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到川鲁饭庄时已是中午时分,就见靠马路边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正拐进酒店前的停车位,不一会儿两辆车就都停在了川鲁饭庄的门口,第一辆车的司机下车打开了后车门,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帅小伙走下了车来,挺起腰板向酒店门里张望。后面紧跟着一个满面红光的女人钻出了车门,顺手就把那男人的胳膊挎在身边。皇甫劲松抬眼一看那女人,两眼洗也洗不掉的黑眼圈残妆,象往常一样仍挂在眉下,显得她那张嫩脸分外的妩媚,那不是自己的师妹小红,还能是谁?随之,第二辆轿车的人也下了车,就围在他俩身后,一起走进了川鲁饭庄。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川鲁饭庄,请问你们一共几位?”迎宾小姐带着职业式的微笑礼貌的问道。
“呵呵,就这些人,有包厢吗?”小红笑着问道。
“有的,请随我来。”迎宾小姐带头向里面走去。
一行人跟着迎宾小姐走到二楼一个包厢中,几个人坐下,迎宾小姐问道:“先生,现在点菜吗?”
“哦,好的,拿菜单来吧。”那年轻帅小伙点点头说道。
“先生请稍等。”迎宾小姐走了出去。
皇甫劲松等他们进门后,也跟着进了门,看一楼大厅空荡荡的,便也顺楼梯登上二楼,在畸角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往对面包厢雅间屋里面观瞧,见那迎宾小姐拿着红皮菜单正递给那年轻帅小伙,而那年轻帅小伙又转交给其他几个人,便坐在了座位的中间。就见那几个人说了声好,便每个人拿着菜单点了两个菜,又告诉服务员上几瓶五粮液。
说着,那小红从身上掏出一盒过滤嘴香烟,用手抽出两支,先递给那年轻帅小伙一支。那小伙随之掏出打火机,“啪。”地一下,先给小红将烟点上之后,才将自己那支吸燃。皇甫劲松想起,小红原来是不会吸烟的,现在竟然象一个吸烟老手了。
酒菜上的很快,他们除了要“九转大肠。”、“山东海参。”、“烩乌鱼蛋。”、“酱爆鸡丁。”、“麻婆豆腐。”、“大蒜鲤鱼。”等菜品之外,还有“玉宝大虾。”、“金钱鲍鱼。”等菜也陆续摆上了桌子。众人也没怎么吃,就开始喝上了,除了小红和那个帅小伙外,其他四个人,每个人都已经是一大杯白酒下肚了,渐渐的,那夥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这时,那位年轻帅小伙眼珠一转,笑着对另一个中年人说道:“哎,魏渊,点菜怎么没点个川鲁的招牌主菜?”
张扬一拍脑门,笑着说道:“瞧我这记性,竟忘记这茬了。”
然后又叫过服务员,张扬问道:“服务员,还有没有你这儿的招牌主菜了?”
服务员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看了看,随后微笑着说道:“先生,刚好还有一盘,先生要吗?”
张扬连忙点点头,说道:“当然要了,快点儿上来!”
服务员只说了句:“请稍等。”然后退出了包厢。
“哈哈,想不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这个。”张扬开心的说道。
这时,旁边的包厢传过来一声怒喝:“******,我刚问过还有,怎么一转眼就没了,难道我不给钱吗?”
“先生,刚才隔壁包厢的有位客人已经先点了,您看,酒店里实在是没有了。”
服务员压低着的声音,哀求着说道。
“妈的,谁那么牛逼,知道我是谁吗?刑警队大队长是我的表亲,我不管是谁,赶紧给我上菜,我这里还有客人呢,没看见吗?”
张扬听着这话,心里不快,他皱着眉头,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心道:“要说让自己让出这道菜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自己这边的‘红帽老大’面子上不好看。”
不一会儿,服务员怯怯的走到包厢里,小声的说道:“先生能,能不能。”
刚说道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张扬那种冷冷的目光,吓的说不下去了。
“张扬,算了,大家是出来开心的,别惹事了,让给他们吧,哪天再吃也行。”
那个帅小伙怕出乱子,站出来说话了。张扬点了点头,向服务员挥了挥手说道:“好吧,这菜就让给那桌吧!”
皇甫劲松看到这里,突然觉得小红身旁的那个年轻帅小伙,并不是个粗鲁之人,似乎倒有几分斯文之气。便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向那间包厢走来。小红眼快,见皇甫劲松突然出现在包厢门前,赶紧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嘴里喊道:“师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这里,特来看你!”
“师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小红指着身旁的那个年轻帅小伙说道:“这是我的未婚夫袁云楼同志!”接着又指着皇甫劲松向袁云楼介绍道:“小袁,这是我的师哥皇甫劲松,前些日子就是他被派往工宣队去了。”
皇甫劲松只觉得脑门一阵玄晕,啊!他明白了,师妹刘彩红果然没出张桂荣所说所料的那样,早就被面前的这位年轻小白脸给完全征服了。特别是她刚才对他所说的那句‘这是我的未婚夫袁云楼同志!’,就好象是在向全世界郑重地宣告,她现在已经决定,从此她就是袁云楼同志的人了,其实也是有意当面告诉他,以前的那个小师妹“刘彩红。”,在婚姻的取舍问题上,她已改变了原来的主意,即即将与她的皇甫劲松师哥分道扬镳了。
他对她的直接了当感到吃惊,她的态度是那样的斩钉截铁,似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这一点很象她的性格,敢作敢当,甭管是什么天大的事,都要讲在当面。
后面,袁云楼那一夥人都先后站起身与他握手,寒喧,让坐等等,可是他几乎完全处于一种下意识的运动状态了,因为,他的大脑已开始转入了一片空白。他庆幸他自己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当场晕厥过去,这已经是件很不简单的事情了,说明自己有着很强的克制能力,象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后来,他猛然醒悟了,他知道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留在他们中间,他必须尽早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饭庄。
“啊,我还有事,只是顺便来看看,对不起,打扰了!”
皇甫劲松随便推辞着,退出了包厢雅间,他展开双臂将他们拦住在了包厢门前,不让他们再向外送行。刘彩红硬说她要单独送送师哥出门,以尽师兄妹之谊,也被他生生地拦了回去……
皇甫劲松当晚就赶回到了学校宿舍,因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好自身的情绪,怕妈妈问起他与刘彩红之间的婚事,还不如先回学校里去,把事情想想清楚再说。可他在回校的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刘彩红,几次想拦也拦不住,那刘彩红的魂,就象是生了根,赶也赶不走。
他记得自己在临去川鲁饭庄前是想通了的,怎么不到半天,就又对她释怀不下了呢?看来,自己还是对她非常在乎的。她原本来是跟了自己的,这一点是她于一年前亲口跟自己说的,就在那个俱乐部礼堂里,当时说的是那样斩钉截铁,那样坚定不移,可还不到半年光景,她却被那个年轻的小白脸袁云楼给抢走了!不,不能算抢走,是征服!
可那个年轻的小白脸袁云楼,他有什么本领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她抢走了的呢?噢,那袁云楼是团长,是局级常委,手里攥有权力,他掌握着她将来出人投第的生杀大权嗯,他长得也挺帅气,也很年轻,出入又有轿车拉着,这些,自己怎能与人家比?不对!这些理由好象有点儿勉强,按常理,女人仅凭这些东西是不容易上勾的。
忽然他想起了一年前与小红刚刚重见的那天夜里,就在黑古隆冬的礼堂里,小红迫不及待地用双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并将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拼命的吸吮起来。那一刻,他被小红颈部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所包围,之外,还感觉到她的那一对软软的小山,紧紧地贴在胸前。还有她那调皮的膝头,频频地向他那硬处发动进攻。
“噢!明白了,张桂荣今早为什么把她亲眼所看到的秘密告诉给了他,并再三告诫他说,‘从她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她与你绝不是一路人啊!也绝不是你所要的那路人呐!她现在不但对不起你,就拿她这个人的人品来看,也不配跟你结婚,做你的妻子啊!’唉,我真笨!怎么自己连一个女人的心思都猜不透呢?要早知是这样,还不如早早地就把她占住了,那也就对了!”
回到宿舍以后,他蒙上被整整睡了两天,从第三天开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每天打起精神忙着******思想宣传队的排练和演出,用工作压力打发日子,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每天竟不觉累,一直干到春节前夕,才被厂里要了回去。
皇甫劲松刚一回厂,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师妹刘彩红,凡在工作之余,只要一有空闲,那刘彩红漂亮的身影就会浮现在面前。他为了使自己不再想起她,便有意地与别单位职工调换工作,以躲开这个令他伤心的环境。结果,经过他多方努力,没用多久,他就被调到离他家只有两站地的红星塑料厂,准备当一名普通工人。
这是一个只有四百来人的小厂,他一进厂门,迎面就是一个不太高的两层的小楼,人事科的牌子就挂在楼上正中间,看得分外显眼。用水管焊成的楼梯就斜立在明面的墙上,皇甫劲松走上前去,按传达室值班员的指引,小心翼翼地登上了陌生的办公楼。
敲开了人事科的门,屋里站着三个人,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