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身后的北大正在给几千学子上“辩证逻辑与和谐社会”的课。社会和谐与中国的道德水准亟待跳出西方资产阶级话语体系中自身无法逻辑圆融的价值教条,从以往背弃本土文化精神的自卑情境中突围,实现民族文化的创新重建。
其实,电视上、文件中、报刊上也经常有关于道德建设实施纲要的阐述教化,但为什么收效甚微呢?根本上还是东西方文化没有实现融合创新,形成真正属于东西方共通的世界道德伦理形式与心灵审美。
看来,道德也有自己的风景。
有的只说,不去做;有些只能说,很难做;有些却能说,也能做。
但往往,现实中的道德被学者的偏执歪曲了,也往往被权力杠杆拔高了,而权力本身屡触犯道德逐渐萎缩了公信力。成哲揉了揉太阳穴,为自己这种不堪一击的身体与毅力而羞愧不已。
看来,风平浪静常须苦炼,乌云四合方挽危澜,云开日出更展风流。
回到芝凤住处后,成哲迅速给叶琼拨了电话告之概要,必须提前回湘岳。叶琼说,明天她给社领导报批一下,问题不大,只是要成哲理智冷静处理,如需要她帮忙出面什么的尽管说。
成哲在电话这头很感激地点头。芝凤要求一起回湘岳,这样可以安慰一下伤心的伯母。成哲觉得不是时候,自己要办事芝凤在身边反而不好。
晚上,用电脑从网上订了第二天的飞机票,一夜无话。
清晨,成哲就起床,提起张芝凤为他准备的行李,挎上采访包就出门赶往机场。
近中午时分,成哲已到了湘岳市政府。武部长热忱地握着成哲的手,兴奋地说:“大记者,欢迎欢迎。”
成哲简要将事情与武部长说了,问他与老家新平县的新任县委书记熟不熟。武部长也仗义,当即告诉成哲,新任县委书记刘林和乃是其在县委书记任上时辖下的商业局长,并迅速给新平县委去了个电话,电话通了。
“刘书记吗?我是武部长啊!”
“啊!领导好!”刘林和在电话那头谦恭地说。
“是这样的,这里有位中央记者,是老家人,也是熟人,他需要去你那了解一些情况,你要认真接待。我马上派车送过来,你在县委等着。”说完,把电话挂了。
成哲感激地与武部长握手,然后,马不停蹄赶往新平县委。
在多方了解情况之后,县里态度明确,只要成哲表态担保其父李世涂不再修炼什么功,就可以侯保释放,按法律只须交几仟圆保证金。
而李世涂在看守所接见室里见到儿子时,态度坚决地要求成哲不要干涉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准备回家,等待政府的处理。
这真让成哲伤心不已。
鉴于李世涂的如此态度,县里也不好说放,亦不说不放。成哲是中央党报记者当然懂政策与原则,只好退求其次,希望市劳教委能照顾一点,就返回家里。
母亲钟佑安两日间头发全然白了,憔悴的面容,精神萎顿。一听见老伴李世涂竞拒绝保释,不竞悲从中来,大哭不止。
“这个没良心的,丢下我不管啊!要坐牢,明天我去陪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还不行吗?呜……呜……”
“妈,父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给市里有关部门打了招呼,尽量能宽松,就会宽松的。你注意自己身体,不要太悲伤。我都马上要结婚了,还想让你抱抱孙儿呢!”
钟佑安狐疑地看着哲儿:“你真要快结婚了。?”
“嗯,大约国庆节吧!”
钟佑安果然停止哭泣。“哎,这个老鬼要不入狱那该多好呢?看着咱们一手养育大的孩子结婚生小,那是多幸福的事啊!他命苦哇——”
“妈,要不您现在随我回北京吧。一个人在家里,偌大的房子挺孤空的。有我在你身边,好照顾你啊?”
“不行,我不离开这个家。我嫁给你爹四十年了,从来没离开过这栋房子,今后也不会,我要等你老爸回家,我要等他,我要把他看书的桌子每天抹得干净一点,等他回来。”
成哲听着这话,心都碎了,眼泪止不住直下滴,抱着肿臃衰老的老母无尽苦痛。
成哲决定就近请个族亲来陪伴照顾老母。
安排妥当后,离召开学术会议只剩当天了。成哲连夜赶往湘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