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中外推理故事精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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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计划行动的故事(8)

尹峰杰奉命当堂验查,不到半个时辰便向施公禀报,千真万确,是人血。施公大怒,下令去把王保牛抓来。王保牛先是矢口否认,后来见仵作说果然是人血,又说:“大人一口咬定说是人血,那么是谁的人血?若是没有凭证,岂不是诬陷小人。”

他这话十分狡猾,因为他自持王大牛已被烧成灰,取不到血样,所以口气很硬。施公吩咐将他押下收监。为这事,施大人心里很为难。

尹峰杰上前道:“大人,死者尸体现在何处?人即便死了,血还是可以验的。”

施公道:“尸体己被王保牛烧了,只留下些骨灰。”

尹峰杰道:“这厮果然狡诈。不过,不知这骨灰可曾有人动过?那烧尸骨的现场还在吗?”

捕头道:“我们已去查看过,骨灰还在,现场尚未破坏。”

尹峰杰道:“如果这样的话,小老儿尚有一法可以一试。”

施公悄声问他:“可有把握?”

尹峰杰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道:“小人死去的老爹做过一次。倒还依稀记得。且让我试试看吧。”

施公沉吟片刻,就决定亲自带王保牛和尹峰杰等一班人马上山了。

尹峰杰要助手取来两大篓白炭、一斗芝麻。白炭是山区特产,要多少有多少;芝麻也非罕见之物,不多会儿,全取来了。

上山以后,尹峰杰要别人走开,亲自将白炭一块块在骨灰上排列整齐。他排得又紧又密,一处不漏,然后叫人生起火来。山高风大,转眼间,火头呼呼往上跳,甚是火红。尹峰杰叫助手端着盛芝麻的竹筐跟着他。他自己则手抓芝麻,一把一把撒向炭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众人只当他在念咒降神,都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他。芝麻撒在火上,发出一哗哗剥剥的声音。约有三炷香的功夫,火才慢慢灭下来。这时,奇迹出现了。尸体的模样在地面上显露出来。

这是因为第一次焚尸时,人体内的脂肪融在地面上,冷却后凝固了。现在用白炭把芝麻烧了,油脂渗下去,与人体原先的油脂一融合,尸体的形状就显现出来了。这尸体印子上,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这样,伤口就显现出来了:一斧是肋下,一斧是肚脐下。一目了然。

施公让王保牛自己来看。王保牛这才服罪。

原来,他与哥哥争夺财产,杀了哥哥,然后焚尸灭迹,上报官府,企图逃避罪责。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施公识破了诡计。

【杀妻灭子的男人】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默尔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贫民窟的家中走去。

今天真奇怪,他的3个孩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迎接他。默尔森站在门口,一边喊着妻子的名字,一边用力敲门:“琳达,快开门,我回来啦!”

喊声和敲门声惊动了穷人区的邻居们,他们纷纷探出头来。默尔森问邻居:“你们知道琳达和孩子们到哪儿去了吗?”

大家直摇头,有人说他们会不会在里面睡着了。于是,众人出来又帮助默尔森猛砸了一会儿门,可里面却死一般寂静。

默尔森急出了一身汗,他使劲踹了一脚门,但仍是没动静。没办法,默尔森只好将门上的绞链拆下来,把门打开。

进门一看,大家吓呆了。默尔森的妻子琳达高高吊死在房梁上,屋内窗户开着,那双腿随着风轻轻摆动。3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吊在壁橱的钩子上,眼球快瞪出了眼眶。用手摸摸鼻子下端,他们早已断了气。这悲惨的情景使几个邻居哭了起来。默尔森两脚一软,顺着墙蹲在门口边哭喊道:“上帝啊,我到底做错什么啦!要这样对我。”

很快,有人打电话报告了警察局。不一会儿,探长带着警察们赶到现场。

这是一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家。吊死在屋梁上的琳达和3个孩子,都穿着陈旧不堪的旧衣服。

警察们不停地拍照,不停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几个记者也闻讯赶来。一个警察对探长嘀咕道:“依我看,这个案子非常简单。琳达见收入根本无法养活五口之家,就先吊死了孩子然后自己也上吊自杀了。”

探长望着3具孩子的尸体,凝神细思,摇摇头说:“你瞧,最大的孩子都10多岁了,比琳达的个头还高。一个如此瘦弱矮小的母亲怎么能对付这些孩子呢?不要下结论太早,再仔细地检察一下现场,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于是,警察又开始更仔细地对屋里作全面勘察。窗户离地面很高,窗台和屋内墙面都没发现脚印,这就排除了从窗户爬进屋内的可能性。门上插销完好,没有被撬痕迹。完全是屋内人反锁的。这说明默尔森太太在自杀之前把房门反锁上,以防止别人进入。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叠银行催款的债单,说明这个家庭已经负债累累,无法过活下去。

难道真是被生活所迫,才……探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倒背着手,心情沉重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真不愿接手这个案子,见到这令他心揪的现场。

一旁的默尔森瘫在沙发里,不停地抽泣,他用拳头拼命捶着破沙发的扶手,哽咽着:“琳达,你不该那么心狠,带着孩子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让我怎么活下去!”默尔森好像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探长走到门跟前想换口气,突然,眼前一亮:

门锁的旁边凸起一块小包,探长用手轻轻一抠。凸起物竟掉下来一块,露出木门上的一个小眼,在小眼周围的边缘上挂着几根粗毛。探长拿过一只塑料袋,用镊子小心取下凸起物和粗毛,装了进去。

凸起物和粗毛的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凸起物是着过色的封蜡,粗毛是猪鬃。

探长和助手们便用猪鬃和封蜡作了一个实验。他们用猪鬃一端拴住门的插销,把猪鬃另一端从门上的小孔内穿出,然后从外面拉猪鬃,门便被反锁了。再用力拉猪鬃,猪鬃便被拉断,门上只剩下小孔,用封蜡堵住小孔,再给封蜡涂上与门相同的颜色,粗粗看去,毫无痕迹,难以察觉。

探长做完试验,到吸了一口冷气,站在阳台上,望着贫民窟的方向,说:“唉,生活真是毫不留情,它逼得那么多人走投无路。可……默尔森也太心狠啦!”

警察依照探长的命令拘捕了默尔森。半个月后,在法庭上。探长和助手用录象放了一遍那个实验。当法官以一级谋杀罪宣布默尔森终生监禁时,默尔森才如梦方醒,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地蹲下来,嚎啕大哭。

“琳……琳达……孩子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下这样的毒手。可,可……我也没有活路可走了。”

从法庭出来后,探长禁不住流下了泪水。

原来,杀人凶手就是默尔森,贫困迫使他做出了愚蠢的选择,为了解除家庭负担,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做完这一切以后,默尔森用猪鬃锁好门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装作敲门无人应,在邻居中制造自杀舆论,以迷惑警方。

【杀夫栽赃的女人】

这一天下午,法国一家公司的会计布朗正在结账。这时,会计室主任德马特推开了门,他看周围没人,便压低了嗓子对布朗悄声耳语道:“这个月账上有500万法郎的漏洞,趁没给人发现,我们赶快想办法。晚上到我乡下的别墅去,咱们俩好好商量一下。”

晚上,德马特领着布朗走进他乡下别墅的客厅里,说道:“先来一杯威土忌解解乏,好吗?”

布朗点点头。德马特从橱中取出一瓶装潢精美的酒和两只杯子,斟满了,他先呷了一口,放下杯子,走出客厅。

布朗品着威士忌,感到很惬意。他放了点冰块,凝视着透明的酒液,默默回想着路上准备好的对策,打算与德马特好好周旋。忽然,他觉得一阵发晕……

布朗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铐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德马特站在旁边一脸奸笑:“布朗,我要发财了。祝贺我。你喝了掺有催眠药的威士忌,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可你也喝了!”

“布朗,你太大意了,药是夹在冰块里的!公司已发现了漏洞,而你却失踪了。警察们会猜测你带着公司账目畏罪潜逃。”

“荒谬,警察会找到你的!”

“哼,找我?让我告诉你你在这场戏里的角色。你将扮演杀死我妻子的凶手。某天深夜,你来找我,却同我妻子发生了争吵,你一气之下掏出手枪。”德马特边说边用枪抵着布朗的太阳穴,“就这样,‘砰’地一声,那个女人死啦!然后,你畏罪潜逃,在路上翻车死亡!”

布朗失声尖叫:“你这个混蛋,你不能这样做!”

德马特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布朗听见外面有人走来,他不想死,要为自己洗刷罪名,布朗决定跟德马特拼了。

脚步声,又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安静,令人难以忍受的沉寂。他努力闭着眼睛像一个熟睡的人那样均匀地控制呼吸,他必须等待德马特解开他的手铐。然后……他感到了渐近的呼吸,就像做梦一样,听到了给他手铐松扣的声音。

布朗拼出全部力量,猛地扼住了对方的咽喉。一声尖利的女人惨叫声把他吓呆了,他连忙松开手,这才惊愕地发现被自己掐住喉咙的是德马特的妻子。

德马德夫人的蓝色眼睛里有一种惊慌的神情,她倒退一步,捂着胸口嗓音嘶哑地说:“布朗先生,你把我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布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德马特夫人喘了口气,说:“我知道我丈夫已经暗地里准备了很长时间。他养了一个情妇,花了不少钱。后来您一失踪,我更加怀疑,就偷偷地跟踪他。他每天晚上都找借口到这儿来,我觉得这里有鬼,于是就来了。发现了车库里被篷布遮盖起来的你的汽车,我明白了你被关在地下室里。”

布朗吃惊极了,“那你为何不早点救我出去?”

德马特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打草惊蛇吗?不,聪明的做法是偷偷在房间里安装一个微型录音机,开关由房门的开关自动控制。就这样我知道了我丈夫的计划,他想除掉我,让你承担罪责。你的‘自杀’确实会很让人相信。”

德马特夫人把布朗带到客厅,两人面对面坐下。德马特夫人说:“我得感谢你,是你点破了我丈夫阴谋里的破绽!”

“你说什么?”“对,是那只手枪!”

“如果他先杀了我,警察很快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抓到他。因为他用的是把没登记的手枪,手枪上的防锈护枪油的痕迹会留在我的太阳穴上。如果你先向我开枪,我的太阳穴上就不会有枪油!”

德马德夫人讲完这些话,得意地笑了,又说:“我领您去看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场景!”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德马特的卧室。

在绿色的地毯上有一滩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德马特卧面躺在沙发里,鲜血从胸口朝外慢慢地淌着。

德马特夫人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拍他的脸,然后,又温柔地吻了他一口。

布朗恍惚如梦,他听到德马特夫人清晰而又遥远的声音:

“傻瓜,制定了这么天才的计划,用不上岂不可惜?何况我丈夫又买了高额人寿保险。这一切都将归我所有……布朗先生,我想这段故事应该改成,我去二楼取面包时,我丈夫在与您激烈争吵时被您开枪打死。警察不会在你的太阳穴上发现护枪油,因此,警方也不能不相信我的说法……”

后面的话淹没在一声疾如闪电的枪击声中。刚刚获得轻松和快意,没有感到恐惧和危险的布朗随着这枪声走进了天国。

德马特夫人轻轻地掩上了布朗死不肯瞑目的双眼。拿起了电话:“喂,警察局吗?……”

【亡妻的口红】

我的妻子患了一种原因不明的神经官能症,不久我与她分居了。很快我有了年轻的情妇。她叫美也子,是个颇有魅力的女招待。

一天夜里,我和她在情人旅馆幽会。在床上,美也子娇滴滴地问我:

“喂!你怎么还不同她离婚呢?”

“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

“你不要着急嘛!”

“你可是跟我打了保票的。”

“听说去年年底你妻子自杀未遂?”美也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喔,她得了神经官能症,服了安眠药想自杀。”

“当时报告警察了吗?”

“没有。只请了附近的医生私下了结了。”

“有遗书吗?”

“有一封潦潦草草的遗书。至今我还保存着。”

“那不正好吗?”

“你说什么正好?”

“可以再利用一次那份遗书啊。这次就请她真的自杀吧。”她神秘地一笑,逼着我下决心。

于是,在星期六的深夜,我在家里亲自煮了咖啡送到我妻子跟前。患失眠症的妻子正一个人看深夜的电视节目。

她很高兴,端起来香甜地喝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痛苦地用手抓了胸口一阵子便断了气。因为我在咖啡里放了剧毒的农药。

之后,我把她的尸体搬进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让她静静躺着,然后把装着喝剩下掺有毒药的白色咖啡杯放到她的枕边。接着,我又去梳妆台里取来化妆品,在她那憔悴的脸上抹上白粉,再擦上口红,一副漂亮的淡妆。这是因为上次她自杀时曾认真地化过妆。这样我巧妙地伪装了她自杀的现场。

第二天早晨,我又装作刚刚发现妻子自杀的样子,拨电话叫来急救车。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救护人员查看尸体后,拿起枕边儿的咖啡杯问道:

“她喝了有毒农药的咖啡。农药是从哪儿搞到的?”

“妻子的娘家是农民。我想是她回娘家时弄到的。”

“有遗书吗?”

“有,在枕头下面。”

我把保存下来的遗书拿出来给人看,因是妻子的笔迹,不用担心被怀疑。

救护人员读了遗书似乎明白了,可突然又拿起咖啡杯和死者的脸对比,看了好半天之后说:

“死者不是自杀,有可能是他杀。一定要报警。”说着,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这个混蛋的救护人员,这分明是一个自杀现场怎么能说是他杀呢?我当然不能拦着他不让他去报警,这下事情可就变麻烦了。

不久来了警察只见那个救护人员在警察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警察小心翼翼地收取那个咖啡杯后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