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1639年的某一个深夜,城堡的一部分被推入海中。这是当地的一种传统,因为,据说有人痛恨海浪的声音。三年以后,邓路斯城堡的另一个多事之年来临。那一年的某一天,邓路斯城堡正在举办一场晚宴。宴会上,与麦克道尼尔家族有着几代恩怨的卡里克府格斯的郡主,因涉嫌卷入爱尔兰反叛事件而逮捕了他的主人小兰道尔。凯瑟琳用船将他们的财产从邓路斯运往切斯特(Chester)藏匿,直到1651年被克隆威尔(Cromwell)的代理商扣押变卖。人们后来从邓路斯的管家那里理出了这份财产清单,包括:绣帏、波斯地毯、一架爱尔兰竖琴、来自大马士革的窗帘、各式各样或用真丝或用花缎天鹅绒包裹的椅子。小兰道尔在克隆威尔连(Cromwellian)被流放了许多年,直到1660年才得以返回故地。
如今,邓路斯城堡已成一片废墟。然而,雄伟的框架犹在,当年的庭院依然广大,甚至,小兰道尔和他那带着大量财富改嫁而来的白金汉公爵遗孀共同使用的凸窗也依稀可辨,也仿佛听得见某个夜晚,城堡的一部分被推入海里的巨大响声。
穿过中庭,来到石桥,三十米高的城堡采用的当地特有的火成石已遭腐蚀,除了桥面上的那几块。稍后的一座木桥由泥瓦木匠修造。城堡最古老的部分包括外墙和两个场地、角落的塔楼。坚固的门楼在十六世纪晚期重建了好几次,如今留存的是十七世纪早期重建的苏格兰风格。角落处炮台的支柱经过精工雕刻,此外,加固的墙体和盘旋的楼梯扩展了北面。门楼东面,两个打开的幕墙架着本地枪支,稍后面那更大的加侬炮,或许部分来自西班牙舰队的“馈赠”。
然而,一切都已无从追寻了。邓路斯城堡留给后人更大的价值却是它首先采用了安特立姆本地克隆威尔连出产的坚固材料。随后,这种建材逐渐走出安特立姆,被其他地方的建筑效仿采用。继附近的伊梅家瑞屋(lymagarry House)之后,比如比邓路斯城堡晚建造一百多年的格兰阿姆城堡(Glenarm),就采用了这种建材。
邓路斯城堡
Dunluce Castle
邓路斯城堡已是一片废墟,只剩下几段断垣残壁耸立在安特立姆北部海岸三十米高的火成堆上大致勾勒着昔日轮廓。一般只有计划在伦敦德里住宿且时间非常充裕的游客,或者对爱尔兰各种形式的古堡有着浓烈兴趣的游客会顺道到此。
地址:沿E号公路距离波特拉什5公里、沿W号公路距布希米尔3.5公里。有公交车可到达。
电话:+44(0)28-20731938
有关资讯可参看下列网址:www.discovernorthireland.com
相关景点
建造邓路斯城堡的麦克道尼尔还建造了邓路斯老教堂(Dunluce Old Church)、金伴城堡(Kinbane Castle)。这个家族的其他遗迹比如Bonamargy Friary、Glenarm Castle、Carrickfergus Castle,还有在库什道尔(Cushendall)的莱德教堂(Layd Church),都已被当成当地的旅游景点。有兴趣的话,可参加当地有关文化遗产的旅游团前往参观。
具体细节可参看:Environment&Heritage Service的网站
网址:www.ehsni.gov.uk
完整的邓路斯城堡模型。
伦敦德里 Londonderry
那首叫“血色星期天”的歌
伦敦德里位于江海汇合处,有北爱尔兰最长的跨河大桥,不过,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则是它是欧洲少数几个保留了完整中世纪围墙的城市。
这个城市一千四百五十年的历史,对于每一个活着的人,具体而微,就是眼前这一辈子的悲苦、近四十年的冤仇。而仅仅十几、二十年前仍然充满对峙、牺牲的伦敦德里,至少现在外表看起来平静而安全,街头遇见的行人也都怀抱一切向前看的信念,悠闲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伦敦德里是欧洲少数几个保留了完整中世纪围墙的城市。
伦敦德里位于江海汇合处,有北爱尔兰最长的跨河大桥,不过,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则是它是欧洲少数几个保留了完整中世纪围墙的城市。我们正是为此而去——至少在出发前,我们是这么以为的。
“爱尔兰并非像传说中那么天气糟糕,”曾经久居爱尔兰的朋友说,“不过,即使天气糟糕,其实有很多酒吧可以去。泡酒吧,在爱尔兰才是正道。”我大致明白这话的意思,所以,初到爱尔兰的几天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因为所有的人都喜滋滋地说:“这么好的天气,真是不常见!”初夏的好天气已经持续了三个星期,每天都是朝迎旭日升暮送夕阳下,拍出来的照片,绿叶鲜花亮得不像在爱尔兰倒像在南欧。
阳光下,一路都是好心情。
早上,从贝尔法斯特出发,走白色堤岸公路,走过铁索桥,到过巨人堤,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依照前几天的经历,这个时候开始进入一天中太阳光线最好的时候:明亮但是柔和。然而,此刻天空却罩着一张灰色的网,令人不快的低沉。好天气终于要结束了吗?还是因为如一位去过伦敦德里的游人所描述:伦敦德里是个阴森的城市?
小车开进我们预定的酒店时,其实才下午四点刚过,离晚饭时间尚远。有围墙的老城在桥的另一端,步行半小时就可到达,但,忽然间兴味索然感觉疲惫,竟和衣打起了瞌睡。醒来,窗外有雨。雨点小而激烈,落在地上如水滴落油锅,喷溅四射,只是黯哑失声。
有沉默就一定有爆发。于无声处就一定别有另一番声色。
那几天正逢伦敦德里一年一度的爵士音乐节,本地及其他城市的爵士演奏家在伦敦德里的餐厅、酒吧摆开擂台,彼此飙技,不仅BBC作多场实况转播,爵士爱好者更从世界各地赶来欣赏。爵士乐演奏是伦敦德里生活的组成部分:老年爵士乐队白天排练晚上表演,表演时往往亲戚朋友齐齐助阵,卖力地营造现场气氛;而那些白天忙于其他生计的爵士演奏者,如果不是把所有的业余时间耗费在爵士演奏的磨练上,是不可能达到如此高超的水准的。“这是美国东西。”在爵士演奏会的现场,邻座的一位听众边喝吉尼斯啤酒边向我转过头来,我们彼此会心一笑——尽在不言中。无论如何,演奏是出色的,不管是从五公里外如她的家中还是五千里外如我的家中为此赶来,都是值得的。
广场上最显赫的一幢房子,有巴洛克风格的妖娆。
次日的安排是先乘双层敞篷巴士周游伦敦德里全城,再沿着小一圈的旧城墙作徒步之旅。小雨早已停歇,天空却不见光彩。游览车上的当地导游指点沿途景物,三言两语也逃不开伤心的历史。“一代又一代,爱尔兰和英国这两个同宗姊妹隔水邻邦之间争吵不断,互相伤害……”曾任英国首相的丘吉尔在一篇题为《爱尔兰条约》的回忆文章中如此说。新教徒与天主教徒之间在这片土地上的争斗已经延续了几百年,其间又夹杂着当年殖民者与被殖民者、原乡人与异乡人的矛盾冲突,那种血腥与惨烈,那种执拗与坚持,外人或许会付之同情付之感慨,却永远难以体会亲身经历者的复杂感情。而这个城市一千四百五十年的历史,对于每一个活着的人,具体而微,就是眼前这一辈子的悲苦、近四十年的冤仇。
历史有时候就是误会。有历史就是有伤痛。当游览车进入“自由德里”区域经过当年学生抗议被镇压的现场时,天空忽然下起瓢泼大雨。一瞬间,导游和游客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等到游览车离开那个区域,前后不过几分钟,雨忽然间就停了,天上出现了彩云。“那个,”导游指着前方民宅墙上的一幅巨幅街头画像告诉我们,“那个就是在冲突中丧生的女孩。”画中的女孩,白衣裳,黑裙子,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发生在1972年的这起暴力事件,催生了约翰·列侬那首著名的反战歌曲《血色星期天》,而约翰·列侬之后常年驻守并最终死于美国,有种观点认为部分原因也是基于他在歌曲中宣扬的立场。列侬是英国利物浦人,而利物浦与爱尔兰渊源深厚,历史上爱尔兰人背井离乡的第一站,基本都选择利物浦,利物浦因此曾被戏称为“爱尔兰首都”。
伦敦德里原先叫德里。德里这个名字源于古老的爱尔兰语词汇“Daire”,意为“橡树丛”,即一个生长在被泥煤沼泽或水包围的岛上的橡树丛。这里是爱尔兰有人类居住时间最悠久的地方之一。公元512年至597年,爱尔兰圣人Columba/Colmcille在此建起了修道院,成为伦敦德里最早的历史记载。
被誉为欧洲保存最完好的城墙的伦敦德里城墙,始建于1613年,1618年完工,当时是由伦敦贸易协会出资为来自英国和苏格兰的移民而兴建。之后,原先的德里被冠上了前缀,成为伦敦德里。
被围墙围着的城市很小,绕城墙步行一圈只需二十分钟。围城初建,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分别唤作Shipquay、Ferrquay、Bishop和Butcher;到十八世纪又加了三个,名为Magazine、Castle和New Gate。移民与当地人的冲突一触即发,Shipquay城门上至今架着的加侬炮,也是1649年伦敦商会的布置,炮口向着围城之外。
伦敦德里位于江海汇合处,有北爱尔兰最长的跨河大桥。
紧邻气派的商会建筑的那个城门Shipquay是主入口,由此进入的马路唤作钻石巷。钻石巷的另一头就是城中心广场,连钻石巷在内的四条主街在广场形成交汇。城墙上仍保留着十七、十八世纪的英军大炮,而广场周围的最显赫的一幢房子,有着巴洛克风格的妖娆。像所有的老城一样,伦敦德里的老城,如今也以店铺、旅馆为主,不同的是,小城并未被游客淹没,所以,那些店更多的是为当地人服务。
伦敦德里的老城,如今也以店铺、旅馆为主,不过,小城并未被游客淹没。
如果能够暂时撇开哀伤的历史,伦敦德里的人其实非常幽默有趣。有家聘用女发型师的小理发店,开张时向来剪头发的男性客人保证:第一位客人的头发会剪掉一寸,第二位剪两寸……“到第几位才是剪光头的那个?”我们笑,导游也笑。可惜,星期天理发店关门,我们不得而入,无法一探究竟。
理发店关门,餐厅里却热闹非凡,虽然此刻还是中午。
爵士乐队的午场表演,精彩得让人不忍离去。然而,明天是一定要离开了。
时间真的是可以治愈我们的伤痛?还是可以令我们遗忘?在回忆伦敦德里的时候,我曾想抄录几句列侬的《血色星期天》歌词。然而,互联网上能找到的只有西城男孩们创作于二十一世纪的《血色星期天》。历史不会消失,消失的只是我们的记忆。
仅仅十几、二十年前仍然充满对峙、牺牲的伦敦德里,至少现在外表看起来平静而安全,街头遇见的行人也都怀抱一切向前看的信念,悠闲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你好!”敞开的酒吧门口,三五位年轻男子正围着闲谈,见我们走过,其中的一位,忽然礼貌地唤住我们,“你们是哪里人?”
“噢,中国!中国好!”此刻是星期天下午的四点多钟,阳光出奇地好,年轻人看上去已经喝得不少,身心都轻飘飘,感觉无限美好。
“祝你们玩得开心!”他与我们握手。
我们果然玩得更开心了。不远处,河面上升起了一道七色彩虹。
雨过天晴的伦敦德里,升起漂亮的彩虹,美得真实而虚幻。
伦敦德里爵士音乐节
City of Derry Jazz&Big Band Festival
爱尔兰好几个地方都有爵士音乐节。伦敦德里的爵士节以大腕云集、水准高超而引人注目。爵士节于每年春末夏初举办,为期一周。具体确切时间,每年略有不同。爵士节期间,数不胜数的大小爵士乐队在餐厅、酒吧、音乐厅以至街头表演,有许多爱尔兰本地及国外的游客专程赶来欣赏,一些高水平的演出更有BBC作实况转播。整个伦敦德里的气氛颇为感人,那个季节天气也好。如果计划去伦敦德里旅游,在爵士节期间去应该是最佳选择。
网址:www.cityofderryjazzfestival.com
电话:+44(0)28-71376545
徒步绕城游
伦敦德里是欧洲现存为数不多的依然完好保存着中世纪围墙的城市。在宽阔的城墙上漫步,如同行走在城市的公园里,沿途绿化很好,间或有供行人休憩的长椅,有重要历史事件发生的地点有说明告示,当然,还有可远眺的风景点、望远镜,让你真切感受伦敦德里的历史、地理与现实。
可参加徒步绕城游团,全程一个小时左右,好处是由当地导游为你详细解说。Tour Guide Outside Tourist公司提供这项服务。到伦敦德里游客信息中心去取城市地图及有关资讯时可顺便预约。
环城巴士之旅
与徒步绕城游配套的是乘坐双层敞篷观光巴士周游伦敦德里城。配备专业导游的巴士会深入围城之内的伦敦德里老城,也会途经围墙外的居民区。“血色星期天”发生地的“自由德里”区域,许多建筑的墙上绘有纪念图像。一般游客对当地这段惨痛的历史多少有些隔膜,但仅仅为了欣赏这些街头涂鸦的极品,你也值得到此一游。整个行程中有好几个停靠站,始发地点在游客信息中心附近。Open Top Tours公司经营这一旅游项目。到伦敦德里游客中心去取城市地图及有关资讯时可顺便预约。
德里游客信息中心
Information Centre
地址:伦敦德里44 Foyle Street,Londunderry
电话:+44(0)28-71377577
网址:www.derryvisitor.com
值得停留几天?
游览的时间,并不需要很长。不过,伦敦德里却是值得停宿一至两天的城市。除了可参加爵士音乐节,城市周边值得探访的地点不少,比如巨人堤,比如公元3000年前先民的聚居地,比如爱尔兰岛的最北端。这些地方分布零散,如非自驾游,建议游客跟随当地旅游团,或到游客信息中心寻求专业建议。当然,自行乘坐巴士也可以。
Everglades Hotel
这家是度假酒店性质的住宿地,又有商务酒店的周到服务。气氛很好,餐厅以法式菜单示人,当然,本地风味更拿手一些。酒店的地理位置也不错,步行过桥就来到游客信息中心,从此直接进入老城。
推荐这家,还有一个理由,是每年伦敦德里爵士节期间,酒店里会有高水准的爵士乐队现场表演,吸引酒店内外的爵士乐爱好者。住店客人当然得以优先抢得好座位。
地址:伦敦德里41-53 Prehen Road,Londunderry
电话:+44(0)28-71321066
网址:www.hastingshotels.com
购物建议
伦敦德里是北爱地区少数几个能体验畅快购物的地方,至于哪些属于特别有特色的则不太有把握。据说,十九世纪以来,世界衬衫生产基地一直是伦敦德里,直到近几年才迁移到非洲。Richmond Shopping Centres和Foyleside Shopping Centres是两个规模最大的商场。其中,Foyleside Shopping Centres就在游客信息中心不远处。
梅伦海德 Mailen Head
天涯海角这间小屋
爱尔兰岛最北端的梅伦海德,冷寂、荒凉,如果不是土生土长,选择在这里居住生活,需要强大如信念的理由。但是,如果选择在这里作三两天的度假休息呢?天之涯海之角,在孤绝的游戏里,未必能享受神仙般的逍遥,却能融通相依为命的真情。
爱尔兰岛最北端的梅伦海德,大西洋季风劲力十足。
我们的司机已经开错了两次路,两次冲进同一片浓云底下,滂沱的大雨将小车外的世界隔绝得更加冷寂、荒凉。
阳光明媚的一路旅程,在到达伦敦德里的这一天戛然而止。中午时分,走出城墙包围、天空阴森的伦敦德里,心中渴望的不只猛烈的阳光,还有咆哮的大海——只有宽阔无边如大海,才能容纳古往今来的一切积怨和郁闷吧。于是,我们临时决定去爱尔兰岛最北端的梅伦海德(Mailen Head),看海。
国土的尽头,通常都冷寂、荒凉。一路上,只见到一个在微雨中急走的年轻女子,独行侠的姿态,你可以看作是漂流世界的背包客,也可以看作是拒绝世界的隐居者。总之,她远离,不在现实。
如果不是土生土长,选择在这里居住生活,需要强大如信念的理由。
每当周末假日,来到天涯海角的这间小屋里,种花植草掸尘扫地装饰布置。
门外吹枯拉朽呼呼作响的海风,节奏均匀,听来是那么安详、温暖。
但是,如果选择在这里作三两天的度假休息呢?天之涯海之角,在孤绝的游戏里,未必能享受神仙般的逍遥,却能融通相依为命的真情。
其实,我们最终只在梅伦海德的悬崖上摇摇晃晃站了十来分钟。太阳好得不像在爱尔兰,无奈大西洋的季风劲力十足,岂止可以吹散一切积怨和郁闷,还足以吹得人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