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寻找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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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方有成的无奈

曾经有个同事叫方有成,他的一生坎坷而又短暂。

方有成三十二岁那年就去世了,那年他的小孩才五岁,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离开人世。

方有成是我们厂的一名搬运工,别看他个子瘦小,干起活来挺卖劲的。在众多的搬运工中,他似乎从来不示弱,人家能搬多重他也能搬多重的东西。

那天,突然听同事说我们厂的一名搬运工生病住院了。我听了并不在意,因为我们厂几百人,有同事生病住院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我还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谁住院了?我同事说是那个瘦小的搬运工方有成,我一听马上问了一句:是什么病?同事说,听说是尿毒症。

我一听尿毒病三个字时彻底地愣住了,虽然不太懂这个是什么病,但据我所知,得这种病的人一般是无药可诒了。我想怎么会是他呢?他的命已经够苦的了。

对于方有成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我以前在搬运那边搞管理。我常跟方有成聊天,别看方有成是个搬运工,聊起天来什么都能侃。

在管理搬运工的时候,我为了更好管理他们,也常请一些做事卖力的同事在外面吃饭喝酒,方有成算是我请的较多的一个人。有一次,我们在河边喝酒的时候,方有成突然跟我聊起他的身世。他说父母家里穷,从小就把他卖给了别人。幸运的是卖给的那家人对他不错,因为他们家没有儿子。后来长大了,亲生的哥哥因为一次车祸去世了,亲生父母没人照顾了,他只好两头都得兼顾了。

方有成说自己只能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挣钱,两个家都得靠自己。我问方有成不恨自己的父母吗?方有成苦笑地说,恨也没用,毕竟是自己亲生的父母,再说不把我卖掉,估计日子还更苦。

听了方有成的苦难事,心中难免怜悯起他来了。于是每到工厂有什么福利我都会以我小小的权力给方有成一个名额,本来我们厂的搬运工算临时工,是不享受福利待遇的,这是我厂不成文的规定。

真没想到,方有成会得这种病。虽然以前没遇过有得这种病的人,但也听说过得这种病的人一般是日子不久了。

那天,我买了点水果来到县人民医院看方有成。来到病房的时候,只见病床空空的。我突然脑海里想到,方有成莫非不是……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位护士进来了。我问护士,那位病人呢?护士说在医院三楼做透析。

我一听忙放下水果跑去三楼,找到透析科。只见门口坐椅上坐满了人,我想他们应该是方有成的家人吧。

我走进透析科房间里时,我愣住了。天啊!一个血红的管子在机器上绕来绕去的。我看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第一次看见透析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一端从病人身体里输出血,然后经过机器的过滤,最后又输回病人的身体里。

我看见方有成躺在病床上,看样子身体更瘦弱了。他看见我跟我点了点头,脸上挤出点笑容,似乎有话跟我说但说不出来。

后来,我听他家人说,这个透析一星期做一次,一次就是上千元。目前包括住院医药费透析等等的钱,已经好几万了。几万块钱对于贫困人家来说已是天文数字了,他家人说已经向别人借了不少了。

经常听人说,人的一生是天注定的。我想,人有时候自己还真作不了主。像方有成一样,从小卖给了人家,而现在又得了不治之症。

我看到方有成的样子,心里真是不是滋味。说实在的,也帮不上忙,只好拿出一千元给了方有成的父母,算是聊表心意吧。

过了一星期,我就听说方有成去世了。听医生说过,方有成的病是晚期,日子不长了,没想到一星期的时间他就离开人世了。

丧礼那天我没有去,我怕忍不住大哭。好多同事都问我说,以前你不是挺欣赏他的吗,怎么不参加他的丧礼?我强忍着泪水说,我想忘记他,忘记这世上还有这么苦难的人。

有时候我在想,尿毒症真的有这么难治吗?我常常在想这世上能发明出像传说中的神丹妙药,一颗就能挽救人的生命那该有多好。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