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句句的质问，皇上毫无招架之力，颓靡不振，“蒋恽，朕后悔了，当年朕只是想让锦华向朕低头的，朕真的没有想过，她会那么骄傲。”
蒋恽一把揪住皇上的衣领，“她本是凤舞九天的人，为了你硬生生剪掉自己的翅膀，可你又做了什么，怀疑，不信任，甚至由着别人打压她。”
皇上失魂落魄，“朕知道，你们都恨朕，你恨朕，姝丽恨朕，弁星也恨朕，可你们再恨，锦华也回不来了。”
蒋恽一把扔过揪着皇上衣领的手，偏过头不愿意再说话。
皇上突然想起斐弁星说的，急切的向蒋恽确认，“弁星说，锦华当年给朕写过信，可朕完全没有收到，这事，你知道吗？”
蒋恽转过头，“你说什么，你没收到。”
皇上点头，“朕的确没有收到，蒋恽，你了解朕的，朕若是收到了锦华的书信，朕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蒋恽立刻阴谋了，“你的意思是，有人瞒着你，偷偷把锦华给你的信件毁掉了。”
皇上点头，“朕想彻查当年的事，可毕竟时隔多年，有些事，早被人遗忘了，蒋恽，你愿不愿意帮朕。”
蒋恽纠正，“我不是帮你，我是为锦华平反。”
蒋恽这话，就是答应了皇上的要求，皇上对蒋恽的心思心知肚明，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令牌，“这是可以调令皇宫暗卫的令牌，朕暂且把它交给你，当年锦华的事情，朕希望你能彻查到底。”
蒋恽接过令牌，在自己手里把玩，“这东西可珍贵多了，皇上你真放心把它交代我手里。”
皇上无语的瞪了一眼蒋恽，“你要再多嘴，就把东西还给朕。”
蒋恽一听这话，立马把令牌收了起来，那谨慎的样子，看的皇上一阵无语。
收好了令牌，蒋恽气定神闲的继续跟皇上瞎扯，“你还真打算把你封的那个纯怡公主关起来呀！”
皇上闻言眯了眯眼，“你还听到了多少？”
蒋恽大大咧咧的坐下，“不多不多，我过来的时候，刚好把整个过程都看到了。”
皇上恼怒，“朕的这些侍卫们，还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你出现这么久，居然还没人发现。”
蒋恽乐呵呵的接受皇上的夸奖，“不是他们太无能，是我太聪明了才对，轻松的避开了他们的耳目。”
皇上没在意蒋恽的自我夸赞，“你的性格，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这次竟然会主动提起纯怡，看来你对纯怡，很感兴趣，说起来你在京城，第一个去见的人，也是纯怡，怎么，你跟她之间，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成。”
蒋恽找了个位置坐下，毫不在意的开口，“谁说我对她特别了，还不是我那亲亲娘子觉得你那个纯怡面善，这才要见识一下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得无聊给自己找那么多女人。”
皇上丝毫不在意蒋恽对自己的调侃，他跟蒋恽相识多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的意思是，姝丽很看重纯怡。”
“可不是，”蒋恽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眨眨眼睛，故作神秘，“你莫不是，还不知道你那纯怡的真实身份吧！”
皇上蹙眉，“真实身份，什么意思，纯怡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身份。”
蒋恽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告诉他王莹莹是先朝王家嫡女这件事，而是说了她另一个身份，“姝丽的姑姑，是你那纯怡的亲生母亲。”
皇上恍然大悟，“姝丽的姑姑，凌家，纯怡是凌家人。”
蒋恽点头，“可不是嘛，我那次去将军府，就是为了让她们母女相认的，你居然至今都不知道，看来你这皇帝当的，也不怎么样，消息这般不灵通。”
“这么说，纯怡与她亲生母亲相认了。”
本以为蒋恽会肯定，谁知蒋恽摇头否定了，“没有，你那纯怡性子倔，死活不认姝丽的姑姑，也不愿意跟凌家有瓜葛。”
皇上似乎有些明白了王莹莹的做法，“纯怡一向古灵精怪，可也是性情之人，不可能不认她的亲生母亲，最多是心里置气，不愿意轻易的就认了身份。”
蒋恽不置可否，“谁知道呢，不过就算她不认，她那母亲也不会对她的处境置之不理的，这不，我在屋顶听到你们的对话，就顺口问了一下。”
蒋恽这话，也算是解释了他主动提及王莹莹一事的目的，这个理由，皇上倒也接受。
“对了，我觉得纯怡那话说的挺对的呀，你为何非要那么固执，让你的四皇子同时娶两位女子？”
皇上叹口气，“若纯怡看中的是普通人，或者其他皇子世族，朕倒也应允了她，可偏偏她看中的人，是朕的老四，老四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朕这也是在帮她，提前接受了，也省的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心里难受。”
蒋恽嗤笑，“你倒是为她着想，不过我看，她可未必会领情。”
“朕不需要她的领情，朕只是不想让她重蹈锦华当年的覆辙，朕当初为锦华承诺的那般好，可最后，为了皇位，为了平衡，还是一步步把锦华逼离了朕的身边。”
蒋恽恍然大悟，震惊，“你居然，已经想好了要把皇位传给四皇子。”
见皇上并不着急否认，蒋恽心里明白，他有这个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为什么，我打探到的消息，你对四皇子平日里并没有多看重，更没有多与众不同的对待，为何会选定了四皇子。”
“朕是对他明面上没有过多看重，可只要有个透彻人就能看明白，所有的皇子中，只有老四，是朕亲自教导过得，朕的确没有对他优待，可朕吩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身为储君应该知晓的事务。”
蒋恽听完这话，神情似笑非笑，“这帝王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谁会想到你看中了四皇子，并为他铺了这么久的路。”
蒋恽说着，突然灵光一闪，有些诧异，“你选中四皇子，莫不是因为他还是锦华儿子的缘故吧！”
皇上瞪他一眼，恼怒，“朕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更不会拿江山开玩笑，老四，是几位皇子中，最适合的帝王之材，他没有老三的优柔寡断，更没有老九的碌碌无为，何况他身边，还有老七对他不离不弃，他继位，老七会是他最有利的帮手。”
蒋恽有些明白皇帝的坚持了，“所以，让他同娶两人，一是满足他的心思，让他娶得心悦之人，以后不留遗憾，二是收服左相家的势力，日后为他所用，当做他掌权的优势。”
皇上点头，“朕的确这样想着，可老四的样子，似乎有些油盐不进了。”
蒋恽诡异一笑，“让你那四皇子松口，其实容易的很。”
皇上一听，知道蒋恽有了主意，心里一喜，期盼的盯着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一个俗人，怎么会有好办法，你身子皇帝，都没主意，怎么会认为我区区草民就有了办法。”
皇上瞪他，“别给朕打哈哈，快说说你有什么主意。”
蒋恽一脸的嫌弃，“你家四皇子最听谁的话了，纯怡公主的，你让纯怡公主松了口，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真是傻得。”
皇上顿时失望不已，“你以为朕没有这样想过，今日纯怡的态度你也听见了，想让她松口，还不如让老四松口的。”
蒋恽跟着点头，“这倒也是，不过，我觉得，其实顺了纯怡的心思也没什么，左相家的势力，你寻个别的由头，再送给你家四皇子就行了呗，又何必非要走联姻这一步。”
皇上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朕这样，还是想压压纯怡的性情，她太傲了，这样的个性，在皇家，是最容不下的，尤其是皇家后院里。”
“说不准你那四皇子喜欢的就是她的骄傲与坚持，却是她没了这些，又还怎么能叫一个完整的她，一个不完整的人，你那四皇子还能喜欢多久。”
听着蒋恽的话，皇上心里的念头有些动摇，心里开始怀疑，他这样做，真的对吗。
蒋恽看穿了皇帝的心思，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又活跃了，“其实，你的做法很对，让四皇子收纳左相家的势力，娶他们府上的嫡女，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最不费力的手段，当然，最多就是嫉恨四皇子的多一些，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四皇子若是连收拾那些人的能力都没有，那皇位，他也坐不长久，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留给他。”
皇上心里安慰，“你也觉得，朕的做法是对的。”
蒋恽肯定是点头的，心里暗暗道，让你不认你亲生母亲，让你害的姝丽为此忧心，你想独占斐弁星，我偏不让你如意。
“其实，想让他们两人松口，还有些更简单的方法。”
皇上看向蒋恽，这次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随口道，“你说吧！”
蒋恽凑近皇上，冷漠一笑，“杀了纯怡。”
皇上一震，大惊失色，“杀了纯怡，什么意思？”
蒋恽凉薄一笑，“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四皇子知道你狠不下心，最多关纯怡两天，你偏偏不如他的意，告诉两人，要么杀了纯怡，要么四皇子同娶两人。”
皇上眸光一亮，“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来人，宣纯怡公主与四皇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