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的都城风光甚好,王宫中经过修饰,更显出一份喜人的场景。此时南越国王的淑妃正在一池碧水环绕着淑妃的寝宫中休息。绿纱窗前架着一只漂亮的鹦鹉,不安分地叫唤着有客。
妩媚可人的淑妃伸出头来,不耐烦地冲着鹦鹉呵斥。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跟鸟发啥脾气。”
淑妃双眼一亮,来的人正是大权在握的南越国丞相吕嘉:“娘娘这几日又很清闲吧?”
淑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王爷千岁还不是被你那狐狸精妹子日夜霸占着。”
吕嘉嘿嘿奸笑着溜进房来:“故而下官特来代舍妹赔不是,并代王爷解你的相思之苦。”
“你有这种好心?家中美女如云,你比王爷还要三千粉黛,一宿换一个有的还难沾你的雨露呢。”
“任她天仙下凡,也比不上你这娘娘的玉体,毕竟是禁脔嘛。”吕嘉凑近前,在淑妃高耸的乳峰上抓了一把。
淑妃乜斜一个媚眼:“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我出力。”
“给。”吕嘉递过一只细过笔管的玉瓶。
“什么尊贵物件?”
吕嘉贴近淑妃的耳垂:“鹤顶红。”
“啊”淑妃一惊,“这不是毒药吗?”
“正是,”吕嘉脸上腾起杀气,“而且是剧毒,只需一滴,即可致人于死。”
“做,做什么?”淑妃身不由己发起抖来。
“送给赵兴啊。”吕嘉又换上了轻松调侃的口吻。
“我干不来。”淑妃将玉瓶推还给吕嘉。
吕嘉冷笑几声:“我的淑妃娘娘,这可是为你好啊。”
“让我谋害亲夫,还说是为我好,”淑妃气得脸色惨白。
“我也就实言相告吧。”吕嘉在御椅上落座,“太后派赵日从长安接来了骠骑将军聂一。”
“这和我有何关系?”
“太后和南越王决心废掉王号臣属汉国,赵兴至多封个侯爷,那你这淑妃可就做不成了。”
淑妃怔了一下,晃晃头说:“那我至少还是侯爷夫人,如果没了赵兴,我岂不成了寡妇?”
“你以为汉皇能容他做安稳的侯爷吗?”吕嘉依旧发出冷笑,“用不了多久,就会要他的性命。”
“这却为何?”
“只有赵兴不在人世了,汉皇方能放心。”
淑妃思忖良久:“看来,我得想法制止太后、王爷的臣属之念。”
“他们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阻止此事发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发赵兴回老家。”吕嘉用手一指鹤顶红。
“这事我就是愿办,只怕也难办。王爷他近来事事处处格外小心,难以找到机会下手啊!”
“你是他的妃子,他再提防也不会怀疑你,再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赵兴他百无疏漏。”
淑妃被他说动了心:“好,那我就试一试看。”
“只要赵兴见了阎王,我就是南越国的皇上,那么你就是正宫娘娘了。”吕嘉抱住淑妃狠狠亲吻起来。
南越王赵兴在御书房里坐卧不宁,他在期待着赵日和聂一的到来。因为,吕嘉已是磨刀霍霍,他感到随时都生存在危险之中。
赵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匆匆步入:“兴儿,都尉还不曾进宫吗?”
“母后,儿臣也正在为此焦虑。”赵兴不安地猜测,“莫不是吕嘉老贼路上设卡盘查,有意阻拦?”
“他什么坏事都干得出。哼!”赵太后带有教训的口吻,“他眼下正在淑妃的寝宫内鬼混。”
“母后,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赵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的儿,你可不是平民,你是一国之王啊。”
“若不然,儿臣将她废为庶民,逐出王宫。”
“不,”赵太后断然反对,“先留着她,看她和吕嘉还如何勾搭,也好发现破绽。”
“太后英明。”
“兴儿,留着淑妃,等于你身后留下一条毒蛇。你可千万时时刻刻注意提防,别让她咬你一日啊!”
“儿臣早已小心留意,母后放心就是。”
“为娘还要提醒你,那个德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也需避而远之,以免她暗算无常啊!”
赵兴对此不以为然:“母后,德妃与儿感情甚笃,自入宫以来琴瑟和鸣,她决无害儿之心。”
“我的儿,你莫忘记她是吕嘉之妹。”
“她人虽姓吕,但心同儿相连。最近莫过夫妻,儿确信她不会谋害儿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眼下是非常时期,对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她和吕嘉毕竟是兄妹,难说不会在关键时刻变卦。”
赵兴不敢拗违:“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吕嘉在与淑妃鬼混一时之后,抽身离开到了王宫大门。一眼望见黄门侍郎郑进,紧走几步未到近前先打招呼:“郑大人,难得一见啊。”
“哦,是相爷。”郑进迎过来,“正有事情要禀报呢。”
两人一同走到角落里,吕嘉低声问:“郑大人,请道其详。”
“贵府管家适才找来,道是东边有贵客造访,请相爷速归。”
“明白了。”吕嘉从衣袖中取出一颗合浦珍珠,足有山杏大小:“不成敬意,大人笑纳。”
“总是接受相爷的馈赠,实在是受之有愧呀。”郑进的手已是伸过去,“若是不收,又却之不恭。”
“以后有事还请郑大人多关照。”
“卑职理当效劳。”
吕嘉回到家中,管家正在相府门前焦急地打转转,见到主人,如释重负:“相爷,你可回来了。”
“客人呢?”
“在客厅。”
“好,我这就去见面。”吕嘉叮嘱,“所有来客一律挡驾,就说我不在。”
“小的明白,相爷放心。”
吕嘉步入客厅,但见一人面门而坐。身躯魁梧相貌不凡,俨然皇亲贵胄气概。见到主人吕嘉,仍旧端坐不动。吕嘉心中有几分不喜,假意带出笑脸上前:“请问贵客何来?”
“吕相又何必明知故问。”来人的回答是冷峻的。
“如此说,是东越王的使者了。”
“在下余良,东越王乃家兄。”
“啊,原来是大将军光临。”吕嘉明白,这位是东越王胞弟,主掌整个东越国军事大权。能够涉险亲临南越,说明对方对这次合作的重视。他上前施礼,“失敬!失敬!”
“吕相过谦了。”余良还是稳坐钓台,“家兄言道,吕相与我东越交往颇深,而今需我方助一臂之力,自然是责无旁贷。”
吕嘉心说,你们多年来觊觎我南越国的锦锈河山,而今有了机会,想趁火打劫,就此吞并南越疆土,这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但是,眼下要借重对方的力量,也好夺取赵兴的权力,只得权且为友了:“万分感激东越王爷和大将军伸出援手,这真是危难之中见真情啊!”
“咱们闲言少叙,说吧,吕相有何计划,要我国怎样配合?”
“这个,我还不曾完全想好。”吕嘉事到临头,又有些犹豫,他想,请神容易送神难。为了对付赵兴可能采取的突然措施,应即引进一万东越精兵。但是,凭自己的现有力量,不见得就不是赵兴的对手。这样过早引狼入室,东越趁机里应外和夺占南越江山该如何是好,所以他又留了一手:“大将军,可挑选一万精锐骑兵,在边界等候,一旦我国内有变,即请驰援。”
“一旦事情急迫,你来不及搬兵,我来不及发兵,岂不误了大事。”余良直言不讳,“奠如现在就悄悄引我国人马进来,就住扎在番禺城外,有个风吹革动,我即率兵增援。”
“万万使不得。”吕嘉连声反对,“一万人骑,如何能瞒得住,岂不反倒惹出麻烦。”
余良见状,也不好再相强:“好吧,就依相爷之言。”
吕嘉为了笼络余良,主动献殷勤说:“大将军难得来到南越,且从容宽住几日,找几个小妞玩玩,春媚楼的粉女,还是别有情趣的。”
“相爷这般盛情,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德妃的寝宫一如她的为人,朴素而俭约,没有一丝奢华。她正在宫中抚弄瑶琴,檀香袅袅,琴韵悠悠,她凝神静气,完全沉浸在琴音的意境中。
赵兴来到宫门,使女要禀报,他挥手制止,不愿有扰这美妙的琴声。他悄悄到了德妃身后,无言的静立聆听,听到妙处不由得击掌失声叫道:“太美了,真是大雅仙境。”
德妃闻声,转身跪倒接驾:“王爷千岁,千千岁。”
“快平身,”赵兴俯身双手来搀,“我反复说过多次,你我是恩爱夫妻,不要拘礼。”“在家是夫妻,在国是君臣,国礼岂可偏废。”德妃请赵兴落座后问道,“千岁,汉国使臣可曾到达?”
“按驿站的奏报,汉使也该到了,本王也正在为此焦虑。”
王爷千岁稍安勿躁,妾妃想是不会发生意外的。德妃话锋一转,“有一事要斗胆劝奏几句。”
……
“爱妃有话尽管讲来。”
“千岁是否应去淑妃处光顾一二。”
“你这是何意?”赵兴脸上立时布满了阴云,“你又非不知,本王对她素无好感。”
“千岁这样做未免失于偏颇。”德妃柔声细语,“都是一样的王妃,千岁过于冷落,她必心存积怨。这样长此以往,恐对王爷不利。”
“不利又能怎样?”赵兴忿忿然,“她还敢谋害本王不成。”
“她倒未必有这种祸心,只是千岁何苦不与人为善呢?”
“你真是太贤惠了。”赵兴是叹服的口气,“正常情况下,嫔妃之间都为争宠闹得不可开交,而你却是时时为她人着想。”
“设身处地,倘若我是淑妃,日日独守空帏,夜夜难见王面,冷冷清清,凄凄凉凉,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看这话让你说的,我这心都酸了。”
“千岁,把你的爱抚分一些给她,让她那颗冷漠的心也感受一下王爷的阳光雨露。”
“这……”赵兴被说得犹豫起来。
“千岁,过去看看吧。”德妃娇嗔地上前来推。
赵兴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淑妃的寝宫门前,宫女看见王爷驾到,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少顷,她醒悟过来,发了疯似的跑进宫里:“娘娘,来了!”
淑妃立起杏眼:“你有病啊,什么来了,谁来了?”
宫女收住脚,稳定一下情绪:“王爷千岁来了。”
“什么,你说谁来了?”
“是王爷。”
“啊!”这下是轮到淑妃犯傻了。
赵兴已是到了近前:“怎么,这儿我不该来吗?”
淑妃心里七上八下,她不知今天这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也不知是吉是凶,赶紧跪倒接驾:“王爷千岁,千千岁。”
赵兴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平身吧。”
淑妃心中不安又有期待:“王爷突然光临,想必是有事。”
“不能来看看你吗?”
“妾妃这门槛,怕是王爷都生疏了。”淑妃说话酸酸的,这也是她的天性,想改都改不了。
赵兴未免发烦,打算抽身离去。
淑妃见状赶紧赔礼:“王爷,妾妃不会说话,大概又惹您生气了。细算一下,您已三个多月未进这个宫门了。您想一想,妾妃形单影孤,每日以泪洗面,我这日子是怎么过的。”说着,不免珠泪滴落。
赵兴一见,也觉心酸,感到确实有些过分了,也就动情地安慰几句:“爱妃,近来本王政事缠身,对你疏于关照,决非有心冷落,不要介意才是。”
淑妃一向得不到赵兴的体贴,这番话也真让她受了感动,竟然涕泣出声:“王爷,您可不要将妾妃弃如敝履呀。”
“不会的,怎么会呢?帝王家也和百姓无二,一日夫妻百日恩嘛!”赵兴在锦墩上落座,“爱妃,让宫女泡杯香茶来吧,本王都说得口干舌燥了。”
“王爷,下人使女手不洁净,还是妾妃亲自去打理。”淑妃说着来到厅后,盛满滚水的铜壶就在炭火炉上煨着,她将玉杯拭净,拉抽屉取出香茗,一眼望见了那小小的玉瓶,里面就是一滴即可致人于死地的鹤顶红。吕嘉的声音立刻回响在耳旁,现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是,听适才赵兴一番言论,王爷他也是有情有义的人,这弑君可决非小事。倘若放弃,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手掐着毒药瓶,一时拿不定主意。
赵兴在厅中喊道:“爱妃,这茶怎么还未沏好,我可是等不及了。”
“好了,就来。”淑妃想起和吕嘉的偷情欢娱,想起有望成为国母娘娘,想起自己无论怎样也不及德妃之一角,狠狠心将鹤顶红倒入杯中三滴。她稍稍稳定一下心神,返回厅中。
赵兴注目打量淑妃,见她显然是故做镇定而透出几许慌张,想起太后对他的嘱咐,不觉就多了个心眼:“爱妃,泡一杯茶,为何这许久?”
“啊,”淑妃将茶盏放在案上,“妾妃特意将玉杯用滚水烫了两遍,以防茶杯不洁。”
赵兴端起杯,用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他用眼角偷视淑妃,见其神情紧张,又将杯放下了:“这水太烫,本王是用不惯滚茶的。”
“是啊,那就放放,等凉下来再喝。”
“爱妃,你是不是太热了,看头上的汗珠都流下来了。”赵兴说着取过一方丝帕为淑妃拭去汗水。
淑妃大为感动:“王爷,您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哎,夫妻嘛,理当相互关心体贴。”赵兴有意引话,“爱妃,你看吕相为人如何?”
“他?”淑妃心中打鼓,莫非看出了什么破绽,“他是国舅,身居高位,国家柱石。”
“你看他对本王是否忠心?”
“这个,”淑妃兜了个圈子,“若无忠心,王爷会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居丞相高职吗?”
“如此说,爱妃对他是绝对信任了?”
“王爷的话,妾妃蒙昧。吕嘉做的是王爷的官,信任与否是王爷的事,与妾妃似乎无关。”
赵兴这阵就忘了德妃的叮嘱,心中积存的不满自然流露而出:“本王获悉爱妃与吕嘉往来甚密,可是有的?”
“王爷,那吕嘉丞相进宫看望德妃时,也曾有过一二次顺路到妾妃房中小坐,因他是国舅身份,妾妃未敢拒之门外。”
“常言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难道没有分外的举动吗?”
“奉劝王爷不要随意猜疑。”淑妃虽说是心中有愧,但她对南越王涌起的些许好感已是烟消云散,话语也是带上了火药味。
赵兴的不满自然也随之升级:“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是本王我猜疑吗?那好,我还猜疑你这茶中有文章呢!”
“你!”淑妃被击中要害,脸上变颜变色。
“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欺人太甚。”淑妃情知赵兴不会饮下这杯毒茶了,为防暴露,她抓起玉杯一甩手丢出了窗外。方砖甬道上,茶杯跌个粉碎,地上腾起一缕青烟。
赵兴起身看时,只见玉杯残片和茶湿遍地,他回头怒视淑妃:“你是心虚了,你是销毁罪证。”
“你血口喷人!”淑妃不甘示弱,拿出了泼劲,“你诬我谋害,要有证据,你欺人太甚了。”
“你这番话,足见就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淑妃索性扑到赵兴身上,撒泼嚎叫起来:“赵兴,你还我的清白,不给我正名,今儿个和你没完。”
正闹得不可开交,太监总管来到:“王爷千岁,太后有旨,请您立刻回宫接见汉使。”
“啊!汉使到了,总算把他等来了。”赵兴趁机抽身离开。
赵兴回到御书房,只见太后一人在内,急切地问:“母后,汉使何在?”
“为娘也在等汉使等得心焦。”太后言道,“为娘担心你在淑妃那里发生不测,况且这汉使迟迟不至,也不能再这样坐等了。”
赵兴也感到情况不对:“母后,我们派人沿着他们回来的方向寻找迎接一下,莫再有什么意外。”
“为娘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赵兴命令禁军统领左林,带一千铁甲骑兵出北门沿官道一路寻觅而行,边走边问。
二十多里路外,是有名的险要地黑松岗。这里古木参天,蒿草没人,狐兔出没,多有强盗在此打劫。左林远远望见黑松岗内有尘土升空,传令全军停步待命,他亲带两名卫将,步行暗中靠近,前去探望虚实。三人摸上岗阜,听到林中有人说话,扒开草丛,向前张望。林中的空地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地面上横躺竖卧有数十具尸体,有的重伤尚未断气,还在艰难地蠕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十几个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的杀手,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喘着粗气,有两个被捉的人上了绑绳。左林一眼认出,那位身着锦袍的就是当今王叔赵日,另一人武将打扮,他想该是汉使无疑了。
一个杀手说道:“伙计,已经得手,这里邻近官道,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回去领赏去吧!”
另一杀手思索片刻回答:“兄长所言有理,是得火速离开这黑松岗。可是,你我二人必须分开,不能都去报功请赏。”
“这却为何?”
“这么长时间跟着咱的主人,你还没长点儿见识?”被称做伙计的人说,“主人心狠手黑,惯用杀人灭口的手段,我们必须得留个心眼。”
“有理。一旦我遭遇不幸,还有你可将事实真相公诸于世。”
左林悄声吩咐卫将:“带兵来将这里团团包围。”
林中,十数名杀手已押着赵日、聂一来到近前,左林从伏身地站起,冷笑几声说:“怎么,还想走吗?”
“什么人?”
“禁军统领左林是也。”
“啊!”对方大吃一惊。
“把汉使和都尉大人交出来,跪下受缚,免你们一死。”
“怎么办,”伙计问兄长,“拼了吧?”
一千马军出现在高坡上,显然已将杀手们团团围困,现在别说是大活人,就是一只老鼠也休想逃出去。伙计和兄长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点下头。伙计叹口气说:“弟兄们,为了我们全家的平安,大家都到天国去吧。”他们十几个人都咬碎了含在口中的毒药,霎时间倒地身亡。由于左林来得及时,赵日和聂一死里逃生。
赵兴和赵日、聂一见面,还止不住的后怕:“真是太险了,再晚去一步,二位就难保活命了。”
“王爷料事如神,吕嘉哪里是千岁的对手。”聂一发自内心的称赞。
“本王哪有这般智谋,这全是太后运筹帏幄。”
“是啊,我国大事全系太后决策。”赵日也对太后敬若神明,“这次去长安迎请汉使,就是太后的提议。”
“你们可莫再戴高帽了,快要折煞老身了。”赵太后还是心中有数的,“眼下聂将军已到,我们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了。”
“太后言之有理。”聂一也急于转入正题,“黑松岗吕嘉劫杀失手,必然要采取新的行动,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依老身看,吕嘉很可能铤而走险。”
“我持相同看法。”聂一言道,“尽管杀手全都服毒自杀,但吕嘉其实已经暴露,他在近期有兴兵为乱的可能。”
赵日还有异议:“目前,整个禁军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吕嘉兵力虽说超过我,但他要进番禺也非易事,他真就敢孤注一掷吗?”
“吕嘉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对他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俗话说,先下手为强,我们不能坐失良机。”太后主张立即动手。
聂一也急于建功:“兵贵神速,打他个措手不及。”
赵兴商量的口气:“那就派人将吕嘉擒来问罪。”
“何不让其自投罗网。”太后献计,“王儿传旨,就称在王宫为汉使接风洗尘,请吕丞相出席。”
“好,我亲自出马。”赵日半开玩笑,“人家贵为一国之相,总该给点面子嘛。再说,我去可免他起疑心。”
“如此甚为妥当。”太后说出她的心里话,“以往我们一直不敢动手,而今汉使坐镇,我们背后有大汉国的强大支持,还惧他吕嘉何来?”
赵兴也受到感染,变得胆壮起来:“叔父放心前往,我命左林在宫中埋伏下刀斧手,只要吕嘉踏入宫门,就将他剁为肉酱。”
赵日站起:“诸位,我这就去了。”
“要多个心眼,”太后关照说,“要防备吕嘉狗急跳墙。”
赵日心中一怔,旋即镇定下来:“他吕府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他个天翻地覆。是福是祸,我都听天由命了。”
赵日满怀战斗的豪情,乘木轮轿车来到吕府。守门人匆忙报与吕嘉知晓。
吕嘉端坐在太师椅上未动:“他带来多少人马?”
“没有,只有车夫一人。”
吕嘉不明白赵日所为何来,黑松岗处他派人查验过了,杀手们全都服毒自杀,谅他也难以认定劫杀是我吕某人策划。无论如何,且将他迎进来探探虚实,在我吕府,他若敢炸刺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吕嘉打定主意,遂亲自出迎:“哎呀,赵大人亲临鄙宅,蓬荜生辉呀。出迎来迟,万望海函。”
“哪里,来得唐突,多有打扰。”
“请进府叙话。”吕嘉侧身相让。
“没有几句话,就在这儿说了无妨。”赵日自有他的算计,入了这吕府,这性命就在吕嘉手上攥着了,还是别冒这个险了,“吕相国,汉国使节回礼入朝,王爷千岁在宫中设宴,请您出席作陪。”
“这等小事,还要劳您大驾。”
“相国位高,岂可轻慢。”赵日带着使命,恨不得立刻拉着他就走,但吕嘉也并非善类,他故意拖延时间说道:“汉使就代表着汉国皇帝,是贵客,即便我不沐浴,也得更衣而见吧。大人先行回去复命,我随后就会赶到。”赵日觉得有理,反正他也不敢不去,于是便先走了。
吕嘉返回自己的府中,边换官服边想发生这件事情的缘由,先来想去认为他们也是刚刚到达,即便有设什么阴谋,也来不及策划阴谋,就是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执意不去的话反而显得心虚。
于是他便乘着四马木轮轿车,直奔王宫,他万万不会想到,这一就注定了自己的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