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蒙大拿和爱达华两州的联邦调查局也转来了用隐蔽摄像机拍下的罪犯照片。这几张照片中的罪犯都是大胡子,戴墨镜,凭感觉可以断定是一个人。但档案上的勃爱斯却没有胡子。库弗勒叫人在勃爱斯档案照片的基础上用素描的方式添上胡子。这样一对比,两张照片上的形象就很相像了。不过,库弗勒还是不放心。
据普洛塞说,勃爱斯曾在爱达华州买过一辆旧福特车。那么他就该有行车执照。很快,爱达华州签发的执照存根送到了,上面贴的照片恰好是勃爱斯以前的旧照片。没错!就是他。
这一天下午,沙利文晃晃悠悠地踱进了海狸村的熊湾酒馆。
“喂!老板!给我来一杯啤酒。”沙利文大声招呼着酒店老板。
“沙利文!最近你到跑儿去了?”“拉普施。”沙利文呷了口啤酒,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你猜我今天在安吉利斯遇见谁了?”
“谁?”
“你的朋友赛恩,他从蒙大拿回来了,好像还发了点财!”
沙利文和酒店老板的对话全都被坐在不远处的汤姆和苏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俩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喝酒聊天。等沙利文走后,两人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出门上了汤姆的车。
走上公路汤姆的车向着安吉利斯港方向驰去。苏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向行动组通知了有关情况。
行动组组长接到汤姆和苏发来的情报后迅速通知了涅夫和在西雅图的库弗勒。
19个月的努力就要有结果了。库弗勒连夜乘直升飞机赶赴安吉利斯。
第二天,在安吉利斯港红狮湾岸饭店的一间客房里,库弗勒、涅夫等人仔细地制定逮捕方案。最后他们一致决定暗中追查安吉利斯港里勃爱斯可能藏身的每一个角落,缩小包围圈,同时在安吉利斯港周围的公路上设置检查哨,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勃爱斯抓捕归案。
而此刻的勃爱斯正在安吉利斯港英林匹亚公寓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再过4周,他就可以从皮尔森飞行学校拿到飞行证书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开着飞机远走高飞了!可他哪里知道,如今他已插翅难逃了。
库弗勒把联合行动小组的人分为四组,每组两人,由一名法警和一名联邦调查局特工组成,每组负责调查安吉利斯港一个区的情况。
这些联合行动小组的成员装扮成在酒吧一坐就是半天的酒鬼,在街上到处溜达的闲人,在公园野餐的大学生以及到处寻找廉价旅馆的小夫妻。
两天后的一天晚上,行动小组成员之一的狄格拉和另一位警官开车沿安吉利斯的主要大港巡视。8点30分,狄格拉觉得有点饿了,他提议去买个汉堡包。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个卖汉堡包的摊子旁,对面还停着一辆旧福特车。就在狄格拉伸手去关车灯的瞬间,他无意之中瞥了一眼对面车子里的人。一下子,他怔住了,在明亮的车灯照射下,勃爱斯正坐在对面的车子里。勃爱斯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他正摇头晃脑地,边嚼着口香糖边随着车内收音机播出的摇滚乐哼哼叽叽。
狄格拉迅速镇定下来。买完汉堡包,他把车倒了出来,七拐八转,停在了那辆旧车的斜后方。
狄格拉迅速把这一情况用对讲机向库弗勒作了报告。几分钟之后,联合行动小组的车就聚集在了勃爱斯车的周围。
苏·帕尔梅莉从车窗里探出头去望了望旁边旧车里的人。那人正嚼着口香糖,好像还冲着苏笑了笑。
“没错,就是他。”苏低声说。
坐在后边的库弗勒拿起无线电话筒轻声说:“开始行动!”
立马,几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5位法警和特工手持枪械跳了出来。勃爱斯一见到有人持枪向他冲上来,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很快意识到已无路可逃,只好呆在车里束手就擒。
狄格拉伸手打开勃爱斯的车门,枪口直指勃爱斯的太阳穴。“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你被捕了!”狄格拉命令道。
“出来吧!勃爱斯。”走上前的库弗勒和颜悦色地说。
勃爱斯沮丧地垂下了头,只好听任狄格拉把他的双手铐了起来。
在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勃爱斯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联邦特工?”
“不!是法警!”库弗勒骄傲地答道。
【金边夹鼻眼镜】
这里存有三本厚厚的笔记,故事都是1894年发生的。如果要我从这些故事里面选出一些最有趣的、最能表明我朋友特殊才华的故事,说起来真有些不容易。我从头到尾翻了一下,这里面有可怕的红水蛭案件,有银行家克罗斯倍被害案件,有阿得尔顿惨案,有英国古墓奇异葬品的失踪案,还有非常出名的史密斯—莫梯继承权案件。在这些案件中福尔摩斯因为追捕到了布洛瓦街的杀人凶手贺芮特,受到了法国总统的感谢,也得到了法国勋章。虽然这些都是写故事的好材料,但是我认为这些都不如约克斯雷旧居的案件,这里面有许多令人心悬的故事情节,像青年威洛比·史密斯的被害,让人一想起就不由心惊肉跳。
这个故事发生在11月底,那天天气非常恶劣,狂风夹着暴雨。深夜,福尔摩斯和我坐在一起,他静静地用一个高倍的放大镜辨认一张纸片上的残缺字迹,我也默默地看一篇新出版的外国科学论文。屋里安静温馨,外面狂风肆虐,暴雨急骤。说起来也令人奇怪,我心里突然感觉到在这城市中心,周围数十英里之内全是高楼大厦的地方却不比那些郊外田野中的小土堆更坚固。在整个大自然面前,整个伦敦是那么弱小,我深深地意识到对于人类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威胁。
我站起来从窗上向外望去,远处出现了一缕灯光,照得有水的马路闪闪发光,这时,从牛津街的尽头驶过来一辆单骑出租马车。
福尔摩斯收拾好东西也站起来说:“华生,幸亏我们今晚留在家里。我的收获很大,虽然这都是些费心的工作。好了,这些也不过是15世纪后半世纪的某所修道院的材料。喂,你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
在杂乱的风雨声中,传过来嗒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声。我从窗外看到了刚才的马车在我们的门前停了下来。
我看到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要干什么?”我惊奇地问。
“他是来找我们的。赶快把大衣、围巾、套鞋、雨伞拿出来。赶快,不过,如果他是来找我们的,就一定会等我们。亲爱的华生,现在已是深夜了,别人早就睡了,你先去开门,我收拾一下东西。”
我下楼打开门,让那个人进来,原来是那个被福尔摩斯一直很器重的年轻侦探——斯坦莱·霍普金。
福尔摩斯看到我进来,急迫地问道:“他是谁,让他进来了吗?”
看到他跟在我后面,福尔摩斯站在楼梯上面笑着对他说:“亲爱的朋友,快上来吧,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希望你心情愉快。”
他随着我来到楼上,雨衣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他脱下雨衣,我随手把它挂在衣架上,福尔摩斯看他有点发冷,让他坐在火炉旁,并把炉火捅得旺旺的。
然后,福尔摩斯拿了一支雪茄递给他,对他说:“亲爱的霍普金,这样的夜晚,你先喝点饮料,暖暖身子,然后再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我给霍普金端了一杯开水,往里面加了点柠檬递给他说:“这可是一剂良药呀!”
霍普金喝了点水,放下杯子说:“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我今天下午一刻也没闲着,对了,你看了晚报没有?”
“我今天看的,都是15世纪以前的事情。”
“不过,不看也没有关系,那一小段报道一点都不符合事实。今天我去过现场,约克斯雷位于肯特郡,它距离凯瑟姆7英里,离铁路线3英里。3点15分我接到电话就过去了,走到的时候是5点钟,我仔细地调查了现场,回来的时候恰好是最后一列火车,然后我从查林十字街雇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你这儿。”
“你是不是没有弄清楚这个案件?”
“是的,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觉得这个案子乱极了,当然,表面上看起来挺简单的。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个人被害的原因是什么?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有理由害他。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死了,而且还是他杀。”
福尔摩斯听了,燃了一支雪茄,然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刻钟,他说:“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谈一谈吧。”
斯坦莱·霍普金说:“事情的经过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我还是说一遍给你听:大约几年前,一位六七十岁名叫考芮姆的教授买下了这座名叫约克斯雷旧居的住宅。这位教授知识丰富,学问很深,邻居都很喜欢他。但他身体有病,一天中只有一半的时间拄着手杖出来走走,或让园丁用轮椅推着他到处看看,另一半的时间只能躺在床上。他的家里有四个佣人,一个是管家马太太,她是一位年龄较大的妇女,一个是年轻的女佣人苏珊·塔尔顿,第三位就是死了的教授的秘书威洛比·史密斯先生,他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他的工作是把教授的口述记录下来,帮教授查查资料和有关的书籍。他对工作认真负责,教授也很满意。他行为很端正,性格也很温和,没有仇人。还有一个是推轮椅的园丁,莫提迈尔,是个军人,曾参加过克里木战争,现在从军队里领取抚恤金。那两个女佣品行也很端正,和他也没有什么过节。但他还是被别人谋害了。”
狂风怒吼,雨点啪啪地打着窗户。我和福尔摩斯两人同时向火炉靠了靠。这位年轻的侦探看了看我们俩,又接着说了下去。
“考芮姆教授只顾他的工作,对于工作以外的事一概不理。他过着简直与外界隔绝的生活。那几位仆人也都和他一样,几个星期都没走出大门一步。史密斯来了没多长时间,他甚至连一个邻居都不认识。每天,他除了工作外没有别的事可干,过着和教授差不多的生活。那两位妇女也好几个星期没走出这个园子了。园丁莫提迈尔也是一个好人,他住在花园一侧的三间简陋的农房里,花园的大门上有个门闩,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能进来。而且它距离从凯瑟姆到伦敦的大路只有一百码远。
“事情发生在上午的11点多,当时,考芮姆教授还没起来,因为他有一个习惯,每当天气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在床上多呆一会,所以那天他午后才起床。女管家起来后一直在干活。女佣人苏珊·塔尔顿在楼上的卧室里收拾窗帘。那天,她听见威洛比·史密斯从他的卧室兼起居室出来,从过道里走到楼下的书房里,书房正好位于苏珊脚下的那一间,所以,她能够清楚地听到一切。她只听见一声开门声,没有听见关门声。她依旧干着她的活,突然从书房里发出了极其可怕的叫喊声。那声音沙哑、绝望,使人心惊胆颤。由于声音过于凄凉,她没有听出是男是女。后来,她又听见有脚步声传出来,之后又恢复了安静。她惊讶极了,也害怕极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悄悄地走下了楼。她把书房的门推开,看见有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这人正是威洛比。开始她并没有发现伤口,她蹲在地上正想把他拉起来,却发现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下来,脖子上有一个很小但很深的洞。我调查时发现他的颈动脉已被切断了,行凶工具是一把象牙小刀,这是教授书桌上用来封文件的,当时就放在不远的写字台上。
“开始苏珊以为史密斯已经死了,所以她用冷水瓶朝他的前额上倒水。刚倒了一点,威洛比却睁开了眼睛,然后,他艰难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教授,是她。’苏珊向我说了几遍这句绝对是威洛比的原话。苏珊说当时威洛比还想说些什么,但只举了举右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然后放下手就死了。
“这个时候,管家马太太也到了现场,不过,她再也没有机会听威洛比的遗言了。看到这些,她就留下苏珊看着现场。自己急忙跑到楼上教授的床前。她发现教授此时还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吓得脸色发白。因为他也听到了可怕的声音,我跟他说了威洛比的遗言,但他也解释不出来‘教授,是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认为这可能是威洛比说的胡话。教授在案发后立即报了案,是当地的警察打电话给我的,在我去之前,案发现场一点没动。福尔摩斯先生,我实在是琢磨不透,所以想请你发挥你的头脑,运用逻辑推理一下,只有你才能破解此案,条件和人物就是这些。”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故意戏谑地说道:“不,这里面还缺少一个人物,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不过,霍普金先生,你先说说你对这件案子的意见。”
“对了,福尔摩斯先生,我画了一张简略图,从上面可以大致看出各房间的位置及各处设置。这样,你会更加明白我的叙述。”
他拿出那张简图,递给福尔摩斯。我也站起来,去看那张简图。
霍普金又往下说道:“这张图非常简略,我只是画了一些我认为重要的地方,不过,其他的地方能根据我的叙述想象出来。我们先来设想凶手沿着花园的小道,从后门走进书房。当然也可以从别的地方,不过这是通往书房的最短的一条路。凶手作案以后,他一定是按原路逃走的。因为书房的另两个出口,一个被苏珊在下楼的时候锁上了。另外一个是和教授的卧室相连。所以,我一开始调查,就留意了花园的小道,小路下面非常湿润。但是,我在观察的时候,却看不出足迹。看来这个凶手一定很狡猾。因为他只沿着小道旁边的草地走过,草被踩倒了。而且这肯定是凶手踩的,因为在下雨之后,园丁和仆人都没有去过那里。”
这时,福尔摩斯打断谈话,问道:“喂,请停一下,这条小道向外通往何处?”
“通往从凯瑟姆到伦敦的大路。”
“这条小路有多长?”
“大概有100码的样子。”
“那出了大门,有没有足迹呢?”
“没有足迹,因为大门附近都是砖铺的路。”
“那么,大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