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高齐、郭冯女合兵,连下安丘、封宁、桃李几座大州,致使周西、周北再无战事,听闻南军镇守襄城,兵退上富关,与西川人物会盟于赉春,不成,又与诸刘氏合兵守上方亭,武曰:“天幸楚承不退,留兵于四国,且与诸刘氏一同破之,可定北境,南国唾手可得。”高齐从之,当时吞并风铃,欲与楚承决战,楚承不出,高齐几次下战书,楚承自知高齐欲决战,遂不见使臣,但凡风铃所来尽皆软禁,高齐十几路使臣皆不见回,冯女曰:“楚承欲固守以为僵持,政师用兵可弃风铃,主力围困刍州,刍州乃南军运粮之所,南军必救。”高齐从之,多发使臣前往襄城决战,暗留高炽守城,刍州巡御使刘绍关闭城门,遣使求援,楚承急召议事,妤曰:“高齐围困刍州,是意在断我粮道,盟主救援可发一支急行军,然后大队跟进,则刍州之围自解。”
楚承目视庭下,襄曰:“襄愿往。”楚承从之,就令王襄主管,有蒙越的细作探得消息回复,冯女曰:“此为南军先头兵马,楚承必在后面,政师可令一先锋前往阻之,定获全胜。”越曰:“越愿往。”高齐从之,点一支兵相距王襄七八里处停驻不前,翼曰:“南军立足未稳,若在今夜安排一支兵马袭其营寨,必获全胜。”越曰:“南军之将不可小觑。”言毕不从逢翼所言,逢翼愤愤而出,令属下准备,自前往劫营,当夜月明星稀,逢翼在前其余在后,偷过小路前往南军寨门,一声招呼兵马尽出,杀死守门将士,掀开帅营不见一人,料定不好,一声退去,尚未回过神儿来,左右齐出。
当先一人王襄,见了逢翼大喝曰:“在此恭候多时。”言毕万箭齐发,逢翼突出重围,折损无数,见蒙越立于寨门,滚落下马,跪地请罪曰:“翼无军令而出,大败而回,甘当军法。”越曰:“延康功过相抵,善莫大焉。”翼曰:“损兵折将,有何功劳?”越曰:“再领兵去,定能大获全胜。”逢翼愤愤,领兵原路返回,果见南军灯火不明,再无杀机,一声招呼,齐军无不奋勇向前,杀死守门人,逢人便砍,南军早睡,败兵急报王襄,王襄出营见有齐军偷袭,火烧了辎重粮草,知不能守,遂夺路而逃,复见楚承,承曰:“吾已知了,再去战过,还是为时不晚。”王襄从之,自请为卒与齐军决战,楚承削其职务带在身边,襄曰:“蒙越知道主上大军在后,遂遣使臣急报高齐,齐军主力必在后面,盟主可以速行,先败蒙越再与高齐决战。”楚承从之。
蒙越屯兵石头谷,楚承以敌两倍之众,一声令下攻击前部,蒙越据险而守,南军攻势甚猛,先锋官雷昆身披重铠,几次冲突,甲胄如猬,奋勇无敌,蒙越营寨坚固,雷昆不能得胜,兵无战心,并有退者,昆曰:“一鼓做气打败齐军。”言毕属下尽皆向前,冲突不得,楚承在后接应,蒙越不能守,寡不敌众,领兵在前,逢翼领兵在后,且战且退,弃石头谷暂退安庄,后面报曰:“政师前来救援。”蒙越弃了战事回见高齐,跪地请罪曰:“南军已攻占石头谷,越不能守。”齐曰:“楚承意在刍州,石头谷寡不敌众,可联络安庄东西下营防敌。”蒙越从之,两军合兵安营,十二万兵联络二十余里,细作回复楚承,说齐军防势,妤曰:“高齐举国之力与我决战,此行少粮,不可中其谋。”襄曰:“我军不救刍州也要突围前往盘元,可趁其立足未稳先发制人。”
众皆从之,白妤无计可施,就令雷昆为前部,王襄为中部,楚承为后部攻打安庄,雷昆先至,见了齐军防御,南北纵横四五里,东西联络二三层,外备高栏内排硬弩,固若金汤恰如大城,兵吼威武,震慑方圆无活物,雷昆拔剑指曰:“贼军就在眼前,建功立业还家乡,正在今日。”言毕前头重甲骑兵冲突,横冲直撞,齐军不堪一击,冲入内营,盾军向前,排列成阵,南军不入,有绊马索多被掀下,刺之枪头,积尸成山,数尺不能马越,血流一地,累计成河,细腻而流,无人不止,雷昆左突右入,斩首无数,入见王孟,一锤将雷昆打下马去,属下急忙来救,攻击几个时辰不能打破。
楚王在后攻入营内,杀的尸体阻塞,期间惨状言不能表,高齐在前指挥,曰:“虽死不能使南军越安庄一步。”齐军死战,南军不能突围,将夜退入石头谷,襄曰:“高齐欲趁我救刍州之际与我决战,安庄不可攻也,安庄向北有一山,名唤熬山,主峰侧岭,易守难攻,盟主可分五千军前往,以威高齐之后,高齐定分兵来挡,我主力则虚攻安庄,实渡丰水,弃刍州前往盘元。”承曰:“若如此用兵,熬山何以而出?”襄曰:“熬山易守难攻,高齐是意在盟主,必无心攻山,可趁其松懈突出重围,向北投纠州。”楚承从之,令刘炅为总管,点五千军前往,消息急报高齐,冯女曰:“刘炅据守熬山,是意在楚承突围,此不必理会,点将前往熬山外虚打旗号,佯作攻山,先断楚承进路则万事不必忧也。”高齐笑曰:“吾若早从冯女随军旅,胜南国早矣。”
众将无人不服,就令逢翼进熬山外安营,虚打旗号,实不攻山,高齐领兵守安庄,以待楚承,楚承每日攻击,不见有大队兵马,北军稍喜,独郭冯女忧,高齐再三问,冯女曰:“只怕楚承之意已不在安庄。”高齐点头称是,细作回复曰:“楚军转向丰水去了。”冯女曰:“若楚承渡过丰水转向盘元则为劲敌,一时难灭,政师可速令挡之。”武曰:“末将愿往。”齐曰:“幼功先头出动,吾大军随后。”关武得令,点八千快骑星夜启程,楚承十余万兵日行缓慢,尚未渡过丰水,但见漫山遍野,烟尘席卷而至,当先一人关武,见了南军愤愤而至,一声令下冲突在前,南军未有准备,齐军已至,遂仓惶应战,急教登船,齐军杀将近岸,厮杀之声不绝于耳,血流丰水之中,长灌成红,尸填水内船不能行,关武只剩十骑逃之而去,襄曰:“此是高齐先头兵马,主力必在后面,盟主可速渡河去。”楚承从之,顾不得备战,急渡丰水,关武回见。
齐曰:“楚承反复无常,丰水一战损失惨重,其心琢磨不定,若不向北走盘元反而南下上富,实为心腹大患,幼功再领一队兵马,前往丰水南岸扎营,镇守承阳,切记阻楚承南下之路。”关武得令而去,齐曰:“刘炅据守熬山,实为心腹大患,逢翼攻击不胜,敢烦子承前往风铃,教高炽举兵以迫刘炅之后,定要其放弃熬山。”蒙越得令而去,高齐自领大军弃丰水向北,屯于周横边境,琰曰:“素闻用兵为战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楚承山穷水尽,更带南国七州新练之兵,远离国家,缺衣少粮,兵者无心,将者无意,仓皇逃窜,若能沿途散播我军仁义,并带白楚乱伦之事,乱其军心。”高齐从之,又令蒙越为主管,但凡有南军弃楚而回南国者皆开濮关送回家乡,赠送粮草,安稳后事,又有弃兵还民者安家与田,并说西鲁贺北败报,更有歌谣传白楚之事曰:“滴滴血水耻一溶,姐弟褪衣床上头。尔来相顾不见羞,气急怨父破土出。”
当时楚军十六七万,多是南国新练之兵,强征入范阿,未有战心,濮关损其一二,上富关损其一二,安庄损其一二,丰水损其一二,齐军围困刍州,运粮之路被断,向北突围又损其一二,未过休则只剩下七八万,更是粮草短缺,又有齐军蛊惑军心,致使有逃去者半日一百、一日二百,成批散落,楚承无计可施,适逢白妤来见,见了楚承憔悴,鬓角有白发生,眼神无光,接连哀叹,手托着额头不动,一夜催老,良久不禁流泪,白妤忍不住,上前抚其肩曰:“好歹保重身体。”承曰:“大势去矣,可恨连累了姐姐。”妤曰:“我与弟弟生死相依,不管去哪里都不离不弃。”承曰:“关武屯兵承阳,断我归上富之路,高炽兵出熬山,镇守进路,安庄久攻不下,刍州朝不保夕,高齐镇守休则,重兵云集,我军不稳,将败无疑,不知何方是出路。”妤曰:“将士寒心,向北远离家乡,生死未卜,逃之是也,弟弟若有心当宣召三军,有去者不留,一并放走,留得精锐再与高齐一战。”承曰:“兵多无心则累,姐姐之言是也。”
言毕召集众将说起裁军之事,凡军中未满十九岁者裁,家中独子者裁,家中兄弟者弟裁,家中父子者子裁,凡上种种皆不占,愿意回乡者一律裁,当时裁兵大半,只剩下一万七八,楚承得了精锐,襄曰:“盟主武君之情人皆可叹,何不趁此随众将回乡之际一并返回,笑傲山林,军政诸事交付于旁人。”楚承不悦曰:“二十万兵随承至此,承一人逃命,虽留于世,所悲之心安得活否?誓死不为此也。”王襄黯然而退,当时集兵攻打休则,忽闻报曰:“刘指挥使受困熬山,器尽粮绝,拼死突出重围,熬山大败,高炽逢翼移兵攻打刍州,内有细作打开城门,刘绍自刎,刍州已破。”
楚承默然曰:“此乃天丧我也。”又有战报曰:“高齐弃了休则,兵马东进,似围盘元去矣。”襄曰:“天无绝人之路,高齐攻打盘元,是意在断我取粮之所,料我救援,盟主可趁其立足未稳,偷过休则前往沫南,休整兵马以周横为根据,再与高齐决战。”承曰:“高齐欺我无根据之地,仓惶逃窜,接连大败,今至周横必举国之力,誓以死战。”话分两头,且说高齐屯兵休则敌挡南军,忽闻楚承裁军,剩下不足两万,曰:“南军不足惧也,所惧者唯有楚白二人,固拜仁教之祸,楚承平叛意在杨琼,杨琼灭而教损,今事至此,独丧楚白则天下大事可定,若楚白弃兵而去,国不得安。”
当时打定主意,撤兵休则转围盘元,迫使楚承弃横南向横北,趁机埋伏,过了几日果然有细作说楚承偷过休则,前往沫南,冯女曰:“素闻时不同而略亦随不同,如今楚承已是笼中兽网中龙,不趁机剿除必后患无穷,横南城池有刘氏镇守,皆不足千人,政师用兵可以长驱直入,如风卷残云,迅速成功。”高齐深服其论,就令裴绩邓经为左右,领一万军,高齐自领一万军,各带十日干粮在后追截,誓师曰:“活捉楚承誓不回国。”其余暂留后面,由郭冯女率领,楚军初至沫南,尚未休整妥当,后面急报曰:“齐军兵分三路,弃了盘元正往沫南而来。”楚承大怒,拔剑欲往决战,襄曰:“齐军兵势正盛,在沫南决战是彼得利而吾不敌也,为今之计不如暂退荆城,倚仗城池之险以敌齐军攻势。”楚承从其言,遣使急报荆城巡御使周郃,周郃欣然接入。
旦日齐军至,辱骂挑战,楚承不出,齐军就令攻城,城内死战,齐军不得进入,鸣金收兵,当夜前往荆城外西、南下四个营寨,由邓经负责,高齐自与裴绩移兵向北,连下州内十一城,六战六捷,回师再打荆城,南军不出,高齐就令属下高呼楚承白妤诸事,添油加醋无有不说,楚承每日听闻,不禁心灰意冷,渐无战心,愈来生气,暴跳一声打开城门,披甲而出,见了高齐大喝曰:“见楚承否?”高齐单骑向前曰:“楚盟主,何出太迟?”承曰:“谁敢来决一死战。”齐曰:“素闻楚盟主白武君武艺人莫敢当,今兵在此,尚有单骑一战者乎?”言毕鼓角齐鸣,属下皆呼,高齐剑指荆城,一声令下尽皆出动,楚承一声令下,与白妤并肩而出,两军厮杀一阵,楚承寡不敌众,鸣金收兵,齐曰:“匡复国家就在眼前,取楚承首级者赏赐千金,封大将军。”
言毕指挥攻城,城上擂木炮石滚下,齐军不能进入,暂且鸣金收兵,经曰:“楚承身陷绝境,荆城弱小,可以趁夜攻打,教其疲惫,只留东北处防御薄弱,楚承必从此间突围,定情山无路,楚承必擒之矣。”高齐从之,传令兵马围困,趁夜攻打,只留下东北一角松懈守备,三四日过,南军疲惫,怨声载道,襄曰:“荆城不保,盟主速弃此地,突出重围。”承曰:“四面齐军,何得生路?”襄曰:“吾观东北城角防御最弱,可以趁夜开门,向北而去。”承曰:“愈发向北无路,如之奈何?”襄曰:“横春之地,诸刘氏经营久矣,高齐长驱直入,虽一时得胜却犯兵家大忌,早晚不保,盟主却不可自甘堕落。”李昭旭王颜臣等人皆劝,楚承从之,那十二月份的天突下大雪,一夜白色,楚承向北,向东能走佳梁,向西却走武阴,向导回复如此,承曰:“速弃横南与诸刘氏合兵。”言毕往西赶路,不过数步,忽有西部消息报曰:“裴绩领兵围困武阴,路不得通。”承曰:“西路既然难行,可速往佳梁而去,以保横东无恙。”
话罢前往佳梁,不过数步又有东部消息曰:“邓经围困佳梁,路不得通。”楚承吃了一惊,良久无言,襄曰:“何路得过?”向导曰:“只有向北可达定情山,然已无城可去。”襄曰:“齐军无意主上,今有天赐此定情山隐匿之所,据守险要,以袭齐军之后,可复我疆土。”承曰:“横春不存,可得定情之安乐否?”襄曰:“高齐与诸刘氏乃世仇,今兵临城下,诸刘氏必死战矣,主上万万不可自堕锐气。”楚承从之,兵进定情山,消息传出,高齐拍股笑曰:“今至绝境,安得不败?”当日安排两路军分往南北,一路裴绩为主管放弃武阴向南围定情山北,一路邓经为主管放弃佳梁向北围定情山南,高齐领兵向东围定情山西,细作回复楚承,楚承听了默然,良久不动。
当时见此,襄曰:“今至绝境,非主上之过,高齐所忌惮者,唯有主上与武君而已,主上当速弃我等拖累之兵,下山回国组织防务。”言毕再拜,痛哭流涕以为劝谏,楚承无言,属下见此皆跪地劝谏,楚承大哭曰:“我一意孤行,致使南国少卒皆强征入北,子失其父,父失其子,女失丈夫,弟失手足,埋骨他乡有家难回,何有颜面回国见父老?”言毕众将无不大哭,泪落于地,寸余之雪化为雪水,声传不绝,襄曰:“主上意决,此亦无妨,齐军万余安顿三山,已是疲惫不堪,粮草不支,某等趁夜劫营,声东击西,几日得过敌自退矣。”楚承回视,见有兵卒疲弱,将目无神,发未有束。
不禁感叹,昔日用兵征战战无不胜,今日沦落至此,孰之过也?当时见了众将,点头应曰:“齐军兵多将广,定有防备,可以趁夜劫营,非吾不能胜也。”襄曰:“齐军皆知主上武艺,定有防备,不如某去。”承曰:“虎力不行,狼力岂能胜乎?”王襄再劝,楚承不从,妤曰:“我与你同去。”众皆从之,当夜安兵于山北,不敢生火,权且过夜,白楚自换一身素衣,背了红铁绿陨,肩挎雕弓,腰带箭矢,准备妥当向北出山攻打齐军,裴绩镇守夜不能眠,一时东寨起火一时西寨杀人,南北往寻皆不见敌人踪迹,自寻思曰:“定是楚承白妤力战不能,故而声东击西。”差使回复中军,高齐急诏议事曰:“白楚武艺世无所敌,今受困于此,战之不降,如之奈何?”冯女曰:“白楚虽强,毕竟是两人,难敌千军万马,在此与敌可安排防务,以备破袭,寨兵收缩成圈,夜不闭眼,闭眼者在内,轮班倒之,可保他无孔可入,再放盾阵暗防冷箭,此二人好歹不能分身,可以趁夜分兵,前往山中寻找其残余之兵,袭之反客为主,教他不得安宁。”高齐大喜,即令此言传告南北,以防白楚偷袭,楚承再袭,但见:
一个营寨里背靠着几百人,中间圆一个大圈,外人看守皆是睁目不睡,前面放着硬盾,内里巡守轮班倒防以备不测。兽奔不进,燕飞不出,当真是如铁桶一般。
其余数寨皆是如此,叹曰:“高齐已有防备,如之奈何?”白妤无计可施,等了半夜齐军不动,权且返回,告诉众将如此,当时大雪封山皆有脚印,楚军以防不测,不敢出来,数千余众耗费巨大,缺衣少粮,冻死、冻伤、患疾、病死者不计其数,楚承日心如绞,恨不能一战而决生死,李昭旭曰:“主上暂忍一时之辱,日后报仇。”有受楚承恩重者见其无肉而食,乃取刀来自割股肉,着膳司官烤熟送楚承,楚承见其肉嫩,不觉问曰:“深山内何得肉食?”或曰:“山中羊羔之肉,因此肉嫩。”承曰:“随行者几无糙粮,承何能入口而下,不能食也。”左右无不跪地以死劝谏,楚承不得已而食,一连月余皆是如此,消息报高齐曰:“楚军皆无降者。”齐曰:“楚承不死吾不得安,如此迁延日久我军耗费巨大,吾妻岂有良言见教?”冯女曰:“楚承不出则无计可施,大雪封山可用内应,近得楚军甲胄,遣使心腹诈降之,敌动可得计也。”
高齐问计于臣下,皆无良言,不得已而从之,曰:“用诈降计非巧辩之人不能胜任,谁可为之?”冯女曰:“蒙子承主管细作,可以问之。”言毕召蒙越来见,越曰:“属下有一人可以胜任。”齐曰:“谁?”越曰:“此人乃是楚承原军中人也,郑州雍城人氏,名唤曹贡,字子莱,因被楚军强征入伍,背井离乡,回关后投降,常言楚承不得归,越与其相见,可知此人能胜任,亦可相信。”高齐见曹贡,交代了诈降诸事,诱使楚承进入西山设伏之,功成可得重赏,曹贡领了言,换身楚军装饰,在山中秘密寻找,不留脚印,跣足踏雪,脚冻黑紫,僵身爬入楚营,有细作探得消息,贡曰:“吾乃楚盟主原军中之人,不得已暂投齐军,祈见主上有机密事说。”细作急报楚承。
楚承自看来人,问清楚了缘由,贡曰:“贡随主上忠心无二,丰水之战被俘,暂且降之,以做内营,今知主上受困,虽万死而有一事相告,祈主上勿疑。”楚承再问,贡曰:“齐国主政者,唯有高齐一人,今在西山防备松懈,情知活捉主上不能,故而安营,主上可以趁夜安排一支伏兵,以齐营子时点更鼓过,趁机杀出,挟高齐以控齐国,能反败为胜,正在此也。”楚承听闻不能拿定主意,曰:“汝且暂退,容我思之。”言毕押曹贡暂退,左右随行者皆劝,或说曹贡有诈,或说曹贡可信者在此不能一一细数,楚承屏退众人,留下白妤曰:“曹贡所言必诈无益,如今战无可胜,不如救人,非我一人不可救其余之兵,吾意已决,诈信曹贡所言,诱高齐兵马向我而随行兵马向北,夜攻裴绩突出重围,由王襄暂代为主管。”妤曰:“弟弟何以亲自之身调动高齐主力?”承曰:“姐姐有化装术,在此也是缺少物品,亦不可成,除非以祥云剑视之,彼可相信,三军随我至此,弟弟心中不忍,纵是有去无回,不可坑害卒命,弟意已决,姐姐勿劝。”白妤把起一只手,向前见了,细视之,应曰:“愿与弟弟同往。”
言毕旁出一人,大喝曰:“盟主此行万万不可。”视之乃王襄也,与楚承见了,急话曰:“主上此言断不可为。”承曰:“如何不可为?”襄曰:“高齐所惧者,非襄与三千将士,纵使逃出与诸刘氏合兵,亦不可胜,此取轻去重,网矢易用,①③④诚不可取,唯主上武君能逃下山,返回南国,组织兵马可与一战,此乃高齐所惧者也,主上若弃身命,护吾等无用之师,朝不保夕,定要三思而为。”楚承左右难决,襄曰:“以属等三千兵为引,诱高齐击之,主上速转南山之地突出重围,武君化装可回南国,六州之内久闻主名,熟敢不从?主上思之。”楚承喝一声止,一只手从中住了,细声曰:“纵使逃了回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坑害万数冤魂,死弃他乡,何可得安?”
‖①③④取轻去重,网矢易用-注:典出《鲁国传》杜魁,字文约,第一次十八王期鲁国人,帮助鲁王治理国家的井井有条,有一次鲁国被平国攻打,毫无还手之力,鲁王没有将领可以任命,于是想到了杜魁,他想杜魁文治很好,武功也一定好,于是准备派杜魁去,黄其是鲁王的弟弟,很有才华,听说了这件事就劝鲁王说:“如果整个国家发生了大的灾难这是重事,又碰巧您的宫殿倒塌这是轻事,您是万万不能舍弃严重的而选择轻巧的。一张网用来捕鱼很好用,一把弓一支箭用来打猎很好用,如果把他们颠倒一下一定没用,现在平国攻打我们,我们只要好好防御就一定没事,您为什么一定要派杜魁这个治理国家的人去呢?”鲁王不听,最后导致鲁国大败。‖
言毕就令王襄为代主管,趁夜向北突出重围,自己则与白妤攻打西山,趁机保将士性命,王襄死谏不从,跪头拜别,楚承遥望远山,见有白雪皑皑,侧峰有碑,上书定情,乃民所祭楚承白妤在此诛拜仁教而改,不禁心情沉重,填词一首《雨霖铃》曰:
惊雪没路,改碑仍在,人疏已误,此情犹记深处。两相顾,重聚将散,无动泪描颜素,远旷恨无屋。残烟渡,败叶如初,悲凄今至未能护。
长经余悔恨当初,留恋误,可怜满心苦,将夜昼白无舒。枯虚目,灯吊影孤,愿梦无眠,老头垂断,还在人间。更小阶兼人谁阻,风波从旁助。
当夜楚承王襄兵分两路,楚承自领十八人前往西山,身后带着曹贡,多点火把,王襄自领余兵临近北山,看有红灯为信,待裴绩南下就向北突出重围,贡曰:“将军兵马何故太少?”承曰:“其余向南挡住邓经,杀了高齐做为接应。”曹贡不疑,子时有齐军换防,曹贡指帅营曰:“高齐诡谲之徒,下六个帅营,不知身在何方,待子时点更鼓过,有随郭冯女入者便是。”楚承点头称是,良久果然见有一队兵,中间一人郭冯女,进了其中一营,贡曰:“此乃高齐所在之地,将军生擒此人,大势定矣。”楚承回视曹贡,向旁连使眼色,左右会意,先将曹贡捉了,曹贡高呼曰:“属下无罪。”承曰:“待吾生擒了高齐,看汝无罪。”言毕就地绑了,又看高齐营寨怎样防御:
约莫七八百人,各分十队,做两个半圈,与布防相似,缠个圆圈,内有几个帅营,不知真伪,外放栅栏,各备强弓硬弩,人皆不眠,马不去战甲,灯火通明,照耀如同昏黄。兵将脸色困意,冷水浇头,或存冰碴,不敢妄动一步,高岗楼、高枪戟、高弩机显眼分明。侧峰路,通达路,初入路路路不通。当真防备似铁桶,不见一分孔能入。
承曰:“吾料曹贡诈降,高齐必知,固营内无埋伏,山外之地尤为紧要,在此活捉高齐不能,不如佯作向南,高齐必追,到时王襄可向北去。”白妤点头,瞭望使见到高齐营寨,有识者曰:“高齐走出营寨。”楚承拨开自视,见到之人果然是高齐,曰:“不待此时出兵,更待何时?”言毕取宝雕弓,从高处对准高齐便射,嗖一声响正中胸口,护卫军大惊失色,白楚提剑而出,向前杀散,齐军一涌而出,醒的睡的各自起身,见高齐无恙,你当是怎么回事?高齐自带护心镜,箭不能透入,因此无碍,见了楚承高呼曰:“提楚承首级者封万户王。”言毕军心大震,无不向前,楚承且战且退,属下十八人多打火把,诱高齐向南,早有头兵救了曹贡,曰:“楚承意在政师,三军在南不可放过。”高齐不疑,令裴绩邓经收缩向南活捉楚承,王襄的细作看见有红灯,裴绩大军出动,料定得手,遂与属下向北逃出定情山与诸刘氏合兵,此乃后话也。
楚承向南且战且退,沿途隐匿不得,十八人皆死,向南瞭望到一队兵马,为首的打支邓字旗,乃邓经也,向北瞭望到一队兵马,为首的打支裴字旗,乃裴绩也,三面齐军杀至鸡鸣,天色微张,楚承丢盔弃甲,脸有黑印,期间落魄非言所能表也,见天大白,前面有悬崖峭壁,身边兵皆呼曰:“活捉楚承。”白妤大惊失色,拉着弟弟就要走,楚承一把推开,仰天叹曰:“今至绝境,何得去路?但有不走,方已知足。”白妤抚着楚承手,同心同连,面对齐军岿然不动,高齐见楚承身临绝境,单骑向前,拱手曰:“楚盟主,何不降乎?”楚承剑指高齐,大愤曰:“事已至此,谁敢来决一死战?”高齐一挥手众将皆出,楚白奋力杀敌,终究是寡不敌众,又是剑术离心,风萧瑟无力兮而心不改,燕双情有意向南飞。楚承提剑至崖口,笑视远方,一跃身跳崖而死,时年三十七岁,白妤见此乃提剑自刎,落于崖下,时年亦有三十七岁,后世传此崖为终情坡,纪念二人,陈叔第有篇《妤承歌》单说楚承白妤一生的事,其歌曰:
天有双子星,化下承妤名。暴雨鸣出世,紫电凄两行。一女西向白,一男东楚婴。
虽未人有识,心意亦相通。长女头钗凤,次男辞母游。东佳连祸起,五通熊怜星。
白河逢初恋,相顾去风流。两手笑牵连,羞涩见彼父。婚胁推隔阻,盟定东州路。
初战破鹤凰,右将此知名。独树成一帜,河内有贤声。她意身边佐,浑然如递兴。
风吹浑不散,雨打似浮萍。凄凄附蝶曲,成仲感涕零。咽吐真实姓,心害上世休。
把手盟天誓,双隔不离情。初闻后母死,遗言教蓬红。平李终定期,南北羡婚迎。
筹建双礼府,突变罗恩堂。拂袖恩绝义,锁楼闻夜莺。催赶下山去,前功皆抚平。
昼夜啼尊老,徒步徘山亭。可怜父无意,游子从悸灵。散朝东行去,斯人告天佑。
一与团家亲,师母闻哀楚。愿闻小子意,再去默默祝。此行满心坚,从去万里路。
新人泣楼上,抚手怨愁苦。夜走红绳柳,愤辞父禁囚。相会依燕关,止步地迷山。
双困柔肠洞,巧习精绝剑。石破剑惊人,暗渡二三船。夜刺微明帐,翩舞蜂蝶粘。
张劝笑无用,冀子鏖松原。乱平换鲤鲈,误走中行院。白女先守灵,楚男迫离山。
返与农家乐,母虑人渐堪。移形换影去,终别成遗憾。巧取通灵石,两锻绿殒剑。
母疑滴血亲,散女终可认。冤造鬼林事,子女经不散。一家剑相对,难诉谁悲欢。
忽闻黄告声,川中旌旗乱。烟林人侠过,聚义安丘山。戒军母何忍,红枫泪别耽。
巧夺逢氏客,总义有名传。暗火烧金楼,东涟败中川。小街复相逢,同定赵余案。
男来大并火,女去惜惜看。一人州内走,一人山上安。本是两情悦,棒打鸳鸯散。
断指劝子留,无颜见女羞。东人元宵夜,西人破异香。夺位盟主令,速寻心上人。
失算漫天雾,误娶新妻囹。心死天不佑,山崩闻海啸。三登翠雅堂,竭取欧阳兄。
内安魍魉意,外断去东病。尔来聚作愁,金星八字赢。目接识鸟技,龙潭可出行。
水淹连窟市,阎罗勿安宁。绿殒红祥铁,定情民改名。灵山次禅位,惜别新红颜。
三与团家亲,暗潮甚汹涌。佳期未拜堂,墓冢碑念父。旦见凳桌翻,人仰床头前。
把诊称遗病,弟惋泪飞溅。上山尊黄挡,滴血身世现。女哭忽成姊,男孝守灵前。
夜别灭余教,夺位愿世坚。资东燃眉急,右将解濮关。高营唱绝词,水溢难还原。
双会目视凝,万语徒凄然。力竭走荆沫,绝期定情山。人言孝仁王,雄盖古今前。
常歌忠义君,豪气可冲天。长星有坠落,岁久当中悬。隐去含深处,笑谈自街边。
日照红祠满,不得开心颜。褒贬后世评,我自高云见。
高齐在山上见楚承白妤皆落崖而死,下马站立良久,曰:“楚承死,吾从此无忧矣。”言毕令人下崖捞起二人尸首,并提祥云剑翠微剑以起之,此乃后话也,先不必说,只说高齐尚未收兵,早有裴绩遣使来报,曰:“楚军属下偷过北山,如今不知所踪,恐与诸刘氏合兵,祈政师速议战策。”话罢众将皆议论纷纷,说起破诸刘氏之事。
正是:千军岂得白楚人,引来诸刘大合兵。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