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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神灯

唐生出世时逆生,其母难产而亡,其父大怒,恐为异物,抛弃于荒郊野外坟墓之中。

半夜,唐生哭声渐微弱,即将告别刚入世不久的人生。

忽然,山崩地裂,冒出一股青烟,裂开一道口子,蹦出一盏绿釉陶双承盘高柱灯。随后天地复原。

霎时,茫茫黑夜中燃起一盏油灯,并伴有愈来愈强烈的婴儿哭声。

唐父在破旧硬板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及至后半夜,隐稳约约听见婴儿哭声,疑为唐生,顿生悔意,遂翻身下床,光着脚板急奔郊野。

跑到神灯前,抱住失而复得之唐生,唐父失声恸哭不已,唐生却止住了啼哭!

在神灯照耀下,唐氏父子重归于好,结伴而归,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苦度人生。

白天,唐父背着唐生下地干活。夜里,就着神灯,唐父给唐生讲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等诸子百家。神灯伴着父子二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在父亲的熏陶和教诲下,唐生学得满腹经纶,立下鸿鹄之志。

为实现匡世济国之远大抱负,唐生参加了科学考试。其时,已是晚上,考场只发三根蜡烛,以三根烛尽为限,不可再读。故当时有人戏作联句:“三条烛尽,烧残士子之心,七艺篇成,惊破试官之胆。”

不幸之事降临唐生头上。唐生为节约粮食,吃了馊饭,拉起了肚子,无钱买药,只好硬撑着。

考试之肘,肚子大发作,唐生上了无数次厕所。

第三根蜡烛燃尽之时,唐生试卷只做了一半。唐生一急,晕倒在考场上。

就在蜡烛即将熄灭之际,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摇摇欲坠的蜡烛灯芯重新燃烧起来,把考场照得雪亮。昏昏欲睡的唐生仿佛吃了兴奋剂,立刻振奋起来,抓紧宝贵时间,奋笔疾书。

唐生哪里知道,唐父此时正手擎神灯,站在考场门外,给场内的唐生照明和壮胆呢。

等唐生做完试题,那根蜡烛才缓缓熄灭。

神灯之神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唐生金榜题名之时,县令亲率手下喽罗前来捉拿神灯。

唐氏父子不从,惨遭毒手,死于非命。

是夜,县令点亮神灯,端坐于窗前,凝神到天明。

清晨,县令夫人过来唤县令吃早点,却见县令已倒在血泊之中。

窗前的神灯,不翼而飞。

见状,县令夫人惊叫一声,倒在县令身边。

(载《小小说月刊》200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