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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窃巨款赴盟约奈何物是人非

三变想借钱赎小玉不成,又见期限越来越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日里坐立不的安,茶饭无心。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圈。

柳夫人见三变整日失魂落魄、要死不活的的样子,知他是因小玉而起,虽然心疼,可她从小受的就是女子三从四德的教育,平日里一贯顺从柳父,见柳父对三变迷恋一个歌伎的行为十分愤怒,也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可毕竟三变是她的亲生儿子,母子连心,她看得出儿子对小玉是动了真感情的,心里也想帮他一把。

柳夫人想了几日,想出了一个并不是很高明的主意。可对于一个只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女人来说,这也算是难为她了。

一日,趁柳父去衙门办事,柳夫将三变叫到她的房间里说:“三变,我见你这几日茶饭无心,人也消瘦了不少。可是还想着那小玉姑娘?”

三变苦着脸道:“母亲,你是知道孩儿性情的。孩儿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真情。你们若不允许,孩儿这一辈子决不再娶。”

柳夫人说:“胡说。古人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是要将你父亲气死。”

三变道:“小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倒是活不了几日了。”

柳夫人嗔道:“难道你为了一个歌伎,连你亲娘老子都不要了。你可知你娘十月怀胎养你到这么大容易吗?”

三变说:“娘,你们就让我娶了小玉吧。我成亲后,一定安心读书,来年一定考个榜眼、状元,光宗耀祖,岂不是皆大欢喜。”

柳夫人叹道:“我可不是想随你心愿呢。可咱家的事你知道,都是你父亲说了算。要说银子呢,家里也不是没有。就我那衣柜的首饰盒里就有一张万两银子的银票,可我要是给了你,你父亲知道了不要休了我。儿啊,听娘的话,好好读书,你若是能高中榜首,天大的事也不是事了。

好了,娘就给你说这么多,娘话里的意思你好好想想。今天你姨母约我去她那里赏菊,你父亲也到衙门办事去了,你可好自为之。”

柳夫人说完就带着丫环坐上轿子走了,把三变一个人扔在屋里。

三变愣了一阵,一下子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他忙打开母亲的衣柜,拉开抽屉,看见个镶金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张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些零碎银子。三变知道这是母亲想帮他又怕父亲责怪,所以才暗示他家里银票放的地方,是让他自己拿了去。那零碎银子也准是母亲有意放在那里让他路上用的。

三变又惊又喜,对母亲感激不尽。他将银票和零碎银子揣进怀里,为洗脱母亲的嫌疑,他故意给父母留了一封信,言明这钱是暂向家里借的,日后必如数奉还。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能金榜题名,父亲必不会怪罪自己。

柳父知柳三变偷了家里的万两银票私自跑回京城后,虽大发雷霆可家丑不可外言,只是把柳夫人埋怨了一阵了事。

柳三变在路上朝行夜宿,急急赶到京城时离李英英规定的期限恰好是最后一天.他连汗也顾不上擦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迎春楼。那守门人面生得很,象是换了一个。三变也没细想,一头就撞了进去。

此时园中牡丹花开得正盛,三变无心观赏这园中盛景,直向小玉的住处奔去。到了门口,也不敲门,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却阒无一人,屋里的摆设也换过了,比先前华丽了许多。三变正纳闷,忽闻假山那边传来阵阵丝竹之声。三变忍不住哑然失笑:走了才三个月,怎么连这里的规矩都忘了。小玉此时,一定在前面唱歌。若赶过去,人前碍手碍脚的,不如就躲在屋子里,待小玉回来时给她一个惊喜。

柳三变也不管衣服脏不脏,拍了拍灰,躺在小玉床上,头向着墙壁,扯过来一床被子盖了,想歇息歇息。哪知因连日赶路,劳累不堪,一到目的地,心里一松,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正睡得惬意,突听“啊呀!”一声尖叫,柳三变只当是小玉回来了,因他头朝着里面,没有认出来,心里十分得意,仍闭着眼装睡。那尖叫声后,屋子里倒是静寂了片刻,但随即那人似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奔到走廊上大叫:“来人呀,屋子里有贼。”

这喊声一出口,倒把三变吓了一跳,又听那声音不象是小玉的,心里更慌了,忙翻身跳下床,冲到走廊上对那姑娘叫着:“姑娘,莫喊!莫喊!”

他这喊声已经迟了。听见叫声,从前院奔出十几个人,及到近前,有先前在这屋子里做事的,认出是柳三变。

楼是人非,三变不由得呆了,口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小玉!小玉!”

有人忙飞跑着去叫来了李英英。

三变一见李英英,扑过去问:“小玉呢?你把我的小玉弄到哪里去了?”

李英英用力挣脱他的手,冷冷一笑说:“你的小玉?你何时赎了她?告诉你吧,小玉现在进了皇宫,是皇帝的人了。”

三变一听如雷轰顶。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才三个月的功夫小玉竟然到皇宫里去了。他扭住李英英的手说:“不!这不可能!你在骗人。告诉我,你把我的小玉弄到哪里去了?”

李英英的手被他扭得生疼,用了好大的劲却是挣脱不掉,疼得杀猪般叫。大家围上来,拉得拉,扯的扯,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三变的手掰开。

三变又气又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