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盛断然说:“那小子是否另有目的,我虽无法判断,但我敢说绝对是他干的!”
曹大宏忽然若有所悟地说:“对了!会不会是他把艳艳劫持在手里之后,为了谨慎起见,怕带着她来交换姓罗的妞儿时,唯恐脱不了身,所以找了个女的化装成艳艳,认为这样才可以万无一失。或者是来个鱼目混珠,先骗回了姓罗的妞儿,艳艳仍然在他手里,再以她来威胁我们,打其它的主意?”
曹大盛不置可否地说:“这……这也有可能,但时间上有些不合。因为姜诚是吃过晚饭后就被骗去的,而那小子则是第一次来过这里,脱身逃走之后才去艳艳那里的。除非他早已计划好了,否则就根本来不及。可是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假使他先计划这样做,照理就应该先把艳艳劫持在手里,然后再向我们谈判交换,又何必独自冒险闯来这里?事实上他是混进来无法得手之后,逃出去才去找艳艳的,由此可见他是迫不得已,才临时决定劫持艳艳的!”
胡娇娇不禁忧心如焚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得赶快设法找回艳艳呀!”
曹大盛神色凝重地说:“找当然一定得找,不过,还有一点倒很值得担心。那小子既然把姜诚弄去了,如果制成了面具,就随时可以混到这里来,那我们才防不胜防呢!”
曹大宏忧形于色说:“这倒确实是件麻烦事了,那小子阴魂不散,一定还会找上门来的。而姜诚制的面具又几乎可能乱真,那小子如果化装成陌生面孔,甚至跟我们熟悉的人混进来,我们又不能逢人就查看是不是戴了面具……”
这倒真成了个严重的问题,而且对他们具有相当的威胁,因为他们不能因噎废食,已经决定下午仍然开门照常营业,以免这块招牌受到影响。
赌场除非不开门,否则就任何人都可以进来。
而且赌场这种地方最杂乱,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事实上也不可能检查每个赌客是否戴了面具。
如果罗文杰要混进来,别说是戴上面具,即使是稍加化装,也就防不胜防了。
因此,两兄弟为这问题伤透了脑筋,密商之下,只有一方面尽力严加防范,在场子里各处暗布人手加强戒备,使罗文杰无隙可乘。
同时对所有的赌客暗中严密监视,无论生熟面孔,凡是认为形迹可疑的人物,就一律密切注意。
另一方面,则不惜花钱临时雇用了当地的一批地痞流氓,分头展开搜索罗文杰的行踪,和找寻胡艳艳的下落……
情势出人意料之外的演变和发展,使罗文杰也同样地感到一筹莫展,虽然尚未到山穷水尽、黔驴技穷的地步,却也面临了极大的困扰。
胡艳艳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宏盛记赌场”,那么她上哪儿去了?
这女郎突如其来的诡异行动,确实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简直无法了解她的动机和目的。
而罗小萍昨夜在古堡的突然发难,趁着彼此拥吻之际,出其不意地以砖头击昏罗文杰,驾车逃得不知去向,岂不更出人意料之外!
现在,已证实胡艳艳躲进那狭巷,突然失去踪迹之后,到目前为止尚未露面。虽然她的行迹可疑,但当时并未受到任何威胁,无论她为什么这样作,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未受别人控制。
同时他也已知道,罗小萍实际上是被黄小莺所劫持,那么毫无疑问的,“香怡馆”的两个女人,马大姐和咪咪,必然也是落在这女郎的手里了。
还有个吴美娜呢?由种种迹象看来,劫持她的除了黄小莺之外,似乎不可能是其他人干的!
然而,罗文杰昨夜已从那别墅救出了罗小萍,现在人跑得不知去向,他又怎能再找到黄小莺的门上去?
马大姐和咪咪这两个女人,是与罗小萍在一起同时被劫持而去的,而吴美娜则是昨夜在夜总会里被架走。现在既已知道她们落在黄小莺的手里,在道义上来说,当然不能只顾救出罗小萍,却置她们于不顾。
冷静考虑之后,罗文杰终于拿定主意,打了个电话到南湾黄老邪的别墅去。
接听电话的,就是黄老邪生前的心腹手下莫雄。
这家伙一听是罗文杰,并且要跟黄小莺亲自讲话,不由得嘿然冷笑说:“好小子,你的狗胆真不小,昨夜居然趁我们不在,跑来把那妞儿弄走了。现在你小子已达到目的,还想打什么主意?”
罗文杰不屑地说:“我是在跟黄小姐打交道,你这狗腿子还不配过问!”
莫雄狞声说:“那就很抱歉了,黄小姐她们今天一早就回家去了,把这里的一切交给了兄弟。你小子要跟她打交道的话,不妨请便,兄弟绝不反对!”
罗文杰“哦?”了一声,故意问:“这么说,一切是由你当家作主喽?”
莫雄自鸣得意地笑笑说:“当家作主倒不敢,不过,目前嘛……嘿,这里的一切还得听我的咧!”
罗文杰冷声讽刺说:“这大概是‘山中无老虎,猴儿称大王’了吧!”
莫雄反唇相讥说:“彼此彼此,黄小姐要是早把事情交给我,也就容不得你小子张牙舞爪啦!”
罗文杰不禁忿声说:“好吧!既然你能当家作主,那我就向你要人!”
“要人?”莫雄故作诧异地问:“要什么人?”
罗文杰既无法直接跟黄小莺谈判,只好向这家伙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用装蒜,现在在你们手里的,除了‘香怡馆’的两个女人外,还有‘爱神夜总会’的吴小姐。如果你们不想自找麻烦,最好是把他们交出来!”
“否则呢?”莫雄冷森森地问。
罗文杰沉声说:“我没有先说明的必要,反正招呼已经打过了,只要你能承当得起,你就看着办吧!”
莫雄狂笑一声,不甘示弱地说:“你******少唬人,老子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有什么神通尽管使出来,我们随时候教!”
说完,他就把电话突然挂断。
罗文杰只好忿然挂上话筒,满面怒容地走出了电话亭。
虽然对方的态度强硬,对他的威胁毫不在乎,但他狠话既已说出口了,又怎能虎头蛇尾?
何况那三个女人都是无辜的,完全是为了他们潜返澳门寻仇,引起接连几场轩然大波,才被卷进这个是非的漩涡。
“香怡馆”的戴小姐和另两个女人,以及看门的老李,已经为此惨遭毒手,罗文杰自然不忍再眼看这三个女人遭受无妄之灾。
并且在道理上,他也绝不能置身事外,见危不救啊!
但他目前不仅是孤掌难鸣,而且千头万绪,最伤脑筋的就是不知罗小萍的去向。
如果她真是丧失理智,以致神志不清,那么她昨夜击昏罗文杰,逃出古堡驾车离去后,到现在为止已经好几个小时。各处找遍了,既不见胡艳艳的那部轿车,更不见她的人,这少女究竟上哪里去了呢?
最值得担心的是,即使她不至再落在任何一方面的手里,也可以随时发生意外呀!
倘若这少女有个什么不测,罗文杰岂不抱憾终身?
罗文杰只有一个人,分身既乏术,又找不到任何帮手,而他这时的处境,却如同站在三叉路口,简直不知该选择那一条走了。
是先继续找寻罗小萍,还是先查明胡艳艳的去向?或者先设法救出那三个女人?
他感到茫然无所适从起来……
因为这三条路都不一定能有把握走得通,首先,如果把一切都暂时搁在一旁,竭尽全力去找罗小萍,毫无线索和目标,又上哪里去找?
其次是胡艳艳,她那莫名其妙的行径,确实令人不可思议。纵然明知她逃进那条狭巷,避进了巷内的什么人家,但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搜查呀!
不过这一着实在出乎罗文杰的意料之外,使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艳艳昨夜是被他说动,自愿挺身相助的。当他赶回快子基五二八坊时,被那批亡命之徒包围,在乱枪之下几乎惨遭杀身之祸。幸而这女郎相当机警,躲在床肚下未被他们搜到,可算是非常的侥幸。
但在今晨罗文杰见到她安然无恙后,当时她已同意回去向曹家两兄弟代为说明一切,为什么在登车离去时,竟突然改变主意,准备乘车驶向南湾?
照理说,为了避免曹家两兄弟跟罗文杰之间的仇越结越深,她就应该立即先赶到“宏盛记赌场”,让他们知道她安然无恙,同时说明昨夜是中了黄小莺的诡计。
很明显的,那女郎是矢志报复,才想出这个主意的。因为黄老邪是与胡三麻子发生火并,结果双双同归于尽。而胡三麻子是曹大宏的黑牌老丈人,罗文杰又是黄小莺所认为的“罪魁祸首”,如果使他们双方个你死我活,落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一举两得?既不需她那方面劳师动众,又达到了为父亲报仇的目的。
否则的话,她就干脆向罗文杰暗施毒手,不必利用他去对付曹家两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