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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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〇五章:唐仲夷逐战章原 邓锡宇歃血横江

却说刘孝相距章原三十里,探得消息曰:“高齐果然在章原。”通曰:“照之果然神算。”言毕将章原四面围困,向前喊高齐出来答话,高齐欣然而至,通曰:“子恒何故沦落至此?”齐曰:“汝休得嘴上厉害,有种便来攻城。”黄通不慌不忙,从旁取弓对准高齐便射,高齐眼尖躲了过去,那支箭射不中落在地上,城上万箭齐发,黄通左右以盾挡住,退兵往后,召众主管商议,曰:“高齐重兵在此,又有徐策为羽翼,困其城迁延日久,攻其城未有胜算,弃之可惜,究竟是攻是困、是弃是走。”范逸柳春等人皆主张攻城,林迁王显等人皆主张困城,诸刘氏皆主张攻城,或有其余劝困城者,有言以谓众人者无不主张活捉高齐、或杀高齐,则高州之危自解,议论半日不能拿定主意,忽有一人跃班而出曰:“素闻用兵遇其城者,不战而降为其上,细作在内,里应外合攻之者为其次,城池闭门外不能入,是以围而困,绝其食者次之,诸不可得乃攻城最下,高齐重兵镇守章原,招降不可,城池关闭,不如先困后攻,章原乃弱小之城,高齐兵马又广,粮草不足可以不战而胜,若粮草足再攻城不迟。”

黄通视其人不识,曰:“此为何人?”左右曰:“中州参谋徐施,字成益。”通曰:“成益之言最善,且困之城,不能则攻其城。”众人从之,一连十余日,高齐自登城门楼,见城下南军人头攒动,遂准备宴会,与众将开怀畅饮,杀猪宰羊,回顾南军曰:“汝等只管围城,吾却在此逍遥自在。”城下将士听闻皆有怨言,互传话曰:“城内所食之物竟比城外,困之何益?”消息传于黄通,自引心腹前往城下视之,果然见到高齐在上摆小桌,旁边端坐着唐懿徐策,切肉来吃,见了黄通以酒指曰:“汝来城内同饮而食。”黄通大怒,传令攻城,众将苦劝告免,复回营曰:“此乃高齐激将之法,盟主切勿攻城。”黄通之心暂安,又等了十余日不见章原有粮草短缺之迹象,大骂曰:“高齐准备妥当,故而安如泰山,我等虽围数月,只怕粮草不支者非齐乃我。”

众皆散去,只剩下田臣曰:“我九州军虽众,然并非一家,若皆攻城不能一心,康庄城下此所败也,今攻章原可令九家各分,轮流攻城,其余为预备队,若有攻破章原者为首功。”通曰:“此言虽好,然谁家可为先头攻城者乎?”臣曰:“此亦简单,拈阄而行。”通曰:“照之之言最好。”言毕吩咐抓阄,诚曰:“九州军攻城尚不能胜,若一家而为何以破之?”臣曰:“非也,九家兵马攻其四门,高齐可以四面镇守,若一家兵马攻其一门,他防不胜防,早晚城破。”黄通从其言,传令抓阄,又令公正司袖口藏下一个,使中州、灵山军为最后,第一镇攻城兵马林迁,手上拿了竹简牌,心里忍不住啊呀一声,退下堂去与属下议曰:“时运不济,抽到第一个,如之奈何?”

袁越、索宁曰:“可在城下辱骂高齐,诱其出城,然后虚做攻城,待三日过了回复盟主便是。”林迁从之,自领兵马前往,布阵设擂曰:“久闻高州兵勇将猛,今日龟缩于城不敢决战,吾在此以将相会,谁敢来决一死战,非儿乃孙。”日夜以此言大骂,高齐大怒,点五百刀手开门而出,见了林迁大喝曰:“高齐在此,谁敢来战?”贺资军尽皆退后,林迁向前曰:“高竖子何来太迟?”高齐目视王孟,王孟拍马向前,但见座下青镖马,怒睁圆眼,光头不毛,手持一双混元钢锤,曰:“吾乃堂春人王孟,谁敢来决一死战?”话未绝,有一人持镗枪而出,众视之,乃戈城城主耿毓,迁曰:“文勇切记小心,此人与阿什满齐名,力大无穷。”耿毓点头称是,拍马向前,枪指王孟曰:“贼将今不投降,更待何时?”王孟似那饿虎见了猎物,心头狂喜,更不答话,一拍马飞奔向前,见了耿毓大喝一声,犹如雷吼,抡起锤来只用一合打在其胸口上,耿毓防不住,被打了个正着,落马而死,王孟提起马来曰:“谁敢再来送死?”南军又出一人,众视之,座下黄风绘颅马,手持点钢长斧,乃索宁也,曰:“贼将休得猖狂。”言毕拍马向前,王孟举锤来迎,将近中处照准胸口而下,索宁持斧挡住,两边马飞奔过去,见打不住掉过头来,斗约二十余合不分胜负,索宁力气不加,暗咐曰:“这厮好生力大,拼不过他。”寻思妥当勒马而回,退走十余步,待追不上却从后取弓,对准王孟便射,王孟躲了过去,林迁一声令下兵马喷涌而出,高齐鸣金收兵,王孟败走收起吊桥,关闭城门,贺资军攻城一日不下,灰头土脸回见黄通,说话如此。

第二镇攻城兵马王显,拿了二字竹简准备攻打,陈希曰:“各州兵马虽攻城,然未尽全力,大城主何故以此精锐攻其重镇?”显曰:“连年招募兵勇,州内入不敷出,残将甚广,何不借此攻章原之机而削其弱卒。”众人曰:“大城主之言最善。”言毕传令余果负责攻城,且说恭阳主管王显乃是其先主符素的二弟子,符素死后由其大弟子萧曼继任,萧曼为报符素之仇战死,萧曼战死后遂有王显继位,当时恭阳内有符素门下一支、萧曼门下一支、王显门下一支,各自分派,王显改制州内共分十二营,按符素之素字意,分日、月、星、辰、北、斗、七、星、宇、宙、乾、坤排序,其中详细且不必一一细说,只说王显心腹以素星营、素宇营、素乾营、素坤营为最,其余等营或为符素一支,或为萧曼一支,在此不能一一细数,王显就令余果为将军,辖制其余八营兵马攻打章原,但见余果布成阵势,排列成型,万箭齐发,箭矢如雨一顺而下,入城一时不止,唐懿令将士各备高盾,躲于下面,致使矢皆不中,并高呼曰:“谢南军送箭。”余果传令停止,弓弩手退后,兵马攻打南门,竖起云梯,众将士踊跃登城,唐懿在上以热油灌下,然后点火,城墙上顿时火光冲天,烧死摔死者无数,余果见不能登城遂令撤军,以攻城车从下破门,唐懿打开城门,弓弩手准备,恭阳军齐入,唐懿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恭阳军死者无数,填于城门,致使门不能关,败退向后,一连三日恭阳军不能胜,且将此消息回复,黄通抚其肩曰:“元仪攻城辛苦,暂且休息。”

第三队攻城兵马伏成,拿了三号竹简,曰:“时运不济拿到第三个,如之奈何?”迪曰:“高齐唐懿乃斗狠之辈,前路军太弱,大城主若用兵可以火烧章原,然后攻城,事半功倍。”成曰:“子良之言最好。”言毕就令薛赞为总管,准备火箭、火炮、火油等一切必须之物,第一队投石车向前,放入火油瓶,一声令下百炮齐发,飞入城内炸裂碎片,火油迸出,喷于城内紧要处,半时得过炮车向后,火箭手向前,令旗指挥火箭齐发,不过一炷香时辰,但见城内火光冲天,屋舍上、城墙上、街道上,深夜内照耀如同白昼,两个时辰不止,薛赞拔剑向前冲突城门,亦不得入,城内急报唐懿曰:“南军烧了我囤粮之所。”唐懿大惊失色,寻思半响吩咐如此,旦日薛赞攻城又以火油、火箭等射住阵角,那火皆点不着了,你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唐懿将牛马羊牲畜之粪水浇灌于路表,遇火油而中和,火箭射入城内只是有火球,遂烧不着,员曰:“火攻不住,兵马向前亦属枉然,将军切勿自损国力。”余果从其言,回复黄通如此。

第四队耿直拿了竹简,曰:“林迁王显皆攻不下,伏成又火烧不住,今将我冲远军攻城,何以破敌?”伶曰:“章原虽城池弱,然高齐兵马广,虽奋力攻城而不能得也,今急攻不行可按掘之,从地道进入,神不知鬼不觉。”耿直从其言,令孙辰为总管,前往章原城外二三里挖掘地道,唐懿一连十余日不见攻城,又瞭望远处有人头攒动,趁夜视之见南军挖掘地道,唐懿遂令一千军在城内,分百步站岗一人,一炷香时辰禀报一次,违令者斩,孙辰挖掘十余日,通达城内,正要冒头,上视查看,却被城里人察觉一枪刺死,不得进入,调转地口,通达城内十余处皆被察觉,并引水灌入,地道中泥泞难行,唐懿登城门楼,高声曰:“汝等只管挖,前来送死。”言毕大笑,孙辰无计可施,回复耿直,耿直就要收兵,伶曰:“一战未发,难以服众。”直曰:“然且如何?”伶曰:“集结兵马佯攻几日,怎么着也要折损些兵马,以免落人话柄。”耿直从其言,集结兵马佯攻几日,不能城破,灰头土脸而回,不得已告诉黄通去了。

第五队杨逊拿了竹简,沈帝曰:“东州历经战乱,兵少且粮草不足,今遇劲敌,虽受第五,亦不可强攻。”逊曰:“大将军之意如何?”帝曰:“我东莱州、河阳境内善造强弩,射程可达普通弓弩一倍,平时火烧城池不能,今遇高齐,正好用此强弩,以伏成之法烧其城,然后攻打,可以事半功倍。”杨逊从之,令沈帝主管,又令晏通主管造弩,十日内造河阳弩二十余个,前往城下布成阵势,大骂曰:“若不投降便火烧城池了。”城内人以前军破伏成,因此人皆不传,沈帝目视其左,指挥令旗,油瓶如雨点般射入城内,城内依旧用牛马羊粪水浇灌道路,与油中和,沈帝令进弩机,其弩机长约一丈,高六尺有余,箭矢细长,点火成团,安于城外二百步外,一齐射入城内,顿的火光冲天,相遇而着,你当是怎样?那弩机射程远,火箭落在粪水之外,因此着火,城内急报唐懿,唐懿无计可施,沈帝一声令下兵马齐出,唐懿令王孟守城,自领一队兵来灭火,复寻粪水皆不见了,正急的满头冒汗,忽然阴云密布,天上下起雨来,唐懿大喜曰:“此乃天助我也。”言毕士气大振,安排守城,但见东州兵攻城,登上城墙尚未露头,那王孟举起双锤,一锤一个敲打将士,落于城下,东州军有见王孟者掉到下面的不计其数,沈帝在外见下起雨来,暗咐曰:“此番有言回复盟主了。”

第六队朱锐拿了竹简,与众将商议,怀云先主管叶昂在朱锐门下做幕僚,这个叶昂是如何在宿津做幕僚的?其中有个缘故,且说白悸兵变时曾密谋怀云三弟子许娇、召城城主谈宗,叶昂不得已而隐藏于深山之中,后来张匡设计斩杀许娇,收复怀云大部,叶昂出来暂且依附于张匡,复国无望,就于宿津处为幕僚,后来张匡死,朱锐继任,又收复召城斩杀谈宗,并以叶昂名义收复怀云大部,叶昂不得已,暂且归附于朱锐,当时在帐下,曹婕问叶昂曰:“久闻怀云多小城,大城每攻之以士卒备沙土包向前,累于城下,积少成多积小成大,可以攻城,不知真实否?”昂曰:“怀云地广人稀,攻城用此法可以成功,然章原城小人广,若用此法只怕不行。”婕曰:“其余六位主管之法未能奏效,除非以此一试,别无他计。”朱锐从之,传令将沙土堆于城下。

唐懿见各城依次攻之,心中暗喜,当日见一队兵来打支朱字旗,属下各带沙包,唐懿不明其意,着左右守城,说时迟那时快,朱锐一声令下兵马齐出,过护城河至城下各扔沙包,不过半时积土成山,宿津兵踊跃登城,唐懿大惊失色,急忙组织前来打过,厮杀一个时辰,朱锐不敌,眼见着就要攻入城内,昂曰:“我兵少,敌兵众,如今不容易至此,大城主可以回复盟主,再调精兵来破章原。”朱锐寻找黄通说明,通曰:“今有润先攻城,若以他州兵去诚为不公。”朱锐几次劝说,黄通默然,当日不敌败退返回,第七镇攻城兵马诸刘氏,杜异曰:“幸有宿津所留沙土,将军可以急行军,切勿迟疑。”刘广刘孝皆从其言,传令兵马再攻南城,属下踊跃登上,皆是一个脚下不留神儿滑倒在地,你当是怎样?正是唐懿用油物泼洒于上面,人皆站立不稳,又吩咐弓弩手万箭齐发,诸刘氏死者无数,败退返回,广曰:“唐懿已有破解之法,如之奈何?”赵诚曰:“七镇兵马轮番攻城,今已是强弩之末,始无力也,元帅可以前六镇之法攻打南门,定能城破。”刘广从之,以前六镇攻城之法攻打南门,但见:

城门上黑斑点点,上扣着铜钉屹立不倒,城墙洒出红血,一边攻着撞门声、厮杀声不绝于耳。一边守着箭声、油声、炮石声连绵不绝。尸身堆积一丈有余,搬运不出,外不能进,疼着两边主管心,冷了千万将士骨,城中难立亡灵墓,碑上难题无名碑。

攻城一日不破,孝曰:“六镇兵马之死竟无我一州之重,何我将士之命薄而寡忽?”此言正合刘广之心,遂收兵回营,黄通就令赵功范逸主管第七镇再攻章原,尚未传令出去,忽有田臣来见,曰:“臣日思夜想,不敢不以实言告诉盟主,高齐与我南军决战之心久矣,今在章原则有万全准备,是以亲自之身诈我神州军,盟主却不可再攻城。”通曰:“吾恨不能活捉高齐,抽筋拔骨。”臣曰:“盟主之心是也,然活捉高齐不必攻打章原。”黄通目视田臣,曰:“照之之意如何?”臣曰:“臣已打探清楚了,高齐有两子,长子名仪,次子名炽,现领兵在州辛,相距章原不过二百余里,盟主若能假围章原,实则偷过州辛,高齐岂能不救?到时埋伏路口必获全胜。”黄通尚未决定忽有刘广刘孝来见,曰:“拜仁教邓经密谋西川祭主苏司,相会于银川,今已起兵渡横江,欲攻安镇府矣。”黄通愕然曰:“拜仁教余孽不足千百教众,何以集兵攻打安镇?”孝曰:“拜仁教素以蛊惑人心,杨琼虽死而仍存,今胁安镇,不可小觑。”

黄通先教二刘退下,复请田臣,田臣尚未说话,黄通大喝曰:“武士何在!”营外侍卫入内,黄通指着田臣曰:“与我拿下。”左右活捉了田臣,田臣高呼曰:“臣何罪之有?”通曰:“汝每言拜仁教,今不攻高齐反断我后路,有何话说?”臣曰:“天下拜仁教尚非一家,只有邓经,臣实不知情,若盟主宽恩,待臣过了横江,寻找邓经说之其事,若不能虽死无恨。”黄通一挥手,左右放开,田臣起身再拜,通曰:“吾大军随后,若不能说动邓经与官府同心,则大军出动,碎为齑粉。”臣曰:“若不能说动邓经,臣之血愿洒横江水。”黄通向前抚其肩曰:“说动邓经,封其大州之地,非与官府为敌,日后破了高州,图之易耳!”田臣点头称是,自领几个心腹前往安镇府,黄通就令赵功为行南总管,刘孝为副总管,领兵一万前往安镇以解安丘之围。

且说这个拜仁教是如何攻打安丘的?其中有个缘故,杨琼被困落雁坡时逃去一员祭主,乃铅州纠州人,名唤邓经,隐藏于深山之中,收拾残余教众,发展新人与官府为敌,声势浩大,属下多时五六千人,少时二三千人,皆统一号令,或攻官府偏远之城,或劫官府囤积之粮,广施符水,良民多有从者,其中详细不必一一细说,只说黄通合九州兵马攻打高州,邓经遣使馈书前往西川寻找苏司,说起拜仁教形势,邀入周安,或从黄通或从高齐,日后大有可为,苏司深服其论,与邓经合兵于银川,曰:“中州军众而高州军寡,此时若能假从黄通而虚攻高州之侧,必有益于我教。”经曰:“中州军虽众,然不能一心,早晚必败,高州军广德人心,兵胜于箔洛燕蒙,虽寡必胜,我教若能暂从高齐攻打黄通之左,日后封城必有益于我教。”苏司主张从黄通,邓经主张从李忌,二人争论不休,袁参曰:“黄通李忌皆视我拜仁教为异教,若先与之从谁,必轻视我,或从中州或从高州,除非以兵战,胜则有言以对。”经曰:“此为何人?”司曰:“新秉祭主袁参,字敬如。”邓经大喜曰:“敬如之言正合我意。”

参曰:“先渡横江,围困安丘,消息传于黄通必然震动,到时黄通若与我战我则会盟李忌,若与我和则会盟黄通。”邓经鼓掌而喜曰:“袁敬如之言与我同心,不知苏祭之意如何?”司曰:“用兵以夺神州诸城吾不如敬如,整顿兵马观其大势吾不如锡宇,众祭主皆以此言附议,吾却从之。”众人大喜,歃血为盟,尊苏司为总祭,邓经副之,袁参、潘岳、项准为督师,起教众八千兵马,诈称八万,兵进周安,当时初入境内,相遇一队官军,为首一人名唤陈誉,年十七岁,是刘孝的外甥,其姐刘涵无事可表,夫陈墨乃是文家史官,少有名气,陈墨的事先不必提,只说陈誉与刘孝最亲,当时身在和国巡御使刘碧府中为客,闲暇无事,领兵出城狩猎,相遇苏司,陈誉以鞭指曰:“汝是哪家臣子?快快让路。”有识者曰:“此乃刘孝的外甥,陈墨与刘涵之子,名唤陈誉。”司曰:“正好无人质,他却自己送上门来。”誉曰:“吾乃和国官府,汝等快快闪开。”苏司让开条路,目视潘岳,潘岳会意,待陈誉路过,自举棒在手,只用一合打在其马头上,那马挨不住疼,两条腿立起来,将陈誉掀翻在地。

就此将陈誉活捉了,又放了其几个属下回去报信,刘碧听闻大惊失色,左右曰:“这帮害人的都是头裹白巾,身披黄袍。”碧曰:“必是拜仁教教徒,大世子有失,如之奈何?”左右曰:“拜仁教联络七八里,一眼不能望尽。”刘碧汗流遍体,自话曰:“定是拜仁教趁我发兵高州之际前来谋我。”又有府外侍卫曰:“府外一人头裹白巾,身披黄袍的人来,求见巡御使。”刘碧急忙请入,那人昂首向前,毫无礼节,左右喝曰:“大殿之上何太无礼?”那人曰:“听闻和国主管有事求我,既然有事相求,何太有礼?”刘碧向下相对曰:“汝是谁家使臣?”那人曰:“我乃邓祭主麾下,特来交换人质。”碧曰:“如何交换?”使臣曰:“黄金千两,粮草万斤。”碧曰:“和国粮草皆送康庄以备军资,如何筹备?”使臣曰:“若两日不见,可送陈誉首级至。”

刘碧惶恐无言,暂且答应了,左右曰:“拜仁教自己送上门来,可趁其交换之机安排一队兵马一网打尽。”此言正合刘碧心意,遂两面准备去矣,使臣回复苏司,参曰:“刘碧定是趁我交换之机用兵谋我,总祭可以安排一支兵马于城外换装成百姓般模样,再安排一队细作趁交换之机先发制人,里应外合,和国唾手可得。”苏司从其言,两日得过,苏司率领心腹,身后押着陈誉前往交换,交换妥当尚未远去,刘碧就令活捉,兵马尚未动身,忽闻城中报曰:“拜仁教攻我州府,将士敌挡不住。”刘碧大惊失色,正要返回,左右曰:“若能活捉邓经,和国虽失亦能夺回。”刘碧从其言,领兵追赶,行不过三五里,但见漫山遍野都是拜仁教教众,将刘碧围了,邓经勒马向前曰:“在此等候多时。”刘碧懊悔无及,邓经将其一干人等全部捉了,然后进和国。

沿途无阻,传令张榜安民,秋毫无犯,又将刘氏宗族关押下狱,并不谋害,放出几个败将逃亡平城,平城巡御使刘起听闻大怒,亲点兵将前往和国救援,欲与拜仁教决战,左右曰:“我军皆在康庄,拜仁教声势浩大,并且攻取和国,不如将此间消息告知总管,调兵遣将,再与拜仁教决战不迟。”起曰:“拜仁教皆鼠辈耳,吾大州之地尚且求救于总管,虽胜有何颜面回见诸兄长耶?”言毕不从左右之言,自封平教先锋,点一千兵马前往和国,消息急报邓经,遂准备迎敌,司曰:“久闻平城刘起使一杆银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今与其战,如之奈何?”经曰:“若刘起镇守城池遣使救援,吾则惧之,若领平城之众出险要与我决战则不必忧矣。”言毕在其耳边说话如此,时过三日准备粮草先行,兵马在后,相距平城六十里,刘起就要出战,左右急忙拉住,曰:“邓经在横春与官府为敌,如今大军在此不可小觑。”起曰:“趁其立寨不稳,先发制人。”言毕加速赶路,率先攻打,邓经立足未稳被杀了个正着,退后十里。

刘起得了营寨趁势而进,相遇邓经,以枪指曰:“大胆异教徒,不在巢穴苟且偷生,胆敢起兵犯我疆界。”有识邓经者谓刘起曰:“前边身材细长者便是。”刘起从后取宝雕弓,搭弓上箭,对准邓经便射,邓经躲开,刘起单骑向前曰:“谁敢来与我决一死战?”其声如雷,邓经暗咐曰:“银枪刘起果然名不虚传。”目视左右,许雄使一把双月刀拍马而出,刘起拍马向前,到了跟前提枪便刺,刺在刀身上,用力一隔便将许雄挑落下马,许雄尚未回过神儿来,刘起将提枪一丢,正中许雄胸口,邓经吃了一惊,尚未回过神儿来,刘起一声招呼兵马尽出,追了二十余里不见有邓经踪迹,正不知往何方走路,但见两边树林茂盛处有莎莎动静,左右曰:“只怕是邓经之计。”

话未绝忽听一声炮响,两边闪出千百人来,为首一人苏司,见了刘起高呼曰:“投降免死。”刘起不慌不忙,拍马向前欲战苏司,苏司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平城军死者无数,刘起拼死逃了性命,败退出山,行不过三五里路程,尚未立定,但见营寨又一声炮响,闪出一队兵马,为首一人正是邓经,高呼曰:“今不投降,刘氏者死。”言毕将刘碧陈誉迁出,刘起咬牙切齿,恨不能生杀邓经,正在迟疑,潘岳搭弓上箭,只听嗖一声响,正中刘起坐下马,那马挨不住疼将刘起掀翻在地,兵马齐出,又将刘起五花大绑压在手里,属下见此谁敢向前?邓经传令教众换上刘氏装备,原路返回。

沿途兵不血刃夺了平城,将刘氏宗族尽皆活捉,要说这个平城里的刘氏宗族,其中有一人名唤刘璀,是老平成王刘矫之孙,刘泽之子,刘泽乃刘矫第三子,刘广之弟,刘璀乃刘广之侄也,邓经将刘氏宗族尽皆活捉,对外宣称斩首,强渡横江,兵临安丘,安丘巡御使刘巢乃刘孝之叔,听闻败报大惊失色,不敢怠慢,急报刘广刘孝,二刘因此上书黄通,黄通又令田臣为使,田臣初至安丘,听闻期间经过,思来想去,曰:“尚不知邓经苏司现在何处?”巢曰:“横江之南。”臣曰:“敢烦刘总管安排使臣,与臣同往江南议和。”巢曰:“邓经杀我宗亲,此仇不共戴天,吾必与其战。”臣曰:“此乃盟主之意,臣不敢违也。”巢曰:“若是盟主之意,又何故让赵功领兵在此?”臣曰:“若议和不成则大军出动。”巢曰:“休得这般麻烦,待议和时兵马出动则必胜无疑。”臣曰:“章原战事僵持,安丘不宜有战。”巢曰:“安丘无人,不敢与贼议和。”田臣几次劝解,刘巢不应,田臣不得已,遂吩咐自己门下前往江南寻找邓经。

邓经屏退使臣,司曰:“黄通果然遣使议和。”经曰:“又有赵功领兵在此,不可小觑。”司曰:“是战是和,尚不知锡宇之意?”邓经在其耳边说话如此,苏司点头称是,当日回复议和诸事,教田臣自往江南,使臣返回安丘告诉田臣,田臣暗喜,准备妥当,并不用随从,自往江南,在营寨外见拜仁教各依次站立,刀枪剑戟,头裹白巾身披黄袍,各个凶神恶煞,引田臣进入,依礼而行,步步向前,且不见苏司邓经踪迹,暂且安排于驿馆,田臣拱手曰:“祈早日见邓经祭主与苏司祭主。”教众曰:“祭主有令,来日与使臣相会。”田臣不敢造次,休息了一夜,夜半三更不能睡眠,忽闻帐外有教众互话曰:“刘氏宗族不戮,留之无用。”田臣听闻心中暗喜,早早睡下。

旦日教众入内请田臣,田臣收拾行装随后,但见远处设有高台,两边教众站立,苏司邓经在上,下放一尊大鼎,火烧沸水,田臣向前拱手不拜,左右曰:“参见大王如何不拜?”臣曰:“国家上使不拜异教之徒。”经曰:“大胆,吾坐镇四国威名远播,今据和国平城,剑斩刘起,汝为使臣前来不拜,是何道理?”田臣笑曰:“人言拜仁教多绿林豪杰,今日一见,不想是些大言不惭,尚不面红耳赤之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相请不如偶闻。”经曰:“汝是田臣?”臣曰:“正是。”经曰:“听闻汝计取康庄,三军皆晓名讳,今至横江,莫非劝我投降者乎?”臣曰:“臣自章原,听闻大王之名而来,不想大王心有所惧,非外人所传忠肝义胆,深谋远虑者也。”言毕冷笑。

经曰:“吾大军至此连败官军,岂惧一匹夫?”臣曰:“既然不惧,大王何故设鼎立将招呼于臣,口出狂言,不思有理之事,是何道理?”邓经一招呼教众暂去,然后下台曰:“汝有何道理但说无妨,若果然有理吾自以礼相待。”臣曰:“大王久居深山,宣扬教义与官府为敌,或有胜有败,名之不除,今趁我主兵进攻高州之机攻打后路,诚为拜仁教可敬可赞,臣心之所服也,然大王占据大州,攻我重镇,先行以兵为盛,可战而胜也,然穷其所贪,据我安镇,致使身痒而痛,不迫其北,兵锋向南,则大王尚有安身之地乎?诚如是,高州之兵可向南而深入者耶?时战事将和,南北同心而平异教,大王区区半数之众可以战否?此浅显道理大王心知肚明,而以教众迎我,臣心无所惧,是以慰大王心意,血流横江何足惧之?大王若心有不从,执意而为,臣今以肉身冲刀枪剑戟,死无恨矣。”言毕就要撞枪而死,邓经大惊失色,急令拉住。

田臣大笑不止,邓经下台,拱手拜曰:“照之之言经已知了,尚不知黄盟主之意。”臣曰:“大王身居山林,以拜仁教为名,毕竟是一隅之地,人称异教,我盟主领兵至章原战事正酣,若大王能领教众归顺为臣,领兵向北乱高州后背,则日后封赏不在话下,到时拜仁教为国教,加之以改,何乐而不为?大王名留后世,名留拜仁教,功莫大焉。”经曰:“照之一人无以为凭。”臣曰:“臣临别盟主,特意嘱咐,若大王能从臣言,则和国平城送与大王为根据之地,待日后同灭高州,论功行赏,属下祭主教众无不失爵位矣。”经曰:“人有信则死,无信则生,①②⑤盟主此时主战高州,以安抚为言,日后反悔,吾何处可得生耶?”臣曰:“大王据城池,歃血为盟,公布南北,则名正言顺,州内知闻,大王不反,何敢背反于大王?”苏邓听闻皆拱手拜曰:“愿与照之歃血为盟,永不背叛,同灭高州。”言毕令教众取皿,拔刀破皮流血,田臣亦取刀破皮流血,溶于皿内,各自拿了一饮而尽,剩余之物撒于横江,后有诗曰:

‖①②⑤有信则死,无信则生-注:典出《畏子-庄南》篇,从前有一户人家,有一次天降暴雨,几天几夜都没有停止,最终引发洪水,主人与妻子被迫分开,临别的时候主人对他的家人说:“不管情况如何,我们在村口的桥边相聚。”然后分开,主人先逃出去了,走小路前往村口的桥边,他等呀等,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家人的面,暴雨却没有停,终于洪水将近,主人还在等,有逃难的村民说:“你的家人一定逃到了别的地方,你再不走一定死在这里。”主人说:“我与家人约定在着,没有见到他们,我怎么能不信守我的承诺呢?”最后这个主人被淹死在桥头。畏庄听说了这件事对弟子们说:“这是讲诚信就死,不讲诚信就生啊。”意思就是说讲诚信也要分时候。‖

三寸不烂有长舌,可胜精师退敌车。江上刀斧鼎边列,千呼万喝军阵阔。

平和城池遗苏邓,可异可国会横河。歃血同皿一饮尽,秽入江水随逐波。

当日歃血为盟,诸仪式毕,邓经一声招呼,左右迁出刘璀刘起,松绑向前,田臣佯作拱手拜曰:“大王如此诚心诚意,臣回复盟主,定有万恭而贺。”邓经点头称是,当日在江南营寨摆宴庆祝,旦日送走田臣并诸刘氏宗族返回安丘与刘巢相见,臣曰:“幸得刘氏宗族无恙,和国平城之地暂借拜仁教,与我同破高州。”功曰:“苏邓异教之徒,其言不可尽信,今何不借会盟之机,连夜进军,一夜内定将拜仁教斩草除根,永无后患。”臣曰:“若赵将军执意如此,吾当奏疏盟主,待不能剿灭拜仁教,赵将军自与盟主面前请罪。”赵功听闻默然,臣曰:“和国平城不过是暂借拜仁教,使我后城安稳,待日后诛杀李忌,拜仁教能不同灭者乎?”言毕赵功诸刘氏皆从其言。

正是:歃血会盟并非真心实意,同灭于敌各自盘算。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