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苦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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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二丫与大伯家

大人们在一起玩闹,取笑,会给对方取个诨名,说笑时活跃气氛。诨名意味着一个人的短处,或者包含着某人的轶事传闻。起绰号的人往往是戏谑某人,而被别人按了绰号,当然不希望整天被人叫着绰号。比如某人谢顶了,你不能叫人家秃子,这不是揭人短处吗?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论人莫揭短。”绰号也背后怎么叫,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当面说,如果不是亲密无间的关系,那就会得罪人。你知道归你知道,但你最好不要明说,最忌讳当着人面去说。如果一个小孩子家成日里跑到人家门口叫人家绰号,那这个小孩一定是讨打。二丫就是这样讨打、让人厌的小孩。

老三家与老大家,虽然是屋前屋后,大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这并不影响二丫常到屋后去惹

惹事,生生非,前院孩子少,后面人家连成一排,人多孩子也多,二丫喜欢凑热闹赶场子。二丫时常到后院玩,也时常溜达到大伯家门口,张望一番。大伯家没人欢迎二丫,没眼见二丫。夏日时节,大伯家的菜园里总是挂满了品种各异的瓜果,吃不完的瓜果,果子还会放在筐里用自行车推着到外面叫卖。二丫眼馋,总会到大伯家门口转悠着,可是大妈常年在家,只在自家院子里活动,不迈出家门一步,二丫一直没有得手的机会。

大妈被人起了个绰号,人称“小枣子”,二丫见偷“瓜”不成,又是大妈一个人在家守着,于是,她就叫着大妈的绰号,“小枣子,小枣子,红彤彤的小枣子”,大妈气得跺脚,可是她常年不干农活,只在家门口活动,没有力气追赶二丫。只能发狠骂一骂,杀杀气。大伯也被人起了个绰号叫“西瓜壳”,到夏天天热时,家里会买西瓜解渴消暑,二丫把绿油油的西瓜壳顶在头上,特意跑到大伯家的门前转悠一圈,引起大伯家人的注意。大伯家人注意了,当然会痛骂她,“二邪神,你给我站住”,跺着脚,假装追她,而二丫赶紧跑开。

二丫的一些列行径,让大伯一家人恨得牙齿痒痒。即便她没讨神的时候,出现在大伯家门口时,大伯家人用很厌恶的眼神,用很讨厌的口气,“走走走,不要在这里玩,赶紧走开”,大伯家人见到二丫像见到瘟神一样,把她撵走,连家门都不让沾边,二丫心里很不平衡,“我好好的时候,你连地方都不让我站”,碰了一鼻子灰的二丫,当然很恼火了,走开的时候,不忘喊一下,“西瓜壳,绿绿的西瓜壳;小枣子,红红的小枣子”……一边跑一边喊。二丫就是这样的“邪”,拿她有什么办法。大伯家本来与母亲相处就不对头,如今可好,被二丫一搅和,关系更僵,即便是大伯家的儿子见了母亲,往往是别过头去,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谁见了谁心里都不舒服,子女之间都显得生分疏远。

大伯家的三丫,在两岁的时候,一个人被关在家里放坐在凳子上烤火,打盹时不小心跌进了火盆里,手和脚的脚趾头都被烧没了,十个脚趾都烧得连成一片,没有一个完整的脚趾头了,从此她有了一个绰号叫“三秃爪”。三丫最忌讳也最讨厌人家知道她没有脚趾,二丫偏偏就是这样邪,要不然她怎么对得起“邪神”这个称号呢。她知道去大妈家,大妈家的子女也不待见自己,所以她要故意气一气他们,见到了三丫就当面喊:“三秃爪,没有脚趾的三秃爪”。一听到二丫叫“三秃爪”,三丫就会火冒三丈,恨得咬牙切齿。要知道,三丫为了避嫌,即便是最热的夏天,脚上都要穿着布鞋,盖住脚面,从不露出脚丫。

二丫到后院,正不知做什么好时,见到三丫正在洗衣服,她站在远处,吊着嗓子喊:“三秃爪,三秃爪,没有爪子的三秃子……”三丫最恼别人提及她的短处,如今二丫竟然当着她的面,喊着后屋的一排人家都听得到。她怎能不恼呢?三丫气的火星乱串,立刻放下手里的衣服,指着二丫,“二邪神有本事你给我站住”,二丫见三丫“来者不善”,气势汹汹,手里拿着小棍向自己追来,她吓得撒腿便跑。

毕竟人小,力气有限,三丫又气急败坏,二丫使出全力拼命逃跑,也难逃三丫的手掌,看来二丫这次是插翅难飞,三丫拽着二丫的衣服怒气冲冲的把二丫往回拽,“今天我要抹粪涂在你的臭嘴里,非要治治你不可,看你下次还敢这样叫?”二丫不识抬举,被拽着拖着走也很难受,逃也逃不了,她不但不讨饶,还骂着,“三秃爪你松开。”三丫气红了眼,干脆抓着二丫的头发就往回拽,二丫抱着头,努力的跟着三丫的脚步,要不然头发不保了。

“今天倒要好好的教训你一番,用小棍摸屎摸在你的嘴里,下次你还敢这样叫?”三丫把二丫拽回家,喊着四丫拽住二丫,告诉四丫:“不要让她逃走了”,四丫紧紧的拽住二丫,二丫乱蹬乱蹦,一个人难以支招,大伯家的五丫也来帮忙了,两个人一人抓住二丫的一个胳膊,反手反背,头也按得低低的,二丫这次是动弹不了。三丫拿着小棍往家后茅坑里抹着粪便走过了来,二丫已经闻到了一股恶臭直窜脑门,大喊着:“不要啊,不要啊,放了我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三丫才不敢她的叫嚷,眼看小棍就要到嘴边了,扑鼻的臭气就在眼前,二丫吓得连叫也不敢叫了,一张嘴粪便不就摸到嘴里了吗?二丫头一个劲的摇着,嘴里“呜呜”的叫着,仿佛被人用手蒙住嘴一样,喊也喊不出声,三丫拿着的沾有粪便的小棍,摸到了二丫的嘴上,二丫一阵恶心。众人见已经治了二丫,松开了手,二丫如丧家之犬赶紧逃离。刚才的一番整治并没有让二丫浪子回头,她边哭边骂边跑,“三秃爪,我日你妈,你们一家都不是个东西,我日你全家。”……

二丫被三丫摸屎在嘴里,应该吸取教训,最好离他家远远的才是吧。可是二丫眼馋大伯家菜园里这些甜甜酥酥的瓜。转悠一圈,没有机会,赶紧离开。二丫不甘心空手而回,见大妈一个人在家,知道她是跑不动的,就喊了一声“小枣子,小枣子”,然后跑开。大妈气的跺脚,“这个死二丫,不得好死”,二丫向气恼的大妈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走了。由于甜瓜的吸引,二丫依然时不时的去大伯家门口转悠,尽管瓜吃不着,但是到大伯家门口溜达一圈心里才能舒坦,吃不着瓜,嘴上可以发泄一下。所以不识抬举的二丫时不时的去骚扰大伯家一下,让本来关系就很僵硬的两家人,更是仇人一样,嘴上不说,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