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春丽,拉着细丝儿,漫漫地飘洒着。
沿着小河边的泥路,我在雨中徜徉。
旁边的房屋,远处的岭埠,跟前融着雨珠儿的弯柳,摇摆着,吐着绿芽。
我被小河边蹲着的一簇簇一丛丛黄色叶子,翠绿身条的草本植物吸引住了。
啊,这不是家乡小河边特有有臭蒲吗?我心中一动。竟挨着它蹲下观赏起来。
“臭蒲”,又名“臭泼”,药名“菖蒲”,是一种滋生在广漠河滩里的天然野植。
冬去春来,它是家乡的一枝报春花。它,开春的叶子呈微黄色,从泥土里一扎生长,就有宽两公分,高约1米的茎叶。清明开花,五月结出一支小蒲棒,蒲棒长约10厘米,晒干后,可以点燃做年节放鞭炮的引火棒,且风刮不灭,其次是长年的绿色生长期,一直到了封天冻地才卸下绿装,换上鹅黄衣服。家乡的菖蒲,一片片,一簇簇,规规矩矩依在小河的臂弯里成长。即便是久旱无雨的季节,或者,小河几年里无水,也挡不住它生长,它的抗旱能力可强了。
我的童年和一伙天真的伙伴们,从小就和它有密切联系的。
每每到了夏季,尤其是星期日,天热的很,我们便三三两两地跑到河边的蒲丛里,捉起迷藏来。喝哟,蒲叶真高,也好密,仿佛无声无响埋伏下千军万马也不会泄密。迷藏捉完,又懒的无处游玩,便赖在柳荫下,搞起草艺品“编织”了。
我们用小镰刀割下蒲叶,挑选出粗且宽的,学着大人的样,或编席子,或编筐子,或打苫。
席子一编出,那经纬分明的蒲叶,条条清清,那嫩绿、流黄溢彩的席子,泛着莹明的光漂亮极了。编完席,我们可以美美地躺在上面睡一觉。当然,可不好当苇席铺炕用。只不过是我们玩耍后,舍不得扔掉,卷起它带回家放在草垛顶防雨用罢了……
家乡的小河曾干涸过,可在我的印象中,菖蒲却伴着我的玩童时代,永远是梦一样的绿。这绿,是那样惬意,那样宝贵,那样浓郁。我曾听得老中医洪章伯伯说:“臭蒲,可是好东西,中草药中就有它的成份。蒲根、蒲须可治肝或神经病症,起宁心安神作用。”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我记事时,却从未看见,也从未听说过有人挖掘开发它?我们家乡的这种特殊的植物这么茂盛,这么充实、富足,为什么不快来开采呢?
春雨依然淅沥不止地下,我的周围突然清静了许多。我从蒲边站起,忽觉得衣服好沉,低头一看,嗬,全身上下给雨水淋透了。
这调皮的雨水,这么有力。雨帘中,我注视着这片即间将绿的蒲丛,盯着它头上、身上披挂着的莹露,仿佛看见一片新的绿色生命。
啊,菖蒲,我童年的梦,我心中美好的影子!
(原载远方出版社《乡村季风》新闻文学集2008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