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贪图爵位,身首异处
功名利禄历来是李斯岌岌以求的目标,但这些身外之物最终也成了他走向毁灭的根源。秦始皇死后,李斯听从赵高的威逼利诱,篡改了遗诏,立秦始皇二子胡亥为帝。在功名利禄面前,他放弃了做人的基本原则,最终落得身死家灭的下场也就不值得人们同情了。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在出巡途中暴死。因生前未立太子,随行的李斯惟恐诸子争位,天下生变,便秘不发丧。这一来,却给宦官赵高以可乘之机。
在赵高的威逼利诱下,李斯为了保住自己的相位,与赵高、胡亥定下了谋害扶苏和蒙恬等人的阴谋,使得扶苏自杀,蒙恬被困,并宣告了始皇帝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胡亥即位登基,称为二世皇帝。
秦二世胡亥趁始皇的偶然暴死,侥幸窃取了皇位。他本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而暴戾却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史书记载,他在戮杀大臣蒙毅之后,又将十二公子诛杀于咸阳,再将十公主磔死于社县。此外,他还继续修筑宫室,横征暴敛。
对于秦二世的暴行,李斯或退让默许,或随声附和,或公然赞助,完全丧失了一个政治谋略家应有的雄略。以致秦二世元年7月,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关东豪杰并起,李斯才从京华春梦中惊醒,他企图上谏胡亥改弦更张,可是已经时过境迁。
然而,当此之时,李斯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可悲的是,他贪恋爵位,利令智昏,只是曲意逢迎,最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有一天,胡亥突然问他道:“我想不受任何控制,又要永远统治天下,你有什么办法吗?”为讨胡亥的信任、欢心,李斯挖空心思向胡亥炮制了臭名昭著的“督责之术”。
所谓“督责之术”,实际上是严刑酷法和独断专横的代名词,即对臣下百姓实行“轻罪重罚”,使之不取轻举妄动;君主要驾御群臣,不受臣下的非议……李斯认为,只有这样的君主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永远统治天下。
独断专行的胡亥采纳了他的督责之术。
公元前208年(秦二世二年),赵高身居要职,恃宠专权,惟恐丞相李斯阻碍自己,遂起谋害之心,设下了“请君入瓮”的圈套。他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架势诱使李斯劝谏秦二世停建阿房宫。李斯无可奈何地叹道,二世不坐朝廷,常在深宫,没有上奏的机会。赵高见李斯已经动心,便说:“只要二世有时间,我就通知您上奏。”此后,每当二世与宫女纵情嬉戏时,赵高就派人通知李斯。李斯丝毫不知内情,接二连三叩宫求见,惹得胡亥大怒。赵高则趁机进行离间。
李斯遭到赵高的暗算,立即上书二世,请胡亥尽早铲除赵高。但此时胡亥与赵高正狼狈为奸,李斯欲借胡亥铲除赵高,无异于与虎谋皮。
二世听信了赵高的谗言,下令将李斯及其宗室宾客统统逮捕入狱,交由赵高审讯处理。李斯贪生怕死,遂自诬反叛。二世遂下诏,把李斯“具五型”、“夷三族”,腰斩于咸阳。
十一、谋天下如烹小鲜的谋略家:张良
张良,字子房。祖父张地,连任战国时韩国两朝宰相。父亲张平,亦继任韩国两朝宰相。公元前230年,韩亡于秦。年轻气盛的张良,胸怀亡国之恨,派刺客暗杀秦始皇。行刺未遂后,逃往下邳(今江苏邳县)躲藏起来。
张良在下邳一住就是10年。在这里,他行侠仗义,广交朋友。楚国的项伯(项羽叔父)和他就是莫逆之交。更重要的是,在下邳,善良广义的张良遇见了传奇人物黄石老人,并得到了珍贵的《太公兵法》。
1.智取关中,助刘灭秦
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起兵反秦。张良投袂而起,归途上偶遇刘邦,两人相见恨晚。在伐秦路上,张良向刘邦谈论《太公兵法》,深受刘邦赞赏。张良因此喟然兴叹:“沛公(刘邦)的智慧,大概是上天授予的!”
秦二世三年(前207年)6月,刘邦大破秦南阳军。此时刘邦灭秦心切,企图绕道而过,直扑武关。张良向刘邦献策说:“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据)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强秦在前,此危道也。”刘邦心有灵犀,立刻于破晓前赶至宛城,重围之后攻下宛城。
同年9月,刘邦麾军趋至潼关,欲驱动2万士卒强行进攻。张良说道:“秦兵尚强,不可轻举妄动。”他想了一个逢强智取的方案:“愿沛公且留壁中,使人先行,为5万人俱食,益为张旗帜诸山上,为疑兵。令郦食具持重宝收买秦将。”刘邦闻计立即调拨将士分头行动。不久,刘邦得悉秦将果然中计。他当即欲与秦兵联合西进。张良却进谏说:“此独其将欲叛,犹恐士卒不从。不如冈具懈怠而击之。”刘邦欣然采纳,引兵绕过潼关,大破秦军于蓝田。
汉元年(前206年)10月,秦王子婴携带皇帝印玺符书,开城出降。
2.赴宴鸿门,救主脱险
刘邦初入秦宫,就目迷五色,有心追享富贵尊荣。
张良巧妙地劝道:“往日秦为无道,沛公才得以至此。倘欲为天下除残去暴,理应布衣素食。现今始入秦地,就要坐亨安乐,岂不是助桀为虐。”刘邦听从了张良的劝谏,终于封存秦朝宫宝、府库、财物,还军灞上,以待项羽等路起义军。
汉元年11月,项羽统兵至函谷关。12月,项羽军击破函谷关,进屯新丰、鸿门(两地在今陕西临潼东北)。随后厉兵秣马,欲与刘邦决一死战。
项羽的叔父项伯是张良的旧交,暗地里邀张良一起潜逃。张良却说:“沛公今有危难,私逃不义。”于是速去通报刘邦。刘邦、张良在精心策划之后,决心亲赴鸿门宴。
鸿门宴上,项庄伺机要杀沛公。张良见势如燃眉,命樊哙速去护驾。樊哙持剑拥盾,怒斥项羽。项羽无言答对。
刘邦在稍占上风之后,便借口如厕,不辞而别。留下张良身在虎口虚与委蛇。张良估算刘邦已到军中,遂入席拜辞。项羽无奈,只好放他走了。
公元前206年2月,项羽自立为两楚霸王,定都彭城(今江苏徐州)。项羽封刘邦为汉王。
刘邦见项羽违背盟约,愤愤不平,要出兵攻打项羽。张良乃谏阻。
为了表彰张良,刘邦特赐给他黄金百镒,珍珠二斗。张良一心为刘邦着想,把赏赐全部转赠给了项伯。
3.屡献奇策,终来强楚
刘邦的实力远远不及项羽,因而在初期屡战屡败。张良看出项羽势力虽然看似强大,但内部并不团结,于是献策从内部瓦解项羽的势力。经过一番努力,彭越、英布等势力纷纷脱离项羽,楚汉双方的实力此消彼长,战争的主动权逐渐地转向刘邦一方。
是年4月,诸侯各回封地。张良一心惦念着韩王成,于是决定先送刘邦,然后再到阳翟。张良一直送刘邦至褒谷(今陕西褒城),临分手时,张良指着山腰的栈道对刘邦说:“您走后应烧之。这样既可以防备诸侯攻打巴蜀,又向项羽表了忠心,使其麻痹。”刘邦依照张良的嘱咐,放火烧掉了栈道。
这年8月,汉王刘邦出兵关中,打败了雍王章邯后出兵武关。项羽闻讯后甚恐,调兵遣将,准备对付刘邦。
张良生怕项羽去攻打刘邦,就给项羽写信说:“汉王名不副实,所以他想得到关中;只要按当初的约定得到了关中,他决不敢再往东扩张。”张良还把田荣与陈余联合起来企图反抗的事告诉了项羽,转移了项羽对刘邦的注意力,使项羽放松了对刘邦的警惕,集中兵力去攻打田荣。
公元前205年10月,张良回到汉中,被刘邦封为成信侯。这年4月,刘邦亲率数十万大军径直攻取彭城。结果失败,最后刘邦只带领数十名骑兵逃到下邑(今江苏砀山)。
刘邦无法,便说:“关东地区我不要了。谁能为我立功破楚,我就送给他。”张良说:“九江王英布,是楚国的猛将,他和项羽隔阂很深;彭越也跟齐国联合,在梁地跟楚军作战。此二人都可以利用。在汉王的将领中,只有韩信可以委以重任,独当一面。若赐此二人以关东,定败楚无疑。”刘邦听了,转忧为喜,立即照办。
公元前205年5月,刘邦移军荥阳,把项羽拦阻在荥阳以东。楚、汉两国在荥阳一带相持了一年多。
为了诱使项羽退军,刘邦用张良之计,提出议和。但项羽采纳了范增的建议,猛攻汉军,刘邦差点被活捉。刘邦非常恐慌,问计于张良。张良说:“项王的骨鲠之臣不过范增、钟离昧几个人。项工外宽仁而内猜忌,信谗言,用亲信而不用人才。只要我们愿意花本钱,设谋反间计,使楚国君臣相疑,范增、钟离昧几个智能人物失势,破楚擒项,在此一举。”刘邦依计而行,项羽果然中计,逼走了范增,削弱了钟离昧的兵权。
再说此时韩信却是连连得胜。他派人送信给刘邦,信中略说:“请封我为齐假(代理)王,以便镇服齐国。”
刘邦一听韩信所请,不禁大怒。
张良听到刘邦骂出的话,忙附耳说道:“汉正失利,岂能阻止韩信称下吗?莫如顺便立他为王,使其自守。否则,恐生不测。”机变的刘邦顿悟方才失言,是年2月,刘邦遣张良操印出使齐,封韩信为齐王。
此时,项羽四面受敌,出于无奈,只得与刘邦议和。刘邦也打算议和,准备向西撤兵。张良却认为,这正是消灭项羽,夺取天下的良机,如果不乘胜追击而纵敌,就会养虎遗患。刘邦接受了他的意见,改变主张,撕毁和约,继续向东进攻。
公元前202年10月,刘邦追击项羽,至于固陵(今河南太康南)被楚军杀得大败。刘邦问计于张良,张良说:“现在楚兵将破,韩信、彭越却没有划定封地,他们自然不会前来助战;如果您能跟他们共分天下,他们就会立刻赶到。韩信虽说被封为齐王,但不是大王的本意,所以他至今将信将疑;彭越本来平定了梁地,应该受封,由于魏王豹当时还在,您只封他为相国。如今魏王豹已经死了,彭越也想封王,然而您又不曾封他。韩信为楚人,他早就想得到家乡的土地。假如大王能让他们如愿以偿,他们必然全力助战,这样楚国就不难打败了。”刘邦接受了张良的建议。韩信、彭越果然很快前来会师。
是年12月,汉军在韩信指挥下把项羽围在垓下(在今安徽灵璧南)。夜间,韩信采用张良的攻心战,用思乡曲来瓦解楚军军心。“四面楚歌”果然奏效。最终,楚军全军覆没,项羽在乌江自刎。公元前202年,刘邦即皇帝位,建立了汉朝。
4.不遗余力,安邦定国
争夺天下需要斗智斗勇,其中往往斗智占有更大的比例。在汉朝建立的过程中,张良功高至伟。汉高祖刘邦曾这样评价张良的作用,说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汉朝初创,建都问题至关重要。汉高祖刘邦想长期定都洛阳。公元前202年5月,齐人娄敬到陇丙戍边,途经洛阳。他力劝建都关中。
群臣之中,惟有张良支持娄敬的建议。张良认为:洛阳虽有成皋、崤山、渑池、黄河、洛水之险,但地域狭小,土地瘠薄,容易四面受敌,不是用武之地。而关中左有崤山、函谷关,右有陇山、岷山,中间地域宽阔,沃野千里。再兼南有巴蜀之饶,北有畜牧之利,西、北、南三面有险可守,东面又便于控制诸侯。在天下平安无事时,可以从黄河和渭水运输全国的物资,供应京师。如果诸侯反叛,天下大乱,则可顺流而下,兵布四方,粮饷和物资也可源源不断地运达,实在是“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刘邦听了张良的一番分析,很以为对,遂“即日起驾,建都关中”。
公元前201年,刘邦论功行赏。刘邦让张良从齐国选3万户作为封邑。张良赶快辞谢说:“当初我在邳起事时,跟陛下在留城相遇,此为天意成全我,把我交给陛下。以后陛下信任我,我的计策有时还很管用,所以把留地封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怎么敢要3万户?”刘邦只好封他为留侯。
刘邦称帝后,一直觉得吕后所生太子刘盈(即后来的惠帝)生性懦弱,不像自己,而喜爱戚姬所生的如意,因此屡次想废掉太子刘盈而立如意为太子。在封建社会太子的废立往往关系政权的稳定,所以当时的大臣叔孙通、周昌等都犯颜强谏,但都没得到高帝的肯定。吕后很恐慌,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见效,最后逼张良给出主意。张良认为,这不是以口舌之争所能解决的问题,建议让太子刘盈“卑辞安车”去迎请高帝很想招致但总也没请到的四位很有名望的贤人,须发皆白的四位老者——四皓,让他们跟随太子入朝,使高帝见到,表明太子刘盈得到民众拥护。这一着果然见效,高帝见到四皓跟随太子,看到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就放弃了废立的主意。
刘邦去世后,吕后感激张良,令其强食其邑,并说:“人生一世间,如白驹之过隙,何自苦如此!”张良不得已,强食其邑。
六年后,张良去世,谥文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