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奉旨成婚,傲娇皇后独占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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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意外

昏暗的光线,透过墙上的唯一小窗,倾泻而下,留一地的狼藉,斑驳陆离中,透露着狼狈不堪。

地上缩着一个人影,约摸是男子身形,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外露的伤口,留着恶心的脓水,蓬头垢面的样子,加上浑身散发着的腐臭气味,此刻的他,如最卑贱的乞讨者,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后退着远离。

“踏……踏……踏……”

有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很是沉稳,像午夜的魔鬼,掐住他的脖子,在他心间行走,每走一步,便是刺骨的疼痛与惊恐,而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绝望与折磨。

再后面,是慌乱的步伐,急急忙忙的追赶,亦步亦趋。

地上的男子手指动了动,脸上露出似讥讽似悲哀的笑容,果然来了,男子刚这样想着,就听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拜这里的环境所赐,他的耳力,越发的灵敏了,而眼睛,也更加适应了黑夜的存在,当然,与之相反的,则是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而疼痛,更是每日噬啃着她的心脏。

只是与活着相比,这些疼痛,又算的了什么。

他不知道抓自己来的是什么的,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只是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左不过,是那人罢了,毕竟,他毒害了对方的父亲,又怎么奢望,对方会轻易的饶恕了自己。

半眯着眼睛,看到了门口的来人,那人逆着光站着,看到自己的样子,显然心情极好,快步过来,蹲下,丝毫不介意地上人肮脏的污垢,脸上全是鄙夷不屑,冷声讥讽,“司御清,别来无恙啊!”

男子抬头,目光毫不畏惧的盯着眼前的人,“夏安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承认你父亲的毒是我派人下的,你既然抓了我,一命抵一命,我认了,但求你给个痛快,别跟个女人似的,这样关着我,却又不杀我。”

原来,这地上肮脏污秽的男子,便是被夏安荆的人抓起来的怀化大将军长子,司御清。

想那时的嚣张跋扈,再看现在的苟延残喘,夏安荆眯了眯眼,命运,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夏安荆看着眼前虽然伤痕累累,却仍旧明亮的眸子,目光一冷,带着几分肃杀之意,“司御清,看来给你的私刑还不够让你长长记性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想着低头求饶,反而咬我给你个痛快,你觉得,我既然把你带到了这里,会任由你痛痛快快的死去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这一点,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或者说,从得知是夏安荆抓了自己到这里后,司御清已经放弃了挣扎。

司御清闻言淡漠一笑,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是可笑,“夏安荆,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会这样,都是拜你所赐,看到你这虚伪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作呕,你明知道,我为何要苦苦与你作对,你明知道,我为何要谋害你父亲,既然注定得不到,那我就要亲手毁了他,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啧啧,司御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能惹得我这么生气,不听话的人,就该接受惩罚,司御清,你猜接下来,我会对你做什么,是毁了你的脸,还是废了你的嗓子。”阴翳的目光在他脸上巡视,语气中,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鄙夷,抬起他的头,认真打量着他的面容,随即像是粘上了什么污秽一样,嫌弃的扔下,脚不轻不重的踩在他手上,重重的碾压。

“哼,”

司御清闷哼一声,手上的痛楚,让他放弃了挣扎,当然,也挣扎不了,只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屈辱的声音,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而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绝望,早就知道了不是,对方眼里,从来都只有他那所谓的妹妹,其他人,入不了他的眼,可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啊,他做了这么多,就惹不来他的目光回眸吗,而那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小妹,却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守护,明明,她也不是他的亲妹妹啊,明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到,他不用对她肩负责任的。

嫉妒早就侵蚀了他的心,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不顾一切的做出了自己都后悔的举动。

夏安荆见他如此,心里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快的让他抓不住,挪开脚,蹲下身子,颇为嫌弃的盯着他,“司御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阶下囚,一副隐忍的样子装给谁看,告诉你,我最喜欢看你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病恹恹的样子,越发的让我恶心,不过我最近心情好,现在,只要你向我求饶,今天我就不派人折磨你了。”

司御清看了眼眼前的男子,俊逸的长相,那个从未正眼看过他的人,原来是这般的恨他厌他,更是心冷的住不进去任何人,心里酸涩,脸上更是讥讽,“夏安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作呕。”

夏安荆一听这话,心一沉,看了眼地上的铁锁链,一把握在手里,朝着夏安苓狠狠的挥去,顿时牢里,一股血腥味浮现。

他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司御清,他都是这样的气愤,可他却连对方为何对他这样怨恨都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让人气闷不已。

牢狱后面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麻木的站着,丝毫没有上前的动作。

司御清忍受着铁锁的鞭挞,还未好愈合的伤痕,再次撕裂开,剧烈的痛楚,让他缩成一团,紧咬着牙关,额头早已冷汗淋淋。

皮开肉绽算什么,此刻的司御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本就消瘦不堪的身子,因为终日的折磨,那些鞭痕,入了骨,依稀能看到,翻开的血肉下,白雪的骨头,异常突兀。

可即便这样,垂着的面容却诡异的笑着,打吧打吧,越是这样,你越会记住我,我不允许你忘了我,即便是不喜欢,我也要你一生厌恶我,忘不掉我。

打累了,夏安荆随手扔下铁锁,盯着奄奄一息的司御清,玩味一笑,恶劣的嘲笑,“这只是开始,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来你,司御清,我很是期待,你我接下来的相处,昔日高高在上的怀化大将军长子,被我这般的凌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想想都让人兴奋,忍不住,想要再玩弄一番。”

司御清已经没有了力气,去跟他辩解什么,蜷缩着身子,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心里却隐隐的有些欣喜,他说他会每天来看自己,只要能看到他,司御清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他卑微的想要留住对方,让对方眼里有他,最好是只有他,这种病态的依恋,每日每夜的折磨着他,求不得,放不着,心里的凄苦,早就淹没了他的理智。

夏安荆见他没反应,也不说话,只是跟死人一样的垂下头,不言不语,有些无趣的起身,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身后有极轻的声音,若不是夏安荆习武,耳力比一般人好,怕是也会忽略了这声细微的声音。

“怎么,怕了,想要求饶了。”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盯着地上的司御清。

司御清抬头,眸子固执的盯着夏安荆,似乎想要把他的容颜刻在脑海里,张了张嘴,只觉得干渴难受,可心里隐隐有个念头,今天不问,也许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问了,所以即便是这样难受,他还是忍着痛楚,非要今天问个明白。

“夏安荆,你真的没有心吗,我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一个回眸,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男的,就因为你我同为男子,所以你才这样厌恶我吗,为什么,夏安荆,为什么啊!”

本该是愤怒的质问呐喊,可因为司御清虚弱不堪的身子,他只能像呢喃一样,自言自语的问出来,好在,夏安荆都能听见。

心里似乎有跟弦被调动,夏安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司御清,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做了这么多,是因为你喜欢我,你喜欢上了同为男子的我!”

司御清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他卑微的爱了那么久,甚至为了他的目光,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笑,司御清,你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没有了存活意志的支撑,司御清渐渐的支撑不住,最终晕在了地上。

罢了,就这样睡过去吧,既然他不知道,就不要再纠缠他了,他不该跟自己这样心思阴沉的人待在一起,他应该是阳光下生活的,而不是被自己纠缠,永无宁日。

夏安荆愣愣的看着眼前昏迷过去的人,心思百转,他从来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竟然会是这样,难怪,他无论如何派人查对方与自己的结怨,都查不到,本以为是自己忘了,却原来是从一开始,他就弄错了方向。

这结果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却又无可奈何,盯着地上的人儿,夏安荆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的内心,还可以复杂成这样,便是以往面对小妹的事情,也从未让他这样不知所措过。

这样复杂的情绪趋势着他,最终还是让人把血迹斑斑,满身污秽的司御清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