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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赛来恰坎的故事(2)

月光和阳光

赛来恰坎常捉弄县官祖尔东,县官对他仇视极了。

一年冬天,县官心想:索性让赛来这小子冻死算啦。于是,他唤来赛来恰坎,道:“喂,赛来,衙门里当差的都出远差啦,今晚你上到县府房顶上,看守一夜院子。可不准离开岗位。”

“好哇,阁下,听明白了。”赛来恰坎答应了。

太阳落山后,赛来恰坎顺梯子爬上房顶,看守县府院落。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吹着,像刀子戳在身上。他实在冻得忍受不住了,一转身,见房顶上有个大树墩子,他走过去抱起大树墩子,一圈一圈地走来走去,直到天亮。就这样,他不仅没有挨冻,浑身上下还热乎乎的。

祖尔东亲眼看着赛来恰坎上到房顶,就抽去梯子,溜进暖和的房子里,蒙头睡起大觉来。

第二天早晨,赛来恰坎从房顶下来,进县官寝室,问道:“老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县官把眼睛一鼓,愣了半晌,问:“嗳,赛来!昨天夜里天上有月亮吗?”

“有,还挺亮哩。”

“唔,那样的话,有月光照着你,你的身上一定很暖和。”县官又嘱咐道,“县府里马上要来一批贵客,你赶快去烧一锅奶茶。”

“好的,”赛来恰坎在县府院内一棵高大的枯树杈上架起一口大锅,里面盛了一锅牛奶。

过了老一阵,县官走过来一看,气得脸红脖子粗,吼道:“哎,笨蛋,傻瓜!你这样烧奶茶,能够开吗?”

“能呀,能呀。”赛来恰坎指着天空的太阳说,“既然月光能把我身上晒热,阳光当然能把锅里的奶茶烧开。”

早已卖完

赛来恰坎在书铺当营业员时,一位著名的演员走进来,他一看到四面墙壁上挂满了自己的画像,心里乐滋滋的。他装着很谦虚的样子不露声色地问道:“我们的许多同行也有画像,把他们的像也挂起来,不好吗?”

“请原谅,”赛来恰坎说,“他们的像早已卖完了。”

百分之百

赛来恰坎的一位朋友当了官,他前往官府祝贺时,朋友正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赛来恰坎行过见面礼,问道:“朋友,你遐思悠悠地在想什么?”

“你有所不知。现在老子天下第一,我不顾人们的反对和警告,将手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人员统统换成了新人。现在,我正在考虑如何使这比例达到百分之百。”朋友说。“这很容易,只要你的上司罢了你的官,不就成百分之百了吗?”赛来恰坎说。

磨牙齿

伊玛目鞴了个新马鞍,带着几个人骑马到邻村参加婚礼。路上走着走着,伊玛目故意扭动着身子,使他的鞍子下面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人开玩笑说:“伊玛目阿訇,你的屁股下面是什么东西在作响?”没等伊玛目回答,赛来恰坎插话说:“伊玛目为了在婚宴上多啃几块羊骨头,在开始‘咯吱——咯吱’磨牙齿哩。”

毛驴比县官活得长

有人问赛来恰坎:“赛来大叔,你的毛驴成天价叫个不休,它能活多久?”

“最少要活三个县官的寿数。”赛来恰坎回答。

这话传来传去,在民众中间变成了这样一句话:“当官的老爷们,连头毛驴的寿命也活不到。”

话传到县官耳里,县官当即派衙役将赛来恰坎带进审判堂,质问:“哼!你凭什么讲你的毛驴‘最少要活三个县官的寿数?’那好,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

赛来恰坎泰然自若地回答说:“自打我买了头毛驴至今,县上已经换了三个县官。这就是证据。”

一根麦草

赛来恰坎给村上一位财主当长工。年底财主为了找个岔子不付他工钱,就对赛来恰坎吩咐说:“我从房顶上倒一麻袋麦草下来,你可要接住喽,不要使一根麦草掉在地上。”

接着,财主扛了一麻袋麦草爬上屋顶。赛来恰坎毫不在意地站在院里等着。财主倒下来的麦草统统飘落在了地上,赛来恰坎伸手抓住一根麦草,说道:“财主老爷,瞧,这一根麦草没有落在地上啊!”

吸烟的益处

一个烟鬼问赛来恰坎:“人们说吸烟对身体有害,是真的吗?”

“对他人有害,对你有益。”赛来恰坎说。

“对我有什么好处?”烟鬼问。

赛来恰坎说:“有四个好处:第一,小偷不偷你家,因为你彻夜吭吭哈哈咳嗽;第二,你出门不怕狗咬,因为你总是无力地拄着拐杖;第三,你能在地上捡到钱,因为你的腰已经弯了,眼睛瞅在地上;第四,你的屋里不用洒水,因为你常往地上吐痰。”

羊皮里出汗

赛来恰坎的邻居,是个非常吝啬的财主。他为了积累财富,舍不得往饱里吃,日子长久了,饿得瘦弱不堪。财主找医生看过后,又去征求赛来恰坎的意见:

“我瘦得没有人样了!医生说:‘你宰只绵羊,将热羊皮裹在身上出出汗,就会胖起来。’要我白白杀只绵羊,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呀!你看我怎样做才好?”

“如果医生是这么吩咐的,事情好办。”赛来恰坎说,“去年我家过古尔邦节时,杀了一只绵羊,羊皮还在,虽然又硬又凉,你就将就着用它,出出汗吧。”

装进坛里嫁出去

赛来恰坎的大女儿出嫁前,妻子对丈夫说:“孩子他爹,既然咱们把大女儿许配给了人家,就应该让她把穿的衣服全留下,叫她的妹妹们穿。”赛来恰坎想了片刻,说:“好,好!我马上去买一只大坛子来。”转身朝门外走去。“女儿就要离开爹娘出门了,这会子你忙着买大坛子干吗?”妻子问。“把女儿装进大坛子里嫁出去。”赛来恰坎说。

驴见了驴

一天,赛来恰坎骑毛驴去探望亲戚,半路遇上乡里的伯克,毛驴冲着伯克叫起来。伯克很气恼:“哼,赛来!你的毛驴为啥要冲着我叫?”

“尊敬的伯克,”赛来恰坎说,“这不奇怪,驴见了同类,总要打个招呼嘛。”

将你的话腌起来

有个耍嘴皮子的人,问赛来恰坎:“某某人数落了我几句,我本想回敬他一番,给他些难堪,可我又把话咽回去了。我这样做,怎么样?”赛来恰坎说:“你做得很对呀!没讲的话,以后有机会还可以讲嘛。”

“有话即时不讲,存在肚里越积越多,撑破肚皮咋办呀?”那人又问。

赛来恰坎蹙起眉头,说道:“有屎撑破肚皮的,没有话撑破肚皮的。你把你没有讲的那些话撒上盐巴腌起来,待你的话有了味儿,再讲岂不更好。”

毛驴扇扇子

夏天,一日赛来恰坎骑着毛驴去朋友家,半路碰上城里的喀孜。赛来恰坎从驴上下来,向喀孜问了声好,可毛驴却摇摆着尾巴,怎么也不愿安静地站下来。喀孜嘲讽道:

“喂,赛来阿洪!你的毛驴为啥不懂礼貌,老是不停地摇摆着尾巴?你好好教育教育它,叫它规规矩矩地站下才对。”

“阁下,我时常教育它,”赛来恰坎说,“因此我的驴子很懂得礼貌,怕你热,它在给你扇扇子哩。”

毛驴不愿意

麦曾(清真寺的宣礼员)跟赛来恰坎坐在棵圆冠榆树下聊天,赛来恰坎的毛驴走过来站在破墙角的阴凉处,点了点头。赛来恰坎望着毛驴,说:“得啦,得啦!你明天来吧。”毛驴又点了一下头。麦曾说:“赛来,你是不是在捉弄我?莫非毛驴还懂人言?”

“我的毛驴就是能听懂人言。你不相信,现在我让他摇摇头,表示它不愿意。怎么样?”

“它若摇头表示不愿意,我将家中那只料绵羊输给你;你做不到,咋办?”

“我做不到,赔你一只料绵羊的钱。”麦曾接受了条件。赛来恰坎来到驴跟前,嘴巴附在驴耳朵上,唧唧哝哝不知说了些啥话,将唾沫星子吐在毛驴脸上,毛驴不停地摇晃脑袋。“好,好,我认输,料绵羊归你。”麦曾说,“你是怎样叫毛驴摇头表示不同意的,能不能告诉我。”

“可以,”赛来恰坎说,“我对毛驴说:‘你的声音比咱们麦曾的还洪亮,请你当麦曾如何?’我的毛驴听了很反感,连连摇头,表示不愿意。”

没有镰刀便没有馕

几个人一齐来到赛来恰坎家,问道:“阁下,请你告诉我们:蔚蓝的天空上挂一轮像镰刀一样的弯月好,还是挂一轮像馕一样的圆月好呢?”

“这两种月亮,都很吉祥。”

“为什么?”

“没有弯弯的镰刀,便没有圆圆的馕;没有圆圆的馕,手就拿不动弯弯的镰刀。”赛来恰坎回答。

把饭锅分给你

一位老人对儿子娇生惯养,儿子成家后连生好几个娃娃,全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天,老人请来赛来恰坎做主,将他和儿子分为两家,各人过个人的日子。这时,儿子在院里唏唏嘘嘘地哭着走来走去,赛来恰坎走出屋问:

“你是不是由于要离开爸爸,心里难过,哭起来了?”

“我并不是为了要离开爸爸才哭,而是怕离开了他的饭锅我受穷,才哭哩。”儿子说。

“别哭,孩子!由我做主,把饭锅分给你。”赛来恰坎说。

你把筐子提上

赛来恰坎带孩子去赶集,买了满满当当一筐杂七杂八的货物提着往回走,孩子哭着说:“爸爸,我走不动了,抱上我。”

赛来恰坎说:“你把筐子提上,我抱上你。”

(翻译者:赵世杰)