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苦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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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丫与小虎家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与二丫家近邻的是夏二家,这两家的关系相处实在不敢恭维,虽然没有结怨,但平日里也无往来,连孩子都不相互串门,两家人完全处在“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两家的屋檐只隔着一条小路,平日里,家里做什么,孩子干什么,站在屋檐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两家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孩子之间因大人之间的关系淡泊而筑了一堵厚厚的墙。夏二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小虎比二丫小一岁,二虎就更少一些。

小虎父亲比较矮,只有1.5米左右,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他又位居老二,所以称呼他为“二半截”,二丫在自家院子里站着,见到了小虎的父亲,就喊着,“二半截”,“二半截”……,大人不好追撵着不懂事的小孩打吧,小虎的父亲会叹气着骂道,“你这个二邪神,你给我站住。”二丫当然不会乖乖的站着,而是边跑边喊,“二半截,二半截”。二丫还有一个毛病,对方拿她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就越上头,越认为对方软弱可欺,越肆无忌惮。有时,小虎的父亲陪尽笑脸对母亲提了这件事,让晓玉好好的管一管二丫。不是晓玉管不管的问题,而是二丫就是“邪神”,她才不怕你告状,而且即便告状,母亲对这件事似乎也不放在心上。二丫见到小虎也不待见,逮着一切机会,欺负小虎,小虎也软弱,哭着告状几次,无效。每次见到二丫都躲着走,跑着走,不给二丫得手的机会。

夏二家门前院子前面有一个水塘,夏日里水塘里长着高大叶子的茭白,这茭白是纯野生的,并不是人为种植。进入五六月份,正是茭白肥美收获时节,二丫在家无事,窥见小虎家没人,从自家的菜园里越过一道篱笆来到水塘边,伸手够着茭白叶,然后掰下裹在靠近根部的白嫩嫩的茭白。摘取茭白,必须把长长的叶子从下部分开。所以茭白摘了,叶子也就倒了下来。小虎和家人回了家,看到水塘里的茭白叶怎么东倒西歪的,打发小虎去看一看,小虎一看水塘里的茭白已经被人偷走了,地上还残留着茭白的外衣。小虎与家人推测一定是二丫干的。

可巧,这天二丫家里来了客人,二丫采来的茭白刚好派上了用场。二丫正在厨房里站着,看着母亲用自己刚采来的茭白切丝,能用上自己掰来的茭白招待客人,二丫心里美滋滋的,很有成就感。

这时小虎气冲冲的到二丫家门前找二丫。小虎向二丫家的厨房探头张望,发现了二丫,小虎径直走了进来,他指着二丫母亲正在切的茭白说,“这是我家的茭白,被二丫偷走的,还给我。”说着上前就要抢桌上还没切完的茭白,二丫一看急了,上前抓住小虎的手,“你给我放下来,你凭什么说这茭白是你们家的,这是我家门前水塘里的,就你家水塘里有茭白,别人家水塘里就不长啊。”小虎说,“我家水塘里的茭白被人偷了,不是你偷的,没人偷,这就是我家的茭白。”本来晓月看小虎也不顺眼,现在家里来了客人,小虎竟然过来胡闹,瞪了小虎一眼,继续切着手中的茭白,小虎继续嚷嚷着,不肯罢休。晓月心里也明白小虎是被他母亲指使来的,不拿到茭白他是死不罢休的,喧闹声被家里的客人听到了,影响自然不好。于是,拿了桌上剩下的几根茭白,塞到小虎的怀里,“去去去,抱着走,赶紧回家去,你家的都还给你了,不要再在这胡闹了。”小虎见已经拿到了几根茭白,见好就收,抱着茭白,气呼呼地扭头便走。二丫瞪眼用拳头在小虎的眼前挥了一下,“下次我见到你有你好看。”

两家人离的近,大人不往来,孩子也不相互走动。可是小虎家的小鸡总会越过界限,来到二丫家门前觅食,与二丫家养的小鸡混合在一起。当然为了避免混合,小虎家的每一只鸡的鸡脑袋上已经染上了一片胭脂红。到了傍晚小鸡要回圈上宿,小虎清点小鸡的时候,数来数去,发现他家的小鸡怎么少了一只。他想着毫无疑问,“我家的鸡一定跑到二丫家的院子里来了。”他直接来到二丫家,眼睛四处的逡巡着。二丫的小鸡还没上宿,二丫的母亲见小虎这样的寻来寻去,不好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小虎在二丫的院子里找到他家的红脑袋小鸡,他就在二丫的院子里追撵着小鸡,要把小鸡给捉回去。二丫手脚灵活,速度快,她比小虎先一步逮住了小鸡,二丫把小鸡抓在手里,用手一捏,小鸡“哧——”一声以后,脑袋就垂耷下来了。二丫捏死的小鸡摔向小虎家的方向,“这是你家的小鸡,已经到你家了,别在这里贼一样的找了。”小虎赶紧跑去看自家的小鸡怎么样了?小鸡已经死了,小虎怒冲冲的又过来了,“二丫把我家的小鸡捏死了,我要你家的小鸡赔给我一个。”于是,气狠狠的想来捉一只二丫家的小鸡作为赔偿,二丫当然不会让小虎捉自家的小鸡,她冲上前去,用力的推着小虎。小虎虽然是男孩,但年龄上是比二丫小一岁,不是二丫的对手,小虎用手背摸着眼泪找二丫的母亲,呜呜咽咽的诉说着,“二丫把我家的小鸡捏死了,今天你要把你家的小鸡赔一只给我。”二丫的母亲看小虎一眼,不胜其烦,自然没有好声色,“这里哪有你家的小鸡,自家小鸡不看好,还总到别人家找,我们家偷你家的鸡啦,赶紧回家去,别站在这里碍事。”小虎在二丫的母亲面前讨个没趣,哭丧着脸回家了。

与其说,两家孩子的斗嘴,还不如说是两家大人在斗气。小虎母亲不好为一只小鸡上门争吵,而且孩子间的事,大人不好说什么,心里气的恨恨的,小虎发誓着,“等到她家的小鸡到我家来,我也要捏死。”可是二丫家的小鸡,从来不跑到小虎家,倒是小虎家的小鸡经常跑到二丫家门前觅食。二丫一见到小虎家的小鸡过来,就追撵着,把小鸡踩死或者捏死。小虎家为了防止小鸡再乱串,遭二丫的毒手,后来在院子里拦着一道网,小鸡再也过不来了。两家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只是见面了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