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今天得罪了你们两小姐,不然这样的糗事真不好说,太跌份了!哈哈哈哈。。。”
吴言笑道,“瞧你那猪头样,是不是又偷了女生宿舍的内衣被打了啊,还是掀女生裙子被人家男朋友逮到了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田野道,“什么嘛,我掀你个大头鬼,你******才干这种龌龊事呢!”
贾晶忙解围,“你俩别吵啊,田野,你别理他。”
田野继续说道:“我昨天不是回家一趟嘛,家里有个小姐姐要嫁人,老娘吵着非要回去,天天在外面吃饭,油腻腻的,肚子胀气,实在吃得不舒服,亲戚无聊死了,碰到就说,'小野子你也要抓紧啊,你看看你小姐姐都结婚了,哪天也带个老婆回来我们见见啊!'还有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远房亲戚就在桌上胡吹乱侃,什么谁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啊,谁又怎么样啊,三大传说人物齐上场!”
“三大传说人物?”贾晶满脸疑惑。
田野说道:“三大传说人物你没听过?我朋友我同学我亲戚啊,是你一直听过但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人物,无比牛掰,无比了不得!”
吴言贾晶鄢梅会心地笑了。
田野继续道,“听得实在腻味死了,就约了几个发小去圩里转了一圈。你们知道我们南通有一个很大的圩,名字就有些来头,牛角大圩,传说是太上老君骑青牛路过南通州,遇到一群土匪围攻,那青牛舍命护主,争斗中那牛角被刺得斑斑驳驳,有一只角顺势被砍下来,落在了南通州县,化成了一块狭长的圩地,那滴下来的血就变成了圩地四周的河流,那河流一直通往扬子江,现在市里一直吹牛说有十万亩良田,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大圩里现在除了种稻之外,还有一些药草,再就是些农家乐,果园茶莆之类,葡萄尤其有名,以后带你们逛逛,划划船摘摘葡萄玩玩。”贾晶一听好玩两字,不禁两眼生光。
田野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沿河边有多少葡萄园,一眼望不到边。我们就挑了一家最大的葡萄园进去。那葡萄园真他妈大,临河就占了三个码头,后面大半个山子都被圈在园里。那采摘园连门票都不收,进去随便怎么吃都不花钱,但必须至少带出五斤出来,那又死贵死贵的。里面还安装了水龙头,我们哪里跟他客气,蹲在园里就着水龙头左一串右一串,一半吃一半吐,也学他个孙悟空糟蹋一下蟠桃园,你还别说,还真带劲。我们吃剩下的那葡萄皮都堆成了山,很壮观,肚子撑得不行不行的。我们几个想啊,吃也吃够了,喝也喝足了,便不想买他葡萄,琢磨着从后山溜出去得了,就在葡萄架底下乱钻,那葡萄园尽头是一大篱笆墙。我们合计了一下,就从篱笆上面翻过去,越过那栅栏。我们翻过那栅栏之后,才想得什么才是真的难过,身上都扎满了刺,那小血汩汩地流,别提多难受了!”
“你脸上不像是刺扎的吧!”贾晶疑惑道。
“我没说我脸上是刺扎的,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呢。我们打算从山后绕出去,但肚子又胀,身上又痛,实在走不动了。那山前是大片的稻田,大概是单季稻,已经被割得只剩下茬桩了,田埂上一个个草垛堆着,像个小山一样,一个老头子在那里烧稻草杆,市里早就出了政策说不让烧秸秆,这样空阔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我们怎么不好奇,加上天气又转阴,还挺让人瘆得慌的,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他娘的啥,准备跑过去看他烧,如果得到他允许的话,我也许还要添上一把火呢,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玩火的!”
“谁管你从小喜不喜欢玩火,话真多。”吴言呲他。
“闭嘴。那我就跑过去看啊,一看吓一跳,那老汉的腿上啊,我去你个大爷,趴着一条烂了的蛇,爬满了蛆虫,花白油腻腻的一片,那个场面,壮观地不得了,那味道重的啊,让你三年不能呼吸。。。”贾晶一听到这,胃里一阵翻涌,可惜下午已经吐的差不多了,这时竟无物可吐,只把刚刚喝的汤给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咋了,这都受不了啊,我还讲不讲啊?”田野一脸无辜。
贾晶虽如此狼狈,依然揉着肚子捂着嘴让田野继续说下去,“不关你事,你继续说吧,我还想听,我忍得住,忍得住!”吴言看她作死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田野先愣了一下,也许憋在心里太难受了,又一股脑儿说道,“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老头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寻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只看到一个新开的洞口,黑漆麻乌的,我们俯在洞口看,一眼都望不到底,我们也不敢进去。’砰‘。“那田野有心要捉弄人,那’嘭‘字喊得就像打雷一般,把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吴言道,”你要死啊,吓我们一跳。“
田野不理他,”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巨响,我们只当是洞里发出的声音,赶紧跑,跑不多远就听到山上有人大喊'炸山了',我们听到这个以为哪里矿山炸了呢!妈的,炸山之前偏偏不喊,偏偏要在炸山后喊,什么鬼东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恰遇顶头风,我们刚缓过劲来,不知道哪里跑来一群马蜂,神经病一样摇头晃脑就往我们身上扑啊,可怜我只有一双漏风手,这张曾经让你们惊艳过的举世无双睥睨天下英俊的脸就这样有了瑕疵了,不过还好,毕竟底子在那里,还不至于看不下去!”
吴言故意凑近田野,抬着头一副久违的样子仔细斜睨着他这张脸,故意深情款款地道,“哟,你还别说啊,这样看上去还真标致不少呢。你看那胖嘟嘟的嘴唇像一条涂着辣酱的香肠,性感中透出万种风情,一张包子脸早已发胀成馒头,一副标准的国字脸,跟王宁张宏民能差到哪里去,让人忍不住想亲吻一口,更别提那脖项上的诱人的红色战利品,那也是让人忍不住喜爱的啊。”吴言说完不动声色,贾晶鄢梅看田野那缩成一团的脸肥腻的嘴唇,被蛰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以及颈子上的红色疙瘩,瞬间笑得什么似的。
田野被他这一看弄得手足无措,又看到贾晶鄢梅看着他笑得泪都流出来了,只得胡乱挣扎道,“你瞎啊,什么国字脸,这是正宗的猪腰子脸,懂不懂。看你们笑得这****样。”
贾晶知道他故意逗乐,笑道,“老田,别太在意啊!你这叫瞎子碰拐棍,栽到自己手上了。我听说啊,炸山之前不能喊山,怕是对山神不敬,所以一般都不喊!”
“什么嘛,哪里是这样,原来人家早就有暗号了,山上有巡逻的,拿望远镜看着,什么细小的东西能跑得过他们的眼睛,哪里是炸山,明明是在通风报信,又怕打草惊蛇,借机让我们松泛下来。妹的,这下好了,我们正歇着气呢,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五六个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硬生生地一人被罚了一百块钱,还不说我们逃账,说是罚我们破坏他的栅栏。天地良心,到底是谁破坏了谁啊,没地方说理去,你说这都是什么人,操他大爷的。”
他们三人听到这里肠子都笑断了,拼命地揉肚子。
田野仿佛自言自语道,“回家后累得散架了,一觉倒到今天下午,才收拾收拾来学校,傍晚出来活动活动,摸摸球儿,你说可巧儿,就遇到柳老师了!别说啊,柳老师球技还不赖,就是他的老婆讨厌,仗着自己长的那带劲儿样,可意儿的发嗲卖乖,抱着个小孩在场边,一会儿一个劲地催他回家,一会儿假惺惺地给他端茶递水送毛巾擦汗,妈的,扮哪门子恩爱嘛,那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会儿哭了一会儿笑了,都哪跟哪儿,把我刚刚好一点的心情都腻味透了!”
“柳老师也在打球吗,可惜,没去会会他!”吴言有点惋惜!
“你说的是教我们有机化学的那个奇葩吗?”贾晶笑到!
“奇葩?嗯,的确是个大奇葩!别看他投篮准啊,投篮姿势却丑得吓人,跟马里昂一样,手一伸身子一缩,活像个被烫了的小老鼠。他那小身板儿还压着我打,你说笑人不笑人,我在他面前可不就像个推土机一样,一拱就把他拱到地上了,摔了个仰八叉,她的老婆也不省事,一看到他摔倒了就在那里大呼小叫!”吴言想到柳老师平时那派头十足的傲娇模样,真想不出他还有今日,想想就好笑起来。贾晶听到这话仿佛很趁自己的意,也跟着大笑起来。只有鄢梅木木地,轻声地说,“什么嘛,我觉得柳老师人挺好的,只是你们不了解他罢了。”
吴言听到鄢梅这话一脸坏笑,“想必你很了解他咯,鄢小姐。”
鄢梅看着他涎皮涎脸的样子,想起上次在路上见到柳老师的场景,那次她远远看到柳老师,本来想躲的,却不料柳老师老远就喊她,她直到现在还诧异柳老师为什么能记住她的名字,她一直是班里坐在女生中间既不靠左也不靠右的位置时刻奉行中庸原则时刻避免引起注意不爱说话不爱理人的女孩,柳老师能喊出她的名字,她实在想不通,难道因为她的颜值,虽说她也听过对她容貌赞赏有加的话,但她心里明镜似的,她不高不白,绝不是大美女,顶多说是相貌清丽,难道是因为她安静,这也算不上什么理由吧,心里没理会处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柳老师跟前,抬头见到柳老师威严的面庞带着朦胧的笑容,其实他算得上很成熟很漂亮的男子吧。她这才知道他有急事家里又没人女儿没人带,让她帮看一下,给了她五百块钱让带小孩到姑苏乐园玩玩。那孩子的确有点被惯坏了,在路上一直哭哭啼啼,哄也哄不好,到了游乐场却又是喜笑颜开的。回来之后她把孩子交给柳老师,柳老师还让她到他家吃饭,她执意不去,柳老师非要让她去,说他自己真的不会做饭,做出的饭连猪都不吃,一定要她帮他,其实他哪里不会做,三下两下就做出一桌好菜,她只好在客厅闲着无聊看电视,顺便看那孩子画漫画。她心里有点感动,他一点都没有瞧不起她这个普通话说得有点别扭的农村姑娘。临走时柳老师还以不容置辩的口气给她强行塞了两大包巧克力,游乐场玩剩下的钱他死活也不肯收。总的来说柳老师还是有点小孩子的脾气的,其实还蛮可爱的。想到这里,鄢梅胸中不禁涌起一股为柳老师辩护的冲动,这种欲望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他只是上课看起来有点那样,私下里还蛮随和的,有一次他看看见我,远远就叫我,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说你也不就是那一次吗?那次还不是怪你自己,把那个试剂瓶弄炸了,弄得整个实验室人心惶惶,柳老师要不那么开玩笑,后来还不知道怎样呢?你就一直记恨到现在!”
鄢梅的声音明显是故意提高了一个度数,这不禁让吴言和贾晶一怔。
贾晶望着鄢梅,仿佛不认识一样,“哟哟哟,还护着他呢。是吃了他的糖衣炮弹,还是动了凡心啊,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人家可是有家室的,趁早收了你的那份心。”
鄢梅哪里想到她说这话,“你瞎说什么啊!”瞬时涨红了脸。
“我是瞎说吗。他上次哪里开玩笑,明明是痛骂。那次把瓶弄炸了,我自己都吓死了!他还一个劲地取笑,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弄得我脸都丢尽了,都不想在班上待了,好几天吃不下饭,那几天你不还笑我正好减肥吗,想想真是非常气人!”
吴言笑道“母猪抬大轿,巍巍崴崴的,是不是这样说你,柳老师的俏皮话说的还真带劲,你脸皮这么厚还会没脸?”
鄢梅在桌底下狠狠踢了一下吴言,吴言冰雪一样的人怎么不会意,笑笑着闭了口,斜着身子说道,“我们哪天让田野带着去南通玩玩。”
贾晶却一点不放心上,“你不用岔开话题。说真的,我真的不记恨他,反而蛮欣赏他的呢,他至少不像有的老师照本宣科,讲的东西还算深入浅出!其实还好!只是有时太刻薄了,惹得人很生气,有他这样的丈夫和父亲,他的老婆和女儿肯定不幸福。”
田野举着他那肥了一圈的大头,张开他那饱满的嘴唇,脖子上的红点在灯光下熠熠生光,仿佛要声援一下默不作声的鄢梅,缓缓说道,“那你就错了,别看他老婆和女儿讨厌,让我说句真心话啊,他对她们还是可以的,我不是说笑啊,真的还可以,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他每天骑着个粉色自行车载他女儿在校园里兜风,那小孩就在后座上笑得和傻子一样。还有一件事啊,我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他老婆在家都不做饭,家务都是他一人包的,早上五点就起来做早餐。”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贾晶满腹狐疑。鄢梅却似得到某种重大支持一样,表情迅速放松下来。
田野朝吴言说道,“他还向我问起你来呢,说你怎么没来打球,我当然实话实说,说你泡妞去了,哪有时间打球,你瞧老柳怎么说,'跟我猜的差不多嘛'。”田野口气一换,柳老师迅速变成了老柳。
“滚犊子,你丫的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胡七海八的就往外倒,你******真的这么说啦!?。”
田野瞟了一下贾晶和鄢梅,“我有说错吗?不过是老实人说了句实话。”
“你再乱说,看有谁给你签到!”
“我错了还不行吗,就当我没说。真的,我错了。老柳还真够气人的,还追着我说'你怎么不去约会啊,还在这儿打球,抓紧点儿,学学人家吴言。'我为什么不约会,这话问的,'我这样玉树临风还需要泡妞吗,都是妞泡我的。'。你说老柳气不气人,我一说这话他立马笑了,那贱样明显不相信我嘛,难道我就没有这个魅力?你说老柳怎么可以这样,严重伤害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贾晶鄢梅都笑了起来,田野自言自语地说,“妈的,一直跟你们废话,都饿死了。”看着贾晶那碗已经被球碰得歪到一边又被扶正的面,“你都不吃啊!太浪费了吧。我来吃,做一个反扑张反浪费的永远走在时代前列的优秀社会青年。!”
吴言有点纳闷,“别说我认识你啊。你自己叫一碗会死啊。”
“那么麻烦干嘛。”
说完他一吸溜就把贾晶的面给吃完了,扒拉扒拉连汤也不剩。又将桌子上没打翻的一大块西瓜扔进肚子里!嘴上吃得满嘴油花,汤一块水一块的,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贾晶倒没生气,反而笑得什么似的,“八戒!二哥,你是多久没吃饭了?”贾晶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田野也毫不在意,只顾嘻嘻哈哈!
“我跟你们说啊,老柳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里的背景说出来吓人,他父亲好像是铁道部驻川省的大领导,他岳父是苏市文化局还是旅游局的局长,不然他在政府里犯了事怎么还能全身而退呢,我跟你们讲啊,他在高新区还有一大别野呢,位置地段都特好!”
“什么东西,别野,别,别,别是你的田野吧!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他们三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别墅,却读成别野,肚子都笑破了!
“大家都是这么读的好吗,具体读野还是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你们懂意思不就行了。我跟你们讲啊,柳老师可不是个平凡人,人家可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红二代,要不犯事,也不会窝在学校里教书。”
吴言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要说老柳啊,他可是耶鲁大学回来的博士,一回来就到市里的高新区的科技局当副局长了,后来调到市长边上,可是市长的红人啊,第一秘书!说到那个市长吴建民啊,还是你的本家呢,那是一个狠角色,硬骨头,大拆大建,护城河那个阊门就是他在任的时候拆的,那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都写过的,一千年了,还有寒山寺前面的千年石墩,枫桥镇的大梧桐树,那可是大手笔,手段那叫一个快而狠呐,多少人在他后面发财了啊,怎么数都数不过来,不过这后面有多少猫腻就不知道了,他调走之后姑苏的竞争力明显弱了许多,好多东西都争不过扬城了。”
“你晓得这么多!?”吴言不禁疑惑。
“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大凡是老苏州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田野摸着他那浮起来的脖颈。
“你不是南通人吗?”
“老家在那边,可我老头子经常过江来常熟做生意,苏州这边的事也了解一些!我还苏州十中读的高中呢!”
贾晶听到这谈话越来越没趣了,一脸倦意,“被你们说得头都痛了,回去睡觉了啊!明天还要整理整理东西,老柳也真多事,搞什么参观实践,真烦。防晒霜,润肤膏,吴言,你那药箱带着啊。”说着拉着鄢梅走了。
“什么药箱,我这是魔箱,好吗?”
“什么参观射箭,老柳有这么好?我看那傻**没这么好心。”田野一脸懵逼。
“胡扯八道什么,回去再跟你算账。贾小姐,能不能别走,有话好说,再聊一会儿嘛!”
“拜拜,不送。”
“你是唐僧吗,把人家都说跑了。”
“你他妈才是唐僧。”
鄢梅听到身后杂七杂八的声音传过来,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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