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魏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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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布疑兵杨苏破白佐

众人行至汶阳,见一支大军驻扎,军寨上皆不挂旗。杨苏好奇此乃何军,故与裴宕二人溜入寨子附近,发现寨内暗藏有旗帜,上书紫微天尊座下阳明大将军白佐。

白佐,字辅国,冀州范阳人氏也。生于寒族,师从于侠墨钜子吕陾,为人狭义,江湖之中素有义名,少年时因看不惯范阳卢氏大公子卢谭欲霸占朋友之妹樊馨,遂当晚单人单骑杀入卢氏大宅,救樊氏,诛卢谭,枭谭首挂于范阳城门之上,后被通缉,流亡兖州,樊氏感其恩,遂委身以嫁白佐,后被卢氏雇佣的江湖杀手追杀,夫妻二人无奈逃亡泰山山林中躲避,卧穴饮露。夫妻二人皆感其命已绝,然二人并未抱头哭泣,反而畅谈人生。后恰逢“紫微天尊”邹晋率众起兵,路过救白佐夫妻二人于泰山,邹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墨家兼爱之理动之,故佐感其话语,效力于邹晋。

后邹晋中计兵困泰山,白佐单人单骑救邹晋数百里,放得逃脱。后领兵攻打虎牢、汜水二关,威震关东,邹晋封其为阳明大将军,相当于魏朝大司马之职。后与司隶校尉章武决战于洛阳,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邹晋以妖法作怪,章武不敌败退,加之内奸出卖,章武丢了洛阳,败退弘农,死战不出。后章武因谗言被贬,白佐趁势用三丈霹雳车攻破弘农。终与魏兵相拒于潼关。邹晋评论其“有文若王佐之才,刚侯万夫之勇,吾得辅国一人,如得荀、张二人也!”

杨苏带罗抗登高而望之,杨苏倍感惊讶,对众人讲道:“观其营阵,应该有五万之众,本来兖州紫微军已然被灭,但何以竟有如此大军屯于此地,只怕是别有所图,如此刘太守危矣,我等应当速回军报之。”

萧洛不以为然,赌气说道:“报那帮老贼作甚?倒不如让他们自取灭亡,以报其冒功之罪!”

杨苏劝道:“康粲虽然卑劣,诸葛泰无谋,此二人我毫不在意,但是刘太守对我们素来礼遇有加,报他的恩乃是大丈夫所为。正所谓恩怨分明,但不可因一怨而枉一恩。”

萧洛无奈赞同,于是杨苏、裴宕领军返回泰山郡报信。至泰山郡方知兵马仍未回,说是叛军阳明大将军白佐的军队出现在东平郡,欲重新夺回兖州,于是康粲建议联军去了东平郡。杨苏顿时拳头击掌,长叹一声:“唉,中了敌军暗度陈仓之计也。只怕东平郡为疑兵,汶阳为主军。若联军进了东平郡,而白佐可以趁机袭取泰山、济北二郡,将联军与青州的本营拦腰斩断,然后廪丘的紫微军配合阳平郡的紫微军再次出兵山阳郡,则联军将会陷入重围啊!如此一来,恐青、兖二州将复失。”

萧洛此时思忖了一下,说:“何不做疑兵之计以退敌?”

杨苏想了想说:“疑兵之计需在知彼之时方能使用,如今我们不了解白佐的的性格,如何用疑兵之计?”

萧洛说:“你不是说白佐素来侠义吗?何不命招募一些妇孺老幼,然后随一些军士装扮成逃难百姓,分成三路,于阳关亭、龙乡城、博县等地散布谣言,就说在菟裘聚有一伙万余人的军队在屠戮劫掠百姓,官军说这些百姓是紫微叛党。然后……”

未等萧洛说完,杨苏说道:“萧姑娘此计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计谋,有七成把握,但是不知何人可以前往东平郡说动联军?”

众人皆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在说什么。杨苏道:“萧姑娘意思是若传此流言,以白佐之侠义必然分兵去救。然后我等聚集马匹,命人在菟裘聚通往蒙山深处的道路上踏出许多马蹄印,如此白佐必然入山追击。然后此时我们再在汶水、龟山交界处的通泰桥布以疑兵,那里林密而山川相逼,此处若多立旌旗、扬沙尘,则敌人必不敢冒进。一定会等去了菟裘聚那边的军队会师后再前进。如此一来二去,就能争取众多时间。同时我们命一人乘快骥去拦截通知刘太守,命他分兵驻守济北郡不动,如此一来,济北郡不失,紫微军便无法形成合围。白佐若是将才,必然领军回东平,然后我们再汇集大军在东平追击白佐,其必败!”

众人听罢,皆以为是奇计,于是众人纷纷请命送信。

后人有人赞萧洛曰:

山崩海裂天命落,龙起四方山海浊。凰思谋出驱霾尘,世人谁讽红颜祸?

但是萧洛说:“此任非杨苏不可也,此事需灵机应变,我等只有杨苏有此才。我可将寐麟借于你,如此,你半日可到东平。”

然裴宕说:“白佐乃是侠义之士,虽然一时明珠暗投,但是他们并无不仁,我们不能不义,此计是否太损道德?”

萧洛说:“裴大哥,非小女子是奸邪狡诈之人,只是若不用此计,刘太守必死,还请裴大哥三思。”

裴宕无言,只好接受。杨苏采纳其意见,命杨曦、萧洛招募妇孺前去散播谣言,罗抗领全部一百匹马,另在泰山郡寻得百匹马,共计两百匹马,甄选五十名善马术者,每人四匹,驱马前往菟裘聚布马蹄印。而裴宕领剩下士卒在通泰桥布置疑兵。自己则骑上寐麟奔向东平。

杨苏一路狂飙,终于在济北郡谷城碰到联军,杨苏未报诸葛泰、康粲,直奔刘安大帐。刘安见到,甚是惊奇,问道:“杨息煌何来?莫不是义军有难?”杨苏告知以实情,刘安大惊道:“真乃死地也,若不是息煌你,我等早已殉国,我这就领兵回防济北郡!并分兵直逼汶阳,以解泰山之围。”

杨苏又说道:“还请刘太守能调动一支联军埋伏在无盐县山路,白佐兵退必投此而来,另外还希望借一支兵给我前往梁山伏击,如此,贼寇必败!”

刘安道:“善!”

话说白佐行军至阳关亭,遇到杨曦所率领的假难民,每人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哀声连连,白佐甚感悲伤,故问之为何哭泣,杨曦哭泣曰:“我等本是梁甫县之民,在此过得安分守己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安定,可是今日忽然从东海郡来了一帮官兵,自称是东海太守康粲之兵,他们非说我们是紫微叛民,于是在菟裘聚**掳掠,我们无奈,故逃难至此,如今梁甫已成人间炼狱。”

白佐听之,甚是愤怒:“无耻官兵,素闻这东海太守康粲乃是阴险狡诈、品德败坏之人,凭借自己家族是下邳名望,任了东海太守,四处设立苛捐杂税,欺压百姓,真乃败类也!看我不引军灭了这帮败类。”

这时白佐身旁一个副将,名叫任横的劝谏道:“白将军,姑且先不说此言是否可信,我们此次任务是出奇兵前来夺取泰山、济北两郡,以包围魏军于东平,若擅自分兵,恐不妥啊。”

白佐无奈,但曰:“任将军所言甚是,多谢提点。传令继续朝泰山郡进军!”

然紫微军至龙乡城,碰见另外一支散播谣言的难民再次哭诉,白佐再次欲分兵以救百姓,然任横再次劝阻,白佐只好再次进军。两次均未成功的消息传到了在博县等待消息的萧洛处,萧洛曰:“此任横也乃是一员将才,迟早为我等所用。不过既然白佐已然两次狠心,这第三次看来要加点料了,否则计谋败矣。”

萧洛思忖了一下:听杨苏讲白佐为人,此人正是因为樊氏差点被辱而杀人的,既然如此……

萧洛想了一计,于是穿上褴褛衣衫,本来此衣已经破败不堪,萧洛一咬牙又将自己衣服扯去数块布,顿时萧洛的大腿,香肩、腰处都暴露了出来。然后带了一把匕首,携众人在路旁哭诉。待白佐至,看见路旁哭诉的萧洛等人本欲咬牙离开。然萧洛忽然大喊:“受次侮辱,贱妾有何面目活在此世间!”

于是抽出匕首,欲刺入自己腹部。白佐见其状,下意识抓起自己佩玉扔了出去,打中萧洛的手,然萧洛的刀还是刺进了侧腹。顿时鲜血冒了出来。白佐见了这等情景,赶紧滚马而下,跑到萧洛身旁,查看伤口曰:“姑娘何事如此啊,为何要轻生!还好伤口不深!”

遂将自己白袍披于萧洛身上,萧洛哭诉道:“将军!你好狠心!为何不让妾身死去!妾身本生于梁甫,有一亩三分地,与家父相依为命,本来日子过得可以,奈何……奈何今日东海贼兵,说我等是紫微信众,故在梁甫烧杀抢掠,他们……他们杀了妾身的父亲,还……还……轮番奸污了妾身,我又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萧洛虽为假意,但是却哭的情真意切,让在场所有人信以为真,连任横都感其哀而落泪。白佐历经此三次谣言,终究无法忍受,扬天长叹曰:“我白佐师从墨家,素来追求侠义之道,只求博爱天下,然今日却三番不理睬民情,伸张正义。我若今日不报此仇,又有何面目自称侠士。望任将军先领四万军士前往通泰桥,然后分兵两路,一路取济北,一路取泰山。我自领一万人前去救梁甫百姓。”

任横劝道:“将军,您乃一军主帅,当统领大军,我领一万人前往梁甫即可。”

萧洛听到此,甚觉不妙,于是再次哀嚎而起。白佐听此哀嚎,怒火从心中泛起,怒道:“我必手仞这帮害民之贼。我领一万军杀向梁甫,望任将军勿复言!”

白佐对萧洛说:“望姑娘不要轻生,先在此歇息,待我回来,必接姑娘回去安顿好。”

说罢,副将任横领四万军前往通泰桥,白佐回兵阳关亭并向梁甫出发。望着分道扬镳的大军,萧洛失落地说:“虽然此计已成,但用此败坏之计来欺骗如此豪杰侠士,只怕天道轮回啊。但我也实属无可奈何,只希望他日和解之时能原谅我。”

后人有诗曰:泰山难阻紫微势,白公奇计谋魏室。若非隐凰刺娇腹,鹿死谁手犹未知。

且说任横带领大军到达通泰桥,见桥后烟尘弥漫,林中闪烁许多旌旗,任横虽不知虚实,但是任横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有埋伏,这四万军队葬送在我手里,我可就死定了,还是扎寨等待白佐将军。”

而白佐引兵至梁甫,发现梁甫城门紧闭不开,上插白旗,挂免战。白佐猜测梁甫必然遭劫,故害怕而不开城门,然见地上有众多马蹄印,应当是军队所过,于是领兵追击。殊不知罗抗带领军队躲入梁甫城内,而城门紧闭,插白旗,挂免战乃是萧洛之谋。白佐领军追进蒙山一追二十余里,发现周围并没有造锅做饭痕迹,方知上了当,大呼:“此妖女甚是可恶!我中妖女之计矣!”

遂白佐领兵急速而反,发现阳关亭、龙乡城、博县三县百姓早已人去楼空,白佐长叹一口气曰:“我虽中计,然此女子看来内心并不坏,而且做事一丝不苟,她为了以防万一,生怕我紫微军将士恼羞成怒,罪加帮助过自己的百姓,故将百姓都带走避难。罢了罢了,还是赶紧去看看任将军战况,只怕也中了计了。”

白佐至通泰桥边,发现任横果然没有向前,被敌方疑兵之计所拒。白佐将计谋告之任横,任横方才恍然大悟,谏言何不立刻进军,完成合围。白佐叹了一口气说:“已然没有用了,敌人必是看破了我的暗度陈仓之计,只怕现在刘安等人已然知道,肯定会回防济北郡,合围只怕是无法完成了。”

任横说:“那何不先取了泰山郡,然后以此为根基,中心开花,争取与联军决战?”

白佐回绝道:“诚不可也!若敌军占领东平、济北二郡,泰山郡便成了凸出之地,此乃兵家险地也。只怕未等我等中心开花,魏军已经断了我们的粮草了。算了我们趁早撤退,免得被反包围。”

于是白佐率军出巨平、蛇丘而还,欲过黄河到阳平,未想在无盐县遭遇刘安伏兵,被杀的大败,兵马折了一半,遂向东而撤,欲投廪丘。然当行进至梁山,已经是人困马乏,白佐令紫微军士起锅造饭,休息片刻,却不知杨苏早已埋伏好了。看见紫微军都在做饭,军心正是松懈之际,遂令伏击部队杀出。顿时四面包围将白佐困于梁山之中。望着满山遍野的魏军,紫微军将士纷纷放下武器。白佐也长叹一声:“中此妖女连环计矣,看来我白佐命亡如此!”

杨苏解释道:“白将军误会了,此计主谋并非那散布谣言女子,那姑娘也是迫不得已,是在下杨苏设此不义之计,将军若骂,还是骂在下吧,切勿骂那位姑娘清白之身。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白佐怒道:“哼,事到如今我骂你又能如何?利用他人同情,实施如此歹毒之计,你叫杨苏是吧?你真是奸诈小人也!你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要诚心道歉,又怎会困我与此谷中而夺我将士性命?”

杨苏道:“将军势大,在下也是逼不得已,方才施出此计,将军怪我,我无言以对,只能道歉。今是我违背道义在先,虽是为了大义而毁大德,但是我还是于心不安,故将军,为向你道歉,您带着您的士卒走吧。”

白佐忽然露出惊讶之色:“此话当真?”

杨苏作揖道:“句句属实。”

白佐道:“既然如此,这份‘大礼’我就不客气了!受领了,杨苏,我们他日再战!”白佐便领着残兵败将逃亡而走。

杨苏作揖道:“恭送将军!”

然此事却被康粲安插在刘安军中的细作所知,于是细作回到了联军大营报告了康粲。康粲知道后大笑道:“哈哈,杨苏啊杨苏,你居然敢放走敌方大将!这回你死定了!来人,速去请诸葛泰州牧、刘安以及山阳那帮家伙中军帐议事!看我不取了尔等头颅,已报侮辱之仇!”

欲知山阳义兵众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