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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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郭冯女力排众议 唐仲夷三断濮关

却说楚承围困范阿,在城下说匡胜兵败于上阳关,陈逊兵败于泾水,消息传至城内,关武蒙越等人皆上书曰:“迁延日久军心变动,外李氏不能救援,内不能出,末将愿誓死突出重围,祈政师早做决断。”齐曰:“楚承以逸待劳,北有重兵压境,恐不得出。”众人曰:“政师之意如何?”齐曰:“遣使突出重围,前往高州求援。”众皆从之,点两千军为前部,后带细作偷过营寨,雷昆王襄镇守,见有范阿兵出,就令休教走脱一人,张贴图纸,十几匹马往来奔驰,画有高齐图像,范阿军左突右入,不能前进一步,良久无功而返,回复高齐,高齐又令突出重围,一连三日折损无数,只是不能走出一人,楚承听闻就不教走脱高齐,却教使臣走出,雷昆问其详细。

承曰:“高齐在则北军败,纵有救援兵马,我是以逸待劳,诸刘氏与战必军心大震。”雷昆拜服,待齐军有出重围者,雷昆故意放走,只是看高齐的紧,范阿军突出重围,入高州拜灵王,跪地曰:“楚承调来南军三十万,将范阿围的铁通一般,政师深陷其中,今已危矣,祈王上速发援兵,以解范阿之围!”言毕满堂皆惊,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口耳交接者不计其数,灵王曰:“南军屡战屡败,何故有三十万?是诈称还是实数?”使臣曰:“恐为实数。”灵王大惊失色,一口气上不来,站起身来,指着殿下群臣曰:“政师不保,国家危矣,孤欲举国之力亲往救援,诸卿意下如何?”臣曰:“政师受困,王上不可以亲自之身前往险地。”灵王曰:“政师受困,孤心难安。”

言毕发信往承极殿告诉郭冯女,且不说灵王议事,只说郭冯女居住在承极殿,自高齐领兵战濮关,每日闲暇无事自给,取周安濮关地图日夜研究,琢磨战事,自养客使通安镇府,探得战事,常曰:“南北战事,唯濮关处最为紧要。”后客有达消息曰:“政师令唐懿为将,两次攻打濮关不下,损兵折将。”冯女曰:“紧要之地必用紧要之法,虽百十次必往矣,何况两次者乎?”使人不知要义,遂搁置无言,适逢灵王有信,当时郭冯女正在床头哄子,其子哭心不喜,听闻信使所言,不禁略过一头,教再三说,禀罢扔子于床头,喝曰:“此事果然否?”众人曰:“夫人不必心急,灵王已召集众臣,欲举国家兵马前往范阿救援。”郭冯女鼓掌笑曰:“好好好,被围的好。”

众人只怕她是未解深意,再报曰:“是政师为南军所困,非政师围困南军,夫人何故高兴?”冯女曰:“是南军围困政师于范阿否?”众人点头称是,郭冯女鼓掌笑曰:“好。”众皆面面相觑不知所然,郭冯女不慌不忙,前往殿内寻找灵王,当时灵王令裴绩为总管,点兵六万救援范阿,忽闻郭冯女至,急教来见,郭冯女欣然而入,叙礼毕,站于旁侧,灵王教赐座,郭冯女不用,向前数步,拱手曰:“听闻南军三十万围困范阿,不知真实否?”灵王曰:“确实如此。”冯女曰:“愿闻王上之意。”灵王只怕她是妇道人家瞎操心,不免劝曰:“夫人切勿心急,孤已令裴绩为总管,点兵六万,克日启程前往范阿救援。”郭冯女听闻大急,再数步向上,越过群臣曰:“若此时举国家之兵救援范阿,甚为不可。”灵王曰:“不知夫人之意如何?”冯女曰:“是何人上书王上救援濮关?”灵王曰:“田照之、杜子雍、陆宛亭等人皆上书如此。”

冯女曰:“愿请一见。”灵王听闻乃见,众皆从之,欣然而至,叙礼毕命就坐,郭冯女站立于右,曰:“听闻南军三十万围困范阿,王上欲举国家兵马救援,不知真实否?”灵王曰:“政师乃国家栋梁,亦是诸臣所谏。”郭冯女先问田臣曰:“愿闻先生之意。”臣曰:“范阿乃周安重中之重,政师又是国家栋梁,今为南军所困,安能不救?”冯女曰:“先生所言是也,政师范阿皆是我国重中之重,不知此事楚承知否?”臣曰:“自然知道。”冯女曰:“既敌知道,固以重兵围困范阿,意在政师,再领兵救援,楚承岂无准备?”田臣张口结舌不能答,婴曰:“夫人之意,不救濮关否?”

冯女曰:“范阿乃重中之重,岂能不救?”婴曰:“王上已点兵救援。”冯女曰:“王上之意救与冯女之意救,大不相同。”婴曰:“有何不同?”冯女曰:“王上之意救除非死战而破敌,以解范阿北城之危,冯女之意救则是故意迟缓,所救之兵只要输不要赢。”臣曰:“用兵所行之事必有主意,固王上调兵救范阿意在政师,不知夫人救范阿只要输不要赢,意在何处?”冯女曰:“楚承围困范阿,此为攻我为守,纵使成功亦是我为败,敌为胜,若救范阿迟缓,只要输不要赢,楚承必松懈,待此时救援者败,令使臣见楚承罢兵休战,楚承必从之,到时楚承心仍在政师,濮关无暇顾及,此时令一大将,合一万兵马偷袭濮关,定可成功,如此用兵乃反客为主,使我为攻敌为守,我为胜敌为败,祈王上思之。”违曰:“万万不可。”冯女曰:“有何不可?”

违曰:“濮关干系重大,楚承焉能不知?唐懿两次偷袭皆是无功而返。”冯女曰:“两次攻关只因时机不好,楚承令伏成镇守,虽然兵败仍可打败伏成,今换做恭阳军,时机已至,此时以范阿为饵,再袭濮关定可一战成功。”绩曰:“纵使松懈,楚承已将范阿围住,岂肯甘休?”冯女曰:“正好楚承围困范阿方能偷袭,我救援兵败楚承则松懈,到时罢兵休战,突出重围以袭濮关,断南军归路,何乐而不为?”陆婴杜违再说,郭冯女拱手拜灵王,曰:“冯女愿亲自出战,以惑南军之心,若不成功,任凭处置。”灵王曰:“两军交阵,岂能用女流之辈?”冯女曰:“南军尚能用白妤做先锋,世人皆闻,我北军如何不能以女为将?”灵王曰:“夫人育子尚未期满,奈何出战?”冯女曰:“冯女无恙,此亦可惑南军之心,愿王上从之。”灵王不能决,裴绩田臣劝了半响,此间话多繁琐不必一一细说,就从裴绩所言,点兵六万前往范阿救援。

郭冯女再三劝解,灵王不从,无计可施返回承极殿,不禁徘徊走路,寻思着一战可定胜负,奈何无人可从,裴绩田臣只当是夫妻离心,不免心灰意冷,正愁哭告无门,忽闻门外使女耳闻,郭冯女教进,问其缘故,曰:“二公子听闻范阿之事,星夜赶回,愿为先锋解政师之困。”郭冯女听闻失声喝曰:“好。”众问其故,郭冯女不答,单等高炽回来。且说高齐第二子炽,字建义,年十九岁,貌俊美,有谋略,好忍,习剑术,功文章,喜怒不形于色,素有夺位之心,不敢流露于表,母亲巢夫人早卒,后往新砚与战诸刘氏,当时听闻南军围困范阿,遂星夜请辞,初入高州忽闻郭冯女遣使来见,高炽不敢懈怠,相约随行,见郭冯女拜过了,凡母子礼节并不曾少,曰:“母亲召见,炽不敢懈怠。”冯女曰:“公子不在新砚与战诸刘氏,何故返回?”炽曰:“父亲受困,炽心急如焚,因此请辞,欲为先锋前往救援。”郭冯女拱手再拜,曰:“汝父性命皆在汝之手上,只恨王上不从我谋,欲点裴绩为将前往救援。”高炽急忙跪下扶郭冯女,口称不敢,冯女曰:“幸得公子至此,若能上书王上,从断濮关之谋,大事可定,只恐公子不肯。”高炽急忙跪在地上,拱手曰:“愿闻母亲之意,无不从也。”

郭冯女听闻就将所谋之事一并告知,高炽听闻良久,不禁鼓掌喜曰:“母亲此谋,可担当世青华,①③③真女丈夫也,子定劝解王上,从母亲所言。”郭冯女大喜,当时与高炽同往殿内,再上书灵王,灵王不能决,复召裴田,曰:“公子与夫人之心相同,臣等愿随。”灵王听闻就令郭冯女为总管,裴绩副之,高炽为先锋,点兵六万前往救援,郭冯女得了令,集兵于南皇,征粮于鞠墨,尚未出兵,先将这救援的消息散布出去,然后南下,途中故意急行军,风雨无阻,军法甚严,佯作军心不稳,消息走漏,暗地教各营将佐将六万兵马分批隐匿,此行军之法未至安镇,六万兵马只剩下四万,且多有疾,纵使泉川司务使李冉也谓外李氏曰:“有此兵马救援范阿,安得不败?”

‖①③③当世青华-注:宰寒,字青华,禹国第一任国君孙维的老婆,后世多称其为青华夫人,孙维很怕老婆,宰氏当时的权利又非常大,最开始的时候孙维是没有统一三国的,也没有建立大禹,并且多次被齐陈联军打败,联合完陈氏打败齐氏后,国内就出现两派,一派主张休养生息,一派主张立即发兵灭陈,孙维当时很犹豫,偏向休养生息,因为孙氏以前多次被陈氏打败,宰寒听说这件事后就来好言相劝,孙维不能下定决心,大臣们多次激烈讨论,没有结果,有一次孙维与属下正讨论的激烈,宰寒忍无可忍,冲出来指着孙维的鼻子说:“我们孙氏受了陈氏多少欺辱?你可以忘记,我们的祖宗不会忘记,现在有能力打败他,你为什么不呢?”骂的孙维还不了嘴,最后用宰盾做将军灭掉陈国。当世青华比喻那些有见解、有担当、有能力的女性。‖

郭冯女莫不理会,初至泉川,问李冉曰:“走范阿哪条路近?”冉曰:“通宝路向南直通范阿,虽然好走却有雷昆镇守,不可往也。”冯女曰:“吾救丈夫,除非死战以解范阿之围,纵使楚承亲至,吾必往矣,何惧雷昆?”李冉不能劝,拔营启行前往通宝路,相距雷昆二十里,细作报曰:“南军镇守集假山,易守难攻。”郭冯女大喝曰:“攻山便是。”有劝者曰:“吾军至此兵马疲惫,雷昆据险而守,以逸待劳,此时攻山必败无疑。”郭冯女大怒,喝令劝者打二十背棍,众将皆劝,郭冯女照打不误,佯作愤怒,打完后又令高炽安抚,此事且等后一回说,郭冯女自当先锋,左边裴绩右边高炽,前往集假山攻打南军,那山居高临下,山坡陡峭,绵延七八里路程,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郭冯女接连指挥,攻打二三个时辰不能攻破,又亲自披坚执锐,指高处令射之,南军见了郭冯女皆欲杀之,高炽裴绩死命救去,暂且鸣金收兵。

郭冯女回营怒气不息,挣脱开身大骂曰:“我军攻势正猛,何故鸣金?”绩曰:“集假山易守难攻,我军就算是再攻一夜也是不能破也。”冯女曰:“雷昆乃中州重臣,因此守紧要之地,集假山不能破可寻别路攻之。”问向导曰:“除了通宝路,还有何处与范阿最近?”向导曰:“西南有一条官道名唤宜道,与范阿最近,只是也有南军镇守。”冯女曰:“守山人是谁?”向导曰:“王襄。”郭冯女笑曰:“王襄鼠辈耳,乃是白逆子余孽。”言毕准备攻打,绩曰:“宜道地处西山,王襄奉命至此未曾一战,兵势正盛,我军若去必败无疑。”属下皆劝,郭冯女勃然大怒,指着裴绩曰:“汝倚仗为灵王重臣,不听号令扰乱军心,今打你不得。”言毕喝令左右将裴绩属下绑了。

先下在狱中,待有西山大捷再来发落,众将苦求,郭冯女不应,一一辱骂,趁夜攻打西山,众将不得已而从之,备兵前往西山,消息急报王襄,亲自指挥安排,那宜道前靠西山后通杏林,俯视山下易守难攻,瞭望到北军至,郭冯女当先,南军万箭齐发,岿然不动,擂木炮石滚下,北军不能前进一步,有未攻山者,郭冯女拔剑喝曰:“不进反退者杀无赦。”北军不得已只得攻山,沿途死者无数,尸堆成墙不能上山,属下曰:“不可攻矣。”言毕跪地死谏,郭冯女不得已,见死者有数遂鸣金收兵,曰:“王襄镇守宜道,靠近西山,且趁夜放火烧之,可获全胜。”左右曰:“若用火攻必借风力,此时只有南风,安得北风?”郭冯女不悦曰:“此事吾岂不知,用你来说?”

言毕喝令将其下狱,又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正值报效国家,除非死战以解范阿之围。”众将好歹从之,郭冯女拔营启行,弃了西山别寻小路,向导曰:“范阿向北有三条路,通宝路宜道皆过,只剩下一条水路名唤喇叭河,与溪山林相靠,只是也有南军镇守。”郭冯女点头称是,曰:“这条路最好,可以水陆并进与南军决战。”众皆从之,征调民船,又将兵马集结于溪山林准备进攻,南军林迁耿直东西联络十余里,分七个营寨,听闻北军欲征民船水陆并进,迁曰:“北军分水陆而来,文晓临近海岸,熟悉水战,迁领兵守陆路,文晓守水路。”耿直从之,那冲远军久在临海,熟悉海事,战法颇熟,北军善陆战,进喇叭河站立不稳,大败之,水陆皆不能胜。

再攻溪山林,林迁拼死守住,北军不能前进,折损无数鸣金收兵,于溪山林外十里安营,郭冯女佯作愁眉苦脸,徘徊于营外,后往南军议合,捷报传于楚承,楚承就将襄城战事交于范逸,自轻装简从前往溪山林,众臣曰:“北军狡诈不可相信,除非送高炽、高荡、高净、郭冯女做人质,高齐退出范阿,其余外李氏夺得城池尽皆归还,盟主方可答应。”楚承以此回复北军,郭冯女欣然答应,楚承不能相信,回复郭冯女遣使入范阿,得了高齐亲笔手书方肯退兵,郭冯女大喜,凡有要求无所不应,另遣裴绩为使进入范阿,南军放开条路,裴绩进入,高齐惊呼曰:“士甄如何至此?”

绩曰:“夫人欲与南军议和,因此令绩为使来与政师商议。”高齐反复问其详细,裴绩就将郭冯女所谋尽皆告知,嘱托曰:“政师切勿答应南军所求,夫人方肯进入。”高齐默然叹曰:“知我者,冯女也。”言毕自登城门楼,请楚承来说话,曰:“欲使我降,除非江水逆流,日出西方,今齐死战而已,城池破,身不存。”言毕张弓搭箭对准楚承便射,楚承急忙躲开,裴绩在后向前拉住,跪地谏曰:“政师万万不可。”言毕城上万箭齐发,楚承鸣金收兵,退去防务,早有瞭望使见南军关闭隘口,急报郭冯女,自料成功,再令使臣前往南军见楚承,楚承准备大锅煮沸水,宣使来见。

使臣徐徐而入,拜了楚承,承曰:“吾料郭冯女出尔反尔,相约会盟犹如吐口,今必斩使以示我南军之威。”言毕喝令拿下,使臣急忙跪地,再三叩首曰:“臣有一言,即死之前不能说出,虽死有恨。”楚承一挥手,左右拦住教说,曰:“我家将军与盟主之约万不敢违,只因见路口封堵,不知何事,因此来打探,临别嘱托,若我政师有不从之言,我家将军愿一人前往范阿劝说,恐盟主不能相信。”楚承撤退武士,下堂曰:“若郭冯女能劝动高齐,则会盟之事尽皆好说。”使臣曰:“必劝政师来向盟主拱手称臣。”楚承点头称是,放回使臣告诉郭冯女,郭冯女单骑向前,屏退属下,见了楚承单膝跪在地上,曰:“冯女此去,定不辜负了楚盟主一番心意。”言毕再拜,楚承拱手答礼,先令兵马暂退,郭冯女不慌不忙,入南军阵,并由楚承心腹领着前往范阿,高呼城里人出来答话,城内良久不出,郭冯女弃了使臣,推脱向前,高呼曰:“丈夫现身,冯女在此。”高齐听闻乃至,自登城门楼,见了郭冯女佯作心急而伸手曰:“夫人何故在此?”冯女曰:“丈夫受困,冯女心急如焚,不能与丈夫相见,死而有恨,固求楚盟主至此与丈夫相见。”齐曰:“除非南军退兵吾才打开城门。”

郭冯女目视南军,一挥手兵马退去,高齐就令打开城门放郭冯女进入,昆曰:“何不趁郭冯女进入之机攻城,范阿可一举而破。”承曰:“城池不破人不能走,但凭郭冯女劝解如何,再攻城不迟。”当时等了七八日不见动静,众将皆急,独楚承不慌不忙,令不可动,当时又过半月有余,高齐郭冯女自登城门楼,请楚承来说话,楚承到了尚未问话,高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曰:“齐愿劝我主,永世为臣,再不复反。”楚承嘴角扬起,不禁暗喜,尚未寻思妥当,高齐再三跪拜,承曰:“空口无凭,何以为信?”齐曰:“先立盟约,于两军阵前共同宣读,昭告天下,若有背反之心天地不容,祖宗不佑。”承曰:“子恒素来诡诈,虽有盟约,吾只是难信。”齐曰:“楚盟主仁义天下皆知,群雄无不称颂,齐愿先令使臣前往外李氏,打开四门,屯兵于城外,以表衷心。”楚承尚未说话,高齐又曰:“齐深知有负盟主,愿以发代首,称臣投降,永世无悔。”言毕拔剑而出,抽发披肩,砍下一束曰:“有违此誓,犹如此发。”

承曰:“子恒所言吾必思之。”言毕把马回走,召来众将商议,或有主合或有主战者在此不必一一细说,楚承未肯决断,忽闻李昭旭、王颜臣、祝政来见,曰:“今有高齐议和,虚实未知,不知盟主意下如何?”承曰:“只怕高齐言而无信。”政曰:“高齐狡诈之徒,口是心非,不可全信。”承曰:“围困范阿耗费巨大,一日不能支撑则数十万之众朝不保夕。”李昭旭曰:“臣等深知主上为难,特有一谋可定战事。”承曰:“计将如何?”政曰:“先与高齐议和,待其退出范阿后则伏兵马于侧,突发而袭,将高齐立杀之,收复外李氏城池,高州可破。”楚承犹豫不决,李昭旭曰:“昔李节困先盟主于群城,听信佞言放虎归山,最后国倾覆灭,如今不可重蹈覆辙,此谋万无一失,盟主尚有何疑虑?”承曰:“既以会盟,反袭其兵,非仁义所能为也。”政曰:“用兵仁义相约对人,高齐与先盟主战于河啸,岂曰仁义?盖有兵胜而曰仁,兵败而曰不仁,自古如此。”楚承徘徊良久,不能狠下决心,政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高齐反复不定,属下诡谲之辈,留下是后患无穷,臣等已诉武君,同心相谋,盟主若不行此事,日后必为所累,后悔无及?”楚承听闻遂狠下决心,就从众人所言。

后世皆称此为范阿假盟,乃后话矣,南军退出范阿东西南三个路口,北路雷昆移兵向西北与王襄合兵,开条大路放北军出去,北军令郭冯女、高炽、高荡、高净为人质,退还诸李氏城池,西鲁、贺资军皆依次返回,并以先头光山合议为本划定疆域,楚高各自订约,宣读于阵前永不背反,齐军走通宝路不见南军,与郭冯女合兵一处,几对儿与高齐郭冯女相似之人化装打扮,兵分三路返回安镇,此三路经过王襄、雷昆、林迁、耿直四寨,遂埋伏兵马准备夜袭,北军有准备,趁夜留下空营向北而走,三路战报传于楚承,楚承疑惑不定,忽有濮关败报接连而至,曰:“北军令唐懿为将,王孟为先锋,三万大军偷袭濮关。”楚承听闻栽倒一个跟头,急问曰:“王显何在?”

或曰:“已战死矣。”承曰:“恭阳军如何?”或曰:“损失殆尽。”楚承大惊失色,顿的七窍生烟,一口气上不来昏厥在地,左右劝住救得性命,夜半醒来又有襄城使臣至,曰:“田凡范逸因病亡故。”楚承良久无言,指北叹曰:“只恨轻信高齐,沦落至此。”李昭旭曰:“唐军不过三万,我军十倍余敌,再夺濮关,尚且为时不晚。”承曰:“大厦将倾,补救无济,高齐能攻濮关,定是不容有失。”言毕白妤进入,楚承不视无言,左右见此皆退,楚承仰天叹曰:“事已至此,悔不该未从姐姐之言。”妤曰:“弟弟可知高州之富庶。”楚承扭头愤曰:“南国皆可降,唯承不可降。”妤曰:“为何?”承曰:“无颜见先父,无颜见母亲,无颜见师傅,无颜见先州弟子。”

言毕泪流不止,白妤见罢黯然失色,抚其肩膀相拥而好,曰:“弟弟决议如此,姐姐思来想去也不是无路可行,有三条路走。”承曰:“愿闻姐姐之意。”妤曰:“濮关有失,诸刘氏四国之地恐不可得,若能弃四国,兵马走上富关,则南国之地足以自守,此为上谋,若四国之地不能舍,且舍周西之地,前往周东合兵诸刘氏,据险固守,此为中谋,再者周西四国之地皆不能舍,组织兵马猛攻濮关,此为下谋,弟弟好歹思量妥当。”楚承思来想去,不能决定,再问白妤曰:“愿闻姐姐之意。”妤曰:“常言舍得舍得,下谋虽得之利大,却一战不成就再无去路,诸刘氏接连战败,若以长远之计,也是无战胜齐国之打算,除非上谋足以自守南国,待日后报仇,尚且为时不晚。”

承曰:“事已至此,姐姐所言甚是,就令兵马走上富关。”言毕白妤低头,承曰:“姐姐尚有何疑虑?”妤曰:“兵退上富关,还需弟弟亲自去见召义王。”承曰:“召义王不能弃家事而报国事否?”白妤点头称是。话分两头,且说伏杰如何关闭关口?其中有个缘故,召义王伏杰,字浩湘,乃是先主伏成之子,伏成守濮关只因王显不救,遂败于微坡,身首异处,连带着姚员一起战死,只有颜嶷突出重围,伏杰继位,与文迪颜嶷深恨王显,欲与其战,不得已而现战高齐,因此不敢,后来楚承大封五王,独召义王伏杰未曾出兵,听闻王显逃回乃怒气不息,又闻移兵上富关,遂令关闭关口,胁迫楚承先灭恭阳军,将王显碎尸万段,昭告其罪行方肯打开,楚承不得已而亲至。

伏杰就令文迪程石前往赉春与楚承相见,二人故意延误,楚承多次催促,七八日方至,进城进府,叙礼毕命就坐,承曰:“国家忧患之际,濮关不保,南军有失,西川是首当其冲,必生灵涂炭,既封伏杰为召义王,渴望以国家为重,奈何闭关,拒同袍兵马于不顾,是何道理?”迪曰:“王显罪大恶极,不惩不足以安将士之心,此心此诚,日月可鉴,盟主对待属下亲疏有别,非主之道也。”承曰:“何事亲疏有别?”迪曰:“待灵山军近中州军远,待东州军近贺资军远,待恭阳军近西川军远,待冲远军近宿津军远,凡此种种,人皆可见,盟主岂不知乎?”承曰:“各州军自治,不听号令,心怀自家不分彼此,彼亦不分此乎?”文迪不能对,石曰:“盟主所言甚是,然若不从我召义王之言,致使西川将士寒心,虽开关口却不战自乱。”承曰:“愿闻召义王之意。”石曰:“先昭告王显罪行,削其爵位斩首示众,并传示西川恭阳,尸身埋于西川侧陵,封召义王为代王,代理恭阳军政,如此方能安抚我西川将士之心。”

楚承听闻勃然大怒,指着文迪程石大骂曰:“汝惧西川将士寒心,不寒恭阳将士之心耶?”石曰:“事急从权,此时西川将士之心比恭阳将士之心更为重要。”文迪拱手拜曰:“祈盟主行事,以保兵马无恙。”楚承拂袖而去,回营怒气不息,白妤见楚承垂头丧气,曰:“商议不合么?”楚承以文程之言相告,白妤无言以对,默然良久,正无计可施之间,忽闻刘童杜异等一干使臣来见。且说这个刘氏使臣如何来此?其中有个缘故,诸刘氏与战诸李氏久矣,败多胜少,当时诸李氏与楚承战,忽闻濮关有失,欲退上富关,赵诚杜异遂上书刘孝曰:“南军若兵退上富关,四国与诸刘氏皆不可保,将军可速令使臣去见楚盟主,相约合兵,再与诸李氏决战。”刘孝从其谋,就令刘童为正使,杜异为副使前往赉春,途中听闻伏杰关闭关口拒绝楚承进入,不禁暗喜。

当时倍行赶路寻找楚承,至此听闻楚承与文程商议,不禁悲伤,再等,又闻楚承愤怒而回,再转而喜,见了楚承叙礼毕,童曰:“听闻盟主有弃四国,兵退上富之意,不知真实否?”承曰:“濮关有失,军心浮动,退守上富暂避其锋芒。”童曰:“盟主拥兵十余万,足与高齐一战,今不进反退,致使高齐做大,童等惶恐,北境之地沦于齐手,何以慰先盟主之心?”承曰:“兵虽众而不及彼精,城虽广而不能处处镇守,因此退去。”童曰:“高齐区区一州之地,能步步为营,用紧要之兵守紧要之城,不失一寸之土,今盟主只有一战之失却弃百城不顾,实乃下谋,臣等不忍坐视,祈盟主用英明之策,夺全境之国。”楚承欲从白妤所言,刘童劝了半响,当时僵持不下。

不过许久,杜异在旁呵呵大笑,承曰:“先生何故哂笑?”异曰:“吾笑盟主不识势耳。”承曰:“吾如何不识势?”异曰:“高齐誓师曰,荡净不臣以奉李氏,不臣者岂诸刘氏与四国否?盟主退上富关可一时自保,高齐必不南下,却夺取四国,待四国大定,岂有不南下之心?此时战事僵持尚不能胜,若战事将颓岂能固守?高齐之心正在于此,何况若依西川人物条件,恭阳必乱,盟主可见者乎?此时之势,携诸刘氏以抗高州,决一死战定获全胜,退守可保一时,不能保一世,当今之势唯主上不知。”

楚承点头称是,正犹豫间,忽有西川细作报曰:“文迪程石属下皆言不开关口盟主必败,因此所提条件无不应允。”承曰:“吾意已决,与刘氏合兵,誓与高齐决一死战。”异曰:“只恐盟主犹豫不决,将士无心,则战不胜。”楚承拔剑,一合砍下桌脚,曰:“若有反复,犹如此木。”二人大喜,楚承离去见文程告诸事,后召众将与高齐决战,王颜臣曰:“常言前路不通,以谋后路,盟主主意已决,且暂压文程做人质,若有不济再与召义王谋后事。”承曰:“伏杰心中有怨,我若用文程做质是寒人心,誓不为此。”言毕亲往行营见文程,二人曰:“盟主不过上富关,欲以我二人为人质否?”承曰:“吾此行誓与高齐决战,然有一事与文丞相与之。”迪曰:“盟主高义,若能从之必然答应。”承曰:“承有一人放心不下,祈丞相带回西川,好生安顿。”迪曰:“盟主所说,是武君否?”承曰:“并非无霞,乃是黄灵。”文迪从之,楚承回见黄灵,说起随文迪同回,灵曰:“愿在军中随哥哥破敌。”承曰:“此行与高齐决战,胜负不明,灵儿暂随文丞相去,待得胜之日再与妹妹相见。”灵曰:“临别不知何时再见,哥哥愿与腹中之子留名。”承曰:“既临别无日再见,无论男女皆取临字。”黄灵洒泪而别,当日返回西川,果然再未相见,终成遗恨,陈叔第有诗曰:

相拥挥手洒泪别,哭唱绝歌未能歇。回泣无声愁苦颜,默望别岭难再悦。

祈教天苍常佑祝,斯人常许愿孤宿。怜惜佳人殇复见,空留双子孝君前。

正是:一夕终别成遗恨,定情山头血溅身。不知楚承向北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