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说的话还是一头雾水,但是我也没有心情去追究了。回头想想,我也是够可悲的,就算是在自己家里,还要被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欺负。
我苦笑了一下,恐怕这个世界活得像我这么窝囊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吧。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才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始终都和他保持者安全距离。
他躺在了床上,手里还拿着手机。我向地上看了看,哪里还有行李箱的踪影呢。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在心里琢磨着应该怎样和他说行李的事情。如果不小心说错话的话,他会不会再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那个……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说道:“你的东西在床底下,自己去拿。”说话的时候,他侧过身子,给了我一个背影。我皱紧了眉,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向床边走去。我每靠近他一步,心里就越紧张,就像是一步步向陷阱走去。
我还不停地告诉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有些缺乏安全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我靠近床边以后,忙趴到了地上,手忙脚乱地将那些东西都拿出来了。不知怎么了,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我也来不及整理,直接就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了行李箱里。
我拉着行李箱快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提在嗓子眼儿里的那口气渐渐沉了下去。我刚打开门,靳鑫源的声音就在我的身后响起,听起来有些阴仄仄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要跟任何人说你来过这里,尤其是然然。如果被我知道的话,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大气也不敢出,抿了抿嘴唇低头出来了。我忙快步向楼下跑去,一刻也不敢停留。我总觉得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我,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腿都有些打颤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个房子里的人都不正常,总觉得好像掩藏着什么似的,给我的感觉很压抑。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快要让人窒息了似的。
我出了别墅,习惯性地向楼上看去。萧然的卧室已经熄了灯,估计他们很早就休息了吧,毕竟萧然是一个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兀地抽痛了一下,还有些失落。
这是我和他亲手建造起来的爱的小屋,我们曾经说过,要白头偕老的。可是老天爷就是不想要考验我,让我的幸福变得这么艰难。我怎么也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狼狈地离开这里。
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正转身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我的卧室窗前有一个人影儿。我没有细看,就决绝地转身离开了。看得出来,靳鑫源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要亲眼看着我离开。
我拉着行李箱走了很长时间,还不时地向前面张望着,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
夜已经深了,马路上除了我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昏黄的路灯投下了一圈圈光影,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偶然会有汽车打着远光灯快速疾驰而过。
我用手遮挡住刺眼的灯光,快步向人行道的边缘处走去,和那些车辆保持着距离。我等那些车子过去以后,自己才继续快步走着。最近新闻上报道过许多女生夜里出门被害的事情,我的神经也瞬间绷得紧紧的。
我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我,我加快了步伐,最后索性跑了起来。行李箱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起来,我的喘息声也充斥着耳鼓膜,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我一边盼着有一辆出租车,一边又担心有坏人从我身边经过。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想象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甚至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当我看到前面有亮光时,心里的那根弦瞬间拉紧了,就快要绷断了。我屏住了呼吸,远远地看了过去,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
亮灯的地方是一家德克士,以前我经常和美拉去那里。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行李箱向店里走去。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冷汗瞬间从毛孔里冒了出来。我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王亦寒打过来的,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后将电话挂断了,走得更快了一些。
如果说我不恨他的话,那我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之所以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都是拜他所赐。如果他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够坚定一点的话,如果他能够对萧然冷漠一点的话,如果他不是那么优柔寡断的话,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已经将事情做得这么绝了,难道他还想要我再原谅他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给我打过了电话,我干脆将手机关机了。我在德克士里坐了一会儿,眼皮有些沉重了。当精神放松的时候,困意就袭了上来。
我打了一个哈欠,见店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有几个店员正看着我。我看了看时间,拉着行李箱出去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凌晨了,我又不能去打扰美拉,到时候她会休息不好的。
我干脆拖着行李箱进了一家酒店,我趴在床上都不想动,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脑袋还是被那些让我感觉恶心的东西充斥着,就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又猛地惊醒了。当我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时。大脑空白了一瞬间以后,思维被拉扯回了现实。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有些刺眼。昨天晚上我将自己扔在床上以后就没有挪过窝,连窗帘也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