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莹抬头,平静的与皇上对视,微笑着,“皇上,臣女不会答应的,要杀要剐,皇上随意。”
被王莹莹的态度激怒,皇上也顾不得他刚才的怜惜不舍了,大声宣布,“来人,传朕旨意,纯怡公主妇行有亏,骄纵无礼,大殿之上,再三出言冒犯君上,此乃大不敬之罪,将纯怡公主押入清误处,望其静心思过。”
清误处,那是专门关押皇室中人犯错的地方,
立刻有人进来,拉过王莹莹,“纯怡公主,得罪了。”
王莹莹冷眼斥责,“别碰本宫,本宫自己会走。”
王莹莹看了眼上座的皇上,“谢皇上恩典,臣女一定在里面静心思过,不辜负皇上隆恩。”
皇上被王莹莹态度刺激,彻底冷了脸,朝下面的人发火,“看什么看,还不把公主带下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这皇上的命令不能违背,可公主也不是轻易招惹的呀。
为难的看向王莹莹。
王莹莹面色平静,“你们前面带路吧,本宫会跟着你们的。”
明明是被皇上打入清误处的,可看王莹莹的神情,好像一副自己只是去外面游山玩水的悠闲样子。
见王莹莹真的要跟着那些人去清误处,斐弁星一把拉住从自己面前越过的王莹莹,“不许去,莹莹,我不许你去那里。”
王莹莹手搭上斐弁星拉住自己的手,欲推开,可惜斐弁星握得紧,王莹莹拉扯不开,只得开口,“弁星,我没事的,你放心吧,只是去清误处待一段时间而已。”
斐弁星紧紧的拉着王莹莹,凝眉不展,“莹莹,那是清误处,是等同于大牢的地方,不是城郊的院子,你进了那里,受了委屈怎么办,不行,你不能去。”
斐弁星态度坚决,皇上看着下面的两人,更是生气,“怎么,老四你也要抗旨不尊吗。”
斐弁星低下头,“儿臣不敢。”
嘴上说着儿臣不敢,可那冷硬的态度,分明一副不认同的样子。
对斐弁星,皇上其实没多少怒气的,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何况还是他与锦华唯一的孩子。
“老四,不想让她入狱,就乖乖答应朕迎娶左家嫡女。”
王莹莹心里一紧,生怕斐弁星会因为皇上的威胁而妥协,“弁星,不许。”
斐弁星看向王莹莹,宠溺一笑,“我怎么会让莹莹失望,傻莹莹,不许多想。”
斐弁星转头看向皇上,“除了莹莹,儿臣不会娶其他女子,父皇若是想关押莹莹,便关吧,这事,儿臣不会妥协的。”
王莹莹会心一笑,弁星是懂她的。
皇上恼怒,“还愣着干什么,把公主给朕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见她。”
斐弁星放开紧握着王莹莹的手臂,语气坚定的承诺,“莹莹,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毫发无损的带出来。”
“我自是相信弁星的。”
“其实清误处里也挺好的,少了王家那些人的纠缠,不失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王莹莹留下这一句话,便越过斐弁星,跟着那些人径直离开了。
皇上看着头也不回的王莹莹,心情复杂,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他看不透,也猜不着。
“弁星,你当真这般绝情,执意如此,不管纯怡的生死。”
斐弁星勾唇轻笑,“父皇,儿臣若是答应了迎娶左家小姐,才是对莹莹最大的伤害。”
皇上下意识的不愿意跟斐弁星再说这些了,冷哼一声,“这是你与纯怡两人的事,只要你不心疼她在清误处受苦,你尽管别答应朕的要求,对了,朕好心提醒你一句,清误处可不是你们以为只是关押而已,那里的奴才,可个个都是欺上瞒下捧高踩低的主,纯怡就是在那里受了委屈,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皇上这是故意在斐弁星伤口上撒盐,斐弁星心里一痛,暗自安慰自己,莹莹没事的,莹莹一定会没事的。
见斐弁星神情有了松动,皇上加大力度,“弁星,纯怡固执,一时想不通这些,你身为朕的儿子,难道也想不通吗,朕没有不让你娶纯怡,朕只是让你除了娶纯怡,再娶一个女子,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你身为皇子,这些更是不可避免,纯怡孩子性情,给她些时日,她自会想通这些,你真舍得看她在清误处受苦受累。”
皇上循循善诱,斐弁星差点松了口,可一想到王莹莹的脾气秉性,斐弁星立刻回过神来,暗恼自己刚才的想法的混账。
“父皇,儿臣态度很明确,左相家的姑娘,儿臣不会娶,除了莹莹,儿臣不想要其他任何女子。”
皇上被斐弁星两次三番的态度惹恼,对他也没了刚才的好脸色,“老四,别得寸进尺,若不是因为你是锦华的儿子,朕何必为你考虑这么多!”
提起锦华,斐弁星也冷了脸,“父皇莫要再侮辱母妃了,父皇当年能狠下心逼死母妃,现在就不要假惺惺的一副对母妃情深义重的样子,母妃已经走了,请父皇放过她。”
皇上被斐弁星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怨恨震惊,“老四,你这是在恨朕,朕说过了,当年朕真的没有收到你母妃的书信,若是收到了,朕一定会赶去见她的,朕在这里发誓,当年的事,朕一定会彻查清楚,到底是谁捣的鬼,给你母妃一个交代的。”
斐弁星行礼,“当年的事,儿臣不想知道,既然父皇要去彻查,那儿臣就不打扰了,儿臣先行告退。”
斐弁星直接起身离开,不给皇上反应的时间。
看着没有任何规矩的斐弁星,皇上也不恼,眯了眯眼,当年的事,看来真的该好好查查了,谁这么大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为难锦华。
王莹莹跟着那些人到了清误处,清误处的环境,不算差,这里关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自的院落,毕竟是关押皇室中人的地方,怎么可能真如普通大牢那般混乱,只是里面的气氛,压抑不已。
“公主,请!”那些人打开门,对王莹莹恭敬的开口。
王莹莹抬起脚步,跨进了大门。
院落里,静悄悄的,只有王莹莹一个人的脚步声,地上飘落多年的落叶腐朽,散发着一股臭味,踩上去,蓬松的,原本干净的鞋子,立刻没入了朽叶的堆积中。
“这里,没人清理一下吗?”王莹莹转身朝外面的人询问。
“公主,清误处本来就是关押人的地方,进来了这里的人,很少能在有生之年出去,所以这里的环境,也一直如此,公主将就一下,属下会吩咐打扫的宫人,替公主收拾一下院落的。”
这人虽然这样说着,可王莹莹也明白,什么打扫收拾,也只是他们随口一说罢了,毕竟进了清误处的人,哪个真能出去,继续风光。
正这样想着,却听的外面传来声响,“四皇子,你不能进去。”
四皇子?是弁星过来了,王莹莹快步走到庭院,远远看到被人拦在大门外。
斐弁星冷斥,“本王的路也敢拦着,让开。”
“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卑职这是奉命行事,请四皇子谅解。”
怕斐弁星再为难外面的人,王莹莹快步走过去,“弁星。”
看到王莹莹,斐弁星目光变柔,“莹莹。”
王莹莹朝他微笑,“弁星,我这里挺好的,你也别挂念了,赶紧回去,不然惹恼了你父皇,他又得威胁你了。”
见王莹莹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斐弁星下意识的想揉揉她发丝,手刚抬起,又无力的放下,“莹莹,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王莹莹点头,“我一直都相信弁星的,快回去吧!”
斐弁星面露不舍,一步三回去,最后,隐入转角处。
握紧拳头,莹莹,你等着我,我一定会让父皇松口,我的后院,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王莹莹看着斐弁星越走越远,直到最后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弁星,这件事,我不会妥协的,你只能是我的,与别人分享你,我做不到,即便只是名义上,也不行。
皇上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下面的地面出神,纯怡和弁星,太倔了,是该乘着这次机会,让他们两个磨砺磨砺自己的性情了,随心所欲,是要付出代价的。
皇上这样想着,陷入自己思绪中的皇上没有注意到,殿内,有人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
在那人还差一步就能近身的时候,皇上突然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人,目光一凝,下意识的一掌打出。
来人轻轻松松的接过皇上的一掌,“多年不见,皇上的武艺,退步了不少。”
皇上看着来人,神色怀念,“这么多年,你终于舍得回京了。”
来人挑眉。“我一直在京城,只是你们都没有找过我罢了。”
“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在京城,看来真是我们老了,你说离开,便真的以为你离开了。”
来人不置可否,“当年你分明清楚锦华是被人陷害,可你偏偏查也不查清楚的就给锦华定罪,最后还害得锦华自缢而亡,我与锦华一向交好,那样的情况下,我不选择离开,而是继续帮你做事,日后九泉之下,你让我如何有脸面对锦华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