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那些溢满忧伤与幸福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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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捕鼠高手

每个星期天我都睡到心满意足才起床,这个星期天得以实现渺小的理想。当我起床时,妈妈教训我隔壁的王大爷已经上了三趟厕所了。

没什么事情,就放开电视。电影频道正放着动画版的《三个火枪手》。我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过动画片了。这纯粹是夏小天把我毒害的。还记得小时候曾无数次陶醉于《金刚葫芦娃》的勇敢,《圣斗士》的奇幻,《变形金刚》的正义,《猫和老鼠》的好玩,《大力水手》的菠菜……而如今,我以大人自居。不会再看小孩子们的玩意儿了。但是,这是一个重温童年欢乐的上午。我看完了整部动画片,并为之深深感动。感动于片中的精彩故事,感伤于自己的童年不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有一点儿理解夏小天,理解他的《灌篮高手》,他的漫画杂志……

妈妈进来房间时,奇怪地问:“你怎么在看动画片?”

我笑着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

只是,轻松的日子毕竟很短暂。星期一中午,学校里那个怀孕的袁萍老师来问我有没有关于幼儿园图画的一类书,她想对腹中的小生命进行一下美术的胎教。我说没有,但告诉她也许有一个人有。说着便引她去找小天。

我们听到房间里“噼噼啪啪”地响。我推了一下门,从里面锁上了,又敲门,但是门仍旧关着。正在这个时候,门一下子被打开了,然后探出夏小天大汗淋漓的脑袋。

“什么事儿?赶快进来,我要关门。”

我和袁萍进去,说明了来意。

小天说:“过一会儿再找,现在有一件头等的大事。”

“什么事?”我们俩同时好奇地问。

“我房间里有一只老鼠……”他边拿了一根棍到处捅,边慢条丝理说。

“啊?哪里有老鼠?”这一声尖叫把我和小天同时吓了一大跳。我们发现袁老师在一瞬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跑到了桌子上。

小天不解地摸着后脑勺说:“难以想象呀!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在桌子上。爆发力很强啊!”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学着新闻记者的口吻采访。

“先让我出去吧!”袁老师哀求着。

“行,你先下来。”小天说。

等袁萍老师出去,我和小天便开始拉网式搜索。

哈哈,终于找到了!“哪里逃?”我一个铲子拍了下去,拍断了半根老鼠尾巴!老鼠疼得到处跑,拖得到处是血。还是小天厉害,他抓过一块破布垫在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去。哇塞!抓住了!

任务完成,我去下面叫袁萍老师上来,找自己需要的书。我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她。当我们进到小天办公室时,发现一幕奇观

小天不知在哪儿找了一个夹煤球用的火钳子,夹着老鼠的脖子,放到盆里灌灌水,然后提起来,他一言不发不断重复以上动作,直到把老鼠灌死。

把我和袁萍老师看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我们禁不住放声大笑。

借上书出来后,袁萍老师说:“夏小天可真是个怪人啊!我就不知道他每天在做什么,想什么?”

“班上有你喜欢的学生吗?”星期三的晚上他忽然问我。

“有啊!杨阳、牛莉、迟幸福……这些学生我都很喜欢。”我说。

“说一说!”他充满了期待。

我便把自己与杨阳和迟幸福的事情给他讲一讲。

“你是个好老师。”他由衷地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想起问这个?”

“高一(3)班有个女生叫我明天晚上去给她过生日。”

“嘿嘿,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我有点不怀好意。

“皇甫锦!”他的眼睛若明若暗。

“那你去吧!我支持你。”我故意挤兑他。

“我还得想想。”他慢悠悠地说。

这有什么好想的,我奇怪着,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呗!

星期三吃过午饭,我和小天上街买一颗结实点儿的篮球。晚秋时节,万木凋零,树叶在地上成堆成堆地打着滚。我们正走着呢,忽然听见从背后跟上来一辆自行车。我回头看,哇!这女孩好漂亮啊!自有一股天真的秀丽活泼之色。她停下小自行车,看着小天,有点生气有点委屈地说:“夏老师,昨晚说好了为我过生日,为什么没去?害我们死等。这是我过的最郁闷的一个生日。”

小天看我一眼,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

我说:“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女孩在说完那一段话后,便离开了,我看她都快哭出来了。

我和小天慢慢踱回了学校,他一言不发,样子有点恐怖。

我没敢招惹他,便独自回了办公室。

晚上,他来找我,对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个女孩很喜欢他,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所以小天才没去为她过生日。“我不能让皇甫锦沉浸在一片无望的爱中。”他这样说。

我不禁对他有点肃然起敬。

没有开灯,我们发了好长时间呆,小天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小天忽然说:“子衿,你可以借我点儿钱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多少?”

“五百吧!”他的声音很阴郁,“有吗?”

“有倒是有,可是……”我身上就只剩这五百元了,而且,下个星期是我老妈生日,我有些为难。

“不行的话就算了。”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失望。

黑暗里,一切忽然变得很静,他站在窗户前,我们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我有些难过。

“我走了!”他的话语有气无力。

“嗯!”我几乎不敢答应。

他拉开门,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的。

“小天!”我叫住了他。

他停下来看我。

“你等一下!”说完,我迅速跑向房间,从书包里摸出钱。我一直使用着学生时代的书包,那让我温暖、怀旧。我跑向他,把钱递到他手里,说:“我也需要钱,但是你是好朋友,你先用。”

他的眼睛放出光来:“好哥们!三天后我一定还你。”

“怎么了?”我有点不解。

“没什么,这三天我要出去办一些事,是以前在学校没有解决完的事,今晚十二点坐火车,你要为我保守秘密,有人问起我来,你说不知道就行了。”

“可是,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他拍两下我肩膀,继续说,“没事,回来后我为你讲我的故事。”

“好吧!你小心点儿!”

“我保证三天后完整地回来,那时,我们每天都快快乐乐地过。”他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