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一个微风轻拂的十月天,江水迢迢,醉芙蓉飘落在一地尘埃中。
――――段小花
“醉芙蓉?”她歪着头沉思了会,又转过头问他,“为什么叫做醉芙蓉?”
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缓声说:“这种花一旦开花可红遍全城,所以又被称为‘艳如荷花’,特别是十月在江边,它们的身姿就如同美人初醉般的迷人,更主要的是这种花会随着月出日落的变化而变化,早上它的花色是白色的,但是到了傍晚就会变成红色的,醉芙蓉由此而得名。”
“这么神奇。”她忍不住轻轻地惊叹,片刻又叹了口气,“我是很想看下这种花的花色变化,可是不可能了,要等到傍晚。”
看着她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忍不住轻声骂她:“笨蛋!我们可以买一盆回去。”
“对哦!”她激动高兴得猛地一拍脑门,想也没想便猛地转过身抱住温子琦,忘乎所以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好久都没看过这么神奇的东西了。”她抬起头看向他,问,“我们现在就买一盆回去好不好?”
他微低着头看向她,她和他离得如此之近,她柔软发丝散发出来的洗发水的淡淡柠檬味似有若无地飘向他的鼻尖,时不时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她就那样睁着一双清灵汪澈的眼眸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看着她,忽地轻轻地弯了弯妖艳的红唇,漂亮的大眼睛里一片柔情似水,然后他轻声说:“好。”
“那我们……”得到应允,她迫不及待地想站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就这样从前面搂住了温子琦细长洁白的脖子。顿时,她清秀甜美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红透的熟番茄,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猛地松开了自己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紧接着又后退几大步,嘴巴开开又合合,过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地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温子琦,又反手指了指自己,语不成句,“我……你……”
温子琦淡笑不语,而是直起身朝她缓步走去,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朝她缓步走来,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高挑纤细的身子一下子填满了她的整个视野她才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后退几步,他轻而易举地一把扯过她向后退的身子,温柔却又不失坚决。
“你……”她受惊般看向他。
“我们去花棚那边看看。”他打断她的话,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往花棚缓步走去,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说要买一盆醉芙蓉回去吗?”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尴尬。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他纤瘦的背影,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却没有再反抗,任由他拉着她的手,一路前行。
突然她就想起《最浪漫的事》这首歌的歌词: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江堤往下是一处用红檀木做成的小巧玲珑的木质阶梯,约摸有二十级,从江堤走下阶梯,花棚就在前方百米之外,一条笔直平坦的小径一路迤逦至花棚的门口,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醉芙蓉花圃,大而艳的花朵异常的引人注目,入眼时十分有天高海阔的意境。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小径的两边尽是游戏花丛的五颜六色的蝴蝶和品种各样的蜜蜂,都各自扑腾扑腾着晶莹剔透的翅膀在一旁穿龙戴凤,好不热闹。
从阶梯一路往花棚走去,前方不远处是几架做工精致样式独特的秋千。
“秋千耶!”段小花惊喜地叫了起来,猛然挣脱掉温子琦的手朝秋千飞奔而去,双脚一蹬就坐了上去。
双脚着地,前后摇了几下后竟慢慢地荡了起来,其间还不忘朝迎面走来的温子琦手舞足蹈起来,邀功般边荡秋千边招手:“快过来啊!哈哈哈,好好玩哦!耶!看,我飞起来了!”
温子琦缓步走了过来,在秋千的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不着痕迹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段小花轻轻一拍,随着闪光灯的一闪而过,纤长的手指轻快地地按下保存键,荡着秋千的笑得青春烂漫的少女便被永久地定格成了一张美好的照片。
“你在干嘛?”正在尽情地荡着秋千的段小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刚刚有亮光在她的眼前闪过?
“没干嘛。”他若无其事地看向她,轻轻地扬了扬手上的手机,一脸淡定,“拿手机看下时间。”
“那几点了?”说着,她又抬头看了看蔚蓝明净的天空,“好像中午了哎。”
“十一点十五分,也快到午餐时间了。”他看向荡得正欢的她,说,“还没玩够?”
“那能玩够啊?”段小花意气盎然地反问,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说,“我都多久没荡过秋千了!”
“你还是小孩子吗?”温子琦哭笑不得,顿了顿,叹了口气,轻声说,“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去花棚买一盆醉芙蓉就出来。”
闻言,她十分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十五分钟后。
温子琦从花圃走出来,远远就看到段小花躬着身子蹲在地上,两手弯曲向里紧紧地捂着肚子,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两膝之间,看样子十分不对劲,似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他心中顿时一沉,她出事了?
再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快步就跑了过去。
跑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一手抚上她瘦削的背,一手轻托起她埋在两膝之间的脸,急切地问:“段小花你怎么了?”
“我……”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眸无助地望向他,脸上也是一片泪光闪烁,像极了一只样子可怜的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