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引蛇出洞,有一天,郑庄公忽然宣布自己要去朝见周天子,面君辅政,命大夫祭足监国。姜氏大喜,认为等待已久的夺权时机终于来到了,于是暗中与小儿子段勾结,阴谋起兵造反。郑庄公暗中派公子吕率大军埋伏在段的老巢京邑附近,等段起兵离开京邑杀向都城后,公子吕趁其后方空虚,立刻率军攻占了京邑,并派人四处宣告郑庄公的宽容大度和段的忘恩负义。
一时间,国人纷纷谴责段犯上作乱的罪行。段领兵出征,半路上闻报自己的老巢被端,大惊失色,赶紧连夜回师,企图重新夺回京邑。叛军士兵见断了后路,本来就军心不稳,现在又听说段如此不仁不义,都不愿继续为其卖命,有近一半的士兵偷偷逃跑了。段见军心已不可用,京邑是无法夺回来了,只好逃到自己原来的封地共城闭门死守。郑庄公和公子吕两路大军前后一夹攻,一下子就把共城攻下来了。城破之日,段仰天长叹:“母后误我!”遂自刎而死。从此,郑庄公大权独揽,勤修政事,经过数年努力,陆续征服邻近诸国,建立了不朽的功业。
谋略点评:
共叔段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是自作自受。而郑庄公欲擒故纵的手段,则对共叔段走向灭亡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用纵容的手段,甚至故意显示“软弱”来置敌于“不义”的境地,表面上唯唯诺诺,其实是故意在冷眼旁观,然后自己再以正义压邪恶,替天行道,此所谓其智慧的体现。“将欲夺之,必固与之。”这是一条暂作让步、待机而动、后发制人的手段。要想制伏、控制别人,在形势未许可、火候未到时,先放任、顺应他,满足他的欲望,让他表演够,加速其向灭亡的道路发展,最后再一举予以彻底打击。
高瞻远瞩,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勇革新
赵武灵王是战国时期赵国国君,他所推行的“胡服骑射”政策使赵国的实力大幅提升,成为最后与秦国逐鹿天下最大的竞争者。
战国中期,诸侯各国相互攻伐,兼并之势愈演愈烈。各诸侯国都意图吞并他国,由自己一统天下。赵国定都邯郸,疆域四周被齐、中山、燕、秦、韩、魏等强国和林胡、楼烦、东胡等骁勇善战的游牧部落团团围住,人称“四战之国”,形势异常险恶。
公元前326年,年方12岁的赵武灵王继位时,赵国四面强敌环视,而国土中间又横插着一个中山国。这个中山国是白狄族建立的一个国家,曾经被魏将乐羊子攻灭,后来因隔着其他国家不便控制,又让中山国借机复国。中山国横在赵国中间,使其裂为以邯郸为中心和以代郡为中心的两大块,如梗在喉,实在令赵国非常难受。赵国要想在战国诸雄中有所作为,首要的任务就是解决中山这个心腹之患。
经过多年的准备,赵武灵王争取到了一个相对安定的外部环境。公元前307年,赵武灵王亲率大军进攻中山,开始还算顺利,可是不久便遭到反击,赵国的车兵和步兵被中山军队打得节节败退,不但很快退回国境,连边境重镇郡邑也沦入敌手。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赵国攻打中山时,燕人也乘人之危夹击中山,但也被中山人迎头打了回去,领兵之将还丧了命。中山一个区区小国,同时抗击两个大国的进攻,还能取胜,这给了赵武灵王很大的震动,由此引发了一场撼动朝野的改革。
面对国家危亡的严峻形势,赵武灵王不甘坐以待毙,一天,他召集心腹大臣共商强国之策。
赵武灵王首先感慨地说:“寡人即位以来,相邻各国相继入侵,我军屡战屡败,再不思振作,恐怕亡国之期不远了。”
大臣楼缓说:“要强国必须先强兵。西北方向的胡人依仗其骑兵优势屡屡侵扰我国,而我军全靠步兵和马拉战车与之对阵。笨重的战车只适宜在较为平坦的地方作战,在复杂的地形中行动不便,无力与机动灵活的胡人骑兵相抗衡;众多的步兵也无法对抗奔驰迅猛的胡人骑兵的冲击。我们只有学习胡人用兵的长处,建立自己的骑兵以对抗胡人的骑兵,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武灵王兴奋地说:“对呀,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是增强我们赵国军事力量的唯一出路。可要骑马射箭,必须像胡人那样短衣窄袖,脚穿皮靴才行。咱们穿的服装,长袍大袖,干活打仗,都不方便,必须加以变革。”
停了一会儿,赵武灵王不无忧虑地说:“寡人有心仿照胡人的风俗,大力推行胡服骑射来改革我们赵国的风俗,可是又担心国人反对,这如何是好呢?”
大臣肥义说:“要办大事不能犹豫,犹豫就办不成大事。既然推行胡服骑射对国家有利,大王何必怕大家讥笑呢!”
赵武灵王听了非常欣慰地说:“功过自在人心,我看反对胡服骑射的都是一些目光短浅的人,明白事理的人都会赞成的。”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赵武灵王首先穿着胡人的服装出来。大臣们见到他短衣窄袖的穿着,都吓了一跳。赵武灵王把改胡服的事向大家讲了,可是许多大臣一时难以接受,认为丢弃祖宗流传下来的衣冠,实在是件丢脸的事。赵武灵王有个叔叔公子成,是赵国一个很有影响的老臣,头脑十分顽固。他听到赵武灵王要改服装,就干脆装病不上朝。
赵武灵王下了决心,非实行改革不可。他知道不攻克公子成这个守旧的顽固堡垒,胡服骑射的命令是难以推行下去的。想到此,赵武灵王就亲自到公子成家登门拜访,对公子成语重心长地说:“抛弃祖宗衣冠,改穿粗陋无文的胡人衣服,寡人同叔父一样,内心也一百个不愿意。可我们赵国屡战屡败,现在连祖宗留下来的基业都快保不住了。一想起大片国土沦丧敌手,国人无不痛心疾首。不实行胡服骑射,就无以富国强兵。在保住祖宗基业与保住祖宗衣冠二者无法两全的困境中,叔父认为该当作何抉择?”公子成被赵武灵王的肺腑之言所感动,声泪俱下地说:“老臣糊涂之至,竟如此短见。从今往后当追随大王左右,尽力说服国人,共同推行胡服骑射的强国之策。”赵武灵王大喜,立即赏给公子成一套胡服。
第二天,赵武灵王和公子成穿着胡服上朝,众大臣见状也纷纷效行。赵武灵王于是向全国下达“胡服令”,自上而下地改易服装,教民骑射,推行尚武之风。
由于赵地与北部游牧民族相接,不少人已经染习了骑射之风,而且马匹也较易获得。所以,不到一年,一支人数众多、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就练成了,从而取代了赵国车兵的地位,成为与步兵并驾齐驱的两大主战部队之一。
公元前306年,赵武灵王亲率这支年轻的骑兵,闪电般地袭取了中山国的宁蔑,然后移兵北上,千里跃进,大破林胡和楼烦诸部落,迫使他们北迁大漠,献马乞和,成为赵之藩属。赵武灵王在新辟的土地上设立云中、雁门两郡,并在原阳设立“骑邑”即训练骑兵的基地,常年训练骑兵。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小试锋芒就功效大著,再次将目标指向了中山国。从公元前305年到公元前300年五年里,赵军先后五次进攻中山,次次以中山割地告终,最后终于把中山这个一度名闻天下的小国从版图上抹去了。从此赵国东西南北合为一块,喉中无梗,眼中去钉,可以专心对外。
平灭中山之后,又收服了东胡和临近的几个部落。到了实行胡服骑射的第七年,中山、林胡、楼烦都被征服了,还扩大了好多土地,赵国一跃成为战国中期唯一能与强秦相抗衡的强国。
谋略点评: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面对保住祖宗基业与保住祖宗衣冠二者不能两全的困境,赵武灵王毅然抛弃了长袍大袖的祖宗衣冠,大力推行胡服骑射,并通过攻克公子成这一顽固堡垒,成功地化解了守旧派的消极抵抗。
英雄之异于常人,在于克服了人们的这种短视和惰性,看到了未来的机遇和危机,高瞻远瞩,谋求未来的安全和发展。所以作为英雄,是“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类型的人物。作为君主,为了拓展疆土、富国强兵,赵武灵王力排众议,勇于革新,不为旧制和保守势力所束缚,对国家民众的服饰和思维进行了革命性的改变。他具备了深远的政治眼光和超人的胆略和勇气。
隐忍不发,秦始皇冷眼旁观吕、嫪专权
秦始皇嬴政即位为秦王时,年仅13岁。因年幼,朝政由太后和相国吕不韦掌管。嬴政尊吕不韦为相国,模仿春秋时期齐桓公对管仲的称呼,称吕不韦为“仲父”。吕不韦的权势进一步扩大,不但食封大邑10万户,而且家僮万人,财力雄厚,成为秦国首屈一指的大富翁和政治暴发户。
秦始皇的母亲赵太后在秦庄襄王死后,难耐寂寞,与吕不韦旧情复发,二人时常私通。开始吕不韦也没觉得有什么,乐得投桃换李。但没想到的是,赵姬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随年龄增长越来越旺盛,吕不韦的身子骨有些顶不住了。
再加上这时,嬴政也在慢慢长大。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吕不韦十分头痛:既不能披露嬴政的身世,那将使嬴政失去继位的政治合法性;又不能再继续和太后相爱,毕竟是私通,在长大的嬴政面前怕奸情暴露。吕不韦和太后的爱情遇到了严峻的考验。爱情和地位无法两全的情况下,精明的商人吕不韦选择了后者。对他而言,爱情本来就是赌注,因此注定要被牺牲。
吕不韦开始刻意疏远太后,私下里寻访到了一个奇伟的男人做门客。此人名字非常古怪,叫嫪毐,嫪读作“烙”,爱惜、留恋的意思;毐读作“矮”,意思是品行不端正的人。嫪、毐二字合在一起,就是指爱惜、留恋品行不端正的人,可见这个名字不是一个好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当然也就不是一个好人了。
吕不韦让嫪毐扮成太监,然后设法把他带进内宫进献给赵姬。太后得到嫪毐后,一下就爱上了这个品行不端正的人,再也不纠缠吕不韦了,还和嫪毐生了两个儿子,只瞒着嬴政。
嫪毐深得太后宠爱,所掌政务悉由其决断。嫪毐依靠赵太后的权势,被封为长信侯,先得到山阳(今太行山东南地区)作为封地,后来又把河西(今陕西东南部)和太原(今山西中部)二郡更名为毐国。嫪毐势力日益强大,他拥有宾客1000余人,家僮数千人,朝中官员争相交结,不少重要官员都成了他的党羽。
于是,吕、嫪两大势力集团形成,并掌握了秦国的政权,双方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并且都积极为夺取最高统治权作准备,一时间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秦王政虽为君王,却手无寸权。
随着秦国两大阵营、两个政治中心的出现,众人莫不惶惶然不知所从,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在盘算,是跟嫪氏还是跟吕氏?更令人担忧的是,外敌开始密谋利用秦国的内乱达到搞垮秦国的目的。由于有外敌的支持,太后和嫪氏的势力更加张狂了,根本不把嬴政放在眼里,有一次嫪毐与宫中的侍臣及一些贵族大臣赌博,因口角而动起手来,嫪氏二目圆睁,大声斥骂说:“我是嬴政的继父,你们这些下贱坯子谁敢碰我!”与之打架的人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吓得仓皇逃走,并将嫪氏言行密报了秦王政。
此时嬴政已经成长为一名小青年,虽然这个小青年身体羸弱,天生一棵病秧子,但他的心灵却比健全人更加敏感。母亲和相国的宫闱丑事怎能彻底瞒得过他?也许,他还隐隐约约地听到相国和自己身世的各种传说;也许,母亲在和儿子的日常相处中,无意中曾经透露过自己的香艳往事。总之,怀疑和仇恨的种子开始在这个敏感内向、沉默寡言的小青年心中渐渐萌发。
怒火中烧的秦王政听到密报之后气愤难平,恨不能立即将嫪氏食肉寝皮,然而他什么也没做。
面对吕党和后党两个集团的嚣张气焰,秦王未动声色。
秦王九年(公元前238年)四月,他按预定计划到秦故都雍城(今陕西凤翔南)的蕲年宫举行冠礼。当嬴政在蕲年宫兴高采烈地举行加冕礼时,嫪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嬴政的亲政无疑是对他的沉重打击。他更担心自己与赵太后的关系败露,所以,在嬴政加冕的庆贺宴会上颇为不悦。他借酒力口出狂言,声称自己是秦王的假父。这话传到嬴政耳中,嬴政很是恼火,派人查清了事情的底细,密令将军桓率兵铲除嫪毐。耳目众多的嫪毐得知消息,十分惊慌,连夜进宫求见太后,准备提前采取行动。
在赵太后的寝宫内,二人屏退左右,想出了一条毒计:“矫王玉玺及太后玺”,纠集爪牙,欺骗宫廷卫队,组成政变武装,“攻蕲年宫,为乱”,杀死秦王政,夺取秦国政权。
玉玺又称“玺宝”、“御宝”、“国宝”,是国君的印章,是至高无上的王权的象征,凡是国君代表国家发布诏书或其他文告时,都要钤用玉玺,因而人们把它看得神圣无比。这一假造的印有秦王印信的诏书在不辨真伪的兵士们中间产生了奇异的作用,嫪毐很快征集到县卒、卫卒、宫骑及他的舍人、党羽等多人。他们将蕲年宫团团围住,扬言宫中有贼,发起猛烈进攻。嫪毐的打算是,趁桓的兵马到来之前,来个先下手为强,杀死秦王。
然而,嫪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机敏、果决的秦王嬴政马上给叛军以强有力的反击。他命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起兵攻打嫪毐,经过一场殊死的搏斗,杀死叛军数百人,嫪毐用欺骗手段拼凑起来的政变武装顷刻瓦解,嫪毐落荒而逃。知道嫪毐败逃,嬴政又下令国中:“有活捉嫪毐的赏钱百万,杀死的赏钱五十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嫪毐及其党徒迅速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