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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神子

胖胖的汪杰斜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有滋有味地吸起来。大家紧盯住他的脸,纷纷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然后呢?看着众人被吸引的眼神,他先从眼里溢出笑意,再扩展到脸颊上,从嘴角微风一样掠过,这时,他的眼睛就极快地眨动了一下,立刻,他把脸板得有了几分严肃,于是,他张开嘴巴,神奇的故事从他胖胖的肚子里悠然流出:

那一天,我与贾老师去乌金家。他家在林边的缓坡上。他见我俩到来,显出十分热情的样子:“哎呀,今天是个吉神的日子,请进,请进屋吧。”他八十岁的老母亲和妹妹也格外高兴,哑巴妹妹一边张开嘴巴无声地大笑,一边拍打双手。老母亲从灶边赶紧起身,颤抖着身子要去取柴火,被乌金制住了,说:“阿妈,你坐着吧,不用你烧茶。”乌金很快生火,烧茶,打好酥油茶,他又执意给我们做火烧子馍馍。贾老师感到很惊奇,他用汉语说,乌金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的礼遇呢,虽然他在这里生活十多年了。我开玩笑说那是看我的面子啊。贾老师说可能吧,谁知道呢。不久,火烧馍熟了,散发出麦面的清香来,他用手拍拍,把火灰抖落到灶里后,靠在灶围石上,说:“稍等,我去拿点猪肉来。”他攀到楼上去,很快笑眯眯地端来一木盘,盘子里装着一节热气腾腾的熟腊肉。木盘放到面前,再放上一把刀子,说:“吃吧吃吧,请吃吧。”当时,我心里觉得有些惊奇,他怎么会从楼上端下熟肉来呢,莫非他家楼上设有一个灶?我看出贾老师眼里也是无法猜透的狐疑神情。走时,贾老师给乌金家留下两元钱,请他们买茶叶。推让一番后,我们离开了。

从乌金家再到志玛家要经过一段几百米的坡地。我们到达时,她正坐在木编制织机上双足一起一落嗒嗒地编着一条氆氇毯子。见我们到来,就请进屋里。一进屋,煮腊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热好茶罐里的茶水后,将茶水倒回桶里重新放上酥油再打一道,以示尊贵。倒上茶,把锅盔放在竹编的圆盒里,热情地说:我还是给你们新做一个锅盔吧,很快的,用不了什么时间的,今天你们来得正好,我还煮了肉呢。我们谢绝了她的好意。但是,她还是用一双木筷到锅里去夹肉,只见木筷插来捅去,最后,还把铝锅倾斜过来。我说:不用端肉,真的,我们刚刚在乌金家吃过了。她把锅再次斜下来,用筷子再次搅拌,似乎锅里的肉被隐藏了起来,或者消失了。突然,她回过神来似的破口骂道:“啊,该爆肚子的乌金,连锅里的肉都偷走了。”我还如坠迷雾中,贾老师却笑道:“吃了吃了,先就吃了,一样嘛。”志玛也忍不住放声笑起来:“古瓦家真会帮忙呢,哈哈哈……”

哦,还真有这样的事?

太奇了。

你真的亲身经历?

汪杰笑眯眯地看着瞪大眼睛的我们说:

“这个就是特让的能耐,有些人家专门供奉这种小神子。乌金就供。传说,特让有时化成小孩子身形与小孩子一同玩耍呢。有些小孩子独自一个人时而开心大笑,时而赌气撅嘴,大发脾气。你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他耍赖。问哪个他?小孩子也说不清楚。有些高僧说,与小孩子一起玩耍的特让穿着一件绛红衣服,头上一绺发扎成小尾巴,看上去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可是,你一旦得罪了他,他会偷走你很多值钱的财物呢。”

哈。哟。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