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难道要告诉他这是因为女生生理期的痛经吗?
“你肚子痛?”还没等段小花回答,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二话不说拦腰便把她抱起快步朝车子走去。
一年之中段小花都会有几次痛经,但也不像这次来得这么激烈。而这次就好像有一台果汁机在她的肚子里搅来搅去,搅个翻天覆地,又好像有一根铁条将她的肠子绞住然后一下子松开一下子又拉紧,疼得她生不如死。
“啊――好痛!”段小花的脸色突然一变,她在温子琦的怀里猛地向前再次躬起了身子,小脸顿时皱成一团,豆大的汗珠开始从她的额头处大颗大颗地滑落,锥心蚀骨的痛楚使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她突然紧紧地抓过他的衣角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温子琦……温子琦……我……好难受……”
“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没事了。”他低身贴近她的耳边轻声安慰。
似乎是听到了他安定人心的话语一样,她在他怀里吃力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痛得意识全无的样子,温子琦开始暗暗自责自己强行将她带出来,要不她早就有应对措施了。
走近车子,快速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段小花放了进去,突然想到什么,他又从前面拿了一个热水瓶,没有半分犹豫便把热水瓶轻轻地贴在了段小花的肚子上。然后快速坐了上去,一踩油门,车子瞬间蹿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注意着段小花的变化,他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按住贴在段小花肚子上的热水瓶,过几分钟又换一处紧紧贴着。
“温子琦……”虚弱无力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嗯?”他转过头去,看到段小花的脸色好了很多,他欣喜地轻声问,“好点了吗?”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轻声说,“不用去医院了,我想回家。”
“好。”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泪滴时,他抬起一只手轻柔地帮她擦去,轻声逗她,“这样好看多了。”
她没有拒绝,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他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纤长白皙的手在她的眼前来回晃动。
原来他也有这么细心温柔的一面,爸爸说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是因为他是纨绔桀骜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可是,他对自己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刚才他对她的贴心照顾,对她的轻声安慰,她都无法忽视。
也许这只是爸爸的以偏盖全,更何况,爸爸还没接触过他就得出定论,这明显就是不成立的。
段小花抬手摸了摸热水瓶,转过头看向温子琦,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用这个敷上肚子的?”
他没有转过头,目光看着正前方,脸色自然地轻声说:“在书上看到的。”
“啊?看书看到的?”段小花不可置信地叫起来,下一秒又暗暗嘀咕,“我以为是有人告诉你的呢。”
闻言,他好笑地看向她:“我是男生,有谁会那么无聊对我说这些?”
“可能……”脱口说出两个字却又猛然顿住了,其实她是想说你长得比校花还漂亮,可能人家把你当作女生所以就告诉你这些了呗,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她的脑海里搁着却没胆量说出口,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她段小花一向都是有德报德有冤报冤的人,不屑做这种以冤报德的丧失天良的事,所以,她点了点头,话峰一转,“也对!”
他笑笑,没有接下去,而是转过头问她:“你家里有红糖和鸡蛋吗?要不要买点红糖鸡蛋之类的回去?听说红糖和鸡蛋一起煮水喝了十分有效。”
“我家里有。”自从她第一次痛经,张妈被吓得半死后,家里每时每刻都可以找到红糖和鸡蛋。顿了顿,她有点郁闷地转过头问,“怎么连这个你也知道啊?”真是羞愧啊,自己也是在高二的生物课上老师提到了才懂,可他一个男生对这些居然也了如指掌,太不可思议了。
他似乎是看出她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见怪不怪地说:“男生知道这些很正常,生物也不是白学的。我想这些女生在小学初中的时候就应该懂得。”说着,又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每个女生都像你一样对这些一窍不通,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一点女生的样子吗?”
“我……”这能怪她吗?自小妈妈就不在身边,也就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关于女生生理期方面的知识。四岁妈妈就丢下她和爸爸,无法熬过苦日子而绝情地丢下他们父女,说过会回来,可十几年过去了,她却是如同从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讯。起初,她还会在心底留着一抹期盼,暗暗地告诉自己说没关系,妈妈说过会回来就会回来,她说过的,大人一般都不会骗小孩子。更何况一直以来妈妈都教导自己做人要诚实守信,她也确实做到了,她还记得妈妈离开的前一刻还用亲切的语气对她说要听老师的话,她也做到了,一点也不敢耽误,成绩好到每年都可以评选上省级三好学生。叫她要好好吃饭,她也照样做到了,十六七岁就长到一米六七了。叫她好好睡觉,这个她做得绝对满分,每天都睡得雷打不动,要不林梓铭也不会时不时就说她是一头强悍的猪。可是,妈妈要求她做的事每一件她都一丝不苟地做好了,为什么妈妈还没回来实现她的承诺?
想着想着,她心中的悲哀竟毫无知觉地浮上了她的脸。
“我四岁那年,妈妈就丢下我和爸爸,所以,有很多应该懂的事我都不懂。”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他,低声问,“这样,你能理解我的苦吗?”
“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他轻叹了口气,抬手轻揉了两下她柔软的小脑袋,似乎知道她心中负累的苦一样,给她拨云撩雾,“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一些事是无可避免的,有人留下就必定有人会离开,我们能做的除了在心底祝福他们现世安稳外,就是要让自己过得一样的岁月静好。”
她没有反驳,而是转过头喃喃地问他:“是这样的吗?”
真的是这样吗?
都说女儿是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她怎么舍得狠心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