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只是笑了笑,所有的人都怕见他,却没想到她却一派膜拜神情,真是难得。“你不怕朕?”他故意敛笑,摆出一副狂冷慑人的神态。
“你是好神,阎王最公正了,人间人人都传诵阎王的美名!”她极其八卦的问了一句,“阎王陛下,可不可以请教一下,您的王后是什么样子?”原谅她,她只是来自世俗的一抹孤魂,实在很好奇阎王的王后什么样子。
“王后?”阎王失笑摇头,“朕是神,没有七情六欲,所以,也没有王后。”
这么酷的帅哥,竟然没有老婆?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
尽管冷丝丝心里唠叨感慨,却只是温婉淑女的笑了笑,“如此说来,做神并不好嘛,难怪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话匣子一开,她又问,“陛下,为什么花飞修颐在白天和黑夜会……”
阎王像是在逃避什么,突然打断她,“此事与朕无关,朕也懒得多管闲事!”话音落,她已经跌在熟悉的宫殿内。
这宫殿却与上次来时截然不同,到处都是枯槁的黑白色,院子里百花凋零,十二花妖也不见了踪影,褪去颜色的纱帘无风而动,冥界冷风侵入殿内,幽幽的夜光石也显得诡谲。
“牡丹,我回来了,刺靡,君子兰?人都去哪了?”殿内死气沉沉的寂静,让冷丝丝这个孤魂野鬼惊惧不安。
环顾一圈之后,她才发现,王座上还坐了一个人……正是害她手黑脚黑送了命的黑衣家伙。
她打了个冷战……第一次发现,原来长得太美的人在毫无血色、毫无表情时,比厉鬼还恐怖。她宁愿面对着《夜访吸血鬼》里邪恶不羁的路易斯,也不想看到此时的黑衣男。
她轻轻飘坠在地上,看到脚边闪现一行文字,“对不起,是我害死你的,本尊只是无法克制情意,请你原谅。”
“道歉有用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重新复活成为冷丝丝,去和萧靖然旧情复燃?”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害死人再道歉,他以为生命是儿戏?
王座袭来一阵刺骨的风,扬起她的发丝,扬起她洁白的长袍,她娇弱的身躯也被击退四五丈远,趔趄着摔在地上,虽然不痛,却狼狈不堪。
如果冷丝丝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早已经被摔的大吐血,此时,她轻飘飘的立起身,识相的不敢再开口。
他在王座上紧握着双拳,阴寒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僵持良久,才起身进入内殿。
她不是没有看出那个高大的背影多么孤独多么落寞,但是,如果这就是他所说的爱,她真是无福消受。
冷丝丝活不了,易芷蝉却再次离奇复活。王府里的流言蜚语沸沸扬扬。
流言一,蝉郡主被王府中明争暗斗争宠侍宠的小人毒死在回廊上,毒性之剧烈,使整个娇躯黢黑如碳,几十名御医束手无策。正当即将入葬时,郡主却突然从棺材里蹦出来,好端端的给王爷行了个跪礼……
流言二,夏侯烽在死后为了救被丢在门外的易芷蝉,曾经出现在夏侯府过,据说那晚夏侯烽的鬼魂又出现,说要带蝉郡主共赴黄泉,正所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好不凄美动人。
流言三,蝉郡主装死装上瘾了。当然,此版本出自于大郡主与大夫人口中,仅供府中下人在茶余饭后逼视此二人的蛇蝎心肠。
易王爷对易芷蝉两次失而复得,不得不重视再重视,还特意请了少林寺得道高僧来给易芷蝉诵经消灾。大师见到蝉郡主之后,却二话没说三拜九叩,高呼蝉郡主得仙人庇佑,乃是我朝难得一见的福星。
话一出,冷丝丝牌易芷蝉从一个被踹回娘家的寡妇,成了名满京城的奇人。
就连易溟希和易芷悠看她的眼神,也散发出尊崇膜拜的光芒,说话的语气也渗透出兄弟姐妹大家和睦的友好,让冷丝丝乍有些无法适应,却又忍不住兴高采烈的得瑟,谁让她就是爱得瑟的冷丝丝呢。
程泓再次从皇宫赶来,还破天荒的带了圣旨进门,说太后想见蝉郡主。
一听太后俩字,冷丝丝脑海中赫然闪现历史课上慈禧太后的标准相貌,那叫一个震撼,震撼的人民群众都愤慨,她转而又想到了诛杀韩信只手遮天的吕太后……真是,心惊胆战。
“父王,能不去吗?”她询问顶头老大的意见,“女儿身子还虚弱着呢!”
那种黢黑如碳的死法太难看,是个美女都不想那么死。身健康是第一位的,虽然那个黑衣修颐近期没有出现却,难保他不会来偷袭,她要把握一切可以把握的时间,好好晒太阳,好好享受,好好过安乐悠哉的米虫日子。
她此来的目的就是让夏侯煊爱上她,黑衣修颐说了,只要她搞定夏侯煊,他就不会再让她变黑。
“你不是一向喜欢亲近太后吗?太后是祖母,不能不见!”易王爷怕她失忆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就让易芷悠帮她熟悉宫里的规矩,三天后入宫。
结果,大郡主将此任务推托给了易溟希,自个儿拉着程泓去闺房你侬我侬亲亲我我去了。
虽然有藏獒陪在身边,冷丝丝对易溟希却还是有些怵,他眼神中若有似无的敌意与阴冷,让她如坐针毡,就算站着,也不踏实。
“跪礼时,要让太后你十分恭顺,叩首停顿,喊皇祖母长乐安康……”易溟希不苟言笑,冷面寒冰,一袭白衣一尘不染,越显的唇红齿白,让冷丝丝这个顶级花痴不禁恍神了片刻。“陛下与皇后也可能会在,你还记得他们吗?”
冷丝丝巴巴地摇头,“谁都不记得。”
易溟希早已做足功课,将一个小折子递上来,让她一个个铭记于心。
“陛下穿黑色锦袍,眉梢有颗小痣千万不要认错人,皇后穿大红凤袍,还有其他的嫔妃,你只记着常在太后身边的几个就成。”
冷丝丝这才发现,自从楠儿嫁人之后,她少了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其他丫鬟都是几个夫人派过来监视的,根本信不过,既然易溟希有意化敌为友,她也不想再错失良机。
“溟希,那天你会陪着我入宫吧?我怕给王府丢脸,父王铁定又会骂我。”
易溟希眉头皱成两团疙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溟希啊。”
“哦……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再这样叫我了呢!”
冷丝丝在他明亮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些类似惊喜的东西,却只是一闪而逝,“你跟我是不是曾经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既然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只当冰释前嫌就好了,”
易溟希的笑也不再阴冷。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应该多笑笑。”
易溟希却又突然沉下脸,“只有三天时间,你得用心学才不会闹笑话!”
拽什么拽,给他点好脸,他就装酷!
冷丝丝闷闷对着画册死记硬背,却发现平日里在太后身边转悠的就有十五六个嫔妃……可怜她不太灵光的记忆力。
……
出门之前,冷丝丝在易王爷的命令下换上一身华艳的令人咋舌的行头,约莫估计,她头上孔雀开屏似的发型上,佩戴了至少近两亿元的金银珠宝,再加上锦衣毛皮,还没有上马车,冷丝丝已经被压的迈不开脚步。
易王爷却眉开眼笑,“本王的宝贝女儿,可以称得上我朝第一美人了,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还得多调养,入宫太后可能会留你小住几日,规规矩矩的,别闯祸。”
冷丝丝在心底哀嚎着,“遵命,父王,让我带着棕狮吧,我怕被宫里人欺负。”
“好,带着吧,你得牵着它,别让它吓着太后。”
进入太后的鸾鸣宫,易溟希像是故意在后面磨蹭,离她足足两丈远,几个丫鬟也都跟在他身后。
正要迈进殿内,却撞上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几岁,眉清目秀,神情肃冷,身姿英挺,贵气逼人,这不就是那本小册子上描画的皇帝么?而且眉梢还有个小黑痣。
易王爷虽然有长胡子,他也不过才近五十岁,他做皇帝的兄弟有三十多岁,不足为怪。
冷丝丝怕失礼,先跪下,但是又不敢确保此人就是皇帝,于是僵着不说话。
被跪的人也显得不太自在,俯瞰着她讥讽失笑,“蝉郡主怎么给本王跪上了?”
“本……本王?”冷丝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皇帝不是都自称寡人或者朕吗?
易溟希这才赶上来,一把将她揪起来,恶声恶气的训斥,“祁阳王是皇后的弟弟,你下的什么跪?怎么连辈分都理不清楚?”
一身行头拖沓冷丝丝重心不稳整个人差点跌进祁阳王的怀中,他及时出手扶住她的肩,他辨别出她身上清雅的芬芳是兰香,清淡却沁人心脾。
隐身的花飞修颐手指一弹,祁阳王的手突然从冷丝丝肩上抽离。
她一个趔趄,忽然想起,这个祁阳王就是大夫人曾经说的,要找妾室的暴力不仁的家伙!她这才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易溟希明知道她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祁阳王,故意整他,而且还掐算好了时辰让她出糗……这根本就是将她推进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