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这一刀刺去,竟被中年绅士闪身跳开,使他刺了一空。
中年绅士顿时惊怒交加,眼看那家伙又握刀刺来,立即出手如电地一把托住对方的手腕,同时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啊!……”那家伙痛得失声叫了起来。
中年绅士怒喝一声:“去你妈的!”把手一撒开,那家伙就站立不住,不由自主地双手捧腹蹲了下去。
另一个家伙已开了车门,回身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伸手入怀掏枪。
但他的枪尚未及掏出,中年绅士已扑到,挥拳就是迎面一拳。
这家伙一手抓着纸包,一手正在掏枪,以致无法还手被照面结结实实捱了一拳。他沉哼一声,踉跄倒向了车前的挡泥板上,抓着的纸包也脱手丢落在地。
中年绅士正待再向他扑去,不料被一脚踹得蹲下的家伙,突然负痛跳起身来,从背后扑去举刀就刺。
可是,中年绅士已惊觉背后有人突袭,急将身躯向旁一闪,又使他刺了一空。
几乎在同时,倒在挡泥板上的家伙已掏出手枪,把腰一挺,举枪就向中年绅士连扣扳机。
他来不及装上灭音器,只听得“砰砰”两响,两发子弹已疾射而出。
中年绅士急将全身扑伏下去,子弹射在了他身旁,相距不及两寸!
那家伙见未击中,刚要继续射击,但这时枪声已惊动了对面街边的行人,有两个大惊小怪的女人,竟吓得失声大叫起来。
他们顿吃一惊,唯恐脱不了身,赶紧登车疾驶而去,连那掉在地上的纸包也忘了拾回。
就在这时候,一名中年壮汉飞奔而至,急将伏在地上的中年绅士扶起,惊问:“小罗,你没受伤吧?”
原来这中年绅士就是罗文杰化装的,他摇摇头说:“没事……”
等他站起身来,那两个家伙早已驾车风驰电掣而去,他们欲阻不及。
但他一眼瞥见遗留在地上的纸包,不禁喜出望外,赶紧上前拾起,急向中年壮汉说:“范大叔!我们快走吧!”
当附近的行人赶来查看究竟时,他们已匆匆走开,来到拐角上的街边,迅速登车而去。
驶出了这条街,罗文杰才松了口气问:“范大叔!你怎么找到我的?”
范元桐回答说:“我已经找了你个把钟头,在下环街市的酒吧遇见老徐,听说你在那里发现了上次我们在妈阁山放掉的那些职业打手,他们鬼鬼祟祟地行踪十分可疑,已独自跟着他们离开了酒吧,所以我就赶到他们的‘窝’去,可是你的车不在附近,我只好驾了车各处乱转,结果在刚才的街边发现你的车子停在那里,我刚把车停在对面的街边,就看见你们在动手……”
罗文杰把车转了个弯,随说:“我是一直跟踪他们回去的,在附近守侯了不到几分钟,他们三个就出来了,又开了车直接来‘爱神夜总会’……”
范元桐诧然问:“刚才开车逃走的不是只有两个人吗?”
罗文杰解释说:“那是另外的两个家伙,他们在夜总会里等着,我跟进去的时候,发现那三个人跟他们正在进行什么交易,双方鬼鬼祟祟地谈了一会儿,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就把带去的纸包交给对方,对方也立即给了他们个厚厚的信封,可能装的是钞票,他们拿了就走。我无法分身,只好把目标转移在那两个家伙身上,他们等那三个刚离不久,也匆匆结了帐离去,我付了帐赶紧跟出来,发现他们正要上车,我一时情急,准备上去出其不意地夺下那纸包,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不料还没有走近,一个家伙竟已拔出了匕首,回身就向我猛刺,要不是我闪避得快,几乎挨了他一刀!”
范元桐顺手拿起身旁的纸包问:“就是这个吗?”
罗文杰点点头说:“里面装的不知是什么,我们找个有亮的地方,把车停下再打开来看看吧……范大叔,你急于找我干甚么?”
范元桐正色说:“老郑在‘香怡馆’查出了些眉目,有个姓高的,很可能就是洪阿凯!”
“真的?”罗文杰喜出望外。
范元桐当即把老郑前往“香怡馆”的情形,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并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罗文杰听到最后,不禁诧然问:“小萍同意让我混进‘香怡馆’去?”
范元桐笑笑说:“她自然不愿意你去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但她也明白,除了你之外,没有更适当的人选。所以最后她表示并不反对,完全看你自己的意思。换句话说,就是希望你能洁身自爱,别到了时候情不自禁,经不起那里的女色诱惑。如果你有把握不致意乱情迷,这个任务就非你莫属了,否则我也不放心让你去啊!”
“范大叔!”罗文杰苦笑说:“难道你也不信任我?”
范元桐哈哈一笑说:“我要不信任你,怎么会让你去?不过!这是我们在背地里说,那里地方是‘人肉市场’,一个是‘买’,一个是‘卖’,你又不能表明身分,告诉那叫咪咪的女人是特地去保护她的,去了那里又怎能不……”
罗文杰接口说:“那还不简单,我可以先喝点酒再去,到时候来个装醉,倒上床就睡,问题不就解决啦!”
范元桐点点头说:“这倒是个办法……”
正说之间,车已来到了“雅马拉纪念铜像”的广场,这里每夜都灯光齐明,将铜像周围的广场照耀如同白昼。
罗文杰把车停下了说:“范大叔,我们先打开纸包看看吧!”
范元桐谨慎地问:“不会有危险吗?”
他倒真小心,大概怕纸包里是爆炸物吧!
罗文杰笑了笑说:“他们在夜总会里,已经当场打开看过,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范元桐这才把纸包放在大腿上,动手解开捆着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打纸包,发现里面是个长方形的小纸盒。
当他揭开盒盖,眼光接触到盒里的东西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盒底用白布垫着,上面放的赫然是六只血淋淋的耳朵!
“香怡馆”今晚特别热闹,尚未到午夜,居然已全部“客满”!
但马大姐对这种“生意兴隆”的情形,似乎并不感到心花怒放,反而使她暗自担起心来。
由于戴小姐和两名女郎的始终未返,也没有一点消息,加上看门的老李今晚突然不知去向,已使她意识到他们是出了什么事,而且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她不明白,也想不通,姓高的是照顾了这里好几年的常客,戴小姐和两个女郎又是他的“老相好”,她们又没有得罪他,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劫持她们不放?
如果看门的老李,也与这件事有关,岂不更莫名其妙!
这女人非常聪明,她终于想到,老李是看门的,可能见过那姓高的客人。而昨晚他是亲自打电话给戴小姐,然后派车来接她们的。
由于人是他派车接去,如今一去一返,失踪了一天一夜,万一这里向警方报案,当然将追击“姓高的”其人不可。
“香怡馆”只有戴小姐,小苏和菁菁见过他,而她们已被劫持,剩下的只有老李了。
假使老李见过姓高的,见他又怕被指认出来,自然就得把老李也设法弄去啦!
然而,老李是负责看门的,从不敢擅离职守,又是怎会被人劫持而去的呢?
尤其这里还豢养着一批保镳的,没事总跟老李在一起,假使有人跑来以武力劫持老李,他们绝不会浑然无觉。只要有任何动静,他们还能听不见?
可是,怪就怪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听到动静,事实上老李已不知去向,到现在已好几个小时尚未回来。
因此马大姐突然想到,认为老李很可能已被“姓高的”买通,由于做贼心虚,所以干脆不辞而别,来个一走了之!
但到他住的小房间一查看,他所有的衣物及值钱的东西,竟一样也没带走,这似乎又推翻了马大姐的假定。
正在这时候,曹大盛亲自带了几个人赶来,跟马大姐在房里密商了一阵,随即就把那个叫咪咪的女郎带走。
当马大姐在心神不定,又烦乱、又焦急地等着消息时,陆续不断地来了好些客人。其中有常来熟客,也有“特约黄牛”介绍来的。
突然有这么多旧雨新知上门,要换了是平时,马大姐自然是乐不可支,心花怒放了。
偏偏今晚是多事之秋,而且曹大盛临走关照她要特别小心,尤其是密切注意陌生的客人,以防被人混入,趁机图谋不轨。
但是,客人上门既不便拒绝,又不能一个个盘问人家的身分,所以实在有点防不胜防。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暗嘱所有的女人,要她们各自小心,千万不可再出任何事情。
同时更关照那些保镳随时提高警觉,加强防范和戒备,以免发生意外。
这一来,“香怡馆”表面上是非常热闹,暗中却如临大敌,颇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