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装疯卖傻的,肯定是去泡妞了。”她的语气果然缓和下来。“递给我点纸巾。”许安安说。
“OK,很好,这才是我想要的姑娘。”氛围逐渐转换。
她败了,而且败得很没有面子,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无非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至于谁先动情,谁必然先死,而且死得其所,死的轻贱轻贱的。
4
如果喜宝是太阳,那么我就是一朵汗流浃背的向日葵,我整天寻思着该如何跟上她的节奏,她现在的伤好了没有,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像我想她一样想我。
许安安最近恍惚地乱了套,工作上接二连三的出错,其他同事都取笑她为白目小姐。白目是台湾话,其实就是白痴小姐。
人事部找她谈了话,等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喊着泪说:“老公,你会不会嫌弃我吃的太多?”
我该怎么回答?
她叫我老公,楚楚可怜地叫我老公。
我翻腾着桌子上的文件说:“你的绿萝还好吗?明天我去取。”
我有点不近人情,有点不知廉耻。她转过身,用手抹去眼泪,冲着我咧了咧嘴,她的本意是想笑,可她还是哇哇地大哭起来。
“对不起,你让我想想。”我拍拍她的肩头,这是同志式的交流。
她刚要再说点什么,手机呜啦呜啦地唱着歌,
我冲她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知趣地离开了。
“亲爱的,我在天上人间的V3,你快过来。”喜宝的声音风一样卷进我的耳鼓。
“好,我马上到。”我抬手看了一下表,19点三十三分,我望了一眼窗外的格子间,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许安安魂不守舍地站在我的门口,她还在等我。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儿,有个客户在等我。”我的谎话张嘴就来。
她很不情愿,出了门,我替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我挥着手跟她说拜拜,许安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当我风风火火地赶到天上人间的时候,我发现青禾、竹子、阿Bee都到场了。
“喜宝呢?”我问。
竹子撇撇嘴:“人家喜宝都TMD嫁人了,还我们家喜宝喜宝呢?”
阿Bee靠在沙发的宽厚背沿上,歪着头,诡异地笑着。她手里的烟很粗,从嘴里喷出的烟草味道醇香异常,那味道闻起来,像是奔跑到辽阔的大道上,道边开满了摇曳的花,远处有大海的呼啸声,那种感觉,越来越飘。
“顾帅,来一支吧!”她从包里掏出银质的烟盒,丢给我。
里面摆放着八根手指粗的类似雪茄一样的烟草,没有铭牌,什么标识都没有。刹那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大麻两个字。
第二十五回
1
我在天上人间见过这种烟,不光见过,还抽过几口。再后来,是跟着老徐,老徐有胃疼的毛病,有一次他突然胃疼,疼的大汗淋漓,吞了药依旧不管用,便拨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的功夫,有个毛头小孩,送来了几颗像冰渣子一样的东西。
老徐让身边的侍者,给她拿了一瓶绿茶,打开盖子,只留下一半的液体,然后把一个长颈吸管插了进去,露出两头。那些碎冰渣子放在锡纸上烘烤,老徐就这样,抽水烟一样,咕噜咕噜地抽了几口,几分钟,他的胃便止疼了。我记得他指着这些东西语重心长地跟我说,顾帅,切记!年轻人不要碰这些东西。治病救人理所当然,但是如果穷极无聊那就害人害己。
如果现在老徐还活着,他肯定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泡妞,天经地义,是男人天生就该干的,不过让你败坏自己,那就要思量一下了。
我拿出一根大麻,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阿Bee的目光中明显带着期待。我又放了回去,给她盖上盖子:“谢谢,我戒烟了。”
这时候,喜宝推门而入,她见我到了,解释着:“尿憋死我了,刚刚去了洗手间。”她突然指了指阿Bee。
“这个小妖精,据说金盆洗手了,她新开了一间公司,你要不要去帮她?”喜宝问我。
一个礼拜不见,喜宝的伤彻底好了,白生生的皮肤,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她的胸脯似乎更加丰满了,小蛮腰细得如弱柳扶风,上翘的臀部还是那么有弹性,她那张精致的脸蛋,是哪个男人也抵挡不住的风情。
“栀栀呢?”我转移着话题。
喜宝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板一眼地跟我说:“那小妖精去非洲了。”
“去非洲干嘛?”我坐下来。
喜宝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她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肩膀:“什么干嘛,当然是找黑种了,不然能干嘛?”
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我真想扒掉喜宝的衣服,生吞活剥了眼前的这个尤物女子,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我心神荡漾,魂牵梦绕。
阿Bee的公司开在北二外附近,说是贸易公司,其实就是那种什么赚钱做什么的皮包客,因为她累计了多年的人际关系,也算是手眼通天,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也是不错的退路。
“晓宝,老娘我可不会轻易金盆洗手,天上人间这是什么牛逼地方,这里是聚宝盆,来这里的每个男人都是肥肉,老娘可不想轻易地退出江湖。” 阿Bee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叼着抽到半截的大麻,一边托起喜宝的下巴,一边啧啧,“晓宝,你丫儿越来越骚了。”
喜宝拨开她的手,吧吧亲了我两口,然后站起身:“不要迷恋姐!”
竹子叫着:“你们真不嫌肉酸,没看见我们这还坐着两个大活人呢?”她拍了拍青禾的大腿,“听说,你那小白脸对你不错?”
青禾做了一个后仰头的得意表情:“当然了,奶喂得足,男人都会给你热炕头,对付花心的男人,女人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刚开始的时候,他想摸你大腿,你偏给不给他摸,你就要给他露出半个胸脯,绝对不能彻底暴露,一边挑逗,一边半遮半掩。妈的,一旦得了手,你在床上千万别客气,往死里折腾他。”
竹子哼了一声,继而大笑:“TMD,你这小毒妇,这招还是我教你的吧。”
青禾歪着脑袋,一阵冥思苦想之后,爆笑:“是你啊,我想起来了,当时你正跟一个老外打得火热,最后把人家骗的光着屁股跑回了国。”
喜宝白了她们一眼:“说的什么什么啊,你们没看到顾南风坐在这吗?注意点形象。”
阿Bee从身后的掏出一个袋子,扔给喜宝:“骚宝,给你家理查德戴吧。”
喜宝点燃了一支烟,慢腾腾地打开那袋子,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呈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嘿嘿,真不赖,哪找的这顶绿帽子?”
“老娘可是千辛万苦从淘宝上掏来的,不容易吧,当时看到这绿帽子,就想到那个理查德。”
喜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忽然嬉笑着扑到阿Bee的面前,把帽子陀成一团,撩开她的衣服,塞了进去。
阿Bee这是在故意刺激我,我是喜宝的什么人,情人,二爷?
这看似玩笑的一字一句,都拉割得我难受。
我终于体会到了许安安那颗不安的心。
2
酒至半酣,我借口跑到洗手间,洗手间的小弟热情地递给我纸巾。
小费?我摸了摸皮夹,掏出五百放到他的托盘里,他说,谢谢。
掏钱的时候,我看到喜宝的照片,在我的钱夹里灿烂地微笑。她已为人妇,不管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我爱的人不再属于我,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我又控制不住相念她的心,她像一个吸盘一样,把我牢牢地牵制住。爱情,往往是一场不由自主地战役。
我整理了一下衬衣,走出了洗手间。
一出门,就发现喜宝被一个中年男人压靠在墙边,金黄色的大朵花瓣图画映衬下,喜宝的眼睛烁烁地闪着晶亮的光泽,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啤酒肚完全顶在了喜宝的腹部上,明晃晃的秃顶,在昭告着他的不惑,他用右手使劲掐着喜宝的脖子,以便让她动弹不懂,右手则肆无忌惮地揉捏着她的小脸。喜宝的两只小手忙着推搡他,不过那人的体积过大,喜宝根本不是对手。
喜宝看到我,眼泪即刻落了下来。我最受不了心爱的女人在我面前落泪,做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爱着的女人受猥琐,除非是个太监。
我想都没想,一拳头挥了过去。
中年男人一个踉跄转过了身,喜宝乘机跑到一边。
我的神,那人我认识。曾多次出现在电视新闻里,是弘扬正气的标兵,是人民的好公仆,吴要员。我突然傻了眼。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大义凛然。
我不是白痴,我知道如果我再来一拳头的下场。
“你认识我吗?”他厉声问道。
这句话包含着太多的用意,我说认识,他肯定怕丑事曝光,回头再给我来一个回马枪,估计我就吃不了兜着走。我说不认识,他会不会让我先认识了他再收拾我。
我没啃声。
“看样子你认出我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小伙子,你跟这个小姐什么关系?你要知道,她做小姐是违法的,是要吃牢饭的,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维护一个小姐的利益。”他一边痛心疾首,一边观察着我的反应。
真不愧是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