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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来乍到4

见李广泽皱紧的眉头,李守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气氛更显得压抑。忽然李广泽开口道:“爹、娘,明天我就和爹一起去打鱼。”李王氏吃了一惊道:“娃子,白天不是才说好的——再歇二天吗!”李守成也道:“虽然爹一个人是不方便,但还是再等二天吧。”李广泽却坚定的道:“我都好了,再闲下去就要憋出病了!”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最后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娃子的犟是出了名的。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李广泽非彼李广泽。就这样,李广泽的首次鉴湖之旅开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爷俩就顶着晨曦上路了。上了小船后李守成道:“娃子——坐稳了!今天咱们到南面去试试。”小船游鱼般跃入了广袤的鉴湖。太阳还没有出来。湖面上满是轻纱般地雾气,又潮又湿,带着一股沁人的寒意,直往脖子里钻。一路上不时能看见同样早起的小船。划了一阵之后,李守成四下一扫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就在这试试吧。娃子,你来掌船。”

李广泽点点头,双手持桨,将小船稳住。李守成站在船首,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左手握网尾右手拿网头。用力一甩,抛网就呼的一下撒了出去。等了约十秒钟后,李守成就开始一把一把往上提网。可三下之后李守成就轻轻的摇摇头。作为打鱼的老把式,网中有没有鱼,他只要三下一拉就知道了。果然抛网出水后,连片鱼鳞都没有。小船慢慢向前划,李守成接连下网,也都是如此。李守成咬着牙,脸上不见喜忧,只是额头的青筋粗如蚯蚓。

整个人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不停的下网,收网,下网,收网……,可是整整忙碌了半个时辰,只是收获了三个字——白误早。李广泽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缕惆怅。太阳终于升起来了。驱散了雾气。整个湖面也变得视线开阔。李广泽却是忽然愣了一下,视线所及处,全是一条条或大或小的渔船。宛若千船竞赛。李守成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天哪,这么多的船,难怪打不到鱼。鱼总共只有这么多,船却多得太多了。这不是小孩挑重担么——忽然,李守成恒古不变的动作有了改变,嘴里蹦出了三个字:“有鱼了。”这是李广泽掌船后说的唯一一句话。也不知是说给李广泽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李广泽精神一振,毕竟出来了这么久,总算能看到鱼了。可直到抛网全部拉出了水面,也没能看到鱼的影子。

李守成却是快速地翻着网衣。终于,一个鱼脑袋露了出来。这是怎样的一条鱼啊——脑袋比大拇指的指甲盖还小。是个白条。(小杂鱼的一种)李广泽心中暗道——这条白条大概刚刚从娘肚子里出来吧,放在前世这就是猫粮。李守成却是很小心地将鱼儿解下,轻轻的放进船舱里。

李广泽很是佩服老爹——手感真是没话说。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练出这一手!可又有些悲哀,连这么小的鱼都逃不掉,这分明就是绝户网啊!把鱼子鱼孙都捕光了。以后捕什么呢!李守成却没想这么多,见这里起了鱼,便用渔网将这片水面都犁了一遍。又抓到了五条白条,其中有一条雌鱼明显大了一号,肚子鼓鼓的,看样子快要产卵了。

李广泽试探着道:“爹,这条白条抓上来怪可惜的!等它下了小鱼再抓不更好吗——”李守成闷声闷气的道:“拉进篮里就是菜!”大概觉得口气有些重,又嘟囔了一句:“自个都顾不了,哪能管这么多——”

李广泽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今天多抓了一条,来日少抓一万条。这和杀鸡取卵又有什么两样。见老爹心情似乎稍稍好了点。又试探着道:“那县里就没有什么章程吗!譬如设立禁渔期什么的……”李守成皱着眉头道:“禁渔期是啥子玩意!”李广泽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在春季雌鱼产仔地季节,所有的渔船都不准下湖捕鱼,全体休船二个月。这样看似荒了二个月。可是全年算总账的话却不会少,反而第一年就可以提高整整一倍的鱼产量。要是坚持三年以上,往后每年都能提高四到五倍的产量。”

李守成听的呆了,张大了嘴。许久才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啊,要真有那么好,倒是个好法子!其实爹也觉得这样不行。前几年算是差的了,可还是能捕到一些。可是现在呢,从天不亮上湖,到擦了黑回家。可这网兜里的鱼却是——唉!”李守成叹了口气,又沉默了,那样的事情太远了,也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还是操心眼前的事呢……

过了一会,李守成却神色古怪的道:“娃子,你今天怎么变了,话怎么这么多。说的事情又是连我都从来没听说过的。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在李守成的印象中,娃子最是老实了。平常看见陌生人说话都会结巴!也和他一样,不大爱说话。今天却是话匣子这么长,说的还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古怪!李广泽略略一想道。

“哦,大概是病了一场,碰到了脑子的缘故吧,至于这个法子,是我有一次听人说起过,就一时记下了。”李守成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大概这是他感兴趣的话题,才又开口道:“原来如此。不管这个法子成不成,想出这个法子的是个聪明人——可惜啊。话好说,事情难办!”李广泽也是一阵默然。老爹说的没错。这事效果很好。要办起来难度却是不小……

继续打了会鱼后,就到了响午。父子俩取出早上带的粟米饭,就着咸菜下饭。难以下咽时就随手捧起湖水喝几口。匆匆吃罢后,李守成道:“娃子,再向前划一段就差不多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回去!”

李广泽点了点头,李守成又开始下网!小船里又慢慢的多了一条又一条小鱼,李广泽却一面划船,一面开始思索。好歹他也是水大的毕业生,四年的萝卜干饭可不是白吃的!不信玩不转这个水字。李广泽开始积极搜索,高效增产养鱼,观水知鱼情,十种药物捕鱼……李广泽一条条筛选,却一条条放弃。

不是条件不够就是所需的原料没有。慢慢地,有一个方法出现在脑海中,嗯,这个大有可能。李广泽越想越觉得可行。只要再去核实一些具体的细节……这时,忽然听见李守成惊喜地大声道:“娃子!有大鱼了——”李广泽顿时精神一振——总算能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大鱼了!只要看到了鱼的实体,就能够分析出一系列的数据,更快的找到合适的办法,来对症下药。

等到李守成把大鱼取出来之后,李广泽一看,就大失所望——这也能称作大鱼吗!只是一条一斤上下的鲤拐子而已!这大鱼的称呼也太不值钱了吧!北方的大鱼有,千斤的腊子万斤的象,黄排大的不像样之说,虽然明显有夸张的成分。可是那些大江大河中数百斤的大鱼还是屡见不鲜的。就是前世的鉴湖中,虽然湖面已大大缩小,可几十斤的各色鱼等也时有耳闻。可是这一条……可是看着老爹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容。李广泽有些悲哀地想到,似乎这样称呼也没错。与之前打到的鱼相比,确实够大的!就连附近的几条渔船,也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