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占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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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楚音(6)

“闻将军,”楚音笑着喊了声。

闻将军忙转头:“微臣见过公子,”

楚音连忙摆手:“您还跟我行什么礼?”

“是是是,”话虽这么说,礼数却没有一丝少去的,又干笑道:“没想到公主马术这么好,”

“父亲教的好,”楚音随口答道:“既然是围猎,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当然,”他说道:“公主现在就可以开始,闻溯,保护好公主,”

一句话没有说的闻溯漠然的点点头。

她哪里需要人保护?

楚音却被闻将军这句话乐的眼睛都弯起来。

林间小路总是弯弯曲曲,还时不时断裂,都说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可这猎场走的人不多,时间一久难免杂草丛生。

可楚音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些路身上,恨不得这路更难走些,马匹走的慢些,时间长一些,和闻溯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多了些。

马蹄声滴滴嗒嗒,楚音手拉着缰绳偷偷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闻溯:“闻溯,你就不能告诉我,你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以去改变的呀!”

闻溯侧头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看向前方:“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

“哦,”楚音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

闻溯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善良的,”

楚音一怔,睁大眼睛看着闻溯一会儿,闻溯已经慢悠悠的骑马往前面去,善良的?

“啊!”林间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就在他们附近,楚音警觉的往右边看去,是秦淑,似乎是身下的马发狂了,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楚音立刻抽出马上的箭瞄准那匹马,却因为林间杂草枝叶太多,一时间扰乱了视线。

迟迟瞄不准,而马匹已经快到眼前。

终于,在马即将到眼前之时楚音射出手里的箭,马受伤,瞬间将秦淑甩了下来,而那匹马竟然用最后一丝力气往楚音这踏来。

楚音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蹄,下意识护住头部,一阵疼痛袭来,瞬间疼痛到麻木。

从手臂看过去的一幕,却是闻溯飞奔过去接住从马上坠落的秦淑,白衣飘然。

秦淑来不及道谢,飞快跑到楚音身边:“姐姐,你怎么样?我去叫大夫!”

“没事,”楚音咬牙试着站起身,腿被树枝划破流了不少血,手臂估计的伤了,一身的狼狈。

有些可怜的看着闻溯,闻溯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抱起她往马上走去,秦淑连忙跟上。

回到营地又是一阵的骚动,公主在营地受伤,若是追究起来,很多人都是逃不了责骂,闻溯将楚音放到床上就离开了,楚音躺在床上看着纱帐挡住的天空,闻溯你看,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好,我就能开心的什么都不计较。

秦淑还站在帐篷门口,看到闻溯出来连忙退开一步行礼:“多谢闻公子相救,”

闻溯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白色的裙子沾染了一丝泥土碎叶,但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气息,面容清丽秀美,微微低头的样子很是乖巧,手臂有些不自然的放着。

于是道:“待会儿去找大夫看看,手上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秦淑一愣,随即笑道:“知道了,多谢,”

闻溯点点头,转身已经离开,比起楚音,这个女子确实对他胃口多了。

楚音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从皇宫被送回来,吓坏了父亲母亲。

躺在床上又是一堆的检查,楚音无奈道:“我真的没事了,看上去挺吓人的,其实也没什么的,你看,我都可以动,”说着,就想抬手,却被母亲一把抓住:“你再乱动试试?这次没伤到骨头,下次还能这么幸运?我都说了,女孩子还是绣花写字就好,你偏要去什么围猎!”

说着眼泪就要下来,楚音连忙眼神示意自家父亲。

父亲忙道:“别哭了,哭什么?阿音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还没说你呢!”这一开口战火顿时又引到自己身上了:“都怪你,好好的非怂恿她去追求什么闻溯,那是一个女孩子该干的事情么?我看当初定亲也是一个错误,明日我跟皇兄说了,退了这亲事!”

“不行!”这下子楚音可忍不住了,马上出声反抗:“母亲,我不想,女儿这一辈子只愿意嫁给闻溯一人,”

母亲攥着手帕:“阿音,亲事讲究你情我愿,你这般……”

“我不管!”楚音倔强道:“我只要闻溯一人,”

父亲扯了扯母亲手臂示意她别说了。

两人才离开。

楚音转头看着墙壁,母亲说的她何尝不懂?感情讲究你情我愿,可她偏要坏了这讲究?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怎样都好,她偏要强扭这瓜,偏要闻溯,只娶她楚音一人!

一休养就是半月时间,楚音简直无聊到发霉,只好日日对着琴研究些古琴谱,这时候想的最多的除了闻溯大约就是伯牙和钟子期的“高山流水遇知音”若是她的琴也有人懂,希望那人是闻溯。

“又在想些什么呢?”母亲的声音柔柔的出现在耳畔,楚音回过神抬头轻笑:“在想母亲的榛子酥呢!”

“就你嘴甜,”惩罚性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楚音忙嚷嚷:“再刮就不好看了,”

母亲拿出一小瓶药膏:“也知道什么叫不好看啊!手臂和腿上的疤消了么?”

楚音抿着嘴唇耸耸肩,手却已经接过药膏。

这些药膏是母亲配置的,千金也难买,从小到大光给她去疤去茧了,否则她这从小练舞的性子,双手怎么可能像那些千金小姐一般细嫩柔软呢?

“女子啊!身上最不能留疤了,特别是手,弹琴的手也好,”母亲一边替她用药膏擦拭手背上的伤疤,一边唠叨着。

楚音轻笑着:“我也没见父亲嫌弃您手上有疤呀!”

母亲指腹柔柔的摩挲这楚音皮肤:“我这道伤啊!是为他受的,而且阿音,我和你不一样,当年我见到你父亲是一次远行……”

“我知道嘛!遭遇了劫匪,被父亲救下,然后一见钟情两情相悦,逼着皇祖父答应你们亲事,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楚音吐吐舌头:“不过您说的对,我确实不一样,如果有你们这般幸运,只需要一点点,我就能心甘情愿几生几世,”

她微微眯起眼睛,好似看见了未来的生活。

如此执迷不悟,谁还能劝?

站起身:“走!既然想持榛子酥,就一同去做,别以为受伤了就偷懒,”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柔柔的甜腻,父亲听了十几年也不曾腻歪。

楚音站起身跟上去:“去就去,我怕什么?”

秋日的景象大约是汴梁最美的时候,适宜的温度和适宜的景色,最好不过的季节,楚音觉得汴梁就该是秋天的样子的,比起春日,都还要略胜一分。

国师塔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样着。

旬易去的时候花姬正在池边洗头发,三千青丝泻下,水珠滴滴答答,母亲说用什么叶子洗头发,发上会沾染上清香,可是什么叶子,他却是忘记了。

“师傅,”走过去轻唤了一声。

正在洗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又顺着发丝滑下:“今日怎么来了?不是家中有事么?”

旬易手指紧捏着扇柄:“家里,要我成亲,”

“哦,”花姬点点头:“是该成亲了,不知是哪家小姐,你想要什么聘礼?”

旬易身子一僵,早料到的结果说出口依旧难受,硬生生的撤出一个笑容:“即使如此,那还望师傅一月后到场,贺礼什么的,心意到了就好,”

“一月?”花姬一愣:“这么快?”

旬易已经往塔外走去:“师傅以为呢?”说着,已经离开。

彼时楚音正在玉颜宫中喝茶。

楚音端着茶杯赞叹:“玉颜,你这泡茶技术也是没睡了,什么时候教教我?”

玉颜笑道:“你怕是没这个心思了吧?泡茶可是个繁琐事,没点耐心可做不了,说句实话,我觉着你这辈子和泡茶是无缘了,”

“我也这么觉得,”楚音笑道:“无缘便无缘吧!我本就不爱喝茶,喝茶太过清醒了,”

玉颜放下茶杯问道:“你这都几月没来看我了,现在来看我只是喝茶?不去找你的闻公子吗?”

“他一直躲着我!”楚音托着下巴很是委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哪里不好呢?”

玉颜也托着下巴委屈:“旬易也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说起旬易,楚音想起今日来的事情了:“对了,旬易家里可催着要娶亲了,你看……要不要抓个机会?”

玉颜一怔,却没有像楚音想的一样惊喜,反倒是一脸惆怅:“那又如何?终归不会把视线放在我身上的,他并不喜欢我,”

楚音握住她的手:“这个你放心,我会帮你,”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旬易家里的并不怎么听,反倒是师傅的话言听计从,若是师傅开口,那玉颜就还有机会的!

去国师塔的路上倒是遇见了有些魂不守舍的旬易,从另一头下去,喊了几句不应答,便也随他了。

花姬坐在石头上发呆,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无端让人生出一丝心疼,眸子没有一丝色彩,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师傅?”楚音走过去担心的喊了一句。

花姬立刻回过神来,笑容却是明媚:“怎么了?今日又有空来我国师塔了?

“哪的话,”楚音一同坐下笑道:“前几日受伤了嘛!”

说到受伤,花姬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师傅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闻溯在一起,你为何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