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喀纳斯时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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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喀纳斯·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找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4)

写张卡片寄给未来的自己

寄出匿名的卡片——也许本不该寄出,接受新生活的人被打断,就不再完整。

刘若英、黄磊主演的《似水年华》让很多人对江南乌镇产生了向往,包括我。沿着河走在潮湿的石板路上,到镇的邮局寄一封信,最好是塞进邮筒,至于寄给谁,却一片混乱。

在喀纳斯湖边,寻找着邮局,为了一睹能用身体三十八个部位写字的高人的真容和现场表演。邮局不大,用于邮递工作的空间就更小了,显得有些寒碜,只是几节柜台,存在的功能只是出售贺卡和盖邮戳,盖喀纳斯的戳,意味着到此一游。

盖邮戳的胖大叔,在留言本写下了追到老婆的那段打油诗(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老曹说他不正经,是坏人。有时候,和陌生人却更容易交谈,甚至深谈。彼此只是说、听,就像顺手把可乐瓶扔在景区的垃圾桶里,而不是塞进包里带下山,只是情绪被牵扯出来时,顺理成章地倾倒。

在胖大叔那里混了两张免费的卡片。写些什么,写给谁呢……

“靳,我也来喀纳斯了,现在北京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一分,注意身体。”写给老妹吧。

寄出的匿名的卡片,也许不该寄出,进入新生活的人可能会被打断,变得不再完整,还是不要寄了。写给自己吧,没有比自己更需要问候的了。

嘿!最近好吗。过去,回不去了么?

离开时,胖大叔和老曹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叔在邮局门口,向我们摇着手,很亲切。

PS:一定要注意湖边最后一班车的时间,七点到七点半。赶不上车可以租马骑回去。

给Peter的一封信

在喀纳斯写信给你。全篇的废话。不知道,是否有一天你也会来这里,写一些废话寄给我。

Dear Peter:

我现在在喀纳斯,他们说这里是神的花园。我希望在这里看到神。

天很蓝。阳光很温暖。这儿的人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丽。

听说湖水里有一种很大很大的鱼,我很想钓一条,带回去给你看看,也向你炫耀一番。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在我面前炫耀时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现在一个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写信给你。

我很感谢你给我的建议。我真的在城市里高速旋转了太久,所以才会如此暴躁,乖戾。但是,此刻我能感觉到自己平静得像这里的湖水,我想,回去以后,我就不用再去你的诊所看病了。

请原谅我只能写这么多,因为我想在这块被太阳晒得很温暖的石头上睡个午觉。下午经过邮局的时候,我会把信寄给你。

Best wishes for you!

Yours

Helen

PS:经过邮局,去寄一张明信片也不错哈。

白桦林,我的“眼睛”幻想症

导游说,白桦树上面长有眼睛,眼睛还会流泪,泪水叫做“情人的眼泪”,可以解酒。

那是一片纯粹的白桦林,里面是一簇一簇的白桦树,树皮龟裂的地方,撑出满世界的“眼睛”,大小不等,有的碗口大,有的还要大,小一点的也一样精致,很多,有点应接不暇。定睛看过去,感觉它都会说话,都能记忆,都有表情。

阳光还好,忽然觉得凉飕飕的,左边树上的一只眼睛格外地凸出来,忽然想起小学课本上的一篇课文《红军》里的一句:“他的眼睛凸出来,显得格外炯炯有神。”我想这样子大概也叫炯炯有神吧。透过碎碎的阳光,斜对面那棵白桦树上的一只眼睛正好碗口大,睁圆的忧伤的,或者愤怒的样子,眼睛下面一截子光秃秃的树干有点触目惊心。

这时候,我正昏沉沉地从游览车厢醒过来,下车,一大片的白桦林扑面而来,忽然感觉全身清爽起来,我想我要旧病复发了。

哥哥说我患有眼睛幻想症,这不是病,只是怪习惯。

我对眼睛情有独钟,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某人的,而是关乎东西的。

于是乎童年那些事情就洋洋洒洒地出来了。我喜欢脖子挂着一串钥匙,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那时候心情愉悦;我嫌邻居家的小男孩脸太黑,所以不跟他玩;我常常是一个人钻到外婆家后院的小树林里,有槐树、榆树,还有白杨树,一个人对着满世界的“眼睛”发呆,讲我的故事。那时候,外婆看见我自己对着那些木桩桩说话,叹息着说:这孩子灵着呢。

不是病,是幻想,是习惯。

与狼共舞:有点怀念有点怕

喀纳斯的树林里有狼有哈熊有雪豹有野猪……

我忽然有点害怕,小声给李侠和马丫说,好像是狼!

观鱼亭没有路只有狼

惊起我一身鸡皮疙瘩。喀纳斯有狼,才听说的。那时候我们仨儿一脸的豪情,打算第二天赶在五点就徒步去观鱼亭看日出,估计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就可以摸进树林里了。听见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后,旁边一位大叔这样说:观鱼亭没有路只有狼。

听到狼,我想我充满稚气的脸就僵硬了,怕狼哦。

没见过狼,却害怕,是真的。从小就是奶奶哄我睡觉,她不唱摇篮曲,只会唱家乡的小曲:“月亮月亮光光,把羊赶到梁上,梁上没草,把羊赶到沟老,沟老有狼来,吓得娃娃乱藏来……”那时候,临睡前的心情被奶奶唱得狂紧张,赶紧闭上眼睛,然后就睡着了,梦里就梦见狼了,很怪模怪样的东西。后来看动画片《狮子王》,才知道狼的模样跟我们家的狗差不多,狼会在月亮跟前仰起头哀嚎,狼的眼睛是绿色的。再后来读贾平凹的《怀念狼》更是明白了,狼会吃人。尤其是陕北的狼。还记得小学时《狼来了》的一篇课文,那时候全没学到课文里的诚实思想,光惦记那个小孩会不会被狼吃掉了。

半夜“狼”叫

我心里是狠狠地害怕,害怕狼。回来睡觉忽然觉得外面有叫声,仔细一听,好像是狼在叫,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这是木屋,一点儿都不隔音。我忽然有点害怕,小声给李侠和马丫说,好像是狼!

一晚上都时隐时现、时远时近的听到狼叫声,我居然还做了噩梦,断断续续,梦见了奶奶、我,还有狼。五点半的时候,闹铃响了,如果要徒步去看日出,我想就该出发了,谁知又听见狼叫,天哪,这时候狼都在叫,真是不敢去上山了,危险,于是昏沉沉睡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太阳都升起来了,又听见了狼叫声,而且特别近,感觉就在楼下。我觉得有点蹊跷,跑出去看,没把自己郁闷得晕过去,只见一头牛在楼下的河边叫唤,那叫声和晚上的“狼”叫声一模一样。

后来有人说,现在根本还听不到狼叫,冬天的时候才能听到。

喀纳斯的狼不吃人

——有狼吗?一出门就这样问别人。

——喀纳斯的狼不吃人!这样的话果真安慰了我几秒钟。

熟悉的当地人说狼叫声一般冬天才听得到。那时候树林里的动物过冬了,狼就到村子里来抓羊吃,但是不吃人,狼怕人,人会抓狼,吃狼肉穿狼皮。图瓦人的冬天还是很原始的,也很刺激,比都市里的慢摇要刺激好多倍。

有人告诉我之后,觉得很像那么回事,狼都不吃人了,是好事吧,但好像又有点儿不对劲儿,狼都不吃人了。

像贾平凹说的,狼少了,就怕人了,就怀念了。

我想我好像也怀念狼了,跟贾平凹笔下的“猎人舅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