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茬一茬的月光
22240500000061

第61章 喜欢

老马夫妇是我楼下的邻居。前几年,老马老伴先退休,老马后退休。本以为退了休的他们可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可是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老马夫妇既没有含饴弄孙,也没颐养天年,而是选择了一项令人惊讶的“职业”:捡破烂。

选择这样的“职业”是很需要勇气的,一来老马夫妇并不缺钱,他们两个人的退休金加在一起大概有五千多元了。二来老马夫妇的子女们生活也都不困难,都有房有车了。看来选择捡破烂纯属于他们两个人退休后的“无事生非”。

本以为马老夫妇的举动会受到儿女们的制止和反对,可是老马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似乎都不为所动,既没有出现大家想象中的争吵,也没有出现苦口婆心的奉劝,有时候老马的女儿还过来帮他们收拾一下,很和谐的样子。

我常常在马路和楼道口碰到老马的老伴。她并不回避,冲我们点点头,或者笑一笑。老马老伴的装束也并不是很寒酸,只是她手中的铁钩子和缓慢拖动的大纸箱子会让我有短暂的恻隐之心,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啊。

老马常常坐在他存放破烂的小屋门口吸烟。和退休前相比,老马变得似乎更从容了些。他的烟都很一般,衣着也都是以前的工作服。看他很满足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人们异样的目光和门口那些破烂受到影响。

他们什么都捡,凡是能卖钱的,都捡回来,然后再分类堆放。在小屋的门口,有木头一类的破烂,也有破纸箱、报纸、泡沫、塑料等等,那些破烂被他们堆放得井然有序,大概一星期左右的时间,就有收破烂的车过来拉走,显然已经是“一条龙”的作业了。

我一直也弄不明白,老马夫妇捡破烂的动机,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很惘然。一次有人说,大概是喜欢吧,正如你我喜欢打牌、喝酒、上网一样,他们有他们的活法。

老马夫妇的身体都很好。上一次老年人体检,老马的老伴就在我母亲的前面,检查结果出来,大问题基本没有。看着老马老伴高兴而去的背影,我想,真应了那句老话:人老了,有点儿事干,身体就不会出毛病。

老马夫妇可能是深谙这句话的真谛吧,不喜欢打牌,不喜欢喝酒,也没有其他的爱好。捡破烂,只需要付出简单的体力就行。

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花甲背包客”的故事,其实从性质上来说,他们的行为和老马夫妇捡破烂并没有什么的区别,只是一个是把剩余的时间放在旅游上,一个则热衷于捡破烂。“花甲背包客”说他们喜欢这样,即便把房子卖掉了,也要坚持旅游。

喜欢,似乎可以涵盖他们选择的所有理由。无论“花甲背包客”,还是老马夫妇,他们都是喜欢的实践者,无论这个喜欢有多么让人难以理解和遥远。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