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藏之前,我心中最大的悬念就是:怎样服水土,吃饱穿暖生活好,不出问题,安度在藏的日日夜夜。
鉴于离乡水土不服这一实际,我从家乡专门带了一包黄土,当天就把这包黄土放在水桶里一些,倒满高山雪水,澄清后饮用,很快适应了那里的水土和环境。
进藏之初,我对那里的饭菜实在是难以吞咽,坐在餐厅就餐,酥油、奶味扑鼻而来,很难吃饱。但我想,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在西藏,不吃糌粑、风干牛羊肉,不喝青稞酒、酥油茶,就很难入乡随俗、与藏族同胞打成一片。所以,每次就餐,我定要硬着头皮吃一点儿,喝两杯。常了,就不觉得反胃了。
时隔半月,县里决定让我们每人单独起灶。当时做饭的条件很差,必须用电炉子,烧壶开水需要一个多小时;做熟饭,往往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且常常停电,有时一停就是十天半月。没有电,只好找些半干半湿的木材做饭,很麻烦。开始做饭做菜,因为开水沸点仅有80℃,用高压锅才能做熟,所以闹了不少笑话。记得当年7月份,我们烟台7位干部凑在一起包馄饨吃,打开高压锅后,里面净是一锅疙瘩汤;二次包水饺,照样煮了一锅疙瘩汤。后来,我们把煮好水饺、馄饨、面条的高压锅放在有水的脸盆里,再加上几瓢凉水强行冷却,然后揭锅,才算成功。但是,一人做饭的制约性很大,我每周只做两三次饭菜,然后上顿煮下顿热,多数吃的是剩饭剩菜。下乡进村,藏族皆没有设宴款待的习惯,我们只好多买点方便面来充饥。
西藏冬季菜少价高,到地处边境的聂拉木县城吃菜就更难了。我最难忘的一件事发生在当年冬天,那时由于雪灾不断,交通堵塞,我们有一个月吃不到蔬菜。到聂搞县中学规划设计的烟台设计院孙洪军同志返烟时,我们几位援藏干部设宴为他送行,寻遍了县城所有饭店,也没买到一片菜叶,最后好不容易在一位汉族干部的家里找到了4片老白菜帮子。这盘白菜帮菜做好端上桌后,大家面面相视,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尽管你让我,我让你,但是谁也不忍心动筷子。此时此景,小孙激动得掉泪了,他抽泣着说:“今生今世,俺永远忘不了这顿送行晚餐,也永远忘不了这4片白菜帮子……”
人说,西藏的牛羊肉管够吃,实则不然。我们到聂几个月,也没见卖牛羊肉的。原来藏族群众习惯年底集中宰杀。后来,经我们大力宣传常年出栏的好处,街上才有卖的。我割了一斤多牛肉,磨了几次刀才剁成肉馅,做成包子,咬不动嚼不烂,多半是囫囵下咽。此后,我再没有买过牛肉,仅买了两次带骨的羊肉,有时个把月吃不上肉,一直坚持到县城有了猪肉店为止。
生活在雪域高原,最难的是如何解决寂寞孤独。西藏上午9点半上班,12点半下班;下午3点半上班,6点下班;凌晨一点左右适宜晚睡,这中间需度过六七个小时的时光。单身汉生活本来就寂寞无聊,如果把这些时间用在泡酒吧、舞厅上,久而久之,必招惹是非。为了不给家乡领导和人民脸上抹黑,我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坚持做到:一不上舞厅,二不进酒吧,三不乱串门。业余时间注意多读点书、看点报,多看点电视,多了解一点儿民族风情,多写点儿材料。缝补浆洗等,也坚持自己的事自己干。即使感冒、头痛、拉肚子,我也从没找部下伺候过,始终坚持了清心寡欲、洁身自好,维护了福山人的形象。
在西藏的生活是很艰苦的。但我觉得,只要发扬共产党人以苦为乐的传统美德,就能度过艰苦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