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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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现实

嗯,衍。你准备好了吗?我下午就想着开始画了,这不颜料和工具都从美院搬过来了吗?画展的日期迫近,我必须在下个月初,把作品搞定。

那就下午。我先把房间收拾完。

你去忙吧,对了,誓说下午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嗯。

这个中午时间比我预想之中的要漫长。我躺在卧室里,能够联想到很多关于那个房间,那个地点,那个画家,在我裸露的背部前,怎样的挥动他的笔……

现实里,炎夏里。

在紫色的印花碎布罩着的一个深褐色木质的板台上,我的身体被很漂亮的风景容纳了。我是用报纸当成了遮住下半身的裙带,背部很拘谨的裸露在房间的空气里。我的皮肤很拘束,不敢呼吸运动,除了我的头部还算安稳。他作画时候,我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减少了很多不太实际的两对眼睛的接触。方教授很少与我说话,只是用右臂的力量来玩转油画笔的尖端部分,然后很清晰的点上很多星状的颜料,在画布上面,涂抹了很久很久……戴着眼镜的教授,仿佛这个世界和这个画布上的女人就是属于他的战利品,因为他一直很流畅的线条都在画布上张牙舞爪……

方教授偶尔的咳嗽会把我从梦里唤醒,第一天,我坐了有两个小时,方教授的初稿被迫零分,他忘记了在颜色上用那个很讲究的墨绿,他说,那会更好的。我不懂。他把画布上的几个勾勒,用很深的色调盖上了一层,他很稳的摘下眼镜,说,衍,我们今天结束。

我在方教授的回避里,穿上了橘色大T恤,盖住了我的膝盖。我在油画布上看见的,只不过是一群多彩的颜料,也许时间尚早,我的期待在后。

水白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9月5号开学,他会提前来北京玩几天,叫我和粤明哲等待他的御驾。我嘴上说没问题,可心里着急得有点想哭,我不该总是违心的对待帮助我激励我的那男孩,我是不是很虚伪。水白还问我,我打算找工作还是就想尽快和粤完婚,我说了句我心里想说的话,水白,我想先等等再说,你过来了,我们再详谈。他还说,幺灵也考到了北京林业大学,通知已到,他准备和幺灵一块订了车票,好早点到京和我与粤见面。

幺灵还叫水白去她家里吃饭,水白本来考虑还是有点不妥,可幺灵的父亲亲自给水白打了电话,很诚心的邀请,水白如果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像幺灵这样漂亮的女孩,应该有着和她那骄气任性的脾气相称的家庭,但水白突然发现了,幺灵其实还是个灰姑娘。她的父亲从前是某钢铁厂的工人,现在已经退休了,退休金只有2000元,母亲是个下岗工人,福利没有保障,家里有两位老人要赡养,也就是幺灵的奶奶和外婆,他们都刚过八十岁。一家人都要靠着幺灵的姐姐幺杉的每月8000块的工资来生活,姐姐当初是北邮的尖子生,保送的研究生,幺杉就像母亲那样爱惜妹妹,从不让妹妹在平时的生活上节省将就,她每次发的工资都会带着幺灵去品牌店买衣服,从来不去便宜的地儿淘。

幺灵一家人对水白都相当热情,中午还准备了很热贴的饺子,水白很刻意的吃掉很多个。回家的路上,幺灵把他送出了小区的街面,过了天桥的地铁站,幺灵很温柔的拉起水白的右手,还在他镜框下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叫水白心里有些短期难受的味道,也许,爱和爱情或许不同,或许那痉挛的心境会长了很温柔的芽,以至于会生出根来,随风摇曳。

的确,没有一个男孩会抵挡住这种诱惑,那种炎夏里很美味的吻。站在地铁上的水白,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T恤的很像衍的女子,她的脸迫近之后,才明显,原来是个陌生的短发女郎。水白很迅速的苏醒过来,幺灵在水白身后跟踪他半天,幺灵有一个很令人感动的理由,她怕他迷路。此时,水白能够抱住女孩很紧很紧,对不起,我放弃我的爱,我选择了爱情。幺灵抱住水白的脖子,水白,我等这一天等的好久好久,我爱你!水白完全松不开双手,地铁的冲刺速度要比我们爱情的长跑记录慢了一个夏季。

粤明哲不爱叫姐姐丫头,他叫她老大,或是老婆。粤明哲找了一份工作在南昌,是在某个企业里做网页设计的。他的生活还是上班,下班,回家,睡觉。董流苏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医生说还不能够正常工作,粤明哲的母亲在新买的别墅里照顾她。他上班去,粤的母亲就把熬好的鸡汤给姐姐端过去,婆媳之间仿佛罩着一层很不稳定的光线,越近,那光源越明显。

阿哲,你们都结婚一个月了,都还没有同房过?

谁告你的?

是流苏自己说的,她最近你不在家的时候,状况不太稳定,他看见异性的眼光里有阴影,我还得把你的父亲支开,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很敏感,有些词汇我都不敢提。我辞掉了工作是为了照顾你妹妹,这不你妹妹我请的是保姆,而流苏我觉得必须亲自照顾,我就是想她尽快坚强起来。

妈,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哲,这都是你自己欠下的情债啊,你这辈子都难逃脱,我是替你着急啊。

妈,我错了,我在尽量弥补,儿子让你们担心了。

阿哲,你最近有跟衍联系吗?

没有。……我无法面对她,我们今生无缘。

衍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她没有学上,又没有生活来源。你们的婚礼她也没有到场。

妈,是我没有通知她,她应该还住在我租的那间房里,我把钱给尚妹打过去了,其实,妈妈,以后在董流苏面前不要提起衍,会引起她的误会,她现在需要我的保护,但是衍,可以再重新找个比我好的男人。

粤明哲说的也许没错,现在董流苏就是那个需要呵护在手心的那人,而我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没有爱情也存在的照样舒心。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在不太明媚的深夜里,千万次呼喊以后再孤独睡去的时间里,脸上怎会冻得像团植物的根须,褪尽容颜,而不再生。我想着那个人的模样,想着他喊我丫头,想着他的脸匍匐到我的脸上……

这几天的下午,我都会像第一次那样的奉献出我的脊背,如果说是为艺术牺牲,不如说为了情感的满足,我尽量不去想,曾经的我,从一个少女变作女人所需要的勇敢和牺牲精神。方教授跟我谈起了有关于美术方面的东西,他还说自己这形象会不会偏离了一个纯粹的艺术家的特质,那就是放荡不羁和敏感度。我认为方教授是个很正派的教授,怎么会有他口中陈述的撕心裂肺的情感纠葛呢?他跟我提起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我的神态有点不太押韵,可惜我是背对着方教授的,他完全忽视了一个听众对待****的主观能动性。他一边作画,一边描述,就像当初的粤明哲很动情的告诉了我关于他和姐姐的所有情感命脉,这完全叫我震憾不已。

方教授说,我是个刚赶上六零年代末班车的人,我当时的家境还算优越,父亲和母亲靠着做一点小生意起家,后来发展成规模很大的钢铁厂。我是不愁吃穿用费,父亲在我上中学那会就和我交涉过,他要培养他的独身儿子成为钢铁厂的继承人,他要我把这个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厂更好的发展和延续下去。我却因为贪恋美术和儿女私情,而从此进入了悲剧的状态……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偶然的朋友生日宴会上,认识了比我大九岁的一个女子,他是在认识我之前就结婚的人,她感情生活很不幸,她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而瞒着她,她使用过各种办法叫他丈夫回心转意,但丈夫分明心已经玩野了。她说穿金戴银如果是老天的恩惠,她宁愿清贫终老。我们聊的很投缘那天,在朋友家的阳台上,我吻了她,也从此进入了姐弟恋的深渊而无法自拔。方教授说到这里,我听到了哽咽,他终于说出,衍,时间到了,我们休息吧。

还是在他的回避里,我穿好了外套,然后很急切的跑到了画架前面,画布上还是几笔勾勒,用深浅不同的色调盖住了先前的几笔,我的背没有现形,也许时间还是尚早,我的期待依然在后……我会很大胆的问方教授,您说的姐弟恋里,那个女人一定不是您的妻子,对吧。方教授很老道的看我,你这小丫头,鬼机灵。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集分解。

方教授,您老掉我胃口,还是再跟我讲讲吧。

你想知道,你很关心?

我……算了,下集再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