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箭步朝我飞奔而来,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疯了吗?”打横将我抱起朝屋内疾步而去。
“快去宣太医。”他大声地吩咐紧随他身后的奴才。
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为什么如此之快,如策马奔腾。
头上的天空,凭什么这么地暗淡,促使我的意识逐渐涣散,头一歪便昏在了他的怀里。
感觉浑身凉一阵热一阵,在冰火两重天间苦苦挣扎想要逃出。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一抹灿烂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口泄了进来。
手腕处被人轻轻地按住,一名御医正在给我号脉。
之后御医回身向他禀告,“皇上,她已经有了不到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他明显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她身子本就极弱,这一淋雨可谓是雪上加霜,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我听到他冷然地说:“朕不管,保不住也得给朕保住。”
“皇上,可是她已经有小产的迹象了。”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怀了他的孩子,不过很可惜,我没有保住这个小生命。
说我不负责任也好,心狠也好,真的没有勇气生下他,我不想和他之间有任何的牵扯。
“都给朕滚下去。”他冷冷地吼道。
他的奴才和御医急急地退了出去,我看着他在屋内恼恨不已的来回踱着步,最后气得一把抓起我的衣服,将我从床上抓起来对视着他饱含怒火的眸子,“你故意去淋雨就是不想保住朕的孩子。”
我淡然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恼怒至极竟然轻轻地一笑,“是,我为什么要保住你的孩子?”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被我气得越发的咬牙切齿,黑曜石般灿亮的眸子里怒火滔滔,“因为你是朕的女人,那是朕的孩子,你没有擅自决定的权利。”
呵呵,我突然想大笑,你是皇上,我是你的女人,那是你说的,我却从来没有承认过。
他的愤怒让我觉得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忍不住嘲弄的扬起唇角,“我从来不把自己当你的女人,那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我看着他,眼中无所畏惧,“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爱过的人,那就是褚轩。”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狠狠地一推我,将我推倒在床上,痛心疾首地盯着我,“原来你在报复朕。”他终于恍悟过来。
我慢慢坐起身,“对,我就是在报复你,报复你阴险地夺走我的身子,还将我囚困在这宫里。”
“你。”他气恼地扬起了手。
打吧,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你说一句你错了,朕就饶了你。”他的巴掌就停在我的脸前方,近得足以让我看清他手掌里的纹路。
我笑笑,很是认真地说,“我的字典里没有道歉两个字。”落下吧,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从此形同陌路。
他脸色黑沉沉的,阴霾的预示着狂风暴雨,狠狠地抬起了手,但是却没有落下,而是一个转身在半空中握成了拳,砸在圆桌上,砰然地就给砸了个洞出来。
幽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带着红滚燃烧的一种愤怒与痛楚,嗜血地几乎想将我撕碎一样,而我却依然那样倔强而又淡然地看着他。
他一转头拂袖而去,步步都带着他的怨恨之气。
而地上,落下了点点血滴。
我虚弱地瘫倒在床上,手轻轻地抚上小腹,你真的走了吗?对不起,原谅我扼杀了无辜的你。
一切又回归到了最原始的安静,风吹得有气无力,树上小鸟的悲鸣令人听了心酸。
小产的身子真是伤不起,无力地坐在树荫下吹着暖风,我想他一定对我恨之入骨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对我心存任何的念想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高墙外的宫女依旧在小声谈论着,对于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了一丝趣味。
“听说皇上最近脾气非常的火爆,看什么不顺眼就摔,今天上午还命人打了几个贴身侍奉的宫人。”
“是啊,我也听说了,现在乾坤殿里侍奉的人天天提心吊胆的,总怕皇上突然不高兴起来,倒霉的被拉出去乱棒打死。”
宫女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了,我还听说皇上已经将近十天没有传任何妃子侍寝了。”
另一人听了很是好奇,“是吗?你说皇上最近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还好咱们只是打扫的,没那好命去近身伺候,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唉,那边的叶子又落上了,走,过去清扫走。”
风将额前的碎发吹的凌乱,他就是这性情,谁不顺他的意,他就将其毁灭,而我却是个特例,他要一点点的折磨我,对我不理不睬囚禁在这冷宫中,直到红颜枯尽。
院门外脚步声渐近,送饭的时候到了,亲自走过去开门去接。
今日送饭的公公换了人,低着头将篮子里的饭碗递给我,“你的。”
粗哑的声音令我不禁抬眸细望了一眼,却心生畏惧,好狰狞的一张脸,他的半边脸颊似乎是被烙伤过,疤痕崎岖不堪。
见我迟迟不接过他便沉声道,“很可怕吗?”
我忙回过神,“不。是。”从他枯瘦的手中接过了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