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逼问女子,这时候肖虎和武志明史国刚也跃进围墙来,肖虎审视女子道:“没错,她就是母狼。”说完对女子道:“我就是肖虎,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女子面色缓和下来,询问:“狼崽究竟怎么牺牲的?他约我今天过来,想不到我一进屋子就看见他被人杀害了。”肖虎道:“我们是来和他一齐去见老狼的,也是你之前几分钟发现他被杀害的。”母狼道:“狼崽身手不错,杀害他的人一定非常厉害狠毒。”说完脸有惧色。肖虎道:“我们急需和老狼见面,你能见到他吗?”母狼道:“我不能联络他,只能由他来通知我,如果你们真的是自己人,狼崽不在了老狼一定会通知我的。”陈然想再询问一些老狼情况,母狼坚持不再说了,肖虎只得和她约定了再见面的时间和联络方式,分手时候母狼很专注看了陈然几眼,目光中透露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对他的身手既是惊讶又是惧怕。
他们出了公园大门,看见狼崽居住的那条巷子来了大批警察,警察封锁了巷子,又有密探类似的人员出入,大家只能猜想一定是狼崽遇见了凶恶的敌人,交手起来不敌,被敌人杀害了。随后敌人逃跑,去唤来了巡捕追查,幸亏他们撤离及时,才没有被这些人发现。
陈然回到秘密住所,南宫妩月正在习练陈然教授的武术运气,见他们这么快回来,轻声询问陈然情况怎么样了?陈然不想增加她烦恼,只是简单道:“双方已经获得信任,就等待下一次与老狼见面了。”
第二天下午一时,肖虎准时来到哈同花园旁边一座电话亭,电话铃响起,打来电话的果然是母狼。母狼告诉肖虎:“晚上八点我和你们愚园路消防局附近见面,带你们去见老狼。”
陈然一行人晚上八点准时来到消防局附近,母狼从阴暗处出来,询问他们:“你们谁是队长?”陈然道:“我是副队长,今天由我负责。”母狼道:“队长为什么不来?”陈然道:“他有更重要任务。”母狼有点不满,道:“那好吧,一会儿有车子过来,车子靠路边停下,前面车灯闪亮三次,你就可以上去了,不过只能你一个人上去。”陈然道:“这是为什么?”母狼道:“这是老狼吩咐的,你们刚刚过来,我们就牺牲了一个同志,他不得不谨慎。”
几分钟过后只见消防大楼驶出一辆消防指挥车,车子路边停下,闪亮三次车灯,陈然告诉其他人不必等候他了,尽快回去,自己一手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陈然借助反光镜观察,确信后面没有可疑人员跟踪,开始打量驾驶员。驾驶员二十多岁,戴消防员帽盔,帽盔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他冷峻的目光和紧抿的嘴唇。陈然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开口。十几分钟以后,车子来到英租界工部局门口,驾驶员道:“你可以下去了,门口有人接你。”陈然跳下车子,稍一观察,果然看见一个戴礼帽穿西装的男人从黑暗处出来。陈然说了暗号,男人道:“我们这就进去,老狼同志在里面等你。”
两人走进工部局洋楼,一间二层楼屋子,男子站立门口道:“这就是了,你请进吧?”陈然进屋,两侧窜出来两个人直扑陈然。陈然虎爪手左右伸出,抓住来者各一只手腕,用力向内一绞,两人同时翻身趴下。
前面又出现一个高个男人,陈然立刻就想对付他,高个男人扬手一摆,道:“东进同志,你已经通过考察了,上级说你具有高超武功,果然没错。”陈然立刻看清楚了,对方细长的眼睛一缕精光,脸面菱角分明,道:“你就是老狼?那就快进入正题,我的时间非常紧迫。”老狼道:“不行,我们必须谨慎,请你肃清你的部下,我们才能行动。”陈然道:“他们全部是我多年手下,随我战场上出生入死,这次过来全部事先并不知道来上海,即使今天也不知道具体任务,绝不可能与敌人有牵连,所以我完全信任他们。”老狼微微震动,考虑了道:“那好吧,我们这就去见詹姆斯。”
两人来到楼下一间会客室,老狼轻轻敲门,随一声进来,推门进去。
一个身材匀称的英国军官站起来,三十多岁,灰色眼珠,上唇两撇黑胡须,傲慢地审视陈然。老狼道:“少校先生,这董先生就是买家,今天来付定金的。”詹姆斯双肩一耸,道:“既然你已经把董先生带来我这里,看来我应该完全信任他了,那好吧,请董先生把黄金拿出来吧!”陈然两指轻轻从衣袋里夹出两根金条,詹姆斯伸手来接,陈然却把金条又放入衣袋,道:“按你们英国人规矩,买家应该首先看货的。”詹姆斯很是不满,道:“我们不是做生意,我知道董先生代表什么部队,我们是秘密交易,与你们交易我们是冒很大危险的,如果日本人知道了我们帮助你们,一定会报复我们的。”陈然冷冷笑道:“詹姆斯先生以为远离我们日本人就会亲睐你们吗?你们的宿敌日本人已经和他们结盟,英美日开战迫在眉睫,我们早晚是同一条战线的盟国,难道詹姆斯先生仍然对日本人抱有幻想吗?”詹姆斯并不愿意认输,固执道:“董先生过于自信了,日本人和德国结盟那是为了北上夹击苏俄,并不一定是和我们开战。”陈然嗤之以鼻,道:“我今天来并不是购买你们设备,我是奉上级使命,秘密通知你们,日本人正在加紧准备,马上会和你们开战,请你立刻通知贵国政府,作好战争准备。”詹姆斯一下子睁大了吃惊眼睛,惊慌道:“你说什么?这种事情只有贵国国民政府正式照会我们才能相信。”陈然冷冷道:“詹姆斯先生,自日本军队占领上海,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最近他们突然有所反常了吗?”詹姆斯努力使自己镇定,询问陈然:“董先生,我知道你说话有道理,但是我希望你提供更充分的证据。”陈然立刻一连串德语,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詹姆斯起先震惊,后来越来越凝重,不住地点头,到最后已经是完全充满信任了。陈然说完,詹姆斯道:“那好吧!董先生,我完全相信你的忠告,我们现在就去验货。”
陈然和老狼坐上詹姆斯的小车,小车驶出工部局楼房,朝着英租界西部郊区飞驶而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关闭的厂房,詹姆斯下车与守卫的士兵咕噜几句,士兵徐徐打开了大门。
陈然走进厂房,眼睛一亮,五六台设备已经拆卸完备,放在木箱里排列得整整齐齐。詹姆斯叫来了工程师,陈然逐一询问,各台机器什么性能,有冲压弹壳的,有装填子弹的,更有制造炮弹和手榴弹的。陈然马上提出了条件,要求詹姆斯吩咐工程师,立刻给各台机器配上图纸和电线附件,询问詹姆斯:“你知道的,我们没有电厂,如果没有电力这些设备等于一堆废铁,我再需要一台柴油发电机。”詹姆斯两手一摊道:“董先生,这我恐怕真的只能让你失望了,我们一直不需要为电发愁的。”陈然又询问:“使用这些机器的中国工人呢?”詹姆斯道:“这我可以帮助你,说完立刻吩咐工程师:“翰布特,请你把留在厂里的几个工人叫过来。”
很快来了几个工人,陈然和他们逐一交谈,谈完以后几个工人脸显喜色。
陈然和詹姆斯来到办公室继续继续交谈,陈然道:“詹姆斯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不过我仍然要向你提出请求,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许多士兵和日本法西斯作战甚至只有两三发子弹,因此我们经常牺牲大量士兵,我见你厂里废弃了许多物资,这些物资对你们无关紧要的,而对我们却是非常珍贵的,所以请你把这些物资一起附带卖给我吧!而我仍然只能付给你十根金条。”詹姆斯沉吟道:“董先生你的要求让我非常为难,我恐怕办不到。”陈然道:“詹姆斯先生,你是一个军人,你知道的,一个准确及时的信息往往会拯救一支军队,而相比一支军队,你这些无用的物质又算得了什么。”詹姆斯终于下定了决心,诚恳道:“密斯特董,我被你彻底打动了,你为了你们的军队这么苦口婆心说服我,我就擅自决定了,你拿走吧!不过请你必须尽快,三天以后提货,否则我就不能保证这些设备安全了。”
陈然毫不犹豫给了詹姆斯两根十足金条,说定三天以后提货。
詹姆斯把陈然和老狼送回法租界,告别回去了,老狼询问陈然:“你和詹姆斯说了些什么?怎么让他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并且对你有了好感。”陈然道:“我用德语告诉他我曾经是共产国际打入盖世太保的间谍,我们已经获知日本即将对英美开战,让他立即通知英国政府,尽快作出撤离英租界准备,否则会遭受重大损失,日本人会没收英国人所有财产的。詹姆斯说他自己在租界也拥有许多财产,我让他赶紧出售处理,否则日本人一旦攻进租界就完全破产了。他完全相信了,所以非常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