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青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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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隐修

他在雪山的山洞里开始为期三年三个月三天的修行。雪山环境清幽,非常适宜修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闭关修行中,丝毫不分心于对环境的喜悦。他开始修诸多法门。有一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遇到了奇特的感应,头脑中无法止息汹涌澎湃的各种念头、情绪,眼前还出现了各种幻觉,他看见各种非人、有情,围着自己跳舞,种种生灵鬼怪附上身来。他还看到自己执着兵器卷入战争中,砍杀了很多人,他甚至在茶杯里都看到了令人恐惧的野兽,野兽发出骇人的叫声,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迸裂了。恐惧之状将他紧紧捆缚,似乎整个世界都被颠倒。当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我”、“我执”等引起时,所有的概念和感受都消失了,那些影像随后了无踪迹了。之后,他开始经历心灵的各种成就,心灵越来越感受到种种善妙的体验。可是,饥饿袭来。每天,他除了能喝点茶之外,很少有入口的食物,身体日渐虚弱,呼吸困难,胸口发闷,脚步都难以挪动。一天,水壶空了,他到洞外的山泉边打水时晕倒在路上,当他苏醒后想站起来时,身上像压了一块大石板似的无法站立。这时,他想:看来我是要死了,怎么办呢?心里涌上一阵悲凉。随后,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我是为修持正法而死,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于是,心生欢喜,他终于又站了起来。他回到山洞里,点燃一些平时为风病而留作药用的糌粑粉,嗅一下糌粑熏烟,然后,又烧了一点茶喝下去,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他再次投入到修行之中。当他走出禅修之后,他想:我得出去找一点食物才行,否则,我会饿死的。他离开山洞踏上山路,由于身体虚弱,他一次又一次倒地一次又一次艰难地爬起来。当他再次摔倒在地时,他想:我是多么愚蠢啊,上师吩咐我修法我却出去找食物,哪怕我死了,在圆满此次闭关实修前,我是不应该出去的呀。于是,他返回山洞一如既往地禅修。晚上,他听到一阵敲门声,但因为在修法,他没有理睬。禅修中途休息时,他发现门口有一罐酸奶,他拿回洞中吃起酸奶,这酸奶似乎有某种奇效,他的身体恢复了健康。数天之后,道友们也给他送来了食物。终于,他圆满完成了这次禅修。在后来的多次修行中,他还接受过病痛的折磨,一度到了死亡的边缘,可是,他没有丝毫的沮丧,相反,他总是这样想:今天,我有机会让色身吃点苦头并调伏我贪欲的心,以苦行来修持正法,是在实现我的目标啊,我应当高兴才是。况且,我正在经受的艰难困苦是我过去积累的福德善业恶力的成熟,它正在净除我过去多生累积的业障啊。就这样,隐修者实践了佛陀的“越过刀山与火海,舍生赴死求正法”之教言。后来,他终于成为一位享誉雪域的大成就者,弘扬佛法,神通无碍,续上了雪域佛法传承的黄金之链,留下了绵绵不绝的传说……

我在一座叫康定的小城中,在圣者的传奇里,看到了心性清澈纯净,犹如一湖碧水,清凉了我物欲中浸泡的尘心,也熄灭了燃在眼眸深处的一簇簇欲火。我学着圣者那样,将心的眼光反照内心,把不属于心的种种外在束缚全然卸下来,身心豁然敞亮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