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史故事精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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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治国安邦的故事(17)

5.整肃河东,平叛安民

郭子仪被免去兵权,在朝野上下引起巨大反响。人们认为,郭子仪有再造国家的大功,而且敌人也看朝廷对郭子仪的态度而进退,把郭子仪放在闲散的位置上是不合适的。肃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上元元年(公元760年),肃宗便又任命郭子仪为诸道兵马都统,率领苏武、威远禁军和河西、河东镇兵,由邠宁、朔方、大同、横野等军直取范阳。诏书已经下达,却被鱼朝恩阻止而没有执行。第二年,河阳失守。又过了一年,河中士兵因供粮不足而哗变,王元振带人放火烧了节度使衙门,并杀了节度使李国贞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大将荔非元礼等人。不久,太元尹邓景山由于对部下过于苛刻,也被黄抱节等人处死。一时间,人情汹汹,局势非常紧急。肃宗担心王元振和黄抱节投靠史思明,又考虑到新提拔的将领威望、资历不足服众,便任命郭子仪为朔方、河中、北庭、潞仪泽沁等州节度行营,兼兴平、定国副元帅,进封他为汾阳郡王,让他屯兵绛州(今山西新绛)。这时候,肃宗已经患病,大臣们都见不到他。郭子仪上疏请求说:“臣接受皇上委任,带兵出外,很可能死在疆场,不见皇上一面,臣死不瞑目。”肃宗便把郭子仪召到卧室,对他说:“河东之事都托付给爱卿了。”郭子仪闻此言声泪俱下,肃宗赏赐给他皇室马匹、金银器具、各种锦彩以及绢布9万匹。郭子仪一到绛州,即杀了王元振等几十个叛乱分子,太元的率云京也将黄抱节斩首。正是因为郭子仪的到来及果断处置,各镇军将才不敢轻举妄动,人心也得到安定。

肃宗死后,唐代宗李豫即位,宦官程元振拥立有功,权势熏天。他怕老将不好驾驭,就千方百计地挑拨离间,郭子仪的副元帅职务又被罢免了。代宗一面增加他封邑200户,一面让他去做肃宗山陵使。郭子仪心里明知这是小人作祟,便把代宗当年给他的亲笔信共1000多封集中起来,呈报朝廷。代宗见信醒悟,对他说:“爱卿忠心报国,此心明鉴。都是朕不好,给功臣留下疑虑,朕心里非常惭愧和后悔。爱卿从今以后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了。”当初,代宗曾和郭子仪一起收复两京,为国家同甘共苦,此时悔悟,对郭子仪更加关怀、尊重了。

6.智退吐蕃,御赐“铁券”

史思明攻陷了洛阳,但他被儿子史朝义杀了,叛军大权归史朝义。代宗想让郭子仪为雍王李适(即后来的唐德宗)的副手领兵东征,但由于鱼朝恩和程元振的极力反对,取消了这个计划。此时梁崇义割据襄州(今湖北襄樊),不听中央号令,仆固怀恩又屯兵汾州(今山西汾阳),暗中勾结回纥军队侵扰河西,蹂躏泾州(今甘肃泾川),侵入到奉天(今陕西乾县)和武功一带,代宗即刻任命郭子仪为关内副元帅,镇守咸阳。

当初,郭子仪从相州免职回京,手下军卒都离散了,现在手下只有几十名骑兵,只好征集民间的马匹补充军队。到了咸阳,吐蕃军队已经渡过渭水,沿着终南山东进,代宗离开京师长安逃往陕州。郭子仪闻讯泪流满面,督领人马返回长安。回到长安的时候,正碰上王献忠趁乱打劫,他劫持了几个亲王打算投降敌人,郭子仪怒斥了王献忠,并把那几个亲王送给代宗,而后亲自到长安以南收罗军队,一共召集了几千人,使形势逐步得到恢复。六军将领张知节也在洛南(今陕西洛南)迎接郭子仪,郭子仪马上整顿军队,驰驱商州(今陕西商县)驻扎,威震关中。

由于敌我力量悬殊,郭子仪知道不可强攻,只可智取。他便派张知节领兵在韩公堆安营扎寨,击鼓喧山,到处张挂旌旗,夜里点起千万支灯笼火把,迷惑敌人。吐蕃军不知道唐军究竟有多少人,心里非常恐慌。当时,光禄卿殷仲卿在蓝田(今陕西蓝田)招募军队,以劲骑在官军前面巡逻,一直渡过了沪水,老百姓也到处喧嚷,说:“郭令公来了!”吐蕃军越发害怕。正碰上王甫在城内联络了一些勇士,晚上在朱雀大街上擂鼓呐喊,说:“官军来了!”吐蕃军队不摸底细,便连夜弃城而逃。于是,郭子仪派大将李忠义屯兵禁苑,渭北节度使王仲异守朝廷殿堂,自己率领中军进城,又马上将胜利的消息报告代宗,并亲自在长安迎接代宗还京。郭子仪上奏代宗说:“大唐复兴,有赖陛下振作。臣希望陛下能把那些无用多余的官员裁掉,抑制宦官势力,重用正直的官员,减少赋税和徭役,同情和安抚下层百姓以及无依无靠的民众,把选拔贤才、任用能吏的权力委托给宰相,把训练军队,防御侵略的任务交给臣,臣虽不才,国家中兴则指日可待。”代宗流着眼泪说:“爱卿乃安邦定国之臣,用爱卿迟了,才落得这个下场!”于是赐给郭子仪铁券,并在凌烟阁为他立像。

7.单骑退敌,和蕃修好

仆固怀恩因为受到朝廷的猜忌而叛上作乱,领兵占领了并州、汾州等地(今山西汾水中游地区),代宗对此十分忧虑,考虑到仆固怀恩手下将士多为郭子仪旧部,便派郭子仪兼任河东副元帅、河中节度使,镇守河中(今山西永济)。仆固怀恩的儿子仆固瑒被部将所杀,手下人都归顺了朝廷,仆固怀恩害怕了,扔下母亲逃到灵州,接着招引吐蕃、回纥、党项共数十万人马入侵。朝廷惊恐万状,又急命郭子仪屯兵奉天。代宗问郭子仪有何良策,他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仆固怀恩本来是臣部下的偏将,虽然刚毅勇敢,但不得军心。现在之所以能够作乱,是因为他引诱了一些想回长安的人,劫持他们一起来,这些人也都是臣过去的部下,平时臣以恩信相待,他们怎么能忍心和臣刀兵相见呢?”代宗心稍宽。不久乱军侵入那州,前锋抵达奉天,将士们请求出击,郭子仪说:“敌军深入内地,欲图速战速决,我们不能让敌人阴谋得逞,仆固怀恩的部下平常都感激我对他们的好处,我缓和一下,不立即和他们交战,他们就会分崩离析。”于是下令:“谁再鼓噪出战,军法从事!”郭子仪的部队只在营垒中坚守,拒不出战,敌人也果然逃走了。

郭子仪回到长安,受到了很高的礼遇,得到很多赏赐,同时被升为尚书令。尚书令是尚书省之首,主管全国的行政事务,因为事权过重,皇帝一般不授此职给大臣,大臣也不敢受此职,郭子仪此前曾推辞过太尉封衔,此次也不例外,照样推脱。代宗不同意,下诏让他尽快到尚书省衙门理事,命文武百官前往庆贺,还令500名骑兵执戟护卫。郭子仪坚决辞让,说:“我朝太宗曾任此职,所以好几朝都不设尚书令,哪能为了臣一人而坏了国家规矩?自从用兵平叛以来,得到非分赏赐的人很多,直到身兼数职,只顾高升,不知羞耻。国家的规章制度、官吏的作风都日渐败坏,贪功冒进的人多,廉洁谦逊的人少,德薄的高居尊位,功少的获得厚赏,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臣每见到这种情况,都引起无限的忧虑。现在正是皇上建立法规、审核百官的时候,臣一定要身体力行,带头改变这种浮薄的风气,或许臣的些微举动可以对兴复礼让的风气起一些推动作用。”代宗只好同意,并把郭子仪辞尚书令的事向史官陈述,载入史册。同时赏给郭子仪舞女、侍卫,以示表彰。

永泰元年(公元765年),仆固怀恩再一次联络吐蕃、回纥、党项、羌、浑、奴剌等西北各部族共计30万人马入侵。途中,仆固怀恩患暴病而亡,但他的部将范志诚却领兵大举进攻泾阳(今陕西泾阳),吐蕃兵进逼奉天。代宗急忙下令各道节度使火速派兵勤王,他亲任统帅,令郭子仪屯兵泾阳,白元光率军进屯奉天,并调泽潞节度使李抱玉镇凤翔(今陕西凤翔),渭北节度使李光进移守云阳(今陕西淳化),镇西节度使马燧及河南节度使郝廷玉驻便桥,淮西节度使李忠臣守东涓桥,同华节度使周智光屯同州(今陕西大荔),鄜坊节度使杜宪屯坊州(今陕西黄陵),骆奉先、李日越率军驻扎盩厔(今陕西周至)。这七支军队的屯扎以渭水为凭藉,形成一条防线。此次代宗应对得当,得力于吐蕃出兵之前郭子仪对形势的判断。那时,郭子仪看出吐蕃对长安的威胁,特派行军司马赵复奏告代宗,建议让这些节度使带兵据守交通要道,代宗就据此做出了部署。

郭子仪赶到泾阳的时候,敌军已完成了对泾阳的包围,而他手下只有1万军队。郭子仪派部将李国臣、高异、魏楚玉、陈回光、朱元琮各挡一面,自己率领两千铁骑在阵中出入往来。回纥兵大吃一惊。第二天,郭于仪派部将李光瓒前往敌营,痛斥回纥破坏和约、背信弃义。回纥首领药葛罗说:“昨天往来阵中的大将是谁?”李光瓒说:“是令公郭子仪。”药葛罗诧异地说:“郭令公还活着吗?仆固怀恩说唐朝皇帝已死,郭令公也死了,中国无主,所以我们就跟着来了。郭令公现在活着,唐天子也在吗?”李光瓒说:“天子非常健康。”回纥明白了,说:“仆固怀恩是在欺骗我们啊!”李光瓒接着义正词严地说:“过去回纥不远万里来和唐朝一起讨伐大奸大恶的安史父子,帮助唐朝收复两京,与我们同甘苦,共患难,现在你们却抛弃了过去的友谊,去帮助叛臣仆固怀恩,这是多么愚蠢啊!像仆固怀恩这样背叛朝廷、连自己的母亲都抛弃了的人,对回纥又有什么益处呢?现在仆固怀恩已遭天殛,郭令公在此屯守,如果你们愿意讲和,我们双方可以联合打击吐蕃;你们要想较量一番,现在就约定日期,我们在战场上见!”药葛罗仍然有些狐疑,片刻的沉默无语以后,他说:“本来听说令公已经去世,不然的话,我们怎能到这里来。如果现在郭令公真的还活着,我们可以见一见吗?”李光瓒回去以后,将情况如实禀报郭子仪。郭子仪说:“现在敌众我寡,我们很难以力制胜。我大唐对回纥向来不薄,根据当前形势,我们只有加强攻心,方为上策。我亲自去会一会药葛罗,向他们陈明利害,希望他们退兵,争取不动干戈。”部下为郭子仪的安全担心,请他带五百精骑。郭子仪说:“五百骑兵怎能抵挡十万军马?那样反倒会给我惹麻烦。”他的三儿子郭晞连忙说:“回纥心性不准,难于摸透,大人身为国家元帅,不应轻易冒险。”郭子仪说:“目前回纥如果进攻,我们父子都会牺牲,国家前途也不堪设想。现在我去向回纥说明和好的诚意,使双方和睦相处,不仅利国,也有益于个人。假若药葛罗顽固不化,我为国捐躯,死亦无憾。”

郭子仪上马扬鞭,奔向回纥大营。在距离回纥营帐不远的地方,卫士前去通报,说:“郭令公来了。”药葛罗一见郭子仪只带了些随从人员,立即解下铠甲,上前迎接。郭子仪也摘了头盔说:“我和诸位同甘共苦好长时间了,为什么这样不讲情谊呢?回纥过去为大唐立功,朝廷待你们不薄,每年给你们送粮食和金帛。现在为什么自负盟约,入我内地,杀我百姓,夺我财帛呢?你们这样做是弃前功,结后虑,背恩德,助叛逆。希望你们认真考虑,立即悬崖勒马,不要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药葛罗后悔地说:“都是我们不对,我们上了仆固怀恩的当,我们决不会和令公作对的,请你放心。”郭子仪紧接着又说:“吐蕃和大唐本来是甥舅关系,现在吐蕃来入侵,这是抛弃自己亲戚的行为。吐蕃掠夺的马牛满山遍野,覆盖了几百里的地方,你们如果反戈一击,攻打吐蕃,好像弯腰拾取一颗小草一样,这是天赐良机,不可失去。这样做既可以得到巨大的物质利益,又能和大唐保持以往的友好关系。岂不两全其美?”药葛罗说:“说的对!”郭子仪当即请大家来一块儿饮酒,送给他们锦彩缎匹,以缔结友谊。席间,郭子仪和药葛罗互相盟誓,互结友好。第二天,药葛罗专门派部将石野那拜谒唐代宗,表示双方和好的决心。

吐蕃对此事起疑,连夜领兵退去。郭子仪派白元光和回纥合兵一处,跟踪追击,大部队在后紧跟,在灵台(今陕西灵台)西原打败了吐蕃的10万军队,斩首5万级,俘虏1万蕃兵,把被吐蕃抢走的男女人口、牛羊马匹、骆驼全部夺回。

此一战大获全胜,与回纥联盟,瓦解吐蕃,足见郭子仪的大智大勇。在长年的战争中,郭子仪不仅在己方,甚至在敌方也享有崇高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