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哈萨坟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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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眼泉

读大学时,为做毕业设计,曾前往幕阜山北麓踏勘地形。那地方有土生土长的猕猴桃,有满山遍野的油茶树,还有鲜为人知的喀斯特溶洞。将大大小小的溶洞一个个探明后,标到地图上,是我和一位女同学的主要任务之一。大眼泉在崇阳县境内的一座矮山上,一块爬满青藤的巨石,挡在洞口前面,洞口正流出哗哗泉水。我们打着电筒走进去,先沿泉水溯流深入,又匍匐着爬过一道只容半个身子的壁槽,里面漆黑死静,蛮怕人的。因洞深水凉,只进去了二十余米,就退出来了。

回到县城后,我跟几个男同学不无夸张地讲述了我们钻大眼泉的奇特经历,于是他们立刻围住带队老师,要他同意我带大伙一起去。次日上午,带队老师跟我们一起坐短途车,又一起走路,走到大眼泉。他在洞口给我们看衣物,嘱咐我们小心些,看看就出来。

我们五六个男生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手电筒。顺着长壁槽爬过狭窄的洞道,从一座天然拱形石桥上走过去,走入一间穹窿大顶的空荡石室内。这时候,我们发觉自己正站在一个静若止水的深潭前,面对一道十余米高的陡坡,竟无路可走。见陡坡上有一溜浅浅的凹坑,我和一位高个同学自告奋勇往上爬。我们将电筒咬在嘴里,徒手攀缘。上面是一个平台,有三四平方米面积,里面有两三个小洞。我趴下身子,钻入最大的一个洞口时,突然飞出一只蝙蝠,把我吓得半死。才爬进去三四米,就发觉这是一个死洞,觉得气闷,呼吸困难,便赶紧倒着爬出来。

这时候,下面的同学高声叫道:“找到洞口了,找到洞口了!”几把电筒一起打过去,深潭对面果然有个比篮球稍大的小洞。同学中我最小最瘦,所以当仁不让地攀着石壁移过去,去钻那个小洞。我已脱去绒线背心,只穿了内裤内衫,可挤入洞口时,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擦破了皮。

外边的同学问我里面怎么样,我高喊:“豁然开朗,豁然开朗!”这时候,除一个做事稳重的同学留在石桥边看衣服,其他人都纷纷跳入深潭,从那边游过来。他们已发现石壁上另有半个洞口露在水潭上方,可以游进来。这边又是一间穹窿石室,又天宽地阔了。溯流水穿行在忽宽忽窄的洞道中,我们格外兴奋。有两个同学,正赤身裸体,跑在最前面。

半个多钟头后,怕守在外面的带队老师着急,我们这才不无遗憾地从那个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溶洞里退出来。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遇见一位当地老乡。那人对我们说,有一年干旱,大眼泉没水了,生产队派人进到洞子里找水去,在里面跑了一天一夜,没跑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