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季珩说着率先往前走，苏翎看着手铐没反应过来。
已经有定位芯片了，还需要这个吗？
“晚上人太多，走散了不好找。”季珩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男人和女人的步伐不太一致，季珩皮糙肉厚不觉得，苏翎的手腕被手铐硌得发疼，没一会儿就火辣辣的。
怕会被磨破皮，苏翎一把抓住季珩的手紧紧握住。
季珩偏头，眸色晦暗，苏翎露齿笑起：“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最近你好像越来越会说话了。”
季珩被取悦，唇角上扬，反握住苏翎的手，将她整个手掌都包裹在掌心。
苏翎弯着眉眼，眸光流转：“都是二爷调教得好！”
“怎么教的？”
季珩俯身，轻车熟路的吻住她的唇，蜻蜓点水一吻：“这样？”
苏翎刚要回答，他趁机而入，将她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蛊惑的问：“还是这样？”
晚上来看表演的人有点多，有路过的人看见他们，小声议论着走开。
苏翎的脸烧起来，推开季珩想要后退，季珩却没松手，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都负距离交流过了，慌什么？”
季珩心情极好，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苏翎仰头看着他，他的身上全然没有了冷然的戾气，黑亮的眼眸折射着绚烂的灯光，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相遇，十二岁的干净少年笑盈盈的向她伸出手，给了她最温暖的怀抱。
“二爷！”
苏翎心念微动，低唤了季珩一声，然而一簇绚烂的烟火恰好同时升起，在夜空炸开美丽的图案，声音被掩盖，季珩并没有听见。
“节目马上开始了！”
季珩说着直接揽着苏翎腰，半搂半抱的快步前进，最终在观众席抢占了视线最佳的位置，现场的工作人员还给苏翎发了一个荧光棒和一个荧光猫耳发箍。
季珩对这种小玩意儿不屑一顾，却对那个发箍很是喜欢，在苏翎戴上以后便爱不释手的摸她的脑袋，像摸自己的宠物猫。
苏翎躲了两次以后烦了，便也随他去了。
这些节目都是具有当地特色和民族风的，歌曲听起来很欢快，苏翎忍不住也跟着现场的人在精彩的时候喊了两嗓子。
季珩坐在旁边看着她，目光变得很柔软。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孩儿，他见过她所有的叛逆和脆弱。
他一直都私心的想把她占为己有，无论她如何反抗挣扎都不想放手，他用了很多方式惩罚她恐吓她，她一直负隅抵抗。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可有她这样闹腾着，他又觉得很安心，至少他不是一个人。
那天她被医生宣布死亡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这个人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再也不会柔柔的喊他二爷。
现在她又活蹦乱跳的坐在他面前，活力四射的观看着别人的表演。
灯光映在她脸上，有种极其不真实的美感，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心脏骤然缩紧，她却忽然回头朝他看过来。
四周的喧哗吵闹忽的散去，耳边安静下来，眼睛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的人。
她眼眸晶亮，带着疑惑不解，红唇一张一合在问着什么，他却一句也听不见，只想俯身感受那她的柔软。
他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温软的有些香甜的味道让他上瘾，他清晰地感觉到她僵了一下，不过很快放松下来，像好学的学生，顺从的承受他的吻，然后尝试着回应。
真乖！
季珩在心底夸赞了一句，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柔软。
节目还没结束，季珩便强行带着苏翎回了宾馆，他原本准备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小东西压在床上吃个够，却在宾馆楼下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靠在宾馆前台，身姿挺拔，面容却不见往日的平和，反而染上些许冷肃，然而容颜出众，并不让人觉得畏惧，反而更吸引人的目光。
季珩拉着苏翎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顾辰，宾馆的前台小姑娘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却理都不理。
“他们回来了！”
小姑娘眼尖的指着季珩和苏翎喊，顾辰这才朝他们看过来。
他的眼神很冷，落在苏翎和季珩交握的手上时更冷。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翎想，下意识的想收回手，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季珩就抓着她的手举起来，得意的晃晃：“哟，侄女婿也来这里度假？怎么一个人来的？”
季珩的语气充满挑衅和嘲讽，顾辰没有动怒，他迎上季珩的目光，冷意如刀锥一般钉在季珩脸上，然后苏翎听见他问：“为什么要杀阿武？”
指尖狠狠的颤动，然后变得冰凉。
阿武被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听顾辰的话帮了她，所以季珩……
不！不可能！
这么多年，季珩再混蛋发疯，手上也从来没有沾染人命！
他不会！
可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还有谁和阿武有恩怨？还有谁有胆子动顾辰的人？
明明知道这些猜疑都是毫无证据的，苏翎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将目光移向季珩，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原来在顾辰问完那句话以后，他就一直看着苏翎，等着她的反应。
他看见她犹豫挣扎了，却也看见她眼底的惊疑，无声的问：二爷，是你做的吗？
他甚至都清晰的听见她恐惧慌乱到颤抖的声音。
果然，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养不熟的！
季珩在心里说了一句，脸上笑意更甚，回以顾辰一声不着调的口哨：“有本事让警察把我抓起来，没本事就别在这儿哔哔！”
“人在做天在看，总会有什么蛛丝马迹被我找到！”
“那就找到以后再来跟我说话！”
季珩毫不客气的怼回去，再没有耐性和顾辰在这里说什么没有营养的话，拉着苏翎上楼回房。
直到季珩解开手铐，苏翎还沉浸在阿武被杀了这个消息中没有反应过来。
季珩粗暴的吻上她的唇，撞得她牙龈发疼，苏翎哼了两声，被他抱起来丢到床上，季珩半跪在她身侧，将她完全压制，黑沉沉的怒气蔓延开来。
“手怎么这么凉？”
季珩问，明明是关心，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一片肃杀冷然。
他生气了，因为她刚刚的怀疑。
苏翎很清楚原因，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斩钉截铁的说出相信凶手不是他这句话。
他有足够的动机，也有足够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他有病。
“所以二爷，是你吗？”
苏翎直白的问，眼眸垂着，不敢去看季珩的眼睛，她怕看见他眼底滔天的怒火。
“是！老子巴不得连顾辰一起剁了喂狗！”
季珩冷笑着回答，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是要吸人血的怪物。
他紧紧地抓着苏翎的手腕，白皙的皮肤被捏出青白的痕迹，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手折断。
季珩感觉自己的胸腔一阵阵闷疼的，明明手术的伤口已经愈合，但伽都已经脱落，这一刻伤口却又全部裂开，浑身的血都泵了出来。
这小东西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戳他心窝子啊！
原本宁静的心情变得暴躁无比，血液灼烧着，灵魂嘶吼着，内心深处的暗黑情绪源源不断的朝外奔涌，要撕碎他的理智，将他彻底变成一头冷血无情的怪物！
呼吸气促的喘息着，视线渐渐染上一层绯色，季珩分明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失控。
滔天的愤怒无从发泄，急切的想要做点破坏性的事才可以！
血！
他需要血！
理智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这个时候却有个娇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他，急切的在他耳边哭喊：“季珩！不是你！不是你做的！是我错了！对不起！”
季珩！
季珩！！
那人一声一声不知疲倦的喊着，声音明明柔弱不堪，带着哭腔，却像一根极细极韧的线，将他一点点从深渊中拉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珩终于清醒过来，他跪在地上，眼前一片狼藉，苏翎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眼泪将他的肩头完全浸湿。
又过了一会儿，痛觉从右手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低头，右手一片血肉模糊，而墙上则是一片凌乱的血迹，隐隐可以看出是他的拳印。
身体有些脱力，是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失控。
季珩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苏翎：“我打你了？”
“没有。”
苏翎连连摇头，额头却有一块擦伤，正往外涌着血珠。
季珩抬手碰了一下，苏翎止了泪：“不小心撞了一下，我先帮你把手包扎一下吧。”
“你给林霄打电话了？”
季珩问，把苏翎从地上抱起来，苏翎立刻抱住他的脖子：“我没打电话，季珩，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不会杀阿武的！”
极度明显的讨好，她连‘二爷’都没有叫，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只因他喜欢。
“吓到了？”
季珩把她放到床上，从床头柜里找到紧急医药箱，拿了碘酒和棉棒帮苏翎处理伤口。
这么多年，苏翎见过他很多次发怒，但没有哪一次像刚刚那样血腥暴力。
刚刚的季珩，完全没有理智，甚至……不像是一个人！
坦白说，她被吓到了。
碘酒浸染在伤口传来刺痛，苏翎掀眸认真的看着季珩：“如果我说我不怕，你相信吗？”
季珩手上猛然用力，棉签被他硬生生折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季珩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片刻后勾唇半开玩笑道：“的确没什么好怕的，说不定这又会是你逃跑的一次机会。”
“……”
苏翎抿唇没了声音，季珩帮她处理完伤口以后直接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顾辰推门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和苏翎被包得极其夸张的头，脸色骤变：“发生了什么？季珩呢？他去哪儿了？”
苏翎把一个花瓶碎片丢进垃圾桶，抬头看向顾辰，坚定的宣告：“不是他！”
“什么？”
“阿武的死，和季珩无关！”
苏翎一字一句的说，顾辰却没有相信多少，反问：“除了他，还有谁会想杀阿武？”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那个人不是季珩！”
“是他对你说了什么？”顾辰追问，看见苏翎坚定不移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涌上两分怒气：“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你费尽心思想从他身边逃离，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维护他？”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事实？”顾辰气得冷笑起来：“我看到的事实是阿武为你丢了一条命，现在你却还要包庇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杀人犯！”
阿武为你丢了一条命！
这是顾辰对她最简单粗暴的指责，他这样温和的人，如果不是愤怒到了极点，不会对她说出这样诛心的话。
他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受不了刺激，可是现在，苏翎听见他冰冷又失望的说：“苏翎，你果然是条白眼狼！”
说完这句话，顾城摔门离开，苏翎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两条腿开始发疼，才慢吞吞的继续收拾房间的狼藉。
天快亮的时候季珩回来了，手里还拎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苏翎没问他去哪儿了，季珩把一个包子塞进她嘴里，指腹在她眼窝处摸索了一下。
“一夜没睡？”
“嗯，睡不着。”
“担心我？”
季珩问，眉梢上扬，苏翎闷不吭声的吃包子，没有回答，季珩便也不再追问。
温吞吞的吃完早餐，季珩带着苏翎下楼退房，然后在路边打车。
现在是旅游淡季，除了事先预约好的车，打车不是那么好打，等车的时间，季珩带着她随意地在周围走来走去。
宾馆选址很好，外面没多远就有一个四角的观景台，季珩站在那里，有山风吹来，他张开手臂，后背的肌肉鼓起，像要乘风而去的雄鹰。
阳光很好，然后苏翎看见他指间有什么东西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苏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之前季珩硬要她戴上的戒指。
下意识的，苏翎握紧拳头，明明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却觉得自己被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慌。
正想着，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季珩拉着她坐上车。
一上车，季珩就拿出十几张钞票丢给司机，司机十分乐意送他们回历城，在看见季珩没什么交谈欲望以后便开了音乐安安静静的开车。
车窗外的风景随着光影变化，苏翎看着古镇与自己渐行渐远。
她以一种想象不到的方式来到顾辰曾经待过的地方，看了他曾提过的风景，然后再无其他。
心里升起淡淡的怅惘，肩膀忽的一重，季珩睡着了。
苏翎往后靠了靠，没有惊醒季珩，只是更方便让他靠着。
目光忍不住往他右手看了眼，纱布果然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血迹干涸后的狰狞伤口。
一定很痛吧。
苏翎想，忽然想起昨晚他嘶吼着让她滚开的画面。
这个人明明费尽心思都要把她困在自己身边，那一刻却用那样决绝的语气要她滚开！
眼睫颤了颤，苏翎摇上车窗，掐断思绪，半眯着眼睛养神。
车子到历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季珩没有回公寓，直接让师傅把车开回了季家老宅。
宅子里一片漆黑，看上去像只蛰伏在暗夜的猛兽，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吞进去。
直接进屋，开灯，没一会儿，有佣人匆匆忙忙的出来，看见季珩，那人脸上的睡意顿时变成惊愕：“二爷！您回来了！”
“其他人呢？”
季珩问，语气沉沉，显然心情不太好。
季家在历城也勉强算得上是百年世家了，这座宅子是季老爷子几十年前在季家祖宅的基础上翻新重建的。
这么多年，这宅子的灯火从来就没有断过，哪怕是平时所有人都睡了，也会在外面留着灯，像是特意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像这种小细节季珩平时是从来都不会在意的，可今天灯灭了，打破了他心里的某种隐秘的情感，让他控制不住的恼怒。
这种恼怒，在两年前苏翎离开的时候，在季老爷子离世的时候，都在他心里出现过。
佣人被他的语气吓得抖了抖肩膀，连忙回答：“大少被警察抓了还没放出来，小姐结婚了住在顾家，夫人说这几天不回家住。”
“门外的灯呢？谁让你们灭掉的！？”
“前两天被雷劈了，灯坏了，这两天还在修。”
被雷劈了？
过去几十年什么恶劣的天气没有过，怎么会突然被雷劈了？
季珩越发焦躁，一脚蹬开茶几，眼看要发怒，右手手臂被轻轻抱住。
“把医药箱拿来。”
苏翎开口，佣人如蒙大赦，连忙跑开，季珩安静下来。
苏翎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手上的伤口淡淡道：“不知道有没有骨折，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遍。”
“关心我？”
“嗯。”
“心疼了？”
“嗯。”
“再说一遍！”季珩的眸色加深，一把拉起苏翎坐在他腿上。
在他的注视下，苏翎抓着他的右手，在他每一根受伤的手指上亲了一下。
“这样够吗？”
苏翎问，季珩没有回答，直接抱着她上楼。
没等到佣人拿急救箱来，苏翎便被季珩逼到水深火热中。
他的每一次喘息都落在她耳中，然而只是在发泄某种积压已久的情绪，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以及她是否承受得住。
最后的时候，季珩把她的脑袋按进枕头里，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放开她。
高强度的运动后，季珩很快睡着。
苏翎又躺了一会儿，才去浴室清洗。
身体比第一次更加的痛，好像被人拆开重新组装了一遍。
她早就知道，季珩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温柔，可再一次在清醒状态下验证这件事，心底还是有些难受。
她并不喜欢这种被当做发泄品的感觉，一直都很不喜欢。
洗完澡，苏翎在楼下拿了急救药箱给季珩包扎。
许是真的累坏了，他只是在很痛的时候动了动指尖，并没有醒过来。
上了药，缠好纱布，天已经快亮了，苏翎把药箱放回去，刚躺回去，季珩的手伸过来，轻轻一捞便把她捞进怀里。
“怎么这么冷？”
男人睡意朦胧的嘀咕了一句，火热的胸膛贴过来，将她整个包裹住，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睡吧。”
莫名的，一股安心的力量挟裹着睡意呼啸而来，苏翎在季珩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难得的好眠，醒来时苏翎都舍不得睁开眼睛，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然后愣住。
她身上穿的是从季珩衣柜里随便拿的一件衬衣，盖的也是家里的被子，可睡的床却是一个单人床，房间也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小隔间。
这是哪里？？
苏翎疑惑，隔间外面突然传来季珩的冷笑：“这就是你们做的财务预算！？就这点水平趁早给老子滚蛋！”
季珩说话直白且不留情面，可以听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二少，这个项目是大少亲自签字批准运行的，这些数据也是在大量市场调查的基础上综合分析得出来的，你……”
“马上停掉这个项目！还要我重复一次？”
“对不起，二少，如果你非要坚持，今天下班前我会把辞职信发到你的邮箱。”
那人强硬的说完，外面安静了一瞬，然后是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
季珩把她带到季氏来了？
苏翎疑惑，等外面没了动静才小心的拉开门出去，季珩坐在办公椅上，不知为何有些颓然。
苏翎看了一眼，地上是各种散乱的报告，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却还是把东西都捡起来。
“不许捡！”
季珩命令，不知什么时候转过来看着她，苏翎把手里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季珩把她拉到腿上，低头轻轻啃咬她的脖子，有些痛有些痒。
“二爷，你以后要来这里上班了吗？”
“只是看不惯来玩几天，等季尧解决掉麻烦出来就好了！”
季珩随意地说，手从衣摆探进去，被苏翎抓住。
“二爷，疼。”
“哪里疼？”季珩笑起，把苏翎放到办工桌上，手顺势要往下，被苏翎抓住：“真的疼，裂了，昨晚都流血了。”
苏翎小声说，有点像是小孩儿撒娇的哼哼，季珩停下，回忆起早上抱苏翎走的时候床上好像的确有血迹。
“去医院！”
季珩拍板决定，又用之前的被子把苏翎裹成一团，大大方方的从公司抱出去。
苏翎把头缩在被子里当缩头乌龟。
到了医院，医生给苏翎做了检查，很严肃的告诉苏翎，如果她是被逼发生的关系，或者受到暴力侵害，一定要保护自己，选择报警。
苏翎谢过她的好意，拿了药出来，然后拉着季珩去骨科检查了一下。
右手指骨果然是有骨折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才能在手指骨折的情况下做到面不改色。
骨科医生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季珩两眼，推了推老花镜，低头在病历上记录，同时要求：“手指需要重新固定，戒指取下来一下……”
“不行！”
季珩想也不想直接否决，医生抬头，耐着性子劝告：“又没有人要偷你的戒指，你先拿下来，等手好了，再戴上去就好了。”
“不好！”
季珩固执的说着起身要往外走，被苏翎拉住。
“医生，不把戒指取下来可以固定吗？”
“你说呢？”
医生没好气的反问，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病人，又不是小孩子，为了个戒指至于这么耍性子吗？
苏翎抓起季珩的手，伸手要取下那枚戒指，季珩的视线猛然凌厉起来，像刀一样刻在她手上。
动作顿了顿，苏翎继续伸出手，季珩用力一甩，差点把她整个人甩出去。
“苏翎，你敢动它一个试试！”
季珩瞪着眼威胁，一瞬间像要拖着西瓜刀打群架的混混。
“好，我不动它！”苏翎退步，举起自己的手，竖起无名指：“为了它你连手都不要了，那这根手指也没用了！”
苏翎说着用另一只手就要掰断那根手指，季珩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按到墙上：“你疯了？”
“都是二爷教的好。”
苏翎微笑，一如既往的柔弱，眸底的偏执却半点不输给季珩。
对峙片刻，季珩发了狠，抬手取下戒指。
原本伤口凝固的血肉被戒指又带得翻飞，血重新涌出来，像生生从季珩手上扯下了一块皮。
心脏抽了一下，苏翎从季珩手里拿过那枚戒指。
“你这是干什么？取戒指也不是你这么取的……”
医生惊呼，连忙叫了护士带季珩去包扎定位，苏翎拿着戒指去了洗手间，一点点把戒指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放进兜里。
在医院包扎的时候，季珩接了个电话，包扎完出来，季珩直接带苏翎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二楼包间，一个带着金边细框眼镜的男人正坐在那里，看见他们进来，男人起身微笑示意：“二少。”
他很有礼数，却又极为刻板，哪怕是一个人在包间等人的时候，他的公文包也没有随意地放在旁边。
“我是大少的辩护律师薄晋，现在诉讼出现一点困难，希望二少能帮忙解决。”
“这么一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季尧这么多年是吃软饭长大的？”季珩不爽的说，语气虽然不屑，却是对季尧的极度自信。
季尧突然被警方抓进牢里，这件事不是季珩做的，那就一定是背后有人要陷害他，老爷子走了，有人想干掉季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干掉季尧。
但季珩相信，季尧这只老狐狸，不会轻易被人搞得没有还手的余地。
当然，另外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非常相信季尧不会害他！
“警方从大少的手机通话中发现一条信息，信息显示，大少曾给一个保镖发过两个字。”
薄晋的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季珩的眼睛却眯了起来，他没有追问，安静又耐心的等待着薄晋继续。
“他发了两个字：除掉！”
除掉什么？为什么要除掉？
明明没头没尾根本不足以成为证据，却又因为那起车祸而指向明确。
这样的怀疑似乎简单又理所应当。
当然，这只是对不了解真相的人来说的。
苏翎在一开始的惊愕以后，便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可能，季尧不会对季珩下手，就像她相信季珩对继承季氏毫无兴趣一样。
季尧和季珩之间并不存在利益冲突，季尧没必要这样做！
“手机上的指纹验了吗？”
“验了，那是大少的私人手机，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你确定只有他一个人的？”
“是。”
季珩的眼底闪过暗芒，看着薄晋道：“我要见他一面。”
薄晋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道：“后天上午十点，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他，对了，大少近期有做过身体检查吗？”
“里面有人动他了？”
季珩的脸色立刻变得阴鹜，冷寒的煞气泄出来，前后的反差让薄晋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解释：“没有，大少现在只是被拘留配合调查，并没有和其他人关在一起，我只是看他好像一直咳嗽，似乎身体不太好。”
谈完事，薄晋很快离开，季珩坐在那里没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一下季尧在国外的医疗记录！对，所有！”
挂断电话，季珩的脸沉得可怕，苏翎坐在旁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咖啡馆又坐了一会儿，季珩带苏翎去旁边饭店吃饭。
饭没吃饭，那位财务总监的辞职信发到了季珩邮箱，季珩立刻打电话把人事部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向来脾气不好，又对管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心里憋着火无从发泄，挂了电话便把苏翎拉到饭店男厕。
在医院买的药还没来得及用上，就已经伤上加伤。
狭小的空间，随时会被人撞破的危险都刺激着季珩，他的动作很粗暴，却还非要强迫苏翎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翎感觉自己好像要被生生劈成两半，终于放弃抵抗，低低地喊了一声。
“嗯！”
隔间突然发出细小的一声闷哼，那是一种在极度压抑克制的情况下才会发出的声音。
隔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