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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坐上校车去草原

魏艳艳文史学院13级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有的事情现在不做,就一辈子也不会做了,每次想到这个,我就果断下决心,提着包说走就走。

早在国庆之前,我就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当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29日来临时,却听到了国庆可能会去内蒙古采风的消息,尽管这个消息只是听说,但我还是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回家与采风的重要性,家随时可以回,但去大草原的机会可并不是随时都会有的。于是,果断退票,再于是,3日坐上校车去草原就顺理成章了。

没有到过草原,你就不能明白“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份辽阔和深远;没有到过草原,你就不会知道“天穹压落”“云欲擦肩”的那份豪迈和洒脱;没有到过草原,你就无法理解北方人性格当中的那种粗犷与豪放;没有到过草原,你就不能体会在大自然的雄奇和伟大面前,你的灵魂是一种怎样地颤动和震撼。

十三个小时的车程,的确让人感到疲惫,但到达草原的那一瞬间,我的所有疲惫和倦怠完全被眼前的广阔和恣意所驱逐。那时夜幕已经降临,站在草原上,在零星的月光下,在燃烧的篝火旁,看着牧民的舞蹈表演,听着蒙古族的歌曲,呼吸着舒适的空气,那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惬意与自在真是久违了!

十月份的草原上,气温已经很低了,绿色几乎是看不到了,纵然这里没有了绿意盎然的生机,纵使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我依然对这里的空旷和安静充满了爱意。也许在城市待得太久,我特别喜欢宁静,总觉得那是一种精神享受,宁静是心灵的一种境界,是淡漠世俗纷扰后的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然。

一说起草原,没到过的人都会想到蒙古包,我也不例外,那一晚我终于如愿以偿地住进去了。我想象中的蒙古包应该是那种诗情画意般的样子,可进去之后才发现,事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儿。里面的设置和我们常见的宾馆标间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外观不同,原来草原上的人们也正努力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都说旅行要学会随遇而安,淡然一点,我想我应该是做到了。虽然蒙古包里寒冷而潮湿的一夜没有让我休息好,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后悔和抱怨来这儿住的这一晚。我想那个夜晚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因为它的确让我冷得刺骨,但同时也让我对人生、对生活、对历史体会和感悟的深刻。

人生重要的不是目的地,重要的是沿途的风景;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行走在路上,走走停停,不要害怕错过什么,在路上你就已经收获了自由自在的好心情。说实话,这个季节的草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美丽,但它依然是有可看之处,辽阔壮美的草原毕竟大不同于我们每天生活的那个钢筋混凝土的拥挤城市。

草原的恣意和辽阔,浩浩荡荡,直抒胸臆,它犹如一幅挥毫泼墨的写意画,镶嵌在天与地之间。在草原的深处,还有洁白的羊群在悠闲地吃着草,活像散落在草原上的颗颗珍珠。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远看去仿佛和天边相连,这里的天比别处的更蓝,这里的空气比别处的更清新,这里的天空比别处的更明朗,这里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

我站在空旷而辽阔的大草原上,像草儿一样在风中转动身躯,翩翩起舞。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的一株草,在风中欢快歌唱,尽情舞蹈。远处,成群的马儿在草原上奔驰,那气势,要多壮观有多壮观!我觉得,大草原不只是粗犷的、浩荡的、透亮的,它还是母性的、温暖的、包容的,因为它哺育着成群的动物,养育着一代代的游牧民族,它有母亲一样的特性,它以温柔、静默的性格,让我们每一个人感动和敬畏!

正是这样一个地方孕育出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他曾骑着战马,带领数十万铁骑统一了蒙古高原,最终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版图占全世界四分之三的国家——蒙古帝国,创下了人类历史上的神话,这里,造就了英雄,谱写了英雄的诗篇。我想象自己骑着马,驰骋在大草原上,印证那句“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也许旅行就是从一个你活腻了的地方,去到另一个人活腻了的地方,或许我们厌恶了的吵闹都市生活正是草原上的人们心之所向往的。大草原的确可以让我们停下快速的脚步,放空自己的心灵,去感受大自然的空灵与寂静,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生活条件确实没办法和大都市相比,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还是得问问自己的心。

或许,每个人在他的人生发轫之初,总会有那么一段时光,没有什么可留恋,只有抑制不住的梦想;没有什么可凭杖,只有自己的好身体;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是想到处流浪。我一直觉得人应该适时地去旅行,在年轻的时候,趁着有脾气装潇洒,有本钱耍个性,离开睁眼闭眼就看见的城市,逃离身边的纷纷扰扰,找一个让心里安静和干净的地方,让自己变得跟水晶一样透明,然后拍一些美得让自己想哭的照片,留给将来的自己。

今年,我去过很多不同的地方,看了各地不同的风景,感悟了不一样的人生,其实收获真是挺大的。人生就是一场旅行,途中所遇到的既有感人的,也有伤心的;既有令人兴奋的,也有令人灰心的;既有美妙的风景,也有称不上景、只有风的地方。人生本来就是要感受美丽、善良、丑恶、病态种种事物,而只有在充满了艰辛与坎坷的人生旅途中,始终调整好自己观风景的心态,才能真正做到人在旅途,感悟人生,享受人生。

对一个新鲜的地方即使再留恋,终究也还是要离开,毕竟它不属于我。所以,当我再次坐上校车,隔着车窗终于说出了最后那句再见:再见了,希拉幕仁大草原!再见了,草原上的牛羊和马匹!再见了,草原上的蓝天和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