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自然梦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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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的形成(3)

弗洛伊德发现,做为材料来源的经历虽然不是在做梦前一天发生,而是较远的时间,但做梦的前一天一定曾想起过这件事。也可以说在前一天有什么事勾起了往日的回忆。有时一天之内发生两件或两件以上可以入梦的经历时,在梦中可能把两件事合成一个整体。有一次,弗洛伊德在火车上同时遇到两个朋友,一个是有声望的同事,另一个是有社会地位的女病人的孩子,而他们两人互不相识。弗洛伊德同时分别和两个人谈天。他向那位同事推荐一个年轻人,托他给以帮助,一会又向那位女病人的孩子询问他母亲的健康状况,听说当时她正病危。在当天晚上,弗洛伊德做了一个梦,梦到在一个华丽的客厅里,他所推荐的那个年轻人正和一些社会上的头面人物在一起。说明他的推荐有了成果。这时他还了解到在这个大厅里正在举行那位女病人的追掉会。实际上这个女病人还没有死。弗洛伊德解释说这是因为他和她的关系不好,梦中才梦到她已死去。

有时,在心理上有重大意义的经历,不是最近发生的,而只是回忆,在梦的形成中,会被另一个最近发生、但在心理上不重要的小事所取代。所以,一个表面看来内容不重要的梦,只要细加分析,都可以发现其中有重要的内容。以下是一个青年妇女的梦。她梦到:她把一支蜡烛放在烛台上,但蜡烛断了无法拉直,旁边一个女孩骂她动作拙笨。她回答说,这不是她的过错……。

在做梦的前一天,她曾把一支蜡烛放在蜡台上,但没有断。这是一件当时没加注意的日常小事,却被编入梦中。经过分析,蜡烛是一个能使女性性器官兴奋的物品,断了不能伸直,在男性是指性无能或阳萎。当然这不是她的过错。然而,这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少妇,平时对这类淫秽的事很陌生,怎么能在梦中使用蜡烛这个象征呢?联想发现,以前有一次在莱茵河上划船,有一群男学生划船越过她,高唱一支猥亵的歌:“瑞典的皇后,躺在那紧闭的窗帘里,拿着阿波罗的蜡烛……。”她当时听不懂,经过她丈夫解释后才明白。另外,回忆以前上学时住在学校宿舍,曾为关窗帘被同学们讥笑,笑她动作笨拙。而手淫和性无能的关系,也曾听到别人说过。这些好久以前发生的,在心理上有重要意义的经历,被前一天放蜡烛这件小事所取代而进入梦象中。2.成梦材料的第二个来源是睡眠中的躯体内外来的感觉刺激。这也是为人所熟知的,上面提到睡眠中口渴梦到喝了水,就是这类例子。弗洛伊德总结躯体方面的刺激有三类:一是来自外界的客观存在的感官刺激,如外部的钟声,照到眼帘上的光亮,脚伸到被子外面受到刺激。二是感官内在的主观感觉到兴奋状态,如口渴、饥饿。三是内脏器官发生的内感受器刺激,如膀胱胀满、性器官兴奋等。

以前许多研究梦的人认为躯体刺激是成梦材料的唯一来源。而弗洛伊德指出,这些都是真实的刺激,确实重要。但只是这些刺激并不会入梦。而且人们每夜都会有一些轻微的一般性躯体刺激,并不形成千篇一律的梦。这些刺激较强时,可以使梦者醒过来,并不一定被编入梦中。躯体刺激所以能成为梦的材料,必然和心理的愿望结合起来,才能入梦。睡眠的愿望就是其中之一。

弗洛伊德有一次休假住在别墅里,早上醒来记得做了一个非常简短而没有影象的梦,梦到教皇死了,他迷惑不解。稍有些联系的是几天前在报上看到教皇得了小病的消息。这天醒来后,弗洛伊德的妻子说,在他醒来以前,教堂里钟声大作。而弗洛伊德竟然完全没有听到钟声。钟声进入梦境成了梦的材料,编织成了上面那个梦,使他可继续睡觉而不受钟声打扰,以满足他睡眠的愿望。从这一点看,所有的梦都可否定或改变外来的刺激而使睡眠继续下去。

所以弗洛伊德说,梦的第二个通性是保护睡眠。

当然,躯体刺激除了和睡眠愿望相结合外,还会和其他愿望结合。

3.第三个成梦材料的来源是幼年时期的经验。换言之。那些在清醒状态下已不复记忆的幼年期经验重现在梦中。

有一个人决定要回访他离开20多年的家乡。出发的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处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正和一个陌生人谈话,梦的内容使他很难理解。等他回到家乡,惊奇地发现梦中所见到的陌生地方正是他家乡附近的景色。那个陌生人正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这个梦证明,他儿童时期见到过的家乡环境和人物在梦中重现出来了。同时也实现了急于回老家看看的愿望。

这是两个简单的例子。有些梦要经过分析,才可发现它的隐意来自幼年期的记忆。上面那个梦到黄狮子的医生,有一次读完南森北极探险的报告后,梦到他在浮冰上为这位患有“坐骨神经疼”(Sciatica)的探险家做电疗。经过分析后,才证明在这个梦中加进了儿童时期的经验。那是在他三四岁时,他坐在家里人中间听他们讲探险的故事。当时他不能分清两个德国字reisen(意思是旅行)和reissen(意思是撕裂样的剧痛)之间的差别,以致问他父亲,探险是不是一种病?引起哥哥姐姐的嘲笑。这个受辱的经验使他在梦中把探险和坐骨神经疼结合起来。

弗洛伊德指出,梦的分析工作越是深入,就越会相信许多梦材料的来源都是儿童期的经验。有一个女病人在分析治疗期间做了下面这个梦:

她身在一个大房间里,有各种仪器,仿佛是在骨科康复医院。她听到弗洛伊德告诉她说,他时间有限,不能单独接待她,要她和其他五个病人一起接受治疗,她拒绝了。她不愿躺在床上,坚持一个人站在墙角,等待弗洛伊德会向她说:“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在这时,其他五个病人都嘲笑她太笨了。

这个梦中的骨科医院来源是弗洛伊德在给她治疗开始时说过的话。当时,谈到心理治疗所需时间和病的性质,弗洛伊德曾比喻说,这种病好象骨科病一样,治疗需要长时间,而且要耐心。并说:“现在只能给你一点时间,以后会慢慢地加到一个半小时来进行治疗。”这个病人是全家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小的时候父亲最疼爱她,但她心里还觉得父亲单独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不多。在梦中要求弗洛伊德单独给她治疗,弗洛伊德置换了她的父亲。梦中希望听到“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这件事来自最近的经验:一个服装店的学徒送来她订做的衣服,她当即付了钱,托学徒带给店主。事后不放心,问她丈夫,不知这个小学徒会不会半路上把钱丢了,以后还要再付一次,丈夫开玩笑地说:“那是要再付一次的”。于是她焦急地反复问丈夫,期望丈夫会说一声:“刚才的话不是真的”。梦中暴露了她吝啬的隐意。意思是希望弗洛伊德肯花两倍时间给她治疗,但不收双份治疗费。同时,弗洛伊德又置换了她的丈夫。“站在一个角落”、“不愿躺在床上”都来自幼年经验。她曾因尿床而被罚站在一个角落,并受到父亲斥责,五个哥姐都嘲笑她。

除了神经症病人的梦以外,弗洛伊德还分析了正常人和自己的梦。得出结论说,每一个梦其显意都和最近的经验有关,而其隐意都和很早以前的经验有关。换言之,决定梦的隐意的是一种强烈的被潜抑在无意识内的愿望和冲动。这些无意识的愿望永远是活动的,永不消失的。因此,可以说,成年人梦中呈现的愿望一定是幼年时期的愿望。被潜抑在无意识中的愿望得以满足和实现,这对自己来说就可能是痛苦的,从而转化为焦虑甚至使梦者惊醒。所以,即使是焦虑的梦也同样是愿望的实现。此时,由于被潜抑的愿望过强,非监察作用所能制服,就可能使梦者暂时醒来,但在醒后明白了“原来是一个梦,”并不真正可怕。于是,像轰走一个打扰睡眠的苍蝇一样,继续入睡。所以说,即使是焦虑惊恐的梦,也是睡眠的保护者,也能实现睡眠的愿望。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梦的形成原因十分复杂。由于多种原因都可引起作梦,任何物体都可做为梦象的材料,因此,在具体分析某一个梦例、某一种梦象的形成原因及其机理时,有时会遇到很多困难。例如,因思可以致梦,但有时又会“欲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尽”。又如,机体在睡眠时受到某种刺激可以引起作梦,睡眠实验室的研究也证明能引起一部分人作梦,但为什么有些人引起了作梦,有些人又未引起;有些人引起了此种梦,有些人则引起了彼种梦。诸如此类问题,说明有关梦的发生原因及其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