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涧儿这丫头,怀中藏着西域迷失香,忙忙地就往马厩这边赶来!她是个机灵人,越往马厩越近,步子便越发走得轻。她左瞧右瞧,在萧索的梧桐遮荫下,那马厩边的马槽前,果然是立着一男一女!只听东方茱萸道:“夷青,你的想法很好,若是以前在郦国,时光能够重来的话,我定然奋不顾身跟了你去!只是,现在,我们能寻到一个天涯海角的去处么?在独孤仪龙的掌控内,哪里还有什么天涯海角?”说罢,自是阵阵无可奈何的低叹。
北安王独孤夷青听了,心中酸楚,他振奋起精神,对着茱萸道:“天下之大,独孤仪龙也未必都一一照管得过来!我们可以北上去那轩辕悲凉的黑龙国,还可以远走到西域去,到苗疆去!”东方茱萸听了,心中激动,可是还迟疑说道:“夷青,你为了我,及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么?”夷青听了,咬牙道:“这几日,我其实已经暗暗又查访了一番,只是未能得到定论!报仇之事,来日方长,你的事儿却似迫在眉睫的!”东方茱萸听了,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二人便四目相对,心中俱是流过暖暖的激流。
涧儿在马厩后头瞧了,心中也自激动不已,想着这样一个英俊儒雅的北安王,竟是被湘贵妃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缠磨上了,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嫉恨。她看了看,觉得点燃迷失香的时机已到,便暗暗点了头,取出怀中的迷失香和打火石,不一刻,迷失香浓郁勾魂的味道便悄悄子啊马厩四处扩散开来!
涧儿虽机灵,可是没曾想,自己趴在那马厩后头时,一只野猫从马厩顶上呼啦窜过,在经过涧儿处时,猫爪下踩着了一块碎石,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涧儿的头上!涧儿哪里吃得这痛,想死死忍住,可口中还是‘哎呀’一声,叫唤起来。这一声叫唤,自是惊动了马厩前默默相望的东方茱萸和北安王,二人听得后面有人,心中一跳,都不约而同问道:“谁在后面?”
东方茱萸和北安王心中警觉,便小心翼翼地来到马厩后面瞧着。只见马厩后,红萼宫里的涧儿正踩在一块石头上,趴在院墙边,将手捂着头,皱着眉头,见了眼前的二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逃走,可是北安王独孤夷青已是上前叫住了她:“这不是贤妃娘娘那的涧儿姑娘么?怎么竟也到了这里来?”
涧儿心想:我可不是奉了命来,给你们做好事的么!可这话哪里能说出口,只是讷讷道:“北安王……嗯……嗯……这个……这个……奴婢今日无事,想起了我们娘娘素日里喜欢吃点野菜,所以便在这附近一路寻了来,不想就在此见着了王爷和……”涧儿看了看北安王身后的东方茱萸,才极不情愿地上前说道:“奴婢见过湘贵妃娘娘,正是因为奴婢在此想寻点野菜,所以便就看见了王爷和湘贵妃娘娘了!”
说罢,涧儿故意道:“不知王爷和娘娘在这里做什么?”涧儿心中想到:真是万幸万幸,这里北安王看见了她时,她手里的西域迷失香恰好刚烧完!总算是不曾辜负了贤妃娘娘的一番苦心罢!现在,涧儿只想在此处早点求脱身!早点回了红萼宫去!反正一会儿自有人来收拾他们!
可是涧儿还是觉得奇怪,怎么,这两人闻了这无人能拒的西域迷失香,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莫非这香在库了藏的久了,反而失去了药效?涧儿不禁皱起眉儿来。
北安王听了涧儿的话,却只是说道:“涧儿,我只问你,你是来寻野菜的,怎么寻野菜竟也寻到屋子院墙上来,可也是说不通?”涧儿听了,觉得心中一时是满满的燥热,她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一时也有野菜不择地儿,生生儿地夹长在这墙壁中,也是有的!”东方茱萸见她根本就胡言乱语,况贤妃身边的这个丫头,素来刁钻,伺墨的死只怕和她还说不清。当下便道:“既然你是来寻野菜的,怎么不见带了家什来?况这宫里,一应野物也是会置办的,又何需你来巴巴儿地赶来?可是笑话!”
独孤夷青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迷失香,不由狠狠皱了皱眉头,对着茱萸道:“你可曾闻到有什么味儿?倒是甜津津的腻味儿?”东方茱萸道:“我自是闻到了!方才可是没有,这是怎么回事?”独孤夷青便道:“这香是西域迷失香!我师父曾告诉我的!其实就是一种******!”东方茱萸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她怔怔对着夷青说道:“那么,我们如今已是闻到了,可怎生是好?”涧儿在旁听了,虽心中燥热的难受,她不由地解开了外间的衣衫,还是不禁痴笑道:“北安王爷,可闻得这味道如何?”
独孤夷青根本看也不看涧儿,直直对了东方茱萸道:“你莫怕!你忘了,咱们不是去那潭子里泡过澡的么?只要洗了那潭里的水,横竖这世上什么******迷魂香都是不怕的了!所以这香对我们自是无害!咱们闻着便是!”东方茱萸听了,不由惊喜道:“看来我是要好好儿的谢谢你了!”说着,又是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她看了看涧儿,马上又对着独孤夷青道:“可是这始作俑者,并不曾带了解药,闻了可怎么办呢?”独孤夷青听了此言,便也朝着面前的涧儿看去。
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涧儿早就解开了衣衫,褪下了裙子,脸上是热汗直流!她痴痴地盯着北安王爷,喘息笑道:“王爷……王爷……”说着,竟当着东方茱萸的面,直直地褪下了里面的单衣,露出了一层抹胸!东方茱萸惊道:“夷青,莫非她竟中了这迷失香之毒?”
独孤夷青叹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本想拿了迷失香来害我们的!岂料被我们发现了,一时走不了,这香味便也侵蚀到她身体里去了!”东方茱萸看了眼前的涧儿娇喘滴滴,遂忧心道:“这迷失香要是没有解药,她会怎么办?”
独孤夷青笑道:“傻姑娘,这世上本就没有这味解药,若有,便只能是行房事!”东方茱萸听了,口中不禁‘啊’地叫了起来,问道:“若是行不了房事呢?”独孤夷青便沉沉说道:“那……一个时辰若还不得行房,就只能是七窍流血而死了!”东方茱萸看了地上已是半裸的涧儿,不由心生同情,说道:“不如,咱们将她送回去!自有贤妃给她想办法!”独孤夷青听了,便瞧了瞧她,感叹了一番,点头道:“但只怕……”话音未落,只见这马厩附近便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二人对视,心中俱是惊异非常!
只听那马厩后面,传出一个人得意的声音:“皇上,那奸夫****,自在这里!”说着,俭妃便从拐角转了出来。过了片刻,独孤仪龙的身影便出现在北安王和东方茱萸的面前。俭妃本以为自己会看到郎有情妾有意的缱绻一幕,谁知,北安王和东方茱萸虽立在一处,可是距离倒是甚远!
更令她吃惊的是,马厩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丫头,细细一瞧,却是方才红萼宫里贤妃的宫女涧儿,这丫头腿脚倒也真快,怎么这会子竟也在这里?俭妃是越想越觉得奇怪!只见这丫头仰躺在地,露着胸臂,热汗直流,口里却是直直叫唤个不停!
涧儿见了独孤仪龙也来了,更是不能自已,口中娇喘着:“皇上……皇上……您瞧瞧奴婢,奴婢的身子可美不美儿……可比贤妃娘娘美多了,是不是……”俭妃觉得怪异,但越听是越觉不像话儿了,难道这丫头的衣裳,竟是要全剥光了不成?当下,便对了身边的蔓儿嘱咐:“你快去了那红萼宫里,即刻请贤妃娘娘过来,就说她的丫头魔障了!”蔓儿也吓着了,不敢多想,撒腿就往红萼宫里奔去。俭妃身后的其他宫女见这涧儿着实丢人,便将她抬了进那马厩里,免得污了皇上的圣目。
独孤仪龙只是瞥了瞥地下的涧儿,便直直对了独孤夷青道:“北安王,朕的好皇弟,你不是该在牢里的么?怎么竟好好儿地在朕这荒废的马厩,携了朕的爱妃来,这是意欲要做什么?”独孤夷青听了,心想万万再不能牵连了陶光,干脆就豁出去,他大声道:“臣弟是自个逃了出来的!逃出来自是来寻找茱萸的!因为我想和她长长久久在一处!”
独孤仪龙听了,立刻勃然大怒道:“茱萸不是你该叫的!她只能是你的皇嫂!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朕想,还是给你个差使比较好!免得无事便在朕的后宫乱窜!”独孤仪龙看了看东方茱萸,见她立在夷青身后,却是一言不发。二人心思各异,眼眸不经意地对上,心里各自激荡!东方茱萸看着独孤仪龙的眸子,只觉得和那晚的黑衣蒙面人是相像之极!
独孤仪龙聚过心思,转了头,对着夷青愤怒道:“北安王,朕命你,从明日起,就奉命出使西域南疆各国,将这些国家的军事地图都一一给朕找了来,期限最少十年,否则不得回国!”独孤夷青听了,伤痛地看着东方茱萸,沉沉伫立,不发一言。
独孤仪龙怒道:“怎么,你现在好不打算准备动身么,赶快收拾了就去!只准你骑马带些纸墨银两!你孤身一人前去即可!”独孤夷青终于说道:“若是我想把东方茱萸也带了走呢?”独孤仪龙愤怒道:“可以!但是我要先将她给杀了!”独孤夷青悲愤道:“皇兄,你既然不爱她,又为何要这样做?我是真心实意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