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
杨伟
按宋史杨亿传亿弟伟字子奇幼学于亿天禧元年
献颂召试学士院赐进士及第以试秘书省校书郎
知衢州龙游县再补蕲州录事参军国子监荐为直
讲驸马都尉李遵勖守澶州辟佥书镇宁军节度判
官事迁大理寺丞知河间县再迁太常博士用荐为
集贤校理通判单州会巡检部卒李素合州卒二百
余人谋杀巡检使入鼓角门州将不敢出伟挺身往
问曰若属何为而反俱曰将有诉于州非反也伟曰
持兵来非反而何若属皆有父母妻子以一朝忿而
欲鱼肉之乎悉令投兵坐籍首恶得十余人斩之徙
知祥符县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权开封府判
官又判三司开拆司累迁尚书兵部员外郎同修起
居注伟清慎无治剧才常秉小笏以朝知制诰缺中
书以伟名进仁宗曰此非秉小笏者邪遂命知制诰
权谏院尝曰谏臣宜陈列大事细故何足论然当时
讥其亡补迁刑部郎中为翰林学士祀明堂迁右司
郎中判太常寺为群牧使兼侍读学士进中书舍人
卒赠尚书礼部侍郎
冯元
按宋史本传元字道宗高祖禧唐末官广州以术数
仕刘氏传三世至父邴广南平入朝为保章正元幼
从崔颐正孙奭为五经大义与乐安孙质吴陆参谯
夏侯圭善群居讲学或达旦不寝号四友进士中第
授江阴尉时诏流内铨取明经者补学官元自荐通
五经谢泌笑曰古治一经或至皓首子尚少能尽通
耶对曰达者一以贯之更问疑义辩析无滞补国子
监讲书迁大理评事擢崇文院检讨兼国子监直讲
王旦闻其名尝令说论语老子群子弟侍听因荐之
真宗试进士殿中召元讲易元进说曰地天为泰者
以天地之气交也君道至尊臣道至卑惟上下相与
则可以辅相天地财成万化帝悦未几迁太子中允
直龙图阁诏预内朝直龙图阁预内朝自此始天禧
初数与查道李虚己李行入讲易于宣和门北阁
迁太常丞兼判礼部吏部南曹皇子为寿春郡王王
旦又荐元宜讲经资善堂帝以元少更用崔遵度会
遵度卒擢左正言兼太子右谕德仁宗即位迁户部
员外郎为直学士兼侍讲与孙奭以经术并进讲论
自是仁宗益向学历会灵观副使知通进银台司判
登闻检院同判国子监故事国子监多宿儒典领后
颇用公卿子弟任均管库及奭元并命士议悦服同
知贡举进龙图阁学士预修三朝正史为翰林学士
判都省三班院史馆修撰判流内铨兼群牧使四迁
给事中明道元年当监护宸妃葬事及帝亲政追册
宸妃为庄懿皇后改葬永定陵既发圹而流泉沮洳
言者以监护不职罢翰林学士知河阳王曾为言元
东朝旧臣不宜以细故弃外即召为翰林侍讲学士
迁礼部侍郎知审官院复判礼院国子监上金华五
箴赐书褒答修景佑广乐记书成迁户部侍郎足疾
气属李淑宋祁为铭志卒赠本部尚书谥章靖元
性厚不治声名非庆吊未尝过谒二府执亲丧自
括发至祥练皆案礼变服不为世俗斋荐遇祭日与
门生对坐诵说孝经而已多识古今台阁品式之事
尤精易初七岁方读易母夜梦异人以绀莲华与元
吞之且曰善读此后必贵显元且老率三日一诵易
无子以兄之子譓为后
张揆
按宋史本传揆字贯之其先范阳人后徙齐州擢进
士第历北海县尉改大理寺丞以疾解官十年不出
户读易因通扬雄太元经陈执中安抚京东荐揆经
明行淳召为国子监直讲徙诸王府侍讲以尚书度
支员外郎直史馆荆王府记室参军府罢权三司户
部判官上所著太元集解数万言诏对迩英阁令揲
蓍得断首且言断首准易之夬盖以阳刚决阴柔君
子进小人退之象仁宗悦擢天章阁待制兼侍读累
迁右谏议大夫进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判太常寺
一日进读汉马后传至服大练抑止外家因言今妃
族太盛不可不裁损使保其家帝嘉纳之诏改王溥
谥有议欲为文忠者揆曰溥周之宰相国亡不能死
安得为忠乃谥为文康加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刑院
出知齐州卒赠尚书礼部侍郎揆性刚狷少容阔于
世务然好读书老而不倦与弟掞相友爱掞为龙图
阁直学士
宋祁
按宋史宋庠传祁字子京与兄庠同举进士礼部奏
祁第一庠第三章献太后不欲以弟先兄乃擢庠第
一而置祁第十人呼曰二宋以大小别之释褐复州
军事推官孙奭荐之改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召试
授直史馆再迁太常博士同知礼仪院有司言太常
旧乐数增损其声不和诏祁同按试李照定新乐胡
瑗铸钟磬祁皆典之事见乐志预修广业记成迁尚
书工部员外郎同修起居注权三司度支判官方陕
西用兵调费日蹙上疏曰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
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无积年之镪太仓无三
岁之粟尚方冶铜匮而不发承平如此已自雕困良
由取之既殚用之无度也朝廷大有三囗小有三费
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而欲兴师远事诚无谋矣
能去三冗节三费专备西北之屯可旷然高枕矣何
谓三冗天下有定官无限员一冗也天下厢军不任
战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无定数三冗也
三冗不去不可为国请断自今僧道已受戒具者姑
如旧其他悉罢还为民可得耕夫织妇五十余万人
一冗去矣天下厢军不择孱小弱而悉刺之纔图
供役本不知兵又且月支廪粮岁费库帛数口之家
不能自庇多去而为盗贼虽广募之无益也其已在
籍者请勿论其他悉驱之南囗又得力耕者数十万
二冗去矣国家郡县素有定官譬以十人为额常以
十二加之即迁代罪谪随取之而有今一官未阙群
起而逐之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吏何得不
苟进官何得不滥除请诏三班审官院内诸司流内
铨明立限员以为定法其门荫流外贡举等科实置
选限稍务择人俟以阙官计员补吏三冗去矣何谓
三费一曰道囗斋醮无有虚日且百司供亿至不可
赀计彼皆以祝帝寿奉先烈祈民福为名臣愚以为
此主者为欺盗之计尔陛下事天地宗庙社稷百神
牺牲玉帛使有司端委奉之岁时荐之足以竦明德
介多福矣何必希屑屑之报哉则一费节矣二曰京
师寺观或多设徒卒添置官府衣粮率三倍他处居
大屋高庑不徭不役坐蠹齐民其尤者也而又自募
民财营建祠庙虽曰不费官帑然国与民一也舍国
取民其伤一焉请罢去之则二费节矣三曰使相节
度不隶藩要夫节相之建或当边镇或临师屯公用
之设劳众而飨宾也今大臣罢黜率叨恩除坐靡邦
用莫此为甚请自今地非边要州无师屯者不得建
节度已带节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师则三费节矣臣
又闻之人不率则不从身不先则不信陛下能躬服
至俭风示四方衣服起居无逾旧规后宫锦囗珠玉
不得妄费则天下向应民业日丰人心不摇师役可
举风行电照饮马西河蠢尔戎首在吾掌中矣徙判
盐铁勾院同修礼书次当知制诰而庠方参知政事
乃以为天章阁待制判太常礼院国子监改判太常
寺庠罢祁亦出知寿州徙陈州还知制诰权同判流
内铨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杭州留为翰林学士提举
诸司库务数厘正弊事增置勾当公事官其属言利
害者皆使先禀度可否而后议于三司遂着为令徙
知审官院兼侍读学士庠复知政事罢祁翰林学士
改龙图阁学士史馆修撰修唐书累迁右谏议大夫
充群牧使庠为枢密使祁复为翰林学士景佑中诏
求直言祁奏人主不断是名乱春秋书殒霜不杀菽
天威暂废不能杀小草犹人主不断不能制臣下又
谓与贤人谋而与不肖者断重选大臣而轻任之大
事不图而小事急是谓三患其意主于强君威别邪
正急先务皆切中时病会进温成皇后为贵妃故事
命妃皆发册妃辞则罢册礼然告在有司必囗旨而
后进又凡制词既授合门宣读学士院受而书之送
中书结三省衔官告院用印乃进内祈适当制不囗
旨写告不送中书径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进后
方爱幸觊行册礼得告大怒掷于地祁坐是出知许
州甫数月复召为侍读学士史馆修撰祀明堂迁给
事中兼龙图阁学士坐其子从张彦方游出知亳州
兼集贤殿修撰岁余徙知成德军迁尚书礼部侍郎
请弛河东陕西马禁又请复唐驮幕之制居正月徙
定州又上言天下根本在河北河北根本在镇定以
其扼贼冲为国门户也且契丹摇尾五十年狼态猘
心不能无动今垂涎定镇二军不战则博深赵邢洺
直捣其虚血吻婪进无所顾藉臣窃虑欲兵之强莫
如多谷与财欲士训练莫如善择将帅欲人乐斗莫
如赏重罚严欲贼顾望不敢前莫如使镇重而定强
夫耻怯尚勇好论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殆天性
然陛下少励之不忧不战以欲战之士不得善将虽
斗犹负无谷与财虽金城汤池其势必轻今朝廷择
将练卒制财积粮乃以陕西河东为先河北为后非
策也西贼兵锐士寡不能深入河东天险彼惮为寇
若河北不然自蓟直视势同建瓴贼鼓而前如行莞
衽故谋契丹者当先河北谋河北者舍镇定无议矣
臣愿先入谷镇定镇定既充可入谷余州列将在陕
西河东有功状者得迁镇定则镇定重天下久平马
益少臣请多用步兵夫云奔飙驰抄后掠前马之长
也强弩巨梃长枪利刀什伍相联大呼薄战步之长
也臣料朝廷与敌相攻必不深入穷追驱而去之及
境则止此不待马而步可用矣臣请损马益步故马
少则骑精步多则斗健我能用步所长虽契丹多马
无所用之夫镇定一体也自先帝以来为一道帅专
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胸则镇捣其胁势自然耳今判
而为二其显显有害者屯寨山川要险之地裂而有
之平时号令文移不能一贼脱叩营垒则彼此不相
谋尚肯任此责耶请合镇定为一路以将相大臣领
之无事时以镇为治所有事则迁治定指授诸将权
一而责有归策之上也陛下当居安思危熟计所长
必待事至而后图之殆矣河东马强士习善驰突与
镇定若表里然东下井陉不百里入镇定矣贼若深
入以河东健马佐镇定兵掩其惰若归者万出万全
此一奇也臣闻事切于用者不可以文陈臣所论件
目繁碎要待刀笔吏委曲可晓臣已便俗言之辄别
上择将畜财一封乞下枢密院三司裁制之又上御
戎论七篇加端明殿学士特迁吏部侍郎知益州寻
除三司使右司谏吴及尝言祁在定州不治纵家人
贷公使钱数千缗在蜀奢侈过度既而御史中丞包
拯亦言祁益部多游燕且其兄方执政不可任三司
乃加龙图阁学士知郑州唐书成迁左丞进工部尚
书以羸疾请便医药入判尚书都省逾月拜翰林学
士承旨诏遇入直许一子主汤药复为群牧使寻卒
遗奏曰陛下享国四十年东宫虚位天下系望人心
未安为社稷深计莫若择宗室贤材进爵亲王为七
鬯之主若六宫有就馆之庆圣嗣蕃衍则宗子降封
郡王以避正嫡此定人心防祸患之大计也又自为
志铭及治戒以授其子三日敛三月葬慎无为流俗
阴阳拘忌也棺用杂木漆其四会三涂即止使数十
年足以腊吾骸朽衣巾而已毋以金铜杂物置冢中
且吾学不名家文章仅及中人不足垂后为吏在良
二千石下勿请谥勿受赠典冢上植五株柏坟高三
尺石翁仲他兽不得用若等不可违命若等兄弟十
四人惟二孺儿未仕以此诿莒公莒公在若等不孤
矣后赠尚书祁兄弟皆以文学显而祁尤能文善议
论然清约庄重不及庠论者以祁不至公辅亦以此
云修唐书十余年自守亳州出入内外尝以囗自随
为列传百五十卷预修籍田记集韵又撰大乐图二
卷文集百卷祁所至治事明峻好作条教其子遵治
戒不请谥久之学士承旨张方平言祁法应得谥谥
曰景文
杨察
按宋史本传察字隐甫其先晋人从唐僖宗入蜀家
于成都至其祖钧始从孟昶归朝钧生居仕真宗
时至尚书都官员外郎尝官庐州遂为合肥人居
生察景佑元年举进士甲科除将作监丞通判宿州
迁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出知颍寿二州入为开
封府推官判三司盐铁度支勾院修起居注历江南
东路转运使属吏以察年少易之及行部数擿奸隐
众始畏伏察在部专以举官为急务人或议之察曰
此按察职也苟掎拾羡余则俗吏之能何必我哉召
为右正言知制诰权判礼部贡院时上封者请罢有
司糊名考士及变文格使为放轶以袭唐体察以谓
防禁一溃则奔竞复起且文无今昔惟以体要为宗
若肆其澶漫亦非唐氏科选之法前议遂寝晏殊执
政以妻父嫌换龙图阁待制母忧去职服除复为知
制诰拜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擢右谏议大夫权御
史中丞论事无所避会诏举御史建言台属供奉殿
中巡纠不法必得通古今治乱良直之臣今举格太
密坐细故皆置不取恐英伟之士或有所遗御史何
郯以论事不得实中书问状察又言御史故事许风
闻纵所言不当自系朝廷采择今以疑似之间遽被
诘问臣恐台谏官畏罪缄默非所以广言路也又数
以言事忤宰相陈执中未几三司户部判官杨仪以
请求贬官察坐前在府失出笞罪虽去官犹罢知信
州徙扬州复为翰林侍读学士又兼龙图阁学士知
永兴军加端明殿学士知益州再迁礼部侍郎复权
知开封府复兼翰林学士权三司使内侍杨未德毁
察于帝三司有狱辞连卫士皇城司不即遣而有诏
移开封府鞫之察由是乞罢三司乃迁户部侍郎兼
三学士提举集禧观进承旨逾年复以本官充三司
使饵锺乳过剂病痈卒赠礼部尚书谥宣懿察美风
仪幼孤七岁始能言母颇知书尝自教之敏于属文
其为制诰初若不用意及囗成皆雅致有体当世称
之遇事明决勤于吏职虽多益喜不厌痈方作犹入
对商画财利归而大顿人以为用神太竭云有文集
二十卷无子以兄子庶为嗣
聂冠卿
按宋史本传冠卿字长孺歙州新安人五世祖师道
杨行密版奏号问政先生鸿胪卿冠卿举进士授连
州军事推官杨亿爱其文章于是大臣交荐召试学
士院校勘馆阁书籍迁大理事丞为集贤校理通判
蕲州坐尝校十代兴亡论谬误落职再迁太常博士
复集贤校理言天下旬奏狱虽笞杖并覆而徙流不
系狱者乃不以闻非所以矜慎刑罚之意请自今罢
覆笞杖罪自徙以上虽不系狱亦奏覆从之判登闻
鼓院历开封府判官三司盐铁度支判官同修起居
注累迁尚书工部郎中初翰林侍讲学士冯元修大
乐命冠卿检阅事迹又预撰景佑广乐记特迁刑部
郎中直集贤院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判太常礼院纠
察刑狱奉使契丹其主谓曰君家先世奉道子孙固
有昌者尝观所著蕲春集词极清丽因自击球纵饮
命冠卿赋诗礼遇甚厚还同知通进银台司审刑院
入翰林为学士母亡起复判昭文馆未几兼侍读学
士冠卿每进读左氏春秋必引尊王黜霸之义以讽
一日坠笏上前帝悯冠卿丧毁羸瘠既退赐禁中汤
剂未几告归葬亲至扬州卒诏以其弟太常博士世
卿通判宣州初世卿监延丰仓掘地得古砖有隶书
字半漫灭其可辨者云公先世饵霞栖云高尚不仕
累石于江滨又云昭王大丞相聂又云水龙夜号夕
鸡骇飞其年九月十二日卒年五十有五冠卿始见
而恶之至是校所卒岁月及其享年无少异者冠卿
嗜学好古手未尝释卷尤工诗有蕲春集十卷
苏绅
按宋史本传绅字仪甫泉州晋江人进士及第历宜
复安三州推官改大理寺丞母丧寓扬州州将盛度
以文学自负见其文大惊自以为不及由是知名再
迁太常博士举贤良方正科擢尚书祠部员外郎通
判洪州徙扬州归上十议进直史馆为开封府推官
三司盐铁判官时众星西流并代地大震方春而雷
诏求直言绅上疏极言时事安化蛮蒙光月率众寇
宜州败官军杀钤辖张怀志等六人绅上言曰国家
比以西北二边为意而鲜复留意南方故有今日之
患诚不可不虑也臣顷从事宜州粗知本末安化地
幅员数百里持兵之众不过三四千人然而敢肆侵
扰非特恃其险绝亦由往者守将失计而国家姑息
之太过也向闻宜州吏民言祥符中蛮人骚动朝廷
兴兵讨伐是时唯安抚都监马玉勒兵深入多所杀
获知桂州曹克明害其功累移文止之故玉志不得
逞蛮人畏伏其名至今言者犹惜之使当时领兵者
皆如玉则蛮当殄灭无今日之患矣至使乘隙蹂边
屠杀将吏其损国威无甚于此朝廷傥不以此时加
兵则无以创艾将来而震迭荒裔彼六臣者虽不善
为驭自致丧败然囗囗负耻当有以刷除臣观蛮情
所恃者地形险厄据高临下大军难以并进然其坏
土硗确资蓄虚乏刀耕火种以为糇粮其势可以缓
图不可以速取可以计覆不可以力争今广东西教
阅忠敢澄海湖南北雄武等军皆惯涉险阻又所习
兵器与蛮人略同请速发诣宜州策应而以他兵代
之仍命转运使备数年军食今秋冬之交岚气已息
进军据其出路转粟补卒为旷日持久之计伺得便
利即图深入可以倾荡巢穴杜绝蹊径纵使奔迸林
莽亦且坏其室庐焚其积聚使进无钞略之获退无
攻守之备然后谕以国恩许以送款而徙之内郡收
其土地募民耕种异时足以拓外夷为屏蔽也仍诏
旁近诸蛮谕以朝廷讨叛之意毋得相为声援如获
首级即优偿以金帛计若出此则不越一年逆寇必
就殄灭况广西溪峒荆湖川峡蛮落甚多大抵好为
骚动因此一役必皆震詟可保数十年无俶扰之虞
矣朝廷施用其策遣冯伸己守桂州经制之蛮遂平
又陈便宜八事一曰重爵赏先王爵以褒德禄以赏
功名以定流品位以居才实未有无德而据高爵无
功而食厚禄非其人而受美名非其才而在显位者
不妄与人官非惜宠也盖官非其人则不肖者逞不
妄赏人非爱财也盖赏非其人则侥幸者众非特如
此而已则又败国伤政纳侮诒患上干天气下戾人
心灾异既兴妖孽乃见故汉世五侯同日封天气赤
黄及丁傅封而其变亦然杨宣以为爵土过制伤乱
土气之祥也二曰慎选择今内外之臣序年迁改以
为官滥而复有论述微囗援此希进者朝臣则有升
监司使臣则有授横行不问人材物望可与不可并
甄录之不三数年坐致清显如此不止则异日必以
将相为赏矣三曰明荐举今有位多援亲旧或迫于
权贵甚非荐贤助国为官择人之道若要官阙人宜
如祖宗故事取班簿亲择五品以上清望官各令举
一二人述其才能德业陛下与执政大臣参验而擢
之试而有效则先赏举者否则黜责之如此则人人
得以自劝又选人条约太严旧制三人保者得选京
官今则五人旧转运使提点刑狱率当三人今止当
一人旧大两省官岁举五人今才举三人升朝官举
三人今则举一人旧不以在任及所统属皆得奏举
今则须在任及统属方许论荐驱驰下僚未免有贤
愚同滞之叹也四曰异服章朝班中执技之人与丞
郎清望同佩金鱼内侍班行与学士同服金带岂朝
廷待贤才加礼遇之意宜加裁定使采章有别则人
品定而朝仪正矣五曰适才宜古者自黄散而下及
隋之六品唐之五品皆吏部得专去留今审官院流
内铨则古之吏部三班院古之兵部不问官职之闲
剧才能之长短惟以资历深浅为先后有司但主簿
籍而已欲贤不肖有别不可得也太宗皇帝始用赵
普议置考课院以分中书之权今审官是也其职任
岂轻也哉宜择主判官付之以事权责成其选事若
以为格例之设久不可遽更有异才高行许别论奏
如寇准判铨荐选人钱若水等三人并迁朝官为直
馆其非才亦许奏殿如唐卢从愿为吏部非才实者
并令罢选十不取一是也六曰择将帅汉制边防有
警左右之臣皆将帅也唐室文臣自员外郎中以上
为刺史团练防御观察节度等使皆是养将帅之道
岂尝限以文武比年设武举所得人不过授以三班
官使之监临欲图其建功立事何可得也臣僚举换
右职者必人才弓马兼书算策略亦责之太备宜使
有材武者居统领之任有谋画者任边防之寄士若
素养之不虑不为用也七曰辨忠邪夫忠贤之嫉奸
邪谓之去恶恶不去则害政而伤国奸邪陷忠良谓
之蔽明明不蔽则无以稔其慝而肆其毒矣忠邪之
端惟人主深辨之自古称帝之圣者莫如唐尧然而
四凶在朝圯毁善类好贤之甚者莫如汉文然而绛
灌在列不容贤臣愿监此而不使誉毁之说得行爱
憎之徒逞志则忠贤进而邪慝消矣八曰修预备国
家承平天下无事将八十载民食宜足而不足国用
宜丰而未丰甚可怪也往者明道初虫螟水旱几遍
天下始之以饥馑继之以疾疫民之转流死亡不可
胜数幸而比年稍稔流亡稍复而在位未尝留意于
预备之道莫若安民而厚利富国而足食欲民之安
则为之择守宰明教化欲民之利则为之去兼并禁
游末恤其疾苦宽其徭役则民安而利矣欲国之富
则必崇节俭敦质素蠲浮费欲食之足则省官吏之
冗去兵释之囗绝奢靡之弊塞雕伪之原则国食足
矣民足于下国富于上虽有灾沴不足忧也书奏帝
嘉纳之进史馆修撰擢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再迁
尚书礼部郎中王素欧阳修为谏官数言事绅忌之
会京师闵雨绅请对言洪范五事言之不从是谓不
乂厥咎僭厥罚常旸盖言国之号令不专于上威福
之柄或移于臣下虚哗愤乱故其咎僭又曰庶位逾
节兹谓僭刑赏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
旸今朝大号令有不一者庶位有逾节而陵上者刑
赏有妄加于下者下人有谋而僭上者此而不思虽
祷于上下神祇殆非天意绅意以指谏官谏官亦言
绅举御史马端非其人改龙图阁学士知扬州复为
翰林学士史馆修撰权判尚书省绅锐于进取善中
伤人阴中王德用其疏至有宅枕干冈貌类艺祖之
语帝恶之匿其疏不下遂出绅以吏部郎中改侍读
学士集贤殿修撰知河阳徙河中未行感疾为医者
药所囗犹力疾笞之已而卒绅博学多智喜言事尝
请罢连日视朝复唐制朔望唤仗入合间开便殿延
对辅臣宽制举科格以收才杰选命谏员勿侵御史
职事赵元昊反请诏边帅为入讨之计且曰以十年
防守之费为一岁攻取之资不尔则防守之备不止
于十年矣又曰今边兵止备陕西恐贼出不意窥河
东即麟府不可不虑宜稍移兵备之麟延与原州镇
戎军皆当贼冲而兵屯众寡不均或寇原州镇戎军
则鄜延能应援陕西屯卒太多永兴为关陇根本而
戍者不及三千宜留西戍之兵壮关中形势缓急便
于调发郡县备盗不谨请增尉员益弓手籍其论利
害甚多绅与梁适同在两禁人以为险诐故语曰草
头木脚陷人倒卓子颂别有传
杨安国
按宋史本传安国字君倚密州安丘人父光辅居马
耆山学者多从受经州守王博文荐为太学助教孙
奭知兖州又荐为太常寺奉礼郎州学讲书既而奭
与冯元荐安国为国子监直讲并召光辅至仁宗命
说尚书光辅曰尧舜之事远而未易行愿讲无逸一
篇时年七十余矣而论说明畅帝悦欲留为学官固
辞以国子监丞老于家安国五经及第为枝江县尉
后迁大理寺丞光辅教授兖州请监兖州酒税徙监
益州粮料院入为国子监直讲景佑初置崇政殿说
书安国以国子博士预选久之进天章阁侍讲直龙
图阁遂为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皆兼侍读进
翰林侍讲学士历判尚书刑部太常寺纠察在京刑
狱累迁给事中年七十余卒赠尚书礼部侍郎安国
讲说一以注疏为主无他发明引喻鄙俚世或传以
为笑尤喜纬书及注疏所引纬书则尊之与经等在
经筵二十七年仁宗称其行义淳质以比先朝崔遵
度尝讲易至鼎卦帝问九四象如何安国对九四上
承至尊下应初爻任重非据故折足覆餗亦犹任得
其人则虽重可胜非其人必有颠覆之患帝称善又
尝讲周官至大荒大扎则薄征缓刑因进言曰古所
谓缓刑乃贳过误之民尔今众持兵仗取民廪食一
切宽之恐无以禁奸帝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迫于
饿莩至起为盗州县既不能振恤乃捕而杀之不亦
甚乎尝请书无逸篇于迩英阁之后屏帝曰朕不欲
背圣人之言命蔡襄书无逸王洙书孝经四章列置
左右
李东之
按宋史李迪传迪子东之字公明晓国朝典故献文
召试赐进士出身为馆阁校勘宣化军使境上有废
河故道官收行者税谓之干渡钱奏除之进直集贤
院判吏部南曹开封府推官盐铁判官历知邢汉庐
州凤翔府京东陕西转运使擢侍御史知杂事东之
自少受知于寇准至是论准保护之功仁宗恻然即
赐其碑曰旌忠拜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加龙
图阁直学士建言补荫之门太广遂诏裁定自二府
而下通三岁减入仕者一千人知荆南河阳澶州改
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英宗即位富囗荐
其学行复旧职兼侍读帝劳之曰卿通议耆儒方咨
访以辅不逮岂止经术而已帝颇欲肃正宫省东之
谏曰陛下长君也立自宗藩众方观望愿曲为容覆
赐颍王生日礼物故事王拜赐竟即退帝谕王令留
东之食冀其从容也王即位未几东之请老自工部
尚书拜太子太保致仕旧无合门谢辞式特赐对延
和命之坐仍置宴资善堂遣使谕之曰以先帝梓宫
在殡朕不得为诗令讲读官皆赋诗劝劳甚渥又敕
王珪叙其事东之出都门即幅巾白衣以见客再迁
少师熙宁六年卒年七十八有李受者字益之长沙
之浏阳人也仕于治平中至右谏议大夫天章阁待
制兼侍读屡以老乞骸骨不听神宗立进给事中龙
图阁直学士复言臣在先帝时年已七十不敢窃禄
以自安今又加数年筋力惫矣惟陛下哀之于是拜
刑部侍郎致仕赐宴赋诗及序如东之礼相去数月
故时称二李卒年八十赠工部尚书
刘敞
按宋史本传敞字原父临江新喻人举庆历进士廷
试第一编排官王尧臣其内兄也以亲嫌自列乃以
为第二通判蔡州直集贤院判尚书考功夏竦薨赐
谥文正敞言谥者有司之事竦行不应法今百司各
得守其职而陛下侵臣官疏三上改谥文庄方议定
大乐使中贵人参其间敞谏曰王事莫重于乐今儒
学满朝辨论有余而使若赵谈者参之臣惧为袁盎
笑也权度支判官徙三司使秦州与羌人争古渭地
仁宗问敞弃守孰便敞曰若新城可以蔽秦州长无
羌人之虞倾国守焉可也或地形险利贼乘之以扰
我边鄙倾国争焉可也今何所重轻而殚财困民损
士卒之命以规小利使曲在中国非计也议者多不
同秦州自是多事矣温成后追册有佞人献议求立
忌敞曰岂可以私昵之故变古越礼乎乃止吴充以
典礼得罪冯京救之亦罢近职敞因对极论之帝曰
充能官京亦亡它中书恶其太直不相容耳敞曰陛
下宽仁好谏而中书乃排逐言者是蔽君之明止君
之善也臣恐感动阴阳有日食地震风霾之异已而
果然因劝帝收揽威权无使聪明蔽塞以消灾咎帝
深纳之以同修起居注未一月擢知制诰宰相陈执
中恶其斥己沮止之帝不听宦者石全彬领观察使
意不惬有愠言居三日为真敞封还除书不草制奉
使契丹素习知山川道径契丹导之行自古北口至
柳河回居殆千里欲夸示险远敞质译人曰自松亭
趋柳河甚径且易不数日可抵中京何为故道此译
相顾骇愧曰实然但通好以来置驿如是不敢变也
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豹契丹不能识问敞
敞曰此所谓驳也为说其音声形状且诵山海经管
子书晓之契丹益叹服使还求知扬州狄青起行伍
为枢密使每出入小民辄聚观至相与推诵其拳勇
至壅马足不得行帝不豫人心动摇青益不自安敞
辞赴郡为帝言陛下幸爱青不如出之以全其终帝
颔之使出谕中书青乃去位扬之雷塘汉雷陂也旧
为民田其后官取潴水而不偿以他田主皆失业然
塘亦破决不可漕州复用为田敞据塘旧券悉用还
民发运使争之敞卒以予民天长县鞫王甲杀人既
具狱敞见而察其囗甲畏吏不敢自直敞以委户曹
杜诱诱不能有所平反傅致益牢将论囚敞曰囗也
亲按问之甲知能为己直乃敢告盖杀人者富人陈
氏也相传以为神明徙郓州郓比易守政不治市邑
攘敓公行敞决狱讼明赏罚境内肃然客行寿张道
中遗一囊钱人莫敢取以告里长里长为守视客还
取得之又有暮遗物市中者旦往访之故在先是久
旱地多蝗敞至而雨蝗出境召纠察在京刑狱营卒
桑达等醉斗指斥乘舆皇城使捕送开封弃达市敞
移府问何以不经审讯府报曰近例凡圣旨及中书
枢密所鞫狱皆不虑问敞奏请一准近格枢密院不
肯行敞力争之诏以其章下府着为令嘉佑祫享群
臣上尊号宰相请撰表敞说止不得乃上疏曰陛下
不受徽号且二十年今复加数字不足尽圣德而前
美并弃诚可惜也今岁来颇有灾异正当寅畏天命
深自抑损岂可于此时乃以虚名为累帝览奏顾侍
臣曰我意本谓当尔遂不受蜀人龙昌期着书传经
以诡僻惑众文彦博荐诸朝赐五品服敞与欧阳修
俱曰昌期违古畔道学非而博王制之所必诛未使
即少正卯之刑已幸矣又何赏焉乞追还诏书毋使
有识之士窥朝廷深浅昌期闻之惧不敢受赐敞以
识论与众忤求知永兴军拜翰林侍读学士大姓范
伟为奸利冒同姓户籍五十年持府县短长数犯法
敞穷治其事伟伏罪长安中欢喜未及受刑敞召还
判三班院伟即变前狱至于四五卒之付御史决敞
侍英宗讲读每指事经因以讽谏时两宫方有小
人间言谏者或讦而过直敞进读史记至尧授舜以
天下拱而言曰舜至侧微也尧禅之以位天地享之
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孝友之德光于上下耳帝竦
体改容知其以义理讽也皇太后闻之亦大喜积苦
眩瞀屡予告帝固重其才每燕见他学士必问敞安
否帝食新橙命赐之疾少间复求外以为汝州旋改
集贤院学士判南京御史台熙宁元年卒年五十敞
学问渊博自佛老卜筮天文方药山经地志皆究知
大略尝夜视镇星谓人曰此于法当得土不然则生
女后数月两公主生又曰岁星往来虚危间色甚明
盛当有兴于齐者岁余而英宗以齐州防御使入承
大统尝得先秦彝鼎数十铭识奇奥皆案而读之因
以考知三代制度尤珍惜之每曰我死子孙以此烝
尝我朝廷每有礼乐之事必就其家以取决焉为文
尤赡敏掌外制时将下直会追封王主九人立马却
坐顷之九制成欧阳修每于书有疑折来问对其
使挥笔答之不停手修服其博长于春秋为书四十
卷行于时
王洙
按宋史本传洙字原叔应天宋城人少聪悟博学记
问过人初举进士与郭稹同保人有告稹冒祖母禫
主司欲脱洙连坐之法召谓曰不保可易也洙曰保
之不愿易遂与稹俱罢再举中甲科补舒城县尉坐
覆县民锺元杀妻不实免官后调富川县主簿晏殊
留守南京厚遇之荐为府学教授召为国子监说书
改直讲校史记汉书擢史馆检讨同知太常礼院为
天章阁侍讲专读宝训要言于迩英阁累迁太常博
士同管勾国子监预修崇文总目成迁尚书工部员
外郎修国朝会要加直龙图阁权同判太常寺坐赴
进奏院赛神与女妓杂坐为御史劾奏黜知濠州徙
襄州会具卒叛州郡皆恟恟襄佐史请罢教阅士不
听又请毋给真兵洙曰此正使人不安也命给库兵
教阅如常日人无敢哗者徙徐州时京东饥朝廷议
塞商胡赋楗薪输半而罢塞洙命更其余为谷粟诱
愿输者以餔流民因募其壮者为兵得千余人盗贼
衰息有司上其最为京东第一徙亳州复为天章阁
侍讲史馆检讨帝将祀明堂宋祁言明堂制度久不
讲洙有礼学愿得同具其仪诏还洙太常再迁兵部
员外郎命撰大飨明堂记除史馆修撰迁知制诰诏
诸儒定雅乐久未决洙与胡瑗更造钟磬而无形制
容受之别皇佑五年有事于南郊劝上用新乐既而
议者多非之卒不复用夏竦卒赐谥文献洙当草制
封还其目曰臣下不当与僖祖同谥因言前有司谥
王溥为文献章得象为文宪字虽异而音同皆当改
于是太常更谥竦文庄而溥得象皆易谥尝使契丹
至淀契丹令刘六符来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画向
持礼南朝写圣容以归欲持至馆中洙曰此非瞻拜
之地也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传绘洙力
拒之尝言天下田税不均请用郭谘孙琳千步开方
法颁州县以均其税贵妃张氏薨治丧皇仪殿追册
温成皇后洙钩摭非礼阴与内侍石全彬附会时事
陈执中刘沆在中书喜其助己擢洙为翰林学士既
而温成即园立庙且欲用乐诏礼院议礼官论未一
洙令礼直官填印纸上议请用乐朝廷从其说礼官
吴充鞫直乡移文开封府治礼直官擅发印纸罪知
府蔡襄释不问而谏官范镇疏礼院议园陵前后不
一请诘所以御史继论之不已宰相意充等风言者
皆罢斥既而洙以兄子尧臣参知政事改侍读学士
兼侍讲学士罢一学士换二学士且兼讲读前此未
尝有也是岁京东河北秋大稔洙言近年边籴增虚
价数倍虽复稍延日月之期而终偿以实钱及山泽
之物以致三司财用之蹙请借内藏库禁钱乘时和
籴京东河北之粟以供边食可以坐纾便籴之急又
言近时选谏官御史凡执政之臣尝所荐者皆不与
选且士之饬身励行稍为大臣所知反置而不用甚
可惜也及得疾逾月帝遣使问疾少间否能起侍经
席乎时不能起矣洙泛览传记至图纬方技阴阳五
行算数音律诂训篆隶之学无所不通及卒赐谥曰
文御史吴中复言官不得应谥乃止预修集韵祖宗
故事三朝经武圣略乡兵制度着易传十卷杂文千
有余篇
刘羲叟
按宋史本传羲叟字仲更泽州晋城人欧阳修使河
东荐其学术试大理评事权赵州军事判官精算术
兼通大衍诸历及修唐史令专修律历天文五行志
寻为编修官改秘书省著作佐郎以母丧去诏令家
居编修书成擢崇文院检讨未入谢疽发背卒羲叟
强记多识尤长于星历术数皇佑五年日食心时胡
瑗铸锺弇而直声囗不发又陕西铸大钱羲叟曰此
所谓害金再兴与周景王同占上将感心腹之疾其
后仁宗果不豫又月入太微曰后宫当有丧已而张
贵妃薨至和元年日食正阳客星出于昴曰契丹宗
真其死乎事皆验羲叟未病尝曰吾及秋必死自择
地于父冢旁占庚穴以语其妻如其言葬之着十三
代史志刘氏辑历春秋灾异诸书
吕夏卿
按宋史本传夏卿字缙叔泉州晋江人举进士为江
宁尉编修唐书成直秘阁同知礼院仁宗选任大臣
求治道夏卿陈时务五事且言天下之势不能常安
当于未然之前救其弊事至而图之恐不及已朝廷
颇采其策英宗世历史馆检讨同修起居注知制诰
帝尝访以政对曰两朝不惜金帛以和二边脱民锋
镝之祸古未有也愿勿失前好出知颍州得奇疾身
体日缩卒时纔如小儿年五十三夏卿学长于史贯
穿唐事博采传记杂说数百家折衷整比又通谱学
创为世系诸表于新唐书最有功云
钱藻
按宋史钱惟演传惟演从弟易易子明逸明逸从子
藻字醇老幼孤刻厉为学第进士又中贤良方正科
为秘阁校理慈圣后临朝藻三上书乞还政同修起
居注知制诰加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平居乐易无
崖岸而居官独立守绳墨为政静有条理不肯徇
私取显数求退改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官东院卒年
六十一神宗知其贫赙钱五十万赠大中大夫
孙思恭
按宋史本传思恭字彦先登州人擢第后即遭父丧
不肯复从官二十年间纔上书吏考为宛丘令转运
使以水灾时调春夫争弗得乃弃官去吴奎荐其学
行补国子直讲加秘阁校理事神宗藩邸为说书又
为侍讲直集贤院以居中都久力请补外王奏留之
及即位擢天章阁待制思恭性不忤物犯而不校笃
于事上有所见必密疏以闻帝亦间访以政欧阳修
初不知思恭修出政府思恭尽力救解出知江宁府
邓州以疾移单州管干南京留司御史台卒年六十
二思恭精关氏易尤妙于大衍尝修天文院浑仪着
尧年至熙宁长历近世历数之学未有能及之者
李大临
按宋史本传大临字才元成都华阳人登进士第为
绛州推官杜衍安抚河东荐为国子监直讲睦亲宅
讲书文彦博荐为秘阁校理考试举人误收失声韵
者责监滁州税未几还故职仁宗尝遣使赐馆阁官
御书至大临家大临贫无皂隶方自秣马使者还奏
帝曰真廉士也以亲老请知广安军徙囗州还为郡
牧判官开封府推官神宗雅知其名擢修起居注进
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言青苗法有害无益王安石
怒会李定除御史宋敏求苏颂相继封还词命次至
大临大临亦还之帝批去岁诏书台官不拘官职奏
举后未审更制也颂大临合言故事台官必以员外
郎博士近制但不限此非谓选人亦许之也定以初
等职官超朝籍躐宪台国朝未有幸门一开名器有
限安得人人满其意哉复诏谕数四颂大临固争不
已乃以累格诏命皆归班大临以工部郎中出知汝
州辰溪贡丹砂道叶县其二箧化为双雉斗山谷间
耕者获之人疑为盗械送于府大临识其异讯得实
释耕者徙知梓州加集贤殿修撰复天章阁待制甫
七十致仕七年而卒大临清整有守论议识大体因
争李定后名益重世并宋敏求苏颂称为熙宁三舍
人云
沈括
按宋史沈遘传遘钱塘人从弟括字存中以父任为
沭阳主簿县依沭水乃职方氏所书浸曰沂沭者故
迹漫为污泽括新其二坊疏水为百渠九堰以播节
原委得上田七千顷擢进士第编校昭文书籍为馆
阁校勘删定三司条例故事三岁郊丘之制有司按
籍而行藏其副吏沿以干利坛下张幔距城数里为
园囿植采木刻鸟兽绵络其间将事之夕法驾临观
御端门陈仗卫以阅严警游幸登赏类非斋祠所宜
乘舆一器而百工侍役者六七十辈括考礼沿革为
书曰南郊式即诏令点检事务执新式从事所省万
计神宗称善迁太子中允检正中书刑房提举司天
监日官皆市井庸贩法象图器大抵漫不知括始置
浑仪景表五壶浮漏招卫朴造新历募天下上太史
占书杂用士人分方技科为五后皆施用加史馆检
讨淮南饥遣括察访发常平钱粟疏沟渎治废田以
救水患迁集贤校理察访两浙农田水利迁太常丞
同修起居注时大籍民车人未谕县官意相挻为忧
又市易司患蜀盐之不禁欲尽实私井而辇解池盐
给之言者论二事如织皆不省括侍帝侧帝顾曰卿
知籍车乎曰知之帝曰何如对曰敢问欲何用帝曰
北边以马取胜非车不足以当之括曰车战之利见
于历世然古人所谓兵车者轻车也五御折旋利于
捷速今之民间辎车重大日不能三十里故世谓之
太平车但可施于无事之日尔帝喜曰人言无及此
者朕当思之遂问蜀盐事对曰一切实私井而运解
盐使一出于官售诚善然患万戎泸间夷界小井尤
多不可猝绝也势须列候加警臣恐得不足偿费帝
颔之明日二事俱寝擢知制诰兼通进银台司自中
允至是纔三月为河北西路察访使先是银冶转运
司置官收其利括言近宝则国贫其势必然人众则
囊橐奸伪何以捡赜朝廷岁遗契丹银数千万以其
非北方所有故重而利之昔日银城县银坊城皆没
于彼使其知凿山之利则中国之币益轻何赖岁饷
邻衅将自兹始矣时赋近畿户出马备边民以为病
括言北地多马而人习骑战犹中国之工强弩也今
舍我之长技强所不能何以取胜又边人习兵唯以
挽强定最而未必能贯革谓宜以射远入坚为法如
是者三十一事诏皆可之辽萧禧来理河东黄嵬地
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遣括往聘括诣枢
密院阅故牍得顷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城为境今
所争盖三十里远表论之帝以休日开天章阁召对
喜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图示禧禧
议始屈赐括白金千两使行至契丹庭契丹相杨益
戒来就议括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诵之益戒
有所问则顾吏举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益戒无以
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括曰师直为壮
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
之不利也凡六会契丹知不可夺遂舍黄嵬而以大
池请括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俗之纯庞
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抄上之拜翰林学士权三
司使尝白事丞相府吴充问曰自免役令下民之诋
訾者今未衰也是果于民何如括曰以为不便者特
士大夫与邑居之人习于复除者尔无足恤也独微
户本无力役而亦使出钱则为可念若悉弛之使一
无所预则善矣充然其说表行之蔡确论括首鼠乖
刺阴害司农法以集贤院学士知宣州明年复龙图
阁待制知审官院又出知青州未行改延州至镇悉
以别赐钱为酒命廛市良家子驰射角胜有轶群之
能者自起酌酒以劳之边人欢激执弓传矢唯恐不
得进越岁得彻札超乘者千余皆补中军义从威声
雄他府以副总管种谔西讨援银宥功加龙图阁学
士朝廷出宿卫之师来戍赏至再而不及镇兵括
以为卫兵虽重而无岁不战者镇兵也今不均若是
且召乱乃藏敕书而矫制赐囗钱数万以驿闻诏报
之曰此右府颁行之失非卿察事机必扰军政自是
事不暇请者皆得专之蕃汉将士自皇城使以降许
承制补授谔师次五原值大雪粮饷不继殿直刘归
仁率众南奔士卒二万人皆溃入塞居民怖骇括出
东郊饯可东归师得奔者数千问曰副都总管遣汝
归取粮主者为何人曰在后即谕令各归屯及暮至
者八百未旬日溃卒尽还括出按兵归仁至括曰汝
归取粮何以不持军符归仁不能对斩以徇经数日
帝使内侍刘惟来诘叛者具以对大将景思谊曲
珍拔夏人磨崖葭芦浮图城括议筑石堡以临西夏
而给事中徐禧来禧欲先城永乐诏禧护诸将往筑
令括移府并塞以济军用已而禧败没括以夏人袭
绥德先往救之不能援永乐坐谪均州团练副使元
佑初徙秀州继以光禄少卿分司居润八年卒年六
十五括博学善文于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
无所不通皆有所论着又纪平日与宾客言者为笔
谈多载朝廷故实耆旧出处传于世
钱勰
按宋史钱惟演传勰字穆父彦远之子也生五岁日
诵千言十三岁制举之业成熙宁三年试应既中秘
阁选廷对入等矣会王安石恶孔文仲策迁怒罢其
科遂不得第以荫知尉氏县授流内铨主簿判铨陈
襄尝登进班簿神宗称之襄曰此非臣所能主簿钱
勰为之耳明日召对将任以清要官安石使弟安礼
来见许用为御史勰谢曰家贫母老不能为万里行
安石知不附己命权盐铁判官历提点京西河北京
东刑狱元丰定官制勰方居丧帝于左司郎中格目
书其姓名须终制日授之奉使吊高丽外意颇谓欲
结之以北伐勰入请使指帝曰高丽好文又重士大
夫家世所以选卿无他也乃求吕端故事以行凡馈
饩非故所有者皆弗纳归次紫燕岛王遣二吏追饷
金银器四千两勰曰在馆时既辞之矣今何为者吏
泣曰王有命徒归则死且左番已受勰曰左右番各
有职吾惟例是视汝可死吾不可受竟却之还拜中
书舍人元佑初迁给事中以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老吏畏其敏欲困以事导人诉牒至七百勰随即剖
决不中理者缄而识之戒无复来阅月听讼一人
又至呼诘之曰吾固戒汝矣安得欺我其人谰曰无
有勰曰汝前诉云云吾识以某字启缄示之信然上
下皆惊囗宗室贵戚为之敛手虽丞相府谒吏干请
亦械治之积为众所憾出知越州徙瀛州召拜工部
户部侍郎进尚书加龙图阁直学士复知开封临事
益精苏轼乘其据案时遗之诗勰操笔立就以报轼
曰电扫庭讼响答诗筒近所未见也哲宗囗政翰林
缺学士章惇三荐林希帝以命勰仍兼侍读以尝行
惇谪词惧而求去帝曰岂非鞅鞅非少主之臣硁硁
无大臣之节者乎朕固知之无庸避也尝侍经幄帝
留与之语曰台臣论徐邸事其辞及郑雍小人离间
骨肉如此若雍有请当付卿以美诏慰安之既而雍
章至勰答诏云弗容群枉规欲动摇朕察其厚诬力
加明辨夫何异趣乃尔乞身帝见之谓能道所欲言
者惇因是极意排诋讽全台攻之言不己罢知池州
卒于官年六十四讣未至帝犹即其从弟景臻问安
否元符末追复龙图阁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