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玫瑰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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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刺探

罗小萍的反应相当快,她似已明白范元桐的顾忌,遂问:“范大叔是打算让文杰去?”

范元桐强自一笑说:“只有他是最能胜任的人选,不过,我所考虑到的是,让他去那种地方,而且还要在那里住夜,召那女人相陪,恐怕你不会同意吧?”

罗小萍脸上一红说:“我,我为什么不同意……”

范元桐故意笑问:“难道你放心让他去那种地方?”

“我……”罗小萍讷讷地说:“我倒没意见……不过,马大姐那里的人可能会认出他,就算化了装去,恐怕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范元桐何尝不明白这少女的心理,她对罗文杰已情有所钟,当然不愿意让他跑到那种艳窟里去,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反对,只好故意找了个借口。

其实今晚罗文杰就已化了装出去的,如果在“香怡馆”可能被人识破,其他的地方还不照样会被人认出?

于是,范元桐笑了笑说:“反正小罗还没回来,回头等他回来之后,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再决定吧!老郑,我看马大姐既已有了这条线索,一定会立刻通知曹家两兄弟的,他们一采取行动,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你最好马上先回‘香怡馆’去,密切注意那个叫咪咪的女人。他们也许会带着她出去找那部车子,我随后派几个人去‘香怡馆’附近监视。你如果发现任何动静,就尽快设法通知外面的人,让他们跟我联络!”

老郑点了点头,当即就离开快子基五二八坊,独自匆匆赶回“香怡馆”去。

目前大部份人手已出动,尚在分头在当地的各风月场所明查暗访,回来复命的只有这三个人。

事不宜迟,范元桐只好暂时先把这三个大汉派出,面授机宜一番,派他们立即前往“香怡馆”,散布在附近,负责暗中监视和接应老郑。

凡是到过澳门的游客,都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地的“昼”和“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日间,这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居民的生活有条不紊,公务员及各公司的职员,均按时上班的上班,做生意的做生意……似乎并未受到赌场的感染和影响。

可是,每当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以后,整个城市就陷于了一片畸形繁华的混乱中。

除了最热闹的赌场之外,尚有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花样,以及别出心裁的名堂,充斥在当地的每一个角落里,向游客们诱惑着。

就在夜的掩护下,一切罪恶都开始了……

赌场里充满了紧张与刺激,足以令人废寝忘食,但不知有多少人却在一夜之间,输得倾家荡产,而致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而在另一方面,在那些以色情为号召的夜总会、酒吧、戏院及旅馆里,还有不胜枚举的秘密艳窟,地下“人肉市场”,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寓”……无一不在向游客施以诱惑。

即使是当地人,乐于此道者也大有人在,因为此地的色情交易,几乎等于是在半公开的情形下进行,当局管不胜管,索性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说旁的,就以脱衣舞来举例吧,此地的表演可说极为大胆,脱得之彻底,足以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从香港来的游客中,除了逛赌场之外,很多就是慕名而来,专诚渡海来欣赏此地脱衣舞的!

夜幕已沉垂,一切又开始活跃起来。

无数的人们,重又沉迷在这纸醉金迷,红灯绿酒之中……

“爱神”是一家小型夜总会,实际上它是由一个酒吧扩充的,规模并不大,但却以热情大胆 的表演为号召,居然大发利市,几乎夜夜座无虚设。

这时候节目表演早已开始,震人心弦的鼓声,配以节拍缓慢而单调的低沉音乐,小型半圆的舞台上,台口布置着两株热带的高大椰树,后面则是原始森林的布画衬景。

一男一女装扮成非州土著,全身涂成浅棕色,仅以极少的花布及饰物,遮挡着身上重要部分。

他们正以舞蹈表示欢悦和愉快,显然这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互相以粗鲁调情,表现出原始的求爱方式。

正在互相挑逗,热情奔放之际,突然闯来个盛装的“白色”女郎,看来她是在森林里迷了路。

男土著立即放开女土著,上前大献殷懃,极尽谄媚之能事,而把那女土著冷落在一旁。

女土著看在眼里,顿时妒火中烧,突然发起雌威来。她冲过去一把推开男土著,直扑那女郎,不由分说地就动上了手。

女人不甘示弱,两个女人便互相扭打成了一团。

这一来可热闹了,鼓声和音乐的节奏立即加快,配合着这紧张刺激的场面,只见两个女人互不相让,拳打脚踢之外,还带抓头发和撕衣服。

她们的表演非常逼真,而主要的是在撕衣服,其实是变相的脱衣舞。只是用这种方式表演,更能增加情趣,也更够刺激!

女土著的身上,本来就穿戴不多,撕也撕不下什么。主角似乎是那盛装的女郎,她穿的是美国西部开发时期妇女流行的服装,还带着手提包及洋伞。

扭打中,她的衣服是被撕破,扯开,继而整件都被女土著撕了下来。

接着她的内衣也撕破了,一件件地被扯了下来。

男土著并不上前劝阻,完全置身事外,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观众都在全神贯注地静静欣赏,他们似已料到这幕趣剧的结局,必然是那女郎被剥个精光!

当表演正进入高潮,尚在继续表演时,外面走进来三个位客人,他们把眼光一扫,暗暗的灯光中并未找到目标。

突见靠近门口的一张小桌位上,两位客人中的一个站了起来,离座走过去向他们打招呼。然后,把他们三个人带回到桌位上,各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就在这三个人进来的同时,他们后面也走进来一位中年绅士。年纪大约已五十出头,两鬓与胡子均已有些花白,虽然看上去有些驼背,但身体倒很健壮,丝毫未露老态。

他没有预先订座,由侍者上前招呼,把他领到了个靠墙角的空桌位,一齐坐了下来。可惜距离较远,无法听到他们的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轻声交谈着什么。

他向侍者要了份饮料,眼光仍然在暗中注视那张桌位上的五个家伙。

只见其中一人,把手上抓着的一个纸包,放在了桌上,轻声说了两句什么。原来坐在座位上未起身的汉子瞥了他们一眼,才把纸包取在手里,拿到桌面下解开绳子,打开纸包,里面包的是个长方形小纸盒。

距离既远,灯光又暗,使中年绅士无法看到那纸盒里装的是什么。

那汉子只向纸盒里看了一眼,就立即将盒盖盖好,仍然包还原,然后才满意地点头笑笑。

随即,他从身上取出个封信,看上去厚厚鼓鼓的,似乎装的是一迭钞票,递交给了对方。

中年绅士看在眼里,不禁暗觉诧异不已,看情形他们显然是在进行某种神秘交易。但在这种场合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不太冒险了?

刚坐下不久的三个人,接了封信也不当场清点里面装的钞票数目,只向那两个家伙轻声说了两句什么,便立即起身告辞而去。

这时表演已近尾声,只见那“白色”女人已一丝不挂地仓皇逃出“林”外。

男土著正待追去,却被那身上掩饰物已被全部扯掉的女土著一把抓住。

他无可奈何,只好苦笑着扮了个鬼脸,与那得胜的女土著拥吻在一起了。

一幕变相脱衣舞的趣剧到此结束,灯光突然齐亮,“白色”女郎也披了件大披风出来,偕同留在台上的男女土著,在热烈的掌声中向全场观众答礼谢幕。

灯光一亮,中年绅士正好趁机看清了那桌上的两个家伙。

他显然是跟踪那三个人到这里来的,当他们离去时,他并未再跟出,而把目标转移到了这两个家伙的身上。

可是,他虽看清了这两个人,却发现是两个陌生面孔,根本认不出他们是谁。

他们仍在轻声交谈,对于那精彩的表演,似乎毫不感到兴趣。仿佛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等那三个人来“交货”,根本不是来欣赏表演的!

接着,下一个节目又开始了。

灯光刚一转暗,那两个人就召来侍者,结了帐匆匆离去。

中年绅士的饮料刚送来,他已起身离座,丢了两张百元的钞票在桌上就走。

他急步跟出大门,只见那两个家伙正顺着街边向前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中年绅士心知他们是准备取车离去,立即加快脚步,不料尚未走近,已被两个家伙发觉。

这两个家伙不但机灵,而且非常狡猾,他们不动声色,走到了车旁,一个故意从容不迫地掏出钥匙来开车门。另一个则从怀里抽出把锋利匕首,紧紧握在手里蓄势待发。

中年绅士刚一走近,那家伙就突然一回身,出其不意地一刀向他心窝刺来。

他们也不管中年绅士是什么身分,反正既已发觉被跟踪,就决定猝下毒手,给他一刀,然后登车开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