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喀纳斯时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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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喀纳斯·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找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3)

我俩狂汗。原来我们在彼此眼里都是稚气未脱的孩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对彼此的好感骤然提升。旅游时候认识一个朋友,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鼎是一个女孩,一个有点憨态可掬的女孩。人如其名。

我问她,你为什么叫鼎呢?女孩子很少有起这名字的。

鼎说,你去问我叔叔吧,他给我起的名字。对这名字我也很郁闷。

我问,为什么?

鼎摆出一个“鼎立”在地上的姿势说,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像鼎吗?

我点点头。是挺像。

我说,认识你以后,我决定以后给孩子取一个秀气的名字。

在区间车上,我对鼎说,我给你拍张照吧。

鼎说拍帅点。我说一个女生要那么帅干什么,我给你拍漂亮一点。鼎摇摇手说,那就算了吧。

无奈我败给她了。好啦就给你拍帅点。

开拍,鼎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角。“手拿掉撒。这样怎么拍,看不清脸了。”我一脸的无奈。鼎拿开手说:“如果这些东东在脸上,我怎么看也不会帅。”原来是痘痘正在鼎的嘴角上张牙舞爪呢。对此我表示深刻的同情,点点头,快挡上吧,别吓坏了我们的读者。

后来在湖边又遇见了鼎,那个时候鼎已经从喀纳斯的观鱼台上下来了。我和鼎说我们真是很有缘啊,刚分开又见面了。

鼎的姨姨、姨夫在湖边拍照,鼎在和我聊天。

我说,你咋不去拍照?

鼎说,我不想拍照。

我说,那你不是白来了?

鼎说,咋能白来呢,我是来看鱼怪的啊。

我说,你有出息啊。

鼎说,你咋不去河边拍照?

我说,我听见河水流的声音,就想上厕所。

鼎说,你比我有出息。

我说,彼此彼此。

我俩站在旁边的石头上,合影。

我说,和家人出来一起旅游有什么感觉?

鼎说,不错啊,就是有时候挺没意思。

我说,比如呢?

鼎说,就是有人管着你,告诉你这儿应该拍照留念,那儿千万不要去。感觉自己不能左右自己,像个木偶。

我说,那有令你高兴的事吗?

鼎说,有啊。我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旅游。

我说,以后还会来喀纳斯吗?

鼎说,不会了吧。来一次就够了。

我说,来这儿后悔吗?

鼎说,后悔。但是不来也许会更后悔。

鼎的X档案

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称呼:鼎。

大名:申鼎。

人物描述:人如其名。80后。女孩。城建学校大三在读生。喜欢别人说自己帅(因为长相很难与漂亮联系在一起)。

去喀纳斯第一目的:鱼怪。

去喀纳斯的原因:免费旅游。

在喀纳斯最开心的事:见到湖怪。

签名留言:我是鼎,不见湖怪不回家。

PS:见鼎第一眼,我觉得很亲切,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为什么会这样困扰了我很久,后来我在翻看她的照片时终于找到了原因。因为鼎像我爱到要死的一个动漫人物——哆啦A梦!

九岁的买卖人

童言无忌:

“我会亲马的嘴。”

“为什么啊?”

“因为马跑得快,我就亲它的嘴。”想象,还没马高的小男孩抱着马头的样子……

没有高楼和植物的遮挡,于是豁出去让太阳暴晒一下。

哈斯尔眯着眼仰头小声地请我们买松果。能装东西的地儿都被塞满了,以此为由推辞着小买卖人。

哈斯尔九岁,在冲乎尔乡上汉校,二年级,梦想是当警察,因为警察可以抓坏人。请小男孩给我们留言,随便写什么,他可能只听懂了“随便写什么”。趴在木板路上写了一个“买”字就打发了我们。

只要有人经过,他就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卖松子儿,一个一块钱”。没人买,他就和我瞎掰着。

旁边的两个小男孩来来回回地买着烤肠,吃得最快的男孩说,他今天吃了十七根。

“外地人买两块钱一根,本地人一块钱,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可以帮你买,你给我两块钱,也给我买一根吧。”破孩子,满嘴都是油地看着我。那还不如自己去买。

小时候特羡慕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在路边摆小摊,挑着撑杆,把钱塞进装饼干的圆口大方盒子里,很神气。

卖松果的钱,小哈斯尔用来买书皮。“我不买零食吃。”这句我可没问。骑马赚来的钱用来交学费。小哈斯尔父母用自己的木房子经营着旅舍,这样看来,收入不赖。

“姐姐,你买吧,九块钱都卖给你。”他一再把我当做最有潜力的客户,我招不住已经买了俩,还许诺,吃完了这俩儿,再考虑要不要再买。

“五块钱,我就全买了。”完整的松塔挺有型,但要想既吃到松子又保全它的完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吃得格外慢。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个五块钱?不行。”

他要真卖给我,我还真没地方装。

小哈斯尔说他还有个妹妹,叫草莓,两个弟弟和他一样,都姓哈,我哈哈哈哈!

小P孩阿迪力和他的爸爸妈妈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木板铺的栈道上找他的妈妈。

他不会说汉语,但是他会喊妈妈。从区间车上下来了很多游客,他就逆着人流往车跟前走,一边走,一边喊着“妈妈”。周围的游客从他旁边经过,他看上去更小了。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小。大概只有两岁,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被淹没了。

他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找妈妈,经过他的人都很高,他看不到他们的脸,于是他会去牵每一个经过人的手,然后喊一声“妈妈”,有人低头看他,他再仰头看,发现不是自己的妈妈,就甩掉那人的手,再去牵另一个经过他身边人的手。也有人会先甩掉他的手,也许是嫌弃他脏兮兮的样子。被甩掉手后,他也会抬起小脑袋费劲地去看那个人,确定不是自己的妈妈,然后再去牵另一个人的手。就这样,在甩与被甩之间,几乎所有的游客都被他的小手牵过。人潮退去后,他终于看到了妈妈,原来妈妈站在区间车边上正和一个游客谈冬虫夏草的价钱。他就站在能看见妈妈的地方,不动了。游客摇摇头,走开后,他才朝妈妈身边跑去,乍着两只小手一摇一摆地像一只奔跑中的帝企鹅。可爱极了!

他的妈妈会说一点点汉语。于是我们有了短暂的聊天。

小男孩叫阿迪力。和我目测得差不多,他只有两岁半。他的妈妈在这里给区间车上的游客卖冬虫夏草。一个四块钱,是这里的行价,除非是熟人介绍的,否则绝对不会降价。事实上,如果是懂这些东西并且会挑选的人,这个价钱真的是再便宜不过了。侠告诉我:好的冬虫夏草一克就要一百多块钱,这里的真的很便宜。阿迪力的妈妈会在旅游旺季来临之前把在山里挖到的虫草收集好,在旅游旺季的时候拿出来卖。一个旺季过去以后所得收入对一个牧民来说是很可观的。这样为生活奔波,就没有人可以帮忙照看小阿迪力,所以阿迪力就跟在妈妈身边一起卖虫草。妈妈从来不担心阿迪力会走丢,这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城市里大人总是很爱护自己的孩子,甚至接近了溺爱。妈妈说,阿迪力很乖。而且在这里贩卖东西的人都是相互认识的,会有人帮忙照顾阿迪力。

阿迪力也像大部分孩子一样喜欢粘着妈妈,总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妈妈。我说,你和阿迪力一起拍一张照吧。于是阿迪力就抱着妈妈的腿让我拍了一张。我对阿迪力的妈妈说,你抱着他我再给你们拍一张吧。她摇摇手说,不抱不抱,就这样拍。于是阿迪力还是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腿让我拍了一张。

总站又停了一辆区间车,下来了一批游客。阿迪力的妈妈顾不上阿迪力,就提着虫草朝人群走去,留下我和阿迪力两个人四目相对。这次阿迪力没有去追妈妈,因为他对我手中的相机产生了兴趣。明明知道他听不懂汉语,我还是对着他说,姐姐给你拍照好不好啊。阿迪力一脸茫然。但是当我举起手中的相机的时候,阿迪力便知道我要干什么,眼睛乖乖地看着我的镜头。当我用镜头对准阿迪力脸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阿迪力的脸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大伤小伤,新伤旧伤,让人看了很心疼。

我蹲在地上陪阿迪力玩,即使我们语言不通。

一辆摩托车停在我们面前,阿迪力冲向车上的男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爸爸。

见到阿迪力的爸爸,我惊讶于他们的相似。他们的额头上居然都有伤疤。我问阿迪力爸爸:“你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他说:“是骑摩托撞的。”我又问:“那阿迪力头上的呢?”他爸爸笑笑说:“打架了呗。”我汗……两岁的孩子怎么会打架啊,真是幽默的爸爸。这时,阿迪力的妈妈提着虫草走过来,他们用哈萨克语在交谈,我听不懂,于是就又逗着阿迪力玩儿。后来阿迪力的爸爸骑着摩托走了。

我问阿迪力妈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她说:“问他爸今天跑了几趟马,赚了多少钱。”

我说:“那你们今天赚了多少钱啊?”

她说:“没多少。今年的生意不好。”

我说:“明年就会好的。”

远处,曹叫我上车去观鱼台,于是我就告别了阿迪力和他的妈妈。

如果你行走在喀纳斯总站的栈道上,有个带着帽子的小男孩伸手牵你,喃喃地叫着“妈妈”,请不要轻易地甩开他。其实他很可爱,是个容易让人心疼的小孩,你可以指着刚才问你是否要虫草的哈萨克族女人,告诉他,妈妈在那边。

小男孩X档案

姓名:阿迪力

族别:哈萨克族

年龄:两岁半

口头禅:妈妈

最开心的事:吃烤肉

经常做的事:在车站的人群中牵别人的手,喊妈妈。(其实是在找妈妈。)

其他描述: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喀纳斯景区靠卖虫草和租马为生。脸上总有伤疤。很爱照相。喜欢吃烤肉。带着小帽子的样子不像个哈萨克族小孩。

一个看上去会让你心疼的孩子。

【喀纳斯情节】

找一处情人树靠下来。抬起头,天空被割裂得枝枝丫丫,碎碎的阳光照进来,树干上一行醒目的字迹不偏不倚地清晰起来:“亲爱的,永远在一起。”

这时候,会想起朴树,忧郁的表情,拨弄着吉他,伤感欲哭的声音: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亲爱的,永远在一起

夜,月圆,八月十五,那一晚的白桦林,没有煽情地刮起大风。

他从哨所刚换完岗,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身军服,满脸疲惫,内心宁静。能记起的,只是如何夜凉如水,如何和每一个普通的夜晚一样,平凡而单调。

耳机里一直听的是朴树,是《白桦林》。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撕心裂肺,以及那些隐藏在心如止水背后,忽明忽暗的泪光晶莹。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习惯地走进路边的白桦林,心情惆怅。已经很多次,这样的夜晚,看着天空一个人发呆,想家了,想老家女友了,写信,用白桦树皮。听说白桦树皮可以寄相思,这是他写的第九十九封信。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他抬起头,天空蓝盈盈的,喀纳斯的天空和老家的一样干净,月亮在天空中高高悬起,他仿佛看见女友还是那样矜持地笑着,温柔的,似水的。想着想着,心情渐渐好了。转过身,手扶在一棵树干上,一行字温暖地触动着手指的脉搏,他来白哈巴时刻下的句子:亲爱的,永远在一起。那一天,也是月儿当空,温柔似水。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画外音:白桦树根浅,为了更好地在风沙中生长,旁边往往会栽一棵松树,使其根部纠缠,相辅相成。这样的拍档组合,被起了一个暧昧的称呼:情人树。

走进白桦林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一个人靠在树干上,或发呆或思考。情人树,情人的眼泪,连树皮都浪漫。现在走进白桦林看看阳光是可以的,不过不能这样罗曼蒂克地刻字或者刮割树皮。保护树木,小心找浪漫找出事儿。

暖暖。像是阳光化成温吞的水,缓缓流进心里,十指相扣,对着你微笑。就是这种感觉。

暖暖时光

重拾久违的温暖,蜜月般的甜蜜。在喀纳斯十指相扣,轻轻一吻,真是美好的暖暖时光。

在喀纳斯总能看见结伴旅游的情侣。或是一身休闲装束,或是一副徒步装备,总是洋溢着幸福夹杂在游客里,那么容易被旁人感知到他们的相爱,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啊。

好几次都想靠近他们,窥看一些他们的幸福,让自己也假装甜蜜一下,却又不忍心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所以只是远远地远远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幸福,看着他们在喀纳斯的暖暖时光里暖暖地甜蜜微笑,暖暖地相互依偎。

You are my brother

十一岁的张吉万背着三岁半的妹妹从早上五点出发,走了十二个小时。小吉万说,他很爱妹妹。这是汶川地震中的一幕,当时在电视屏幕上看到这个憨厚的小男孩时,内心一片潮湿。

喀纳斯木栈道上,两个小孩在玩耍,妹妹忽然哭起来,哥哥放下手中的玩具,跑过去,开始不着边际地哄:不哭不哭,哥哥在呢。

是两个哈萨克族小孩,妹妹的脸胖乎乎的,和哥哥一样都脏得可爱,以至于分不清是sister还是brother,后来,旁边的几个大人告诉我们说是兄妹俩儿。

哥哥像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孩子,妹妹玩耍时,将地上捡起的东西任意往他头上摔,哥哥还是抹着鼻涕,无所谓的表情。后来,妹妹哭着说要吃烤肠,哥哥背起她向前面走去,哥哥瘦弱的肩膀,妹妹胖胖的脑袋……

这样的姿势容易让人怀念,内心的温暖会像喀纳斯的气温一样随着太阳的高度徐徐上升,恰似刚学会叫“哥哥”,或刚学会说“You are my brother”时的那种温暖。

亲情的纽带,是一辈子温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